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上弦之死
其實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墮姬這個鬼。
或者說從被變成鬼的那一刻起，就隻有妓夫太郎這一個鬼。
妓夫太郎記憶中的妹妹是被綁在柱子上燒了數個小時，全身皮膚焦黑……13歲的孩子這種傷勢基本上就不可能救得回來了。
事實上，她也已經死了。
在變成鬼的時候，接受無慘鬼血的也隻有妓夫太郎一個……畢竟就算鬼的細胞再怎麽神奇，可也沒有起死回生的功能。
證據就是白無界徹底殺死妓夫太郎的同一時間，墮姬也同時死去。所謂雙子鬼斬首殺不死的特性，白無界也更加傾向於共生的二者不過是相當於一個特別的「雙頭鬼」罷了。
但墮姬卻又是實際存在著的東西。
若是按照科學一點的說法，白無界就認為說不定是妓夫太郎精神分裂弄出來個妹妹。
但現在，他卻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
“靈魂……真的存在這種東西嗎？真TM的不科學玩意兒啊！”
白無界便看著那死去的兄妹，以完全境界張開的第六感便讓他感覺到某種糾纏的東西在這對兄妹的屍體上遠去了。
那究竟是不是靈魂白無界也不清楚，因為磁場轉動或許是近乎萬能的力量……
但起碼就他所知，磁場強者們似乎並沒有能夠隨意玩弄靈魂的存在。
這也就說明磁場轉動或許也並不是無懈可擊的力量。
白無界無疑是推崇磁場轉動的力量，他也一定會繼續按照這條道路走到盡頭。
因為他便是相信，最適合，最強大的力量就是磁場轉動！
但他並不會盲目的認為磁場轉動的力量就是絕對完美的力量，起碼就一個單純的「壽命」而言，這些弱小的鬼，甚至比那些磁場武神都要厲害。
亦或者說，白無界並沒有找到辦法去挖掘出磁場轉動更多更強的力量。
“有趣，這便是讓我越來越覺得好玩了。”
白無界看著那隨風飄逝的灰燼，無不愉快的笑道……
若真如大能所說，他將在無數的世界進行無數的冒險……而這無數的世界也有幸會有這些有趣的力量的話——
他便會去收集，去研究，去參考，變得更加完美，更加純粹，更加強大！
而強大，便是肆無忌憚的依靠！
絕對的快樂，便一定是要從絕對的自由之中得到！白無界便如此的想著，發出了一陣陣的狂笑聲！
“哈哈哈！”
帶著電流推動力量的笑聲，便就像是無比擴散的音波一般傳遍了整個花街……便是讓每一個聽到這笑聲的人感覺到了身體強烈的不適。
有的脆弱的人，甚至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尖叫著梳理這體內的痛苦，而對聲音格外敏感的宇髄天元，此刻更是被這刺耳的笑聲折磨的耳膜劇痛！
可他不敢，更不能打斷此刻白無界的狂笑……因為這肆無忌憚的瘋子或許在狂笑之後，便又會開始一場屠殺。
不，不是有可能，是必然會開始！
被殘酷的殺死了那麽多的高官，還被殺了一批警察，甚至還死了一個外國大使。
這對那些好麵子的官府來說就是對權威最大的挑釁！
如果那些警察再過來找死，那他必然會繼續殺下去……如果他嫌麻煩，或許會直接殺到內務省警視廳總部，大開殺戒！
從根源上排除所有妨礙他的東西，一路殺，殺，殺，殺，殺到他媽的全世界無人敢反抗，殺到他媽全世界向他屈服！
震潰的狂笑聲中，麵目幾乎都擠成一團的宇髄天元便產生了如此恐怖的幻覺。
就仿佛真的看到了全世界的人向白無界下跪，在漫山遍野的屍骨之下！
血色的，殘忍的，肆意妄為的幻想！
該死的，他又怎麽應該去勸說這麽一個瘋狂華麗的人停下他的行為？
他又怎能讓一個絕對自我，絕對自由的人聽比他弱小的人的勸說了？
而良久，在震潰的狂笑停歇下來後，白無界便來到了宇髄天元的麵前，看著他，無比輕鬆的笑道……
“來吧，你不是想帶我離開這裏嗎？那就走吧。”
在宇髄天元有些呆滯的表情下，白無界笑道……
