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嫌犯為女性

這個問題,若是單獨麵對王愷,祁興言也就痛快回答了。可現在還有一個成澈,他總覺得有點丟人。

“警校的黃老師正是當年偵辦永富村案子的負責人,案子當年就結了。是範明陽故意把我引到錯誤的方向,他以為案子是懸案,我順著這個方向查下去,永遠不會有結果。”

祁興言簡單講了副台長的事。

“可,這跟您想到失足女和地鐵三女孩有什麽關係?”王愷追問。

祁興言瞪著王愷,斥責道:“這個問題要是別人問也就罷了,你當時也在場!”

王愷癟嘴撓頭,幾秒鍾後一拍額頭:

“哎呀,對呀,當時您提到了有動機的人可能是失足女和地鐵裏被牛長榮摸的三個女孩,範明陽很著急地打斷您,提到了永富村的案子。他這是在轉移視線!”

“如此急於轉移視線,甚至不惜現學現賣,拿不久前聚餐時副台長提過的案子來誤導我,說明他慌得很。”

王愷尷尬地望向成澈,“所以那個保姆沈豔是永富村人,不在鬆江,其實就是湊巧?我,我還一直在查她的去向……”

成澈逗小孩似的,低聲反問:“賭上警察的直覺?”

王愷的笑比哭還難看。

“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祁興言問王愷。

王愷挺直脊背,自信回答:“那個失足女名叫何曼冬,36歲,住址我已經找到了。地鐵裏指證牛長榮的那三個女孩都是師大的學生,聯係方式也有。”

“行,準備一下,先去跟這個何曼冬聊聊。”

祁興言剛想回辦公室,突然停住腳步。

“成顧問,現場小區的監控也給你了,像素是差了點,但是以你的能耐,應該看出點名堂了吧?”

“嫌犯,算是名堂吧?”成澈雲淡風輕地回答。

“啊?”王愷正低頭收拾隨身物品,打算跟祁興言去找何曼冬,一聽這話彈跳著站起來,“你看到了嫌犯?”

成澈打開監控視頻,調整進度條,按下暫停鍵,放大局部。

那是一個穿黑色外套的身影,成澈指著他**在長袖外的一小截手指說道:“這是嫌犯進入現場區域前,注意看,**的手部皮膚顏色很白,應該是白色棉線手套。”

的確,塑料袋上一個指紋都沒有,凶手一定是戴了手套。

凶手以防在門把手和單元門把手上留下指紋,最好是早早戴上手套。

“再看嫌犯離開時,手上的手套不見了,**的部分是皮膚的顏色。”

“這麽早就摘了手套?”雖然說已經出了單元門,但是如果是祁興言,謹慎起見,他會在出了小區以後再摘手套。

“想要給牛長榮的頭套上塑料袋,就得抬起他的頭部。我沒看過現場,但是我想,那個頭如果還有頭發的話應該是油膩膩髒兮兮,味道嗆鼻吧?警方不是總說那個洛卡爾物質交換定律嗎?”

王愷嫌惡地撇嘴,下意識甩手,“的確,要是我,手套是一秒鍾都不想多戴,牛長榮的頭肯定跟包漿了似的,要是那些油膩**滲進手套,咦——”

成澈笑著點頭,“沒錯,所以我懷疑,這個凶手是個女人。除了她的步態更偏向女人之外,女人也確實在大概率上比男人對肮髒的東西更敏感。”

祁興言下意識去看仍舊沉浸甩手的王愷,“女人啊,也對,牛長榮這個老色棍,肯定招惹過不少女人。也就是說,範明陽的同夥,極有可能是個女人。”

王愷把剛剛還情不自禁甩動的手別在背後,心裏怪別扭的。

“等一下,”祁興言注意到了嫌犯兩次經過攝像頭的時間,“她在現場呆了足足半個小時?”

成澈點頭。

“隻是那麽簡單的殺人步驟,不用這麽久吧?”

“是啊,”成澈讚同,“也許,這個凶手對牛長榮做的不止是那麽簡單的殺人步驟,也許12根縫衣針是她的傑作?也許,她對牛長榮有很多話說?”

“屍體體表沒有針孔,那12根針絕對不是近期刺入體內的。應該是有話要說吧。

“而且她停留了這麽久,是範明陽同夥的可能性就更大,她知道範明陽那晚有飯局,不會太早歸來。”

祁興言幾乎可以判定,範明陽就是凶手之一。殺人動機便是後悔了當初的愚蠢草率,想要擺脫牛長榮這個為老不尊的吸血累贅。

“你們走訪那三位女士的時候可以比對一下,這個同夥身高大概165至170,體重50至60公斤,看步態,不會很年輕,應該不是大學生。”成澈給出了他的估算。

祁興言本來也打算先去找36歲的何曼冬。

根據地址,二人來到了城中村的一處平房。

“大白天的,何曼冬應該在家吧?”王愷敲門的同時猜測,“如果她還沒有改行的話。”

無人回應,何曼冬不在家。

“別敲了。”路過的大媽狠狠瞪著祁興言和王愷,“小何不在家。看你們倆人模狗樣的,居然也好這一口。”

被誤認成什麽人都行,就是嫖客不行。祁興言以最快的速度亮出證件,換來大媽的刮目相看和抱歉笑臉。

“何曼冬改行了,在那邊集市上擺攤,賣小吃。都幹了一年半啦。”

祁興言欣慰地鬆了口氣。算算時間,應該是打從那次被拘留罰款後,何曼冬便痛改前非。

何曼冬的攤賣的是章魚燒,生意還不錯。祁興言買了一份,趁掃碼付款的時候表明身份,告訴她牛長榮死了。

何曼冬的手一抖,碰上了章魚燒機器,被燙了一下之後,猛地縮回手,卻不是吃痛慘叫,而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祁興言以他十年刑警的經驗判定,何曼冬的表現不是裝的。況且她身高隻有一米六,體型瘦削,跟成澈判定的那個嫌犯身材不符。

盡管如此,祁興言還是問了何曼冬的不在場證明。

何曼冬一聽案發時間,又一次笑了:

“巧了,那晚我一整晚都在醫院。有個挑事兒的,非說吃了我的章魚燒才鬧肚子,我陪他在醫院輸液一整晚,花了我好幾百。現在看來,這錢值。我是不知道是誰殺了那個老不死,不過就算我知道,哼。”

何曼冬的潛台詞是,就算她知道也不會說。

“看來當初那十天的拘留,一千的罰款,積怨不淺啊?”祁興言覺得何曼冬是真的不知道。

“積怨?哼,不是怨,是仇!老天開眼啦,終於收了他這個禍害。今天老娘高興,不妨跟你們多說幾句。我之所以淪落到這個地步,全是拜牛長榮所賜!我跟他,老相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