第65章 突然拿出這麽成熟的態度對待她。
濕冷、顫抖、緊張的呼吸——
夏芙縮起肩膀，少女肌膚隨著衣物的褪去而愈發顯露出如珍珠般的白皙瑩潤來、濕透的裙擺沉甸甸地墜下，逐漸漫過大腿、膝蓋，最終覆蓋住腳踝。
店麵是凱因少爺新贈予自己的，隻添置了必要的陳設與部分家具，日常生活用具還不太全。
連更衣室都隻是用一條厚重的簾子臨時粗略拉起來的，完全不隔音的布料甚至能穿過來隔壁同樣衣物摩挲的窸窸窣窣聲，夏芙臉有些紅，她垂著棕眸，手臂掩著胸口，少女柔軟豐滿的身形在影影綽綽投進的燈光中在簾子上被打亮。
“小芙？”
“啊……！”
夏芙正在發呆，突然被正讓她心緒起伏的對象喚了一聲，她驚嚇地鬆開雙手，遮掩般匆匆忙忙地拿起衣服——
等拿起後她才發現。
啊啊啊……她剛剛在發什麽呆啦，難道就是因為聽到了賽厭少爺在她隔壁換衣服的動靜，就情不自禁想起了澀澀的事嗎？！
“換好了嗎？衣服合不合身。”
賽厭眯起銀眸，從簾後隱隱打亮的身影處掠過一眼，旋即便克製地收回視線。
少年的聲音十分穩定、平靜，詢問說出的話語毫無任何情緒起伏，夏芙一瞬間為自己忍不住聯想到澀澀的事而懺悔起來，聲音也小小的：
“還好啦，很合身……”
說謊。
明明說出這句話後，她才慢慢地將店員裝從頭上套進去，寬鬆簡潔的款式將她屬於少女的那絲窘迫很輕很輕地壓了下去，夏芙紅著臉，略微屏住呼吸用手指按著裙擺，隨後蹲下身，將下方那團濕透的衣物抱了起來。
內衣被她好好放進了濕衣服中間，一會兒就直接扔給家政機器人烘幹，確保不會被賽厭少爺所發現。
畢竟這裏是新店麵，完全沒有她可以備用的衣服可以換嘛，隻好用準備好的員工裝代替一下……內衣也自然是沒有的。
於是夏芙就隻好涼颼颼又別扭地隻穿著一件單薄的棕色圍裙員工裙裝，將衣領向外揪了又揪，顫顫巍巍地抖著兩條腿出去了。
“衣服給我吧？”
換了一件襯衫的賽厭少爺笑著伸出手，想要幫助她。
夏芙差點連脖子上的汗毛都炸出來，她連忙小撥浪鼓搖頭，將衣服往懷裏收了又收：“不用啦，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賽厭少爺你先去那邊坐著吧。”
說完後夏芙就飛速跑去洗漱間，將衣服團吧團吧扔進機器人的清洗內艙，按下按鈕，連燈亮沒亮都沒看便直接捂住臉，平複好心情後，又“嗒嗒”跑回去了。
雨仍然淅淅瀝瀝下著。
夏芙一溜煙跑到補習桌前，道歉後便將手臂環在胸脯處，紅著臉坐下，賽厭少爺則自然地坐到她身邊。
兩人補習的位置靠進窗戶，在少年溫柔而細致的講課聲中，夏芙的心情逐漸被這靜謐的氛圍以及外麵令人心靜的白噪音所安撫下來。
“試試看，這題有沒有思路呢，小芙？”
“啊，我看看。”
夏芙怔了一下，抿著唇抽出一隻擋在胸前的手臂，略顯緊張地接過賽厭手裏的鋼筆。
筆尖在紙張上摩挲，發出細細沙沙的輕響。
墨跡暈染出最後一組公式後，夏芙停下用筆，想要將草稿推向賽厭，藍發少年此時剛將衝開的熱茶端到她身邊，見狀細心地伸臂擋了一下，以免她碰翻桌上的熱水。
少年的指骨、粗糙布料重重摩挲過細膩肌膚的感觸，一瞬間的痛苦與刺激——
夏芙睜大棕眸，看著賽厭不小心從自己胸前擦過去的手臂，腦子裏霎時變得空白，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她重重吸了一口氣。
“……呃。”
似乎是外麵漫進室內的雨霧過於濕冷，讓她並攏的小腿情不自禁地發起抖來，她顫抖著咬緊牙關，才沒將那一絲古怪的聲音泄出去。
“啊，抱歉抱歉。”
見到小芙這幅模樣，賽厭微怔，他剛剛真的沒注意，便略顯抱歉道：“我是想著讓你注意一下茶杯，裏麵是剛滾好的熱水。”
