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牆頭草
“天啊!那晚凝小姐也太可憐了!出嫁前在家裏便要受謝晚鶯的欺負,好不容易等到情郎上門提親,卻不想這個情郎也是謝晚鶯的情郎!”
“真是好精彩的一出戲!”
周圍人紛紛議論起來。
謝晚凝心中眼中沒有一絲得意,隻是冷眼看著謝晚鶯。
宛若冰霜。
沒有人能體會到她當時知曉這一切真相時,受到的打擊究竟有多大。
謝晚鶯,你做了那麽多惡的時候,是否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麽一天呢?
突然,“啪!”不知道是誰拔了頭上的簪子朝謝晚鶯身上砸去。
“咣當”,簪子掉落到地上。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物件砸到謝晚鶯的身上。
現場一片混亂,江叔唯恐大夥誤傷到謝晚凝,趕緊將她扯到自己的身後,可是謝晚凝一讓開,也讓開了一條道。
謝晚鶯見情況不妙,便要逃。
就在這時,唐老板攔住了她,“晚鶯小姐別走啊!你倒是說說,你欠我的銀錢什麽時候還?”
謝晚鶯此刻精心做的頭發也被弄亂了,發絲胡亂地飄著,也忘了林淑平日裏教她的,在外人麵前要保持端莊的儀態。
口出惡意,“你這醃臢潑皮,竟然也敢攔我的去路?”
抬起手便要打唐老板。
原先還有些不信謝晚鶯會打罵人的,現在看到如此場景,便是不信也得信了。
在這麽多人麵前,都敢直接打唐老板,更別提私下裏打人有多狠了!
謝晚鶯到底是女子,如何抗衡得過一個男子?
隻見唐老板輕手一揮,謝晚鶯便往旁邊俯衝去,本來那處站了人,見到她要跌倒過去,紛紛讓開了。
最後,謝晚鶯竟然直接麵朝地摔在了地上!
空氣停滯了兩秒。
不知道誰突然說了一句,“血!她流血了!”
謝晚凝皺著眉,撥開人群,上前查看。
畢竟花滿樓是她的地方,謝晚鶯要是出事兒,也別在她的地盤上出事兒。
可就在她即將碰到謝晚鶯的時候,突然一股強勁的力道將她推開。
小玲眼疾手快接住了她,才不至於讓她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晚鶯晚鶯!你有沒有事?哪裏流血了?”
是謝元均。
兩人的嫡親大哥。
周圍人一見謝元均來了,也不敢造次。
謝晚鶯如今沒有任何實質身份,隻有一些“才女”的虛名,可是謝元均卻是實打實的世子,以後可是要襲爵的。
隻見謝元鈞一臉擔憂地將謝晚鶯扶起來,謝晚鶯被血糊了滿臉,將謝元鈞的手上也染滿了鮮血。
而謝晚鶯卻好似癡傻了一般,不喊疼也不喊人,隻是木著一張臉,神情呆滯。
謝元鈞見此情景,一下子慌了神,抱起謝晚鶯便欲去看郎中,臨走前還不忘叫隨從把花滿樓封住。
“今日之事,還未了結,所有人不可出花滿樓。”丟下這句冷冰冰的話,謝元鈞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謝晚凝與他對視了一眼,卻隻看見了他眼中冰冷的寒意。
“夫人,大公子是不是誤會咱們了?”小玲焦急道,她並不想讓謝晚凝與大公子為敵。
謝晚凝歎息一聲,“他若堅定地站在謝晚鶯那一方,誤會與不誤會也都不重要了。”
周遭的人本來就隻是出來逛街采買的,遇見這樣的事,一時間都手足無措起來。
“這怎麽辦啊,謝世子不會回來找我們算賬吧?”
“那可如何是好啊,我家中還得倚仗著國公府呢!”
在場的各位,家中父兄的地位就沒有比國公府高的。
有的甚至還要倚仗國公府,情急之下,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謝晚凝。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燕侯的夫人。
“侯夫人,我們剛剛這麽做可都是為了你,現在惹了麻煩,你得替我們做主吧!”突然一個人這樣說道。
立馬有人接話,“就是啊,若不是為了替你出氣,謝晚鶯的臉也不會傷到,謝世子就更不會處罰我們了!”
眾人一口一個吐沫星子都能把謝晚凝淹死。
若是前世,謝晚凝一定會害怕到無所適從,但是現在,她不會了。
隻見她壓著眉頭,冷眼一抬,淡淡道:“是我叫你們朝她扔東西的嗎?”
周圍鴉雀無聲。
沉寂了片刻,人群中又突然冒出來一道聲音,“但我們這都是在替你出氣啊!侯夫人也不必過河拆橋得如此快!”
“就是,要我說,她能在謝晚鶯的眼皮子下還勾搭上燕侯,指不定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呢……”
謝晚凝簡直有些氣笑了,直截了當地拆穿道:“你們的地位不如謝晚鶯,所以借著個機會,便尋求所謂的以下犯上帶來的快感,肆意報複她。”
“你們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其實都是為了你們自己而已。”
“如今見出了事,便又把矛盾轉移到我的頭上,卻把自己擇得幹幹淨淨,倒是把牆頭草演繹得淋漓盡致……”
謝晚凝擲地有聲的話語,回響在寂靜的店中。
或許是小心思被拆穿,那幾個夾雜在人群中的挑事者,臉上都露出了不自在的神情。
可偏生還是有人不怕死,仗著躲在人群中瞧不見她,便譏諷道:
“你一個靠著勾搭上燕侯才翻身的庶女,有什麽資格來教訓我們?要我說,謝晚鶯剛剛有句話真是說得沒錯,有些山雞別以為裝個尾巴,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山雞就是山雞,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話音落,又是一陣沉寂。
謝晚凝正想看看究竟是何人在挑事時,店內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是嗎?讓本侯瞧瞧山雞是什麽樣的?鳳凰又是什麽樣的?”
隻見燕玄燁連官服都未換下,紫色的官服泛著光澤,頭上的發冠也鑲嵌一顆紫色的寶石,說一句風流倜儻,都不足以描述出他矜貴的氣質。
眾人一見燕侯親自來了,紛紛變了臉色,有膽小者,竟然直接跪了下來。
有一人跪,便有更多的人跪下,不多時,店內已經跪了一大半的人。
仍然站著的,要麽就是方才沒參與,問心無愧的,要麽便是家中有些權勢地位的,高傲地以為燕玄燁不敢拿她們怎麽樣。
“方才那位大談闊論山雞與鳳凰的,是哪位?”
燕玄燁慢條斯理地走到謝晚凝的身邊,當著眾人的麵將手放在她的側腰上,語氣平淡,好似沒有任何起伏。
但他銳利的眼眸,卻告訴在場的所有人:他起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