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看來時機到了
次日清晨,薑柚板著臉練拳,都不搭理劉景濁。
少女隻是覺得師傅騙人,都說了武道開山河就教煉氣功法的,結果就是不讓我破境。
打完拳後,劉景濁已經親自下廚,做了……一鍋麵糊糊。
白小喵倒是吃的津津有味,可薑柚吃不下去。
少女心說,晚上睡覺還不讓我穿少點兒,憑什麽?我又沒露胳膊露腿的。
薑柚端著一碗麵糊糊,嘴都要撅到眉頭去了。
好在是穆伯端來了一碗涼皮兒,看著就香,薑柚這才有了幾分笑臉。
穆伯笑著走去劉景濁那邊兒,輕聲道:“劉公子一腳太重,鄧閑沒有個把月怕是沒法兒下地了。”
劉景濁笑道:“他活該,倒是穆伯你,怎麽願意在這兒待著的?要是出去闖闖,興許能有破境契機。”
穆伯笑著搖頭,輕聲道:“我啊,不怕你笑話,成為煉氣士之前,一心求官,弄到了家破人亡。也是機緣巧合,成了煉氣士,後麵就來了好客山莊。我看著莊主長大,又看著鄧休長大,再看著鄧閑長大,著實把這兒當做自己的家了。要讓我出去,真不習慣。”
女子轉過頭時,北邊兒正有一束光華衝天而起。
薑柚笑的眯眯眼,輕聲道:“拉勾?”
孫犁一笑,“看來前輩對女子劍仙情有獨鍾啊?”
穆伯笑道:“我不擔心他,他喊來了千淵山那位,就決計能平安返回。不瞞你說,莊主想死可不是一次兩次了,打從夫人走後,他就一直想著早死,早追上夫人。我有點兒好奇,你怎麽勸他的?”
將畫卷丟給薑柚,劉景濁說道:“拿去,當師傅的不騙人!隻要你能破境,按我的要求破境,當場教你煉氣功法。”
可沒跑出去多遠,一道巨大身影已然趕在前麵攔路。那巨大身影抬起尾巴,劉景濁隻得使出渾身解數,把薑柚跟白小喵死死護住。
除卻一直以來,那座相當於一座小國版圖的島嶼,左右又新增了幾座小島,用以各個宗門修建府邸。不過最熱鬧的,還是一直以來的那座拒妖島。
就這麽過去足足半個時辰,劉景濁忽然皺起眉頭,沉聲道:“不要貪多,能掌控多少就拿多少。”
頓了頓,劉景濁開口道:“鄧前輩回去之後,還是把鄧閑打一頓吧,不挨頓打,他心裏不好過。不過這事兒可不能輕易翻篇,得讓他心裏始終記得,如鯁在喉。”
劉景濁眉頭一皺,一個瞬身返回薑柚所在的地方。
等他出離暘穀,那處山巔便會不複存在,棋盤上,如今隻占一子之優。
此刻那四水歸堂的院子裏,有個一身竹青長衫的少女正盤腿懸浮半空中,周遭罡氣炙熱,有如火焰一般。
“老三啊!二哥把台子給你擺好了,有些事,該做就得做了。”
至於西邊,有一片但凡風起就會響起清脆聲音的牌林,占地百裏,全是桃樹,每根樹枝上都有懸掛鐵牌。
這些,都是死在戰場上的戍邊人。
隻是他目光一直在劉景濁身上,等他說出個理由。
自打妖族掀起刀兵,人族大勝之後,歸墟便成為了九洲與八荒的唯一通道。
就是如今生意差些,掌櫃的不得已去幹些副業,以維持麵館兒能開下去了。
當年成名已久的左衡川,一瞧見那個創建木魚宗不久的女劍仙,當場就失聲痛哭,說劍仙姐姐,我找了你三千年了!