“我討厭擋路的東西，但我就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而且我就討厭找路花費的時間，一路殺過去，也實在是浪費時間。”
“我又不是什麽殺人成癮的瘋子，所以說，帶路吧。”
宇髄天元微微張大了嘴，隨後低聲道……
“那麽，我們會安排您搭乘最近的列車離開淺草的……”
即使在心理嚴重排斥之下宇髄天元也本能的用尊稱來稱呼對方……因為絕對力量的人即便如何殘暴，就都是能獲得人的敬畏啊。
“哈，這麽看來你們已經斬斷了他的兩隻手了？也就是說，還剩下三個。”白無界咧嘴笑道
“想把我排除在外嗎？無所謂了，我已經找到更有趣的東西了。”
“有趣道，讓我暫時不想毀掉這個國家的政府，去統治和**這個國家的人民了。”
……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無限城內，再度召開了上弦會議的無慘便是青筋暴起的對著剩餘的三個上弦大發肝火
雖然無慘就完全不在乎這些部下的性命……可是轉眼間就沒了三個上弦，這件事便不可思議的讓無慘極度的惱火。
這事態急轉直下的未免也有些太快了。
不久之前還在跟他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會拿下鍛刀村的半天狗和玉壺……
為了掩護他們行動無慘甚至還特意轉移了一下鬼殺隊的注意力。
結果他們剛到沒多久，周邊草叢裏突然跳出來六個柱……
岩柱風柱水柱蛇柱戀柱還有炎柱，突然竄出來的六個頂級獵鬼人就一波硬是把半天狗和玉壺給屠屠了。
半天狗弄出來的分身都不夠這些柱砍得，玉壺本人更是不用多說，這兩個家夥就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就當場沒了。
說真的，無慘真的無法理解啊！
雖說鍛刀村對這些鬼殺隊劍士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後勤基地……但也不至於重要到有足足六個柱常駐的級別！
更何況無慘知道自己做實驗弄出來的那些廢物部下每一個都是不搞出點事請來不舒服的混球……這群柱基本上常年都要在全國各地奔波來解決他們。
一個地方突然出來六個柱顯然是極其不正常的一件事。
而如果說半天狗和玉壺這邊的失利還隻是讓無慘懷疑的話，墮姬兄妹的失敗，無慘就可以百分百確定了。
隊伍裏，有內鬼！
雖說墮姬這個腦子不好的小女孩在吉原搞出來的那些事兒也足以吸引那些鬼殺隊劍士的注意了……
但她對自己的身份就隱藏的相當的好，再加上自己的提醒，妓夫太郎最起碼能做到被抓包之前跑路的能力。
可偏偏就是今晚同一時間，那個叫白無界的怪物找上了墮姬他們……
發生了什麽無慘無法得到確切的信息，但是墮姬兄妹已經死了，這點就夠了。
一夜之間損失了三個上弦，別說無慘是個極度多疑的性格了，就算是個馬大哈的家夥，此刻也應該懷疑隊伍裏是不是有二五仔了！
“阿拉，您這麽說可就太讓人傷心了。”童磨抬起頭，笑看著無慘道……
“不過妓夫太郎倒是在下引薦給您的，既然這樣就失敗了，我是不是應該懲罰自己？一顆眼珠怎麽樣？”
無慘冷冷的看著童磨，雖然眼中有過一抹殺意，但是很快便消失了。
雖然這個混球是個讓無慘非常討厭的愉悅犯，但他就不可能是那個內鬼。
雖然無慘讓童磨保留了記憶，可他的思維在無慘麵前依舊是透明的，他想什麽無慘都能一清二楚……更何況這瘋子就算是腦子有病也不至於突然要造反！
同理，無慘看了一眼旁邊半跪在地一言不發的猗窩座和旁邊一直彈著琵琶的鳴女，這兩個也沒有背叛的可能。
那麽難道說是……
無慘瞥了一眼旁邊將刀放在膝上的黑死牟……雖然沒有說話，但意思卻已經表達出來了。
“無慘大人難道是在懷疑屬下嗎？”
