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時機不到

既然想讓我這樣,那我就順著你們的算計去走,我倒要瞧瞧,掛壁樓敢不敢來試一試。還有射鹿山也好,還是金鼎宮與朝天宗,你們敢不敢來一個煉虛修士?

劉景濁低頭看去,冷冷開口:“我管你娘是誰,管她是不是奉子成婚,更對她來竹葉國沒什麽興趣。可你不是要打擂嗎?我以開山河對你開山河,打嗎?”

說話之時,一身罡氣四溢,幾乎凝為實質。

古綬元麵色煞白,隻是顫抖著搖頭,搖頭不止。

這位大將軍嫡子,隻覺得一股子熱流由打下身溢出,再硬著頭皮去看麵前年輕人,怎麽看怎麽嚇人。

劉景濁冷笑一聲,淡然道:“你可以去喊人,我在這兒等你三天,就三天。”

話音剛落,劉景濁瞬身返回好客山莊,獨木舟就插在門口,一動不動。

落地之後,院裏已然跪著個鼻青臉腫的青年人,雙鬢斑白的禦史大夫氣喘籲籲,手中拿著根兒擀麵杖。

這……都打成這樣了,我怎麽好出手?

鄧休瞧見劉景濁落地,趕忙起身,重重作揖,沉聲道:“多些劉公子讓穆伯傳訊,否則我都不知道這逆子想幹什麽。”

劉景濁坐去台階上,摘下酒葫蘆抿了一口酒,輕聲道:“鄧閑,想知道鄧老前輩為什麽忽然改變主意了嗎?原來他是想著,依你的,輸給古綬元。現在不了,那位古大將軍夫婦很可能會被鄧前輩打死,你們一家子的咒,由竹葉國暗地裏的一位供奉去解,包括那位唐姑娘。”

鄧閑苦笑道:“爺爺是得到了破局法子,所以改變主意的吧?”

劉景濁冷冷一笑,起身走去鄧閑身邊,沒忍住就是一腳,也不知踹斷了幾根骨頭。

他們四個也沒想到,進那處島嶼,明明耽擱了一年時間,出來之後,外界卻隻過去了十天不到。

頓了頓,黑衣老者笑問道:“怎麽辦?先去宰了那個姓古的,還是先去救孫子媳婦兒?”

“他是怕你鄧閑害了他之後,後半輩子會良心難安!”

長潭摩挲著下巴,微笑道:“我倒是聽說,景煬王朝那位新帝,好像有把劉景濁削去王爵,逐出皇室的打算。”

擺擂三天,劉景濁可不是在等那位大將軍麾下大軍,他竹葉國皇帝總歸不是個廢物的,自己的兵圍自己的城池,算什麽?

糧油鋪子那邊兒,多半已經上報了自個兒的行蹤。至於是上報給了掛壁樓還是朝天宗,這個就不是劉景濁要管的事兒了。

此時一旁站立的青年青年撇撇嘴,嘟囔道:“我就沒鬧明白,咱們各家大人都不動,你們瞎操什麽心?你蘇籙好好去想法子將暘穀內的東西放出來不好嗎?非得扯著我來瞎逛。萬一,我就說萬一啊!上次差點兒把你屎打出來的那個前輩又來了,咋個辦?”

蘇籙微微一笑,淡然道:“很快,等他劉景濁走到半丈山,等那個小丫頭引氣入體,體內那柄先天飛劍出世。或者都不用等他們走入半丈山。”

若不是半道上劉景濁說了句:“那你有沒有想過,今日你成全了鄧閑,他但凡有點兒良心,後半輩子會不會不斷譴責自己?”鄧大嶴都不會去傳訊他那位朋友,更不會去往竹葉國京城。

蘇籙嘴角抽搐,“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大方?”

某人氣笑道:“你幹嘛??”

月已高懸,劉景濁尚在屋中煉氣,可門忽的被人推開,薑柚光著腳,穿著單薄衣衫,嗖一聲跑進來,鑽進了劉景濁被窩。

少女撇撇嘴,“師傅,我拿你當爹的,你可千萬別多想。”

老人走去一處河邊,就坐在了河堤上。

黑衣老者撇嘴道:“廢話!認識你時我就這模樣,現在你也是老小子了啊。不過,我現在好歹也是千淵山一峰之主,真境巔峰了。想來此生是無緣煉虛了,所以我想去歸墟殺幾頭畜牲,萬一要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再上一層樓。”

鄧大嶴接過酒壺,灌了一口酒,咧嘴笑道:“實不相瞞,我先去是打算死了。也就前幾日,碰到了個愛管閑事的小子,昨個兒跟我聊了聊,我忽然就不想死了。”

歐鈺擦了擦鼻血,“就是沒看全,擋到了。”

黑衣老者瞪大了眼珠子,“不對吧?你這腦瓜子,想得到這個?”

薑柚輕聲道:“好像就是說,讓我抓緊成為煉氣士,然後我就可以有一把本命劍了。”

鄧大嶴笑道:“得有三十年沒見了吧??聽說如今在千淵山修行,那你這位神仙老爺,如今是什麽境界了?不過這麽些年,我倒是沒覺得你變老。”

被叫做歐鈺的青衫男子往前走了幾步,先是扭頭兒看了看,隨即咽下一口唾沫。緊接著又是一個沒站穩,摔倒在了地上。

一個青衫,一個黑衣,都是白發。

某人強忍住沒張嘴,沉默了許久,這才開口道:“等你武道開山河,我就傳你那道功法。”

紫衣女子伸手撩了撩裙擺,眯眼笑道:“好看嗎?”

