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直接承襲爵位
“臣婦拜見太後娘娘,太後萬福。”謝晚凝恭恭敬敬隔著屏風行了禮,雙手交疊置於額前,眼眉低垂。
“走近些吧。”太後蒼老有力的聲音傳來。
謝晚凝懸著心,弓腰越過屏風,視線範圍內隻能看見太後由金絲製成的衣擺。
“哀家聽說你有喜了,還尚未送去賀禮,如今你又救治公主有功,索性一塊兒封賞了。你可有想要之物?”
謝晚凝抿唇,不敢抬一眼,“臣婦如今所擁有的一切已經是全部所想,並無其他願望。”
太後厚重地笑了兩聲,“你倒是活得通透,通透些好啊,就不會那麽累了。你既沒有想要之物,那我就幫你想吧。”
“燁兒已經封侯,官位過高,不宜繼續封賞。”太後的目光全聚集到謝晚凝的肚子上,“你肚子裏的孩子倒是可以。”
謝晚凝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肚子,便又聽太後道:“你是個乖巧的,燁兒也文武雙全,你二人生出的孩子自然是不同凡響,若是男兒,讓他直接承襲了燁兒的爵位也未必不可。”
“哀家在宮中寂寞,倒是還得你多帶孩子進宮才是,亦或是直接將那孩兒就放在哀家身邊養著……”
謝晚凝的後背生了一層薄汗,嘴唇泛白,不見一點血色。
她的孩子甚至還沒有出生,便已經有人惦記上了。
把她的孩子給太後養,這難道不是想要以此來拿捏住她和燕玄燁嗎?
皇上身患蠱毒,到現在也隻有梁鈺心一個子嗣,但也性命垂危。
沒有皇兒,何人該來繼承大統呢?
官員們為此愁得多長了不少白頭發。
尤其是自貴妃娘娘去後,皇上便一蹶不振,眼底的烏青嚇人,活像一個活死人。
唯有太後,這個曾經經曆過政變的女人,還堅強地硬扛著。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謝晚凝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但現在,太後想要的可是她的孩兒!她不得不把太後視為“可能的敵人”。
“燕侯夫人怎麽不說話?”太後進一步逼問。
謝晚凝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才叫自己鎮定下來,“臣婦多謝太後的美意,隻是臣婦的孩子福薄,臣婦隻盼著他能平安長大,做個普通人便好。”
“普通人?”太後溫柔的語氣忽然變得淩厲起來,“燁兒的孩子怎麽可能會成為普通人?”
“方才還誇你活得通透,現在看來你竟是愚蠢至極了。你以為你一個側室,將來如何在侯府立足?”
“不要將燁兒的喜歡當成是你的保命符,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長久地愛一個女人,未來你能依靠的隻能是你的孩子。”
“現在你錯失了這個讓你孩子直接承襲爵位的機會,他日燁兒娶了正妻,生下孩子,到那時你的孩子就徹底沒有機會了。”
“做母親的,即便不為自己考慮,也和該為孩子考慮考慮。”
太後每說一句,謝晚凝的心便緊了一分,到現在已經汗流浹背。
這段時間她正是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困境。
是讓孩子追求仕途,揚名立萬?還是隻叫他做個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
謝晚凝一次次陷入糾結的漩渦之中,心中雜亂,這才情緒不穩定,一個不留神便易與人發生爭執。
正當她被逼問得想要爆發之時,一個人的出現終於將她解救出來。
“母後,心寶怎麽樣了?”
身穿煙粉色長袍的梁祁璋突然衝了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濃鬱的胭脂香味以及混合在其中的酒味。
充斥著整個大殿。
謝晚凝不著痕跡地往旁邊躲了躲,饒是現在孕吐的反應幾乎沒有了,她也聞不得這樣刺激的味道。
太後一見了梁祁璋,便以手拍桌,翠綠的佛珠磕到桌子上,發出叫人顫栗的動靜。
“皇帝,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麽樣子了?罷朝的這幾日你可有看過一份奏章?”
“為了一個女人,就如此消沉,如何做得了帝王?”
太後語氣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心痛。
然而梁祁璋卻無所謂似的,輕笑一聲,酒也醒了大半,“反正這個皇位本來就不是我的。”
謝晚凝心裏一驚,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這個皇位不是他的?
先帝去世時,跟前隻有梁祁璋和年僅六歲的十皇子。
皇位自然就落到了梁祁璋的頭上,可照方才皇上所言,這裏麵似乎另有隱情。
太後暴怒,“哀家看你是喝酒喝壞了腦子,竟然連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都說得出口!”
“滾,哀家現在不想看見你!若是明日你再不上朝,哀家看你這皇帝也不用當了,收拾收拾準備被攻打算了!”
如此重話,謝晚凝以為梁祁璋會發火,然而他並沒有。
他就像是在用“吃飯了”那種語氣,道了聲,“那兒臣告退。”便晃晃悠悠離開,甚至不曾去看一眼公主。
梁祁璋走後,太後也被氣得不輕,揉著太陽穴一臉疲態,朝她擺了擺手,“你的事下次再說吧,哀家乏了。”
謝晚凝連忙跪安,後便匆匆退下,生怕太後反悔。
等她出了宮殿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便看見正在不遠處等著她的梁祁璋。
他並沒有走。
此條宮道狹窄,避無可避,是謝晚凝離開的必經之路,她隻好硬著頭皮上前請安。
“公主如何了?”她聽見梁祁璋這麽問,看來還是十分關心公主的。
“回皇上,臣婦暫時將公主體內的蠱蟲壓製住了,至少可保公主七日不受蠱蟲侵蝕之痛,至於根本治病之法,還在研究之中。”
“皇上放心,臣婦必定傾盡全力。”
然而梁祁璋隻是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世人都說你醫術高明,什麽病都治得了,連太醫院那些個老太醫都對你讚不絕口,朕倒是有些好奇了。”
“朕身上也有蠱蟲,今日來總覺得頭疼難忍,不知可否讓燕侯夫人診一診?”
謝晚凝心跳如打鼓,不知道梁祁璋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皇上之命,不敢不從。”
難道還記著她不救貴妃娘娘一事,對她心存怨恨?
可他的眼中滾動的似乎又不是這種情緒。
那到底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