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無效 | 殺心（8/10）
路明非從急馳的布加迪裏跳車落地，龐大的慣性讓他身形失控，他翻轉手腕，天羽羽斬與泊油路麵摩擦出連串星火，在卸掉慣力後，狂野衝向前方的黑夜。
他在虛空中掠過，時速像台V12引擎發動了最大功率，心肺正給他的肉體施加龐大的力量，仿佛低空飛行的蜂鳥。
“哥哥。”
火焰中的生物在公路上前進著，火舌纏繞在路基上，祂踏出一步，周圍的路麵都出現類似冰塊溶解的反應，泊油路麵沸騰了起來。
祂步頻很慢，一步一秒，但祂身後的岩漿會在祂每次前進時提供動力，就像夜裏平行瞬移的火箭，一節一節的往前噴射。
青銅與火之王，遠古四大君主，即使倉促降臨，帶來的威壓也足夠平息整座山林的一切聲息。
“為什麽不追了？”施耐德看向前方的老紳士，“那可是初代種，放任祂在外麵會造成多大的麻煩。”
“施耐德教授，還記的那片海洋嗎？”昂熱回眸，蒼老的臉上是一雙灼熱的瞳，“不管是那片海岸，或是10年前的大海，我們都必須認清一個事實……初代種是殺不死的。”
“但也不能不管。”施耐德沉聲說，他是昂熱最忠實的黨羽，數十年來為昂熱征戰沙場從未懈怠，但不代表他可以無視昂熱的錯誤抉擇。
“在舊友的指引中，我得知四大君王的真相。”昂熱的眼裏流動滾燙的回憶，“我們一直以為四大君王有四位，但實際是錯的，在龍類種族的曆史裏，那淩駕一切的四個王座上……坐著的是雙生子。”
“雙生子？”施耐德愣住。
“四位君王，其實有八個，每個王座上有兩位。”昂熱說，“這就是真相。”
“你的意思是……青銅與火之王其實有兩個，那另外一個呢？”施耐德神情恍惚，突如其來的真相擊穿了他的樂觀。
“另外一個……”昂熱低喃，“很快就會出現。”
“這才是你的目的嗎。”施耐德輕聲說，“你想殺死君主，真正的殺死，讓祂們從往後的時間裏不再重現……你選擇了路明非？”
“啊，他是個很可靠的人，無論他做什麽，我都相信。”昂熱說，“他是一個能終結曆史的人，終結龍類的曆史。”
昂熱的視線透過扭曲的鐵門，看向校門之外。
夜空下的山林草木悄然無聲，偉大的存在駕臨於此，祂如身披巨火的龍頭咆哮前進，於公路上飛馳。同時持劍的少年也在虛空中襲來，兩者在萬籟俱寂間碰麵，然後在眨眼間迸發耀眼的光。
那尊存在再一次爆炸了。
烈火、氣壓和高溫衝刷著路明非的身軀，他身上的製服在烈火下焚燒起來，黑色的灰燼在熱風中潰散。他手持天羽羽斬砍入火海裏，但劍刃卻被透明的薄膜擋住，就像空氣中有看不見的牆。
“你是哥哥？”這尊存在輕聲說。
路明非終於看到了這尊存在的模樣，不可置信的瞪眼。
火焰的中心是一張清秀的臉，小男孩看上去不超過10歲，黑色的碎發，可愛的像是鄰居家內向的小孩，懵懵懂懂總是用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看你。
祂用懵懂的眼神與路明非對視。
“哥哥。”祂說。
這是什麽神展開，路明非想。
他以為這將是一場激烈的鏖戰，人和龍王在空**的山林裏廝殺，你死我活，最終隻有一個人活下來或者同歸於盡，但他原以為的瘋狂怪物，實際上是一個毫無殺心的男孩。
在這個距離，靈感能聽清楚小男孩的所有心聲，那是一片空虛又孤獨的回響，小男孩隻想尋找自己……哥哥？
“你不是哥哥，能讓開嗎？”小男孩輕聲說。
路明非感覺手中的天羽羽斬一輕，那道透明的屏障不見了，男孩移開視線，看向道路前方，繞過路明非繼續往前走，那將泊油路麵煮沸的烈火也繞開了路明非，像有意識的護衛死死保護著自己的主人。
身後的路明非看向男孩的背影，那尊烈火纏身的影子……讓路明非想起了許久以前的背影，那個背影越走越遠，遠的讓他分不清是誰。
全心流，開！
斑紋，開！
赫刀！
開！
路明非瞬間狀態全開，就像打boss之前拉滿自己的所有戰鬥屬性，他全身爆散猩紅的氣體，頭發魔王般無風而動。
日之呼吸·一之形·黎明乍現！
通透……世界。
在揮刀的瞬間，半個山林的立體圖形出現在路明非腦海裏，眼前的火焰透明了，小男孩的肉體也被解析……路明非瞬間看到了小男孩最致命的弱點。
腹部。
一輪烈日徒然出現在公路上，然後湧向前方的君主。路明非手中的天羽羽斬牽引烈日砍開了熊熊烈火，直指目標。
小男孩錯愕的回頭，太陽在他眼裏放大。
言靈·時間零。
路明非輕吟奧古的龍文，遠古力量複蘇，這裏出現了一層透明的濾鏡，時間放緩了。
和龍王戰鬥怎麽認真都不為過，更何況這尊存在不比無慘弱，甚至更強。路明非在一瞬間將所有底牌全部拿出，亦如曾經與那位鬼王戰鬥時的決意……以命搏命。
他才不管對方有沒有殺意，沒有殺意的鬼也是鬼，更別說他想傷害自己的兄弟。
龍王去接近一個人類，不管是惡意還是善意，帶來的最終結果隻能是悲劇，路明非深知人性的本質，他絕不會讓這兩人相見。
天羽羽斬突破層層障礙，指向小男孩的後腰，最後停在了0.5厘米的地方。
火焰和鐵，無法靠近，這是來至君王的權柄。
路明非瞬間明白了這個關係，微微張嘴，灼熱的空氣化作白色急湍流入嘴角。
水之呼吸·七之形·水滴波紋擊刺。
忽然間，太陽坍塌成了洶湧的水流，在高溫烈火下蒸發騰騰白霧，天羽羽斬仿佛變成了沒入海流的水滴泛起漣漪，在這刹那突破了0.5厘米的隔閡，利刃化作寒芒刺入男孩的腰腹……從另一邊穿透而出。
水係七之形，專注於穿刺的進攻，波瀾的海麵也抵禦不了水滴的滲透，堅硬的磐石也擋不住水滴的擊穿。
小男孩呆呆的看著路明非，嘴角流出一絲血。
“你也是要傷害哥哥的人嗎？”小男孩說，“對了，我記得你……你以前就想殺了我們。”
小男孩露出了憤怒表情，黃金瞳像即將噴發的火山，光芒大作。
“我要殺了你！”嘶啞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