“我、我知道……”
“哪裏碰痛你了嗎，小芙？”
少女臉頰通紅，表情過於不自然，她明明冷得發顫，卻把衣領往外扯了又扯，像是想掩飾什麽一樣，麵對著賽厭的詢問，她幾乎要把腦袋埋在地底下，就這樣尷尷尬尬地搖了搖頭。
賽厭銀眸注視著少女，隻消片刻，他便從對方羞澀回避的姿態意會到對方的情緒從何而來，不由得指骨微緊，手背似乎再次覆上剛剛那一縷微妙的溫熱。
隻是碰了一下而已，小芙的反應居然會大到如此地步。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奧托究竟將這孩子調/教成了什麽樣呢……小芙。
發生了這件事後，盡管兩人都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然而年輕異性之間那絲粘稠而令人微微窒息的氣氛卻始終拉扯著他們，直到夏芙忍不住第三次發起呆，賽厭銀眸不動聲色瞥了瞥對方，無奈地放下筆：“小芙，今天就到這裏，衣服也差不多幹了吧。”
“嗚……是，是！”
夏芙耳垂都被與賽厭之間這種詭異的氛圍弄得紅透了，臉頰又燒又熱，她與賽厭少爺同時起身，先一步跑到洗漱間卻看自己衣服有沒有被清洗烘幹，卻發現剛剛按鍵根本沒有被自己摁亮。
她的衣服還濕漉漉地團在一團扔在內膽中呢。
夏芙：……qaq。
天色都快黑了，今天下雨，她還想著早點回家，現在衣服還是濕的，看起來又要等很久了啊。
她抑鬱了一下，隨後歎氣伸手按下按鍵，沒亮——夏芙困惑地眨眨眼睛，左看右看，拍拍又按，依舊沒亮。
賽厭過來時，看到的就是夏芙蹲在原地，像一團風中淩亂的鬆鼠搗鼓著家政機器人的模樣。
“怎麽了，小芙？”
“賽厭少爺，”夏芙苦惱地拍拍機器人的頭，叉腰指向它，“這個好像壞掉了。”
“是麽，我看看。”
賽厭走過來，半蹲下身，認真地觀察了一眼電源：“接觸沒問題，是不是機器裏麵……”
“哇啊，等等，賽厭少爺！”
夏芙恐慌震驚的製止聲慢了一步。
她瞳孔地震，臉色蒼白，就這樣無能為力地伸出爾康手，看著賽厭少爺指骨稍稍用力，叩開了機器人的蓋子，看到了裏麵的……
“嗯？”少年認真觀察的視線被她的異常吸引去了一些。
夏芙一怔，見到賽厭少爺毫無異常的神色，反應過來鬆了口氣，哎呀……她的內衣好好卷在自己的裙子裏呢，賽厭少爺根本沒有看見嘛，她好機智！
“應該是裏麵的問題，稍等。”確認了夏芙沒什麽問題後，賽厭溫和一笑，毫不介意地拿出小芙放在裏麵被淋濕的衣物，“先拿出來，我需要檢查一下。”
夏芙：！！！
夏芙沒安穩兩秒的心情又緊張地提起來，她就這樣睜大眼睛，說不出話地看見隨著賽厭拿起衣服的動作，自己小小的內衣因引力作用從衣服裏滾出來——
掉在了alpha少年敏銳本能伸手過來，牢牢接住的另一隻掌心裏。
輕飄飄地握緊那上下分開的兩層薄薄布料時，沒接觸過異性貼身衣物的賽厭還稍稍反應了一下，不自覺蹙眉，指腹從背扣撫到棉墊前方的刺繡處。
然後他便在夏芙驚恐又忍不住顫抖的目光意識到這是什麽了，少年霎時微怔，眸光避開，耳垂隱隱泛出通紅。
夏芙&賽厭：……
啊啊啊，她不要活啦，夏芙看著一向遊刃有餘的賽厭少爺露出這副表情，心裏隻比他更羞恥更無助，忍不住欲哭無淚地緊扣腳趾，幾乎想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怎麽、怎麽會有這麽尷尬的事嘛嗚嗚嗚——
“隻好再等一會兒了。”
將夏芙的衣服拿出後，賽厭修理了家政機器人的故障，將衣服重新放進去後還需要等待二十分鍾左右，少年無奈地帶著臉色爆紅的夏芙回到窗邊的學習桌處。
“冷麽小芙，披件衣服吧。”