…………
…………
現在沒有了,隻有當年趕走妖族,留在此處的那些個前輩,與其後裔了。
劉景濁一笑,無奈道:“本來你們好客山莊可以不用跟我扯上關係的,現在好了,日後邸報上會寫,你們好客山莊,與中土劉景濁沆瀣一氣。”
黑鍋我一人背就行了,反正背鍋不少,不差這些了。
穆伯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知趣離開。
沒人出現是吧?今日陽光明媚,大日高懸,適合多管閑事。
長安皇城,那處小院兒埋了一柄劍,名叫白濯,是幹娘的佩劍。老爹在封她做郡主時,就已經決定了要把劍給她了。
好客山莊之中,劉景濁忽然脊背發涼,一把抓住薑柚,順手提起白小喵,瞬間禦劍而起,拚命逃遁。
最惡心人的是,這些個畜牲裏頭,有時候會冷不丁摻進去真境 ,很難防備,所以……就這麽被陰死的神遊修士,不在少數。
劉景濁強壓著心中震驚,微笑道:“還不錯。”
“壞了壞了!劉景濁你腦子有坑是吧!?”
當時觀戰的人不多,但孫犁就是其中一個。
劉景濁一笑,抿了一口茶,輕聲道:“身上有咒印,沒法子,隻能去坑你爺爺,我理解,但不接受。”
走進屋子,劉景濁給自己倒了一碗茶,問道:“我今年二十八,快二十九了,你比我大不了幾歲吧?”
“古家勾結朱雀王朝,謀劃叛亂,我鄧大嶴受皇帝所托,特來平叛。”
左衡川點點頭,那就明白了。
女子一一記住,待會兒換了衣裳,我挨個兒上門問候。
想來想去,劉景濁忽然一個瞬身上前,伸手按住薑柚腦袋,輕聲道:“既然都引來了天地異像,那我此刻便傳你煉氣功法,一鼓作氣,引氣入體,再趁著此時靈氣聚集,盡量去修築靈台。”
被剝離出去千年之久的恨意,此時此刻盡數湧上心頭。
“師傅不是說,最強的開山河,所觀想出來的山河,須得是名山大河嗎?可我也沒見過什麽名山,河倒是有,湯江就行嘛!”
劉景濁微微一笑,輕聲道:“穆伯,今夜我這徒弟要破境,動靜可能會很大,提前給你打個招呼。”
孫犁一笑,輕聲道:“前輩就說,找我何事吧。”
如今倒是與幾年前不一樣了,境界高的煉氣士數量爆增,再不分那一線戰場,境界高的膽子肥的,就能殺入腹地。境界低的,就隻能在前麵跟妖族幹仗了。
前些天來了個狗頭軍師,境界夠高,已經是個合道了,所以最近幾場仗,打的很漂亮,就是不解氣。
愛看女人胸脯跟大腿是吧?那就把眼睛給我,我掛在胸口,你想看就看。
穆伯麵色古怪,心說這個勸人,是有點兒損,但估計真有用,當時莊主沒罵人就算好的了。
兩位老者姍姍來遲,鄧大嶴無奈一笑,拔出長劍落入帥帳,同時亮出一枚虎符。
劉景濁笑著搖頭,“我也沒什麽好多說的,隻是想告訴你,有個親人不容易,珍惜些。過些年我還會來一趟離洲,我希望到時候你已經踏上武道,能給鄧前輩分擔些什麽了。”
劉景濁搖了搖頭,“放心,我就跟他聊一聊。”
唉,也不曉得李湖生那家夥找到了師傅沒有?
女子剛要回住所,卻發現自家屋子海岸處,坐了個垂釣老者,那老人身旁,還跟了個蓬頭垢麵的小姑娘,瞧模樣至少都幾個月沒洗臉洗頭了。
書中有雲,海之東不知幾億萬裏,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穀,其下無底,名曰歸墟。八紘九野之水,天漢之流,莫不注之,而無增無減焉。
可那些個畜牲實在是太能生了,一下就是一窩,長得還快,螞蟻似的,每日如潮水,隻能由低境界修士輪番上陣去抵擋。
孫犁恭恭敬敬作揖,笑道:“見過左前輩,好久不見,不知道前輩有無找到認識你的陸劍仙?”