書生撇撇嘴,“蘇籙,那你說,什麽時候時機到?你是本地人,我們三可是千裏迢迢跨洲而來的。”

鄧休一笑,也沒管暈死在牆角的鄧閑,隻是輕聲道:“我幹的就是罵人的活兒,被人罵的話也沒辦法,挨著就行了。”

鄧大嶴笑道:“我自然是想不到的。”

蘇籙無奈道:“方才劉景濁斬了朱雀王朝一尊神遊,他們就能咽下這口氣?”

丘昧瀲撇嘴道:“不咽下又能怎麽著?光那樓觀道的老道士,掛壁樓武槊吃得消?”

債多不壓身,而且你們現在罵我劉景濁越狠,日後我劉景濁就能打你們臉更疼。

劉景濁問道:“那是什麽意思?”

老娘穿的少歸穿的少,該遮的地方,瞪嚇了你的狗眼都看不到。

劉景濁沒好氣道:“先去把衣裳穿好!!”

提起這個,蘇籙就氣不打一處來。

說話的書生,其實不是人,叫做長潭,浮屠洲妖族。

…………

他目不轉睛往上看去,趕忙開口:“那小丫頭真是當年打的一座鬥寒洲抬不起頭的前輩轉世?”

女子氣笑道:“你有天眼啊?”

薑柚嘿嘿一笑,把腦袋從被子裏伸出來,眯著一雙桃眼,輕聲道:“師傅,這段時間我老是做夢,夢到自己拿著一柄劍,殺了個人。而且,最近我總是感覺有人在說話,就像是有人在我耳邊吹風似的,言語不清楚,但我能明白意思。”

某人語噎,幹脆起身坐去了椅子上。

劉景濁點點頭,察覺到了薑柚已經返回山莊,便轉頭鑽進了屋子,盤膝坐下,心神入主黃庭宮。

返回笛膜山後,鄧大嶴暗劉景濁說的,加了個條件。所有的事兒,得竹葉國李氏與好客山莊一起擔。當然了,屎盆子可以扣在劉景濁頭上。

有個白衣男子沉聲道:“丘昧瀲,別拱火兒,時機還不到,咱們四個,真不一定能殺死他,所以不做就不做,要殺,就再等等,殺徹底。”

皇城門口已經有個黑衣老者在等。

鄧大嶴搖了搖頭,輕聲道:“什麽歲數了,動輒殺人?等等吧,等大軍開拔,咱倆去平叛。”

鄧大嶴眉頭一皺,卻被黑衣老者打斷,“我糜瀦都是要去守邊境的人了,怕這個?”

竹葉國京城,有個仗劍老者大搖大擺走進皇城,不出一個時辰就又出來了。

薑柚眨眨眼,笑道:“已經通了

鄧大嶴舉起酒壺與老朋友碰了碰,歎息道:“我這一輩子從沒覺得武夫比煉氣士差哪兒了,可現在我覺得,可惜不是仙,否則定要去歸墟浪一回。”

黑衣老者撇嘴道:“瞧把你能的,想死來找我啊!喝不死你。”

女子一身薄紗紫衣,身形玲瓏,人間尤物是也。

黑衣老者丟去一壺酒,輕聲道:“你個老小子,有這種事不曉得老早打招呼?等我求你讓我幫你啊?”

愛誰誰,大不了我再破一境!

真境遙遙無期,那就遙遙無期去!

轉頭看了一眼鄧休,劉景濁輕聲道:“估計你很快就會升官,而且接下來竹葉國會長期被南境諸國孤立,去獨麵朱雀王朝的打壓。你們一家人,會成為這事兒的罪魁禍首,免不了罵名的。”

“憋了好久的事兒,準備說了?”

劉景濁沉默片刻,輕聲道:“那你劍衍九竅,到哪兒了??”

紫衣女子趴在欄杆上,嘟了嘟嘴,笑道:“這家夥有些囂張啊!誰去弄他?咱們好歹都是真境了,被他這麽看扁能行麽?擂台明明就是擺給我們看的嘛!”

青筍郡城上方雲海,一艘畫舫模樣的渡船,前方甲板站著四個年輕人,一女三男。

黑衣老者舉起酒壺,笑道:“所以我這趟,也是告別。”

少女眼珠子滴溜轉,猛地掀開被子,笑道:“那我現在破境嗎?”

………

黑衣老者輕聲道:“咒已經被解了,那小娘們手段不算高明。所以你可以去一趟兒子家裏,讓兒媳婦裝死了。至於那個姓唐的姑娘,我去。”

說完就是一腳,將其踢飛了出去。

你安子好歹也是成名數千年的九洲三子之一,想打人你出手就是,非要裝什麽聾子?

紫衣女子撇撇嘴,轉過頭問道:“行了,就你歐鈺話多。那你說,就給他這麽囂張?等機會?機會在哪兒?”

少女撇撇嘴,“不去,荒郊野嶺睡覺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麽忌諱啊!”

劉景濁微微一笑,走上去一把揪住薑柚耳朵。

死孩子,幾天不挨打,你要給我上房揭瓦?

(不是全職,要更一萬得很閑才行。所以,非常抱歉啊!不過今天後麵還有一章七千字的,今日先更一萬,聊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