小芙一直躲在他背後縮著顫抖的模樣太過可憐了，可夏芙不是因為冷才會一直打顫的，於是在賽厭想要緩解氣氛，挑起別的話題將外套遞給她時，夏芙下意識地往後避了避，後腰頓時磕在窗台上。
“啊，”夏芙痛得小小呼出一聲，隨後連忙紅著臉拒絕，訥訥地看向已經展開外套，走過來靠近她的賽厭，“我其實……不。”
帶有山風清爽氣息的外套披在她輕輕顫抖的肩上。
夏芙聲音止住，話語噎在喉間，她雙臂下意識地攏在胸前，就這樣輕眨著微濕的眼睫，看著麵前的藍發少年認真垂眸——幾乎做出擁抱的姿勢來替她整理衣物的側臉。
“小芙。”
“哈啊、……嗯。”
粘稠的、可以聞得見的。
近距離包裹著她的少年吐息，以及屬於alpha的信息素味道。
夏芙對異性這樣的靠近，alpha信息素的步步緊逼很熟悉，她就像是顆已經飽嚐過盛開愉悅的鮮嫩果實，單單隻是觸碰到她柔潤的表皮，便會得到她從枝葉間抖落溢散出的甜美汁水。
夏芙咬著唇，被賽厭手臂用力地抱起，被迫坐在窗台上時，她有些不想承認自己的身體變得對alpha毫無反抗之力。
明明是不尊重的、強勢一方侵略弱勢的舉動，為什麽她絲毫沒有生出抵抗，總有種順理成章的感覺呢？
“衣服要好好蓋住腿部，”賽厭銀眸一動不動地盯著她，手掌掌握著少女纖美的小腿，粗繭質感慢慢順著滑下去，“你真的很不注意穿衣，小芙。”
“員工裝是裙裝，隻有這麽短啊……”
這時候，她還忍不住想要破壞氣氛，臉紅與他爭辯道。
“嗯，那就沒有辦法了。”
賽厭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後微笑道，替她攏緊披在她肩上的外套，“以後遇到這種天氣就隻能加衣服了，千萬不可以再貪圖清涼了，小芙。”
說她貪圖清涼是什麽意思嘛？想起自己身上的狀況，剛剛落在賽厭手裏的兩團小小衣物，夏芙反應了一下就理解過來了，憤憤地瞪著他。
賽厭不由得失笑。
天色愈發暗下，朦朧的路燈與自始至終停留在窗下的車燈光亮晃晃暈暈，夏芙眼前似乎好像也陷入了一片純白茫然的世界，她後背緊緊貼著窗戶，不時微微躬起，從外麵看就像是因為逼迫而陷入了某種困境一樣。
“不要了、再繼續下去的話……”
腿彎被挾起，身體和心靈都要變得濕漉漉前，夏芙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羞恥地冒出淚花，朝眼前的少年搖了搖頭。
“嗯，為什麽？”
賽厭眯起銀眸，確認般詢問她的意誌，兩人輕輕耳語道，“你因為備考壓力很大，偶爾被抱一下也沒什麽吧？”
“……是還放不下奧托麽，小芙？”
在這種氛圍下，詢問這種問題的指向性也太明顯了，根本說的不是感情上的“放不下”吧！
——好討厭好討厭，突然拿出這麽成人的態度對待她，夏芙覺得賽厭少爺變得好陌生，以前大家都是好朋友就算摟摟抱抱也根本不會想這種事，可是現在……
夏芙既糾結又回避，同時又有些隱隱被戳到隱秘心理的害羞。
與奧托分手後過了那麽久，盡管一直有考試分散著自己的注意力，然而有時，她仍會在深夜感到自己身體內部有些疼痛，就像是缺乏他人的擁抱和澆灌，而感覺不習慣和不適一樣。
……是有些想要、不，可以說是非常想要了。
可是她的道德感與對戀愛不妙的回憶，以及從以前殘存到現在的恐懼都阻撓著夏芙搖搖欲墜、想要往崖邊墮落邁出的那一步。
於是她臉頰愈紅，繼續推拒著他搖頭：“不是，是我……我覺得，考試前做這種事不好，而且隻有戀人之間才可以、那個……”
“隻有戀人可以麽，那我可以和你交往嗎？小芙。”
“咦？”
“不是一時興起，就連你現在被我抱在這裏也並不算是意外，”賽厭輕輕與她碰了碰額頭，掌心愛憐般捧著那一朵柔軟豐滿的花朵，指腹輕輕揉動著，錯亂著她的呼吸。