鄧閑氣笑道:“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要有你這武道境界,我也不會選擇這樣。”
想起來女子就有些生氣,他娘的,兵器都沒了,還得去兵器鋪子裏以戰功去兌換,劃不來。
劉景濁輕聲道:“她的劍,早就有了。”
左衡川撇撇嘴,輕聲道:“當年那位拿走鬥寒洲仙劍二字的女子劍仙,到底是誰?為什麽?我當年境界太低,後來也沒辦法算,所以一直蒙在鼓裏。”
心說這要是長大了,活脫脫兒一個狐媚子啊!
陶檀兒微笑道:“小狐狸,給你起個名字吧?”
邋遢丫頭抬起頭,憨憨一笑,手上比劃著什麽,口水流了一地。
結果那位木魚宗主,也就是差點兒奪回鬥寒洲丟失的仙劍二字的女子劍仙,隻是轉過頭,一臉嫌棄,同時破口大罵:“你個老小子,瞧見本姑娘長得好看就揩油?本姑娘都沒活夠一百歲呢,哪兒他娘的就被你找了三千年?搭訕你也換個法子啊!”
劉景濁笑了笑,搖頭道:“沒勸,我隻是告訴他,酆都羅山的大明船,在人死後三年就會收攏魂魄去往酆都羅山,投胎轉世什麽的,很快。等到鄧老莊主上明船都啥時候了?再去投胎,又是啥時候了?”
糜瀦走後,劉景濁與鄧大嶴一同返回青筍郡。
左衡川笑了笑,開口道:“這丫頭是被關押在此處的一道天魂,跟你們神弦宗有淵源,不如帶回去給她洗涮一番?”
鄧大嶴緊隨其後落地,下巴都要驚掉了。
往南三千裏,有個喚作半丈山的山峰,山巔之上有個女子正在為一尊雕塑擦拭灰塵。
“中土劉景濁在此,過鴻溝一步,殺無赦。”
你他娘的要說什麽,說明白行不行?雲裏霧裏的,老娘又不會算卦!
轉頭看向那個正在啃手指頭的小丫頭,陶檀兒無奈道:“走,咱倆洗個鴛鴦浴去,以後你就跟著我了。對了,你叫啥?”
轉頭看了一眼懸在半空中的年輕人,鄧大嶴無奈一笑。
“是你啊?很好。”
拒妖島往東的一處新建島嶼,如今是渡口,算起來是天底下最大的渡口了。
劉景濁這才喝了一口酒,無奈道:“你這死丫頭,怎麽一驚一乍的?故意氣你師傅是吧??”
十大王朝出錢出人,歸墟以東便多了幾座島嶼。
他娘的,為這小子操碎了心啊!
孫犁微笑道:“我家先生先前以人間文字與天道借來境界,幾乎是將那九座山頭兒打廢了,劉景濁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前不久我不是還瞧見了左前輩將那位前輩的天魂帶在身邊嗎?”
穆伯前腳剛走,劉景濁便輕聲道:“那你想好了所開山河了嗎?”
拒妖島西,沿著海岸島數百裏地方,都是宅子,歸屬破爛山,隻租或送,不賣。
在這處戰場上,活著時沒人在意你是哪座山頭兒來的,死了才會有人記得。
臭小子,黑鍋怎麽能讓你一人去背?
黑衣老者哈哈一笑,此間事了,老夫前去戍邊了。
劉景濁一瞪眼,薑柚隻得訕笑道:“那算了唄。”
幾千年來,算是此地真正管過事的,共有三個人。一位道士,一位和尚,一位讀書人。
陶檀兒這叫一個無語,簡直是麻了口。
年輕人單手提起獨木舟,一束劍光斬出,地麵當即出現一道十幾裏之長的巨大溝壑。
鄧閑忽然問道:“你跟我爺爺認識才幾天,為什麽願意幫他?”