黑死牟平靜的問道，被那六隻眼睛看著，無慘卻還是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
他實在是很難習慣看到和那個怪物一樣的麵孔。
依照常理來說，黑死牟的確是這裏唯一一個有能力背叛自己的。
因為作為自己唯一的合作夥伴，黑死牟加入自己的條件就是不被他所控製，更不被他讀取內心。
這也不是無慘不想去做，而是黑死牟就有能力在無慘麵前隱藏自己。
而作為合作夥伴，無慘也必須相當的「尊重」實力僅次於自己的黑死牟。
打不打得過姑且不說，無慘就肯定不會想和黑死牟發生衝突。
畢竟無論怎樣，他都是無慘手中最強的一張牌。
“不，黑死牟，你沒有背叛我的理由。”無慘沉吟了片刻，淡淡道……
“啊啦啦，這麽看來大家都沒有問題的話，豈不是說根本就沒有內鬼呢？”
童磨笑嗬嗬的說道，但目光卻突然瞥向了旁邊跪伏在地一直一言不發的零餘子
“還是說，總要抓一個小雞，來殺給猴子看呢？”
零餘子一言不發，卻滿頭大汗。
自打從白無界的手中逃得一命以來，零餘子便感覺自己每時每刻都活在刀尖上。
如果無法做好白無界的吩咐，那麽她肯定會死。如果做好了白無界的吩咐，大概率也很難從無慘的手中存活。
就是因為十分的困難，零餘子卻反而格外的冷靜。
大概是明白這步棋其實走哪一步都可能把自己送進無底深淵，知道掙紮是毫無用處的零餘子，便冷靜的運用起了白無界的教導。
提起自己的精神，運轉自身的思維，將投射的記憶不斷的在腦中重複……
白無界解開了零餘子體內部分刻有特殊堿基序列的細胞，但卻還是保留了一部分在並不重要的部位……既是欺騙無慘，也是讓零餘子能在必要時候有「起作用」的能力。
而其中的部分細胞，就被用以和海馬體進行混合，在儲存瞬時短暫記憶的海馬體的腦細胞的作用下，零餘子就能編造一些記憶欺騙無慘！
說實話，這做起來並不困難，隻需要去想就好。唯一的難度就是，在得知一個錯誤就會被無慘給生吞活剝的巨大壓力下，如何保持冷靜。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話？”
無慘冰冷的聲音傳入了零餘子的耳中，而此刻她便不控製自己的惶恐，放大自己的情緒，同時重複著特意剪切過後的記憶畫麵！
因為無慘喜歡掌控他人命運的感覺，所以讓他覺得可以隨意控製零餘子的生命是讓他開心的重要行為。
而重複的記憶畫麵，是表現惶恐，更是在不斷的向無慘表示自己的「忠心」！
雖然鬼舞辻無慘就是個完全不在乎忠心與否的冷酷自私的主公，可忠誠，總能讓他稍稍安心一些。
但說實話就這件事中零餘子扮演的角色也根本說不上有罪過，拋開出賣情報，零餘子隻是在忠誠的執行無慘的命令……聽從墮姬的吩咐去控製了一些人類官府的大人物而已。
她完成的很好也很漂亮，至於最後的臨陣脫逃——隻能說保存有用之身，總好過跳出去送死！
不過話雖如此，正確的道理就從不是能在無慘這樣的人麵前存活下去的根本原因。
隻要他想，任何理由都能成為殺死零餘子的借口！
“我的生死全由無慘大人您所控製。”零餘子五體投地，惶恐，不安，卻又不服氣的說道……
“但是還請大人您給我一個將功補錯的機會！”
她到底有沒有錯誤並不重要，給無慘承認錯誤才是最重要的……因為唯我獨尊的無慘就必不會承認自己有錯。
果然，無慘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而零餘子也立刻追擊道……
“我已經打探到了載有白無界部分鬼殺隊劍士的列車是那一艘了，我和魘夢可以潛伏過去，然後……”
“然後怎樣？你們兩個可以拿下他嗎？”無慘打斷了零餘子的話，冷冷道……
“我們無能為力。”零餘子咬緊牙關說道
下一刻，她便感覺體內在沸騰，那些未曾清除掉的無慘的細胞仿佛在被他的控製下燃燒著，灼燒的劇痛讓零餘子滿頭大汗，卻不敢說半點求饒的話！
“但是，我們……我們在力所能及的……效忠您！！”
“我要的是成果，不是力所能及！”
