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找不到哥哥了

轉眼,已經三日過去,謝晚凝腿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說來奇怪,這三日裏竟然也沒再見過燕玄燁。

薑伯說,是宮中出了急事,急需侯爺協助裁決。

終於在第四日,謝晚凝按捺不住要去尋哥哥的心,殷切地對漫音道:“漫音,我能不能去街上轉轉?”

漫音整張臉隻有嘴在動,“姑娘稍等,奴婢需要去請示侯爺。”

謝晚凝趕緊抓住她,驚出了些許虛汗,“侯爺還在宮裏呢。這等小事,就不必驚擾侯爺了吧,我又不會亂跑,再說有你看著我呢。”

漫音端詳了兩秒謝晚凝的神情,想到侯爺最近為了並州的疫情整日早出晚歸,實在是不適合再因為這等小事打擾他,遂點了點頭。

得到應允,謝晚凝興奮得險些要跳起來,然後在漫音詫異的眼神中,又迅速恢複成往常端莊的形象。

她要去的第一個地方便是花滿樓。

世人隻知道花滿樓是一家有名的專賣女子脂粉首飾的店鋪,卻不知它背後的老板正是謝晚凝和哥哥謝元錚。

謝晚凝早年一直與哥哥在外流浪,生活潦倒困苦。

八歲那年,機緣巧合之下拜了江湖上有名的花神醫為師。

十二歲那年,師父外出雲遊,隻偶爾會回來看看她,而她和哥哥也被接進了國公府。

彼時,兩人初進國公府,謝家偏袒謝晚鶯早有端倪。

謝母苛刻謝晚凝都來不及,謝父又不管家事。

謝元錚怕謝晚凝以後無所依,故而多年來偷偷攢錢開了這樣一家店鋪。

經過幾年的經營,花滿樓已經在京城享有名譽,不少京城貴女都會來此選購胭脂水粉和首飾。

謝晚凝如果想要偷偷傳信給謝元錚,讓他幫自己找師父留給她的信,便隻能通過花滿樓。

街道上熙熙攘攘,與往常並無不同,隻是不少人在看到謝晚凝的容顏之後,都不由得紛紛倒吸一口氣。

“這是哪裏來的小娘子?長得如此標致!”

“是啊,此前從未見過。”

“她身後跟著的姑娘倒是怪嚇人的,想來她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前世,謝晚鶯便是嫉妒她的容顏,所以頻頻對她施以毒手,這一世,她不會再給謝晚鶯機會了。

順其自然地走進花滿樓,謝晚凝像模像樣地開始挑簪子,那掌櫃一眼便認出了謝晚凝,剛想開口恭請,便被謝晚凝一個眼神製止了。

那掌櫃也是個人精,見漫音跟在身後,便裝作從不認識謝晚凝。

“這位姑娘看著麵生啊,是第一次來花滿樓吧,我保準您能在這兒買到心儀的物件兒。”

謝晚凝問:“掌櫃,您這兒有沒有上好的水粉?”

“姑娘,請移步西區,那邊都是最受京城貴女們歡迎的水粉。”

謝晚凝點點頭,正想著待會兒怎麽支開漫音時,就聽見她說:“我在這兒等著姑娘。”

求之不得!

一離開漫音的視線,謝晚凝便拉住掌櫃,“江叔,近日可好?可見過哥哥?”

這位江叔是哥哥精挑細選出來的,多年來對她和哥哥忠心耿耿,可是後來她竟然經鬱仲尋的挑唆對他生了嫌隙,更是間接害死了他。

如今,看到江叔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麵前,謝晚凝忍不住熱淚盈眶。

江叔一臉愁容,“店裏的營生姑娘不必擔心,隻是不瞞姑娘,我已經有一個月有餘不曾見過錚公子了,悄悄派人去國公府詢問,卻被告知他們也不知公子去了何處。”

謝晚凝愣住了,“怎麽會這樣……”

忽然又想起前世,她一門心思紮在鬱仲尋身上的時候,哥哥還多次出麵勸她,隻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與哥哥見麵的次數越來越少,可她居然也完全沒在意!

謝晚凝的心瞬間跌入穀底,唯一能幫助她的人也不知所蹤,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掉下來。

不,她不能放棄,自己的大仇沒有報,她不能這麽頹廢下去!

想到這兒,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江叔,你先經營著花滿樓,一有哥哥的消息就立馬通知我,我現如今住在燕侯府。”

江叔大驚,“燕侯!姑娘莫要做傻事啊!”

“江叔何故如此說?”

“姑娘不知?”

“不知。”

江叔歎了口氣,“我也隻是聽說,宮裏針對並州疫情一事如何處理有所分歧,聽說是公子在朝堂上頂撞了燕侯,此後便再沒人見公子上過朝了,姑娘可千萬別去找燕侯麻煩。”

謝晚凝瞪大了雙眼,隨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會的不會的,燕侯沒有那麽大的權利敢無緣無故處理掉一個朝臣!

“燕侯手段狠辣,即便是公子落到他手上都未必能有好果子吃,更別提姑娘一個弱女子了。”

“如今公子失蹤,花滿樓還需要姑娘您來經營啊,您要是再出什麽意外,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江叔還在苦口婆心勸導著,謝晚凝卻早已心緒飛遠。

從花滿樓出來,謝晚凝便一直心神不寧,倘若真是燕侯殺了哥哥,那她豈不是與殺兄仇人苟合?

“晚凝!”

熟悉的聲音讓謝晚凝打了個冷戰,抬眼一看才發現是鬱仲尋。

他居然還敢來找她!

隻見鬱仲尋戴著一個銀色蝶紋麵具,穿的依舊是平日裏最鍾愛的那件月牙白長衫。

謝晚凝無意與他糾纏,轉身便要走,刹那間,卻被拉住了衣袖。

“晚凝?真的是你!你最近是不是也聽到了那些傳言,那都是假的,你可千萬不要信!那僧人沒有得手,我逃了。”

“那日之後你去哪兒了?我派人去國公府尋你也沒尋到,你不知道,我都快要急死了!”

謝晚凝冷眼看著鬱仲尋的表演,如看一個雜技團表演的猴子。

她也是前兩天才從薑伯那裏聽說了鬱仲尋的事,原來那日她走之後,三人並沒有成事。

鬱仲尋也算有血氣,將自己劃傷讓自己清醒過來……

漫音還跟在身後,謝晚凝唯恐身份暴露,隻得先掩麵道:“公子恐怕是認錯了人,民女名叫花凝,不是什麽晚凝。”

鬱仲尋不信,“那你為何要掩麵?”

謝晚凝噎了下,“民女相貌醜陋,難以見人。”

“胡說!”鬱仲尋大嚷,扒著她的胳膊就要往旁邊拽。

落在三步之後的漫音見狀上前一把舉起鬱仲尋的胳膊,輕輕鬆鬆將他推開,卻在拉扯間,謝晚凝的胳膊也被拽了下去。

謝晚凝心道不好,趕忙抬起手繼續掩麵,可為時已晚。

鬱仲尋看見了,看得真真切切。

謝晚凝怕事情敗露,緊急之下一手扯住鬱仲尋的麵具往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