他算是見識了,一個天才,那就是一窩天才。
話音剛落,薑柚身上那一束罡氣光芒驟停。劉景濁剛剛鬆了一口氣,想著喝口酒壓壓驚。
劉景濁瞪了其一眼,取出一幅畫卷,輕聲道:“山是位處中土的昆侖,又叫做玉京山,不是人間最高山,卻是人世間最後一根天柱。河,是天上星河。”
先前在軍帳之中,老人沒有大開殺戒,也是沒來得及,因為那位古大將軍,與他身邊的咒師,好似被人扯走,就這麽消失不見了。
左衡川也不惱,隻是笑著說道:“你師傅在哪兒,我知道,但我不能說。要是說了,會耽誤你師傅的今生大道,明白嗎?所以說,該找到的時候,自然會找到。”
拒妖島東南海岸,有個讀書人剛剛養好一身傷,正好去以戰功兌換一把好劍,然後再去戰場。結果有個老人憑空出現,手中竟是拎著一把劍,落地便將長劍放在一邊。
這位人間漁子心說,你們棲客山的讀書人,一個個都這麽損嗎?
左衡川沒好氣道:“你這嘴啊!盡得喬崢笠真傳。”
劉景濁氣極,心說怎麽把這丫頭教成這麽臭貧的死丫頭了?
見師傅板起臉,薑柚趕忙收斂笑容,以免挨打。
令牌一麵會刻上來自何處,壁如當年以劉見秋名字進入歸墟的劉景濁,令牌之上,一麵是中土二字,另一麵就是劉見秋。
鄧大嶴點了點頭,也隻能這樣了。吃一塹長一智,其實這次鄧閑並不覺得多疼。
劉景濁麵色凝重,剛要以兩把仙劍結陣,可一陣劇烈罡風襲來,由打薑柚為中心,一道罡氣凝結的光柱衝天而起,直上雲霄。
那個喜歡嘛咪嘛咪哄的小姑娘,渾渾噩噩了千多年,不曉得自個兒是誰,就隻是念叨著,我要等大王回來。
劉景濁趕忙揮手射出獨木舟,劃出一道燦爛光束去遮掩住了薑柚本命劍出世時的氣象。
女子撇撇嘴,“我又不是算卦的,我哪兒知道?”
左衡川一笑,指著那個蓬頭垢麵的小姑娘,輕聲道:“怎麽說呢,想找回你師傅,就得還某人一個人情,人情關鍵就在這兒。這個小姑娘,隻是某位古時存在的一道天魂而已,你把她洗涮幹淨了,給頓飯吃,以後好好帶著就行了。不過聽與不聽,你說了算。”
說完之後,左衡川一收竿兒,人已經消失不見。
鄧大嶴一愣,“圖什麽??”
等吃完扯麵,天色已經沉了下來,鄧大嶴找劉景濁要了一壺橘子酒,抿了一口,這才說道:“你到底想幹嘛?”
傳完那道功法,劉景濁瞬身折返,站立不遠處,以自己作為一道篩子,將聚攏而來的天地靈氣以雷霆淬煉一番,這樣一來,薑柚入體靈氣,便不再需要去淬煉了。
半丈山上,憑空出現一道巨大身影,借著微弱月光,隱約可以瞧見,那是一隻巨大狐狸,有九尾。
劉景濁緩緩起身,笑道:“不走江湖,你永遠都不會懂的。”
“你不喜歡鬥寒洲的冷,我就帶你來離洲了。”
所以漁子左衡川的窘迫模樣,別人不曉得,孫犁肯定是知道的。
有些人趕來戍邊,有些人卻沒離開過拒妖島。
人間最高處的守門人發話之後,歸墟戰場上戰力爆增,當然了,妖族那邊兒也增兵不少。
邁步走進好客山莊,忽的一陣劇烈晃動。
哪兒有這麽上趕著攬黑鍋的嘛?估計過不了多久,又有邸報出來,說他劉景濁仗劍行凶,斬殺朱雀王朝供奉,又將竹葉國大將軍逼走。
落地之後,兩人先去吃了碗扯麵。
老人家說這是他最愛吃的,沒有之一。扯麵師傅手藝極好,一代傳一代,百年老字號了。
原本被烏雲遮擋的天空,瞬間被捅出了個大窟窿一般。
陶檀兒氣笑道:“給我塞來個閨女是吧?我自己還是個黃大閨女呢!”