“我喜歡你很久了，小芙，請問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他再次問道，語氣認真而鄭重，直視而來的目光也同樣如此。
夏芙怔怔地看著他，隨後移開視線，這話語好似十分熟悉，在莉婭小姐麵前和賽厭少爺偽裝戀人時他便說過這話，一種奇異的直覺讓她意識到賽厭現在說出這話的情緒同那時完全不同。
他是認真的。
“我想想……我。”她有一瞬間說不出話，咬了下舌頭後，夏芙結結巴巴地閉眼搖頭道，“果然不行，對不起，起碼等我……”
“等我考完試，考完試後再做決定可以嗎，賽厭少爺？”
許久許久，亦或者隻有幾秒鍾，她沒有聽見少年的回複。
於是夏芙艱難而小心地眯開眼睛，看見麵前的少年注視著她，表情柔和而無奈，她不由得升起一種愧疚，隨即不由得心情複雜起來。
……她明明是動搖了的，卻用這種話拒絕賽厭少爺……還是以這種腿放在他肩上的姿勢。
——是不是顯得太沒有說服力了呢嗚嗚嗚嗚嗚。
“好吧，小芙，現在的確是考試最重要。”
賽厭微含笑意地看了她一會兒，隨後俯過身來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眼角，溫和答應下來。
夏芙鬆了一口氣：“好，謝謝您，賽厭少爺。”
“不用對我道謝，隻是我想問問你，”賽厭的吻慢慢移下，“平時會想要擁抱麽？隻是這種程度的就好，如果需要……”
“不僅考試中的輔導，”少年輕笑一聲，“我還能教你其他的許多，小芙。”
……
天色徹底暗下，雨依然沒有停落的趨勢。
夏芙穿上已經被烘幹的衣服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她臉色通黃，迷迷茫茫地被賽厭少爺送出來，肩上披著少年給自己的那件外套。
“不用送啦，這裏的店麵到弗洛森家隻用坐兩站，十五二十分鍾就到了。”
不自覺地又閉眼仰頭，身體輕顫地接受了來自於賽厭少爺的一個額頭吻之後，夏芙睜開水亮的狗狗眼說道。
“一個人真的可以嗎？”賽厭虛摟著她，微笑地輕聲確認道。
“可以可以的，而且伊萊先生最近回來了，他在家的話管我管得比較嚴，所以……
“明白了，小芙，”賽厭將傘遞給她，笑起來囑咐道，“一路小心。”
夏芙從地下鐵出站之後，抱著傘提著裙角，小皮鞋踩著濕漉漉的積水路段朝著莊園的方向跑去。
夜間濕冷，並且天色也已經完全黑了，看不清路，走了不過短短的二十多米，夏芙就已經不小心踩到了第二個水坑，襪子都濕透了。
她“哎呀”一聲，苦惱地停下腳步，有些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就當夏芙在深黑色天空下的雨幕發起呆，隨後一咬牙，打算破罐子破摔直接悶頭往莊園衝的時候，眼前的路麵突然被一束遠方打過來的車燈照亮了。
破曉般的光亮，就這樣在黑夜中靜靜亮起，猶如一盞暗色天幕下的守護神。
她怔了一下，隨後回頭望去，雖然看不清漆黑的駕駛位上坐著誰，但她若有所覺。
然而即使夏芙有些意識到車裏坐著的是誰，明白過來是誰來見自己，那一刻夏芙的第一反應卻是轉頭就走，像是要把關於他的記憶全部拋在身後，再也不去糾結與懷念。
她跑得很快，雨水打濕裙擺，濕冷的風呼呼地從身邊刮過。
有車燈替她照亮前方的路段，夏芙再也沒有踩到水坑，弄濕鞋襪。
漆黑的轎車始終亮起那一盞燈光，不緩不慢地碾過雨水，跟在少女身後，直到它帶來的光亮和溫暖平安地將她送入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