無慘瞬間捏爆了手中的試管，憤怒的咆哮著……
“現在那個該死的怪物還在外麵徘徊，你是要讓我做一輩子的縮頭烏龜嗎？”
“無慘大人，請將他交給下屬就好。”
而就在這時，黑死牟卻選擇站了出來對著無慘輕聲道，隻是他當然不是來救人的，這個好戰成癡的鬼，隻是在求戰罷了！
“屬下也是，隻需要無慘大人一聲吩咐。”猗窩座也低聲道
“阿啦啦啦，大家都要去嗎？那我也能去湊湊熱鬧嗎？”童磨笑嘻嘻道
看著戰意滿滿躍躍欲試的上弦最強的三個鬼，無慘是既感到一點心安，又覺得有種強烈的頭疼感。
萬一上弦這次又集體寄了呢？萬一都完蛋了呢？
那他無慘就真的相當於被斬斷了所有的手腳，隻能依靠自己去作戰了。
雖然對自己有著近乎無敵的自信心，可無慘就是不希望戰鬥，就是不希望冒任何的風險吔！
“這次可以放你一馬，但這是最後一次了。”無慘冷冷道
“零餘子，你和魘夢負責控製那輛列車，猗窩座，你就和黑死牟一起共同行動。如果事不可為，我允許你們撤退！”
“那我呢？我又怎麽樣了？”童磨好奇的指著自己知道
“你……繼續去做你該做的事。”
無慘厭煩的看了一眼童磨，冷冷道……
“妓夫太郎在死前就有一件事做的很好，他已經讓那個白無界和政府的人對上了，我就希望這情況能夠維持，甚至做的更好。”
無慘就不希望童磨摻和進去，一來是出了這件事以後童磨對他的重要性甚至比黑死牟更高，二來是無慘就不信任他。
童磨啪的一聲的打開了華麗的折扇，捂住嘴輕笑道……
“也就是說您希望我繼續對他栽贓陷害一些？可是我覺得就沒這個必要哦。”
說著，童磨居然是不知從哪裏翻出來一張報紙，平坦開來大聲的朗讀著……
“茲民間有流竄暴力殺人罪犯一名，行事殘忍乖張，擅闖民宅，殺人越貨，放火作惡，目前已嚴重危害公眾秩序及社會安全，據悉，該罪犯為一清國人，留有一頭白發，一對異色瞳孔……
令所有公民見到符合標準者即刻上報附近公共機構，聖上明言，捉拿此罪犯者，為皇國英雄，獎勵官身金銀等——明治四十一年欽。”
說到這裏，童磨放下報紙，笑嘻嘻的說道……
“根據我的那些信徒說，我們的明治皇上和裕仁皇太子就對這個清國罪犯很是上心呢，據說願意給抓到他的人一個大官坐坐。”
童磨的萬世極樂教雖然是被刻意控製在不超過二百五十人的小型宗教……可因為存在時間久遠，其教眾就有許多達官貴人。
無慘能縱容童磨的一大原因就是如此，他就需要童磨的關係網為他服務。
“國家仇恨嗎？無聊的東西。”無慘皺眉道
“但那個叫白無界的怪物，真的是清國人嗎？”
無慘對那個國家就不是那麽熟悉，因為無慘就很害怕去那種人口眾多的國家——
畢竟霓虹這麽大的人口密度都能給自己弄個繼國緣一出來，鬼知道大陸那邊會出現什麽。
但據說清國現在便很是弱小無能，無慘其實也考慮過準備「移民」了。
“是不是的已經不重要了。”童磨聳肩道
“說不定今年剛過去清國就會完蛋了，我的幾個教眾就說，那個國家的戰爭也進入尾聲了。”
“加大這方麵的威脅渲染，多殺幾個政府的高層嫁禍給他吧。”
無慘沉思了片刻，冷冷道……
利用人類無聊的家國情懷想法擴大對白無界的威脅就是一步穩賺不賠的買賣……
既然他行事那麽的肆無忌憚，那最好就是通過他也把鬼殺隊打為一群官府眼中的危險組織！
這些小手段以前無慘出於謹慎加上沒有必要所以就沒用過，但不代表他就不會玩這些陰的！
“好，我馬上就去吩咐。”童磨笑眯眯的說道
“隻是這次任務不帶上我真的好嗎？我可比猗窩座閣下強得多哦，如果可以的話，我……”
童磨的話還沒說完，一眨眼便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教團駐地。
“啊啊，真是好冷淡呢。”
童磨撇了撇嘴，單手撐住頭一臉無聊的嘀咕道……
“嘛，也快點完成任務才行，讓我想想，哪家大人的女眷比較美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