沒過多久,劉景濁一個瞬身去了鄧閑養傷處。
正此時,雲海之上那艘畫舫,蘇籙實在是忍不住一臉笑意,笑著開口:“時機到了,咱們快跑吧。”
這般異像,方圓千裏一覽無遺。
當爹的不心疼兒子是假的,劉景濁一落地,鄧閑趕忙走來,苦笑著說道:“劉公子,打就不必了吧?”
讀書人這才點了點頭,轉身坐去了一張藤椅,輕聲開口:“是冰原那位,說鬥寒仙劍洲的劍,以後不會落在歸墟,附和山頭兒極多。正好那位女子大劍仙剛剛從歸墟返回,正在鬥寒洲遊曆。練劍的,脾氣沒有不火爆的,於是就一人一劍,把那些個附和山頭兒打了個遍,幾乎將一座鬥寒洲打穿了,煉虛之上的劍修,被那前輩盡數擊敗。於是冰原那位,麵子上掛不住,二來是他的妻子,是塗山氏九尾狐,本就是大妖,所以就去找場子。結局很簡單,冰原那位,在那座八百裏鬆雲海,給人一劍削去了頭顱。”
陶檀兒翻了個白眼,“我還韭菜炒大蔥呢!”
拔出山水橋,撿起那顆發臭頭顱,年輕人禦劍直往南去。
劉景濁輕聲道:“鄧前輩估計明日就會返回的,到時候一座好客山莊依舊會是竹葉國江湖魁首,但同時也會事兒多起來。”
年輕人灌了一口酒,輕聲道:“要是做得到,等我日後一趟歸墟返回,山水橋就傳給你。不過這事兒不能在白小豆麵前說啊!”
有個剛剛從戰場返回的女子,一身衣裳被撕掉大半,大片雪白**在外。上岸時,沿岸那些個宅子裏,不少光著膀子的男人探出頭來,口哨不止。
說著,劉景濁憋著笑,開口道:“我登過明船,所以我真知道這些事。我就告訴老莊主,等他投胎的時候,老夫人的轉世身都到了成婚年紀了,萬一你去,反而投胎到老夫人腹中呢?”
鄧閑被白布包的嚴嚴實實,都沒法兒轉頭,隻是說道:“我三十二,實歲。”
半空中,年輕人摘下酒葫蘆又灌一大口。
過渡口,登拒妖島時,要過那片桃林。在桃林入口處,有個老人家坐了一千年了,隻是負責為來到此處的煉氣士鐫刻令牌。
老漁子轉過頭,咧嘴一笑,輕聲道:“陶檀兒,認識這丫頭嗎?”
一番打趣,弄的左衡川臉上青一塊兒紅一塊兒的。
陶檀兒撇撇嘴,心說你們當卦師的,就是喜歡故弄玄虛。
結果那小丫頭又是念叨一句:“嘛咪嘛咪哄,唉?韭菜炒大蔥。”
少女歪過頭,咧嘴笑道:“山,就是很高的一座山,河就是很長的一條河唄!那師傅呢?山是什麽山,河是什麽河?”
一道劍光南下五百裏,停在竹葉國大軍帳前。
很快,異像消散,薑柚嗖一聲跳到劉景濁身邊,笑咪咪攤開手,一柄手指大小的赤紅飛劍就懶洋洋躺在其手中。
瞧見他女子就來氣。他娘的,讓你算一下我師傅在哪兒怎麽啦?又不是不給錢!
老人拍了拍腦門兒,頭疼啊!那小子哪兒就入局這麽深了?瞧這一環扣一環的,十萬大山那把劍、龍女,現在又是轉世投胎,被他收做弟子的薑柚。
劉景濁笑道:“那就圖的多了。”
孫犁一笑,反問道:“前輩為什麽對劉景濁如此照顧?”
說話時,左衡川略微掐指,猛地皺起眉頭,直拍大腿。
劍守歸墟幾千年,忽然回了人世間,就跟坐牢一生,老了卻出獄的人一般,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能幹什麽。
練拳三月,武道開山河?這不是惹人罵街嘛!
他要是知道,白小豆都沒學煉氣功法,就能引氣入體了,那才嚇人呢。
頓了頓,劉景濁說道:“你不用去想著山有多高,但要盡量將它作為你山河之中的天柱。你也不用想著河有多長,但一定得是星河。”
沒法子,劉景濁實在是受不了那個眼神,隻好說道:“這樣一來,景煬椋王名聲太差,我就可以與景煬王朝摘幹淨關係了。壁如不久後,景煬王朝會昭告天下,將劉景濁椋王頭銜兒摘下。再過些日子,我家老三就會將我從皇室驅除,貶為庶民。”
左衡川摩挲著下巴,笑盈盈說道:“孫小子,棲客山巔,三字塔外的那棵梅樹,到底算是什麽?”
劉景濁笑了笑,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想起了權忠。
薑柚眯眼而笑,壓低聲音說道:“獨木舟呢?不會要給師姐吧?那師傅用什麽?”
呢喃之時,耳畔卻是忽然傳來一句:“嘛咪嘛咪哄,韭菜炒大蔥。”
“這……隻是開山河而已?”
老人撇撇嘴,心說我還在意這個?
“嘛咪嘛咪哄!”
陶檀兒剛要說話,可眼前小女孩一雙眸子忽的變作豎瞳,轉過頭看下西南方向,憨笑不止,輕聲開口:“大王,她來了,我給你報仇哦!!”
“師傅師傅,這就是飛劍嗎?”
酒葫蘆還沒有搭在嘴上呢,又是一道劍光衝天而起。
走出好客山莊,年輕人抬頭看向天幕,灌了一口酒。
從前三位人間絕頂天驕一場大戰,並未分出個前後。那三人分別是鬥寒洲陸青城,神鹿洲龍丘晾,青鸞洲姬聞鯨。
那個女子的兵解離世,原因左衡川倒知道,無非就是活太久了,厭世嘛!
老人轉過頭,眯眼笑道:“小子,我沒得罪你們棲客山啊?棲客山欠劉顧舟人情,我問的問題關係道劉景濁生死,所以你,愛說不說!”
鄧大嶴咋舌不已,這小子還身懷雷霆?精通陣法,學的這麽雜麽??
看的鄧大嶴有些著急,可他又幫不上什麽忙,隻能幹著急。
陶檀兒那邊,剛剛給那小丫頭洗涮幹淨,女子看著那一身媚骨的小丫頭,咋舌不止。
左衡川也不隱瞞,隻是輕聲道:“他能幫我找到真正的陸青城。”
可尾巴落下之時,劉景濁就如同一枚被丟出的石子,給人隨手甩飛極遠,重重砸在一片山林之中。
劉景濁艱難起身,此刻雙劍在手,抬起頭來,沉聲道:“這位前輩,劉景濁何處招惹你了?”
巨大身影緩緩縮小,成了個一身白衣的嫵媚女子。
那女子一雙眸子死死盯住薑柚,冷笑道:“你終於落在我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