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誤會｜咒語
數道劍光在黑暗中乍現，兩道人影在逃生樓梯內往下疾馳，每一層樓的應急燈光都會在劍光下熄滅。
“等……等等”說話的是女聲，前方逃跑的女人似乎有些氣急敗壞，但每一次開口都被緊接而來的攻擊打斷。
“該死的女人，我還是喜歡製服後再審問。”後麵的人影顯然不願意聽女人多說，出劍快準狠，女人的閃躲不及，絲襪被劈開。
女人反手掏出兩把柯特爾手槍，在往下一層奔跑的過程中淩空轉身，密集的槍火短暫的照亮整個樓梯間。
炎之呼吸·四之型·盛炎漩渦。
火焰在黑暗中畫出了一道漩渦，如有形之物環繞在路明非身前，形成盾牌般的圓盤。
子彈宛如雨滴沒入火焰漩渦中，紛紛爆散成一團團紅色的氣態蒸汽，像黑夜裏無數綻放的玫瑰。
“哢。”女人手裏的子彈打空，她幾乎是泄憤般朝路明非打空了所有的子彈。
“路明非！你到底能不能聽人話！”女人氣急敗壞。
“你果然是奔著我來的嗎？”路明非握緊木刀，但很快他就發現手上的木刀不能用了，在炎之呼吸的加持下，木刀已經變成了炭刀。
路明非在剛才的追逐中就知道眼前的女人不過是一個普通人，頂多身體素質不錯，所以手下留情，打算製服後進行審訊逼問。
畢竟這個女人從裏到外都是對他的惡意。
“你被鬼上身了嗎？我是你學姐！！”女人一步一步的走上階梯，路明非也看到了那一頭紅色的頭發，以及那張仿佛被上帝精心雕刻過的臉。
這張臉此時寫滿了憤怒。
“學姐？我現在高三了，而且我不記得我以前有和哪位學姐有過交流。”路明非警惕的看著女人。
越美麗的事物往往隱藏著危機，這是殺鬼生涯的老生常談。
“卡塞爾！我是卡塞爾的學生！”女人怒氣值不斷升高，她很少生氣，上一次生氣還是凱撒私自調查她的愛好。
但這次不同，這次氣炸了，這個路明非完全和諾瑪（人工智能）給的資料不一樣，她這段時間為了聯係上路明非跑生跑死，QQ發的幾十條信息一條都沒有回複，甚至剛一見麵，二話不說拿起刀就要砍死她。
“卡塞爾？”路明非疑心再起。但他想起了父母的信和古德裏安的善意，那些都不是假的。
所以眼前這個女人是假的。
“你不是卡塞爾的。”路明非斬釘截鐵道。
“你這多疑的性格從哪裏來的啊！！我記得你祖上也不姓曹啊。”女人從路明非的表情中看出了很多信息，怒氣逐漸平息。
她不了解路明非為啥和資料上的完全不同，眼前的路明非完全就是一個多疑且敏感的人，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會引起暴動……就像沒有安全感的野獸。
“呐！”女人遞出一張卡片一樣的東西，然後撩起頭發說道：“我叫陳墨瞳，你也可以叫我諾諾，而不是該死的女人。”
路明非警惕的接過卡片，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到了表麵的“世界樹”徽章，在徽章下方是一個紅發女孩的頭像，以及姓名和編號……
“階級A？”路明非心道。他將卡片還給諾諾，“你太可疑了，我能感受到你從裏到外散發這對我的惡意，麻煩如實道來……”
“惡意？我能有什麽……”
“請不要騙我，這個世界沒人可以騙我。”路明非說道。
“這不是惡意，這是來自一個美女的怨氣！”諾諾劈裏啪啦的將這幾天受的委屈通過嘴全部釋放了出來。
路明非的表情也從嚴肅轉為尷尬。他心道卡塞爾原來對他這麽重視，看來自己的老爸老媽在學院的地位不低。
“我還有個疑問，你那是……”路明非看著諾諾另一隻手裏的槍，“不管什麽怨氣，你用槍這件事也很奇怪，什麽大學學姐會用槍招呼自己的學弟？”
“這是玩具槍。”諾諾將手中的玩具塞到大腿內側。
“我很相信那不是玩具，玩具不會有這麽大的威力，正常的碳基生物剛剛已經死了。”路明非才不會相信這種鬼話。
“我說它是玩具就是玩具，而且你不是沒死嗎？槍裏裝的是麻醉彈”諾諾翻白眼。
鬥牛曲突然響徹虛空，寂靜的樓梯間裏回**著歡快的音樂。
路明非拿出袋子裏的N96，它正在不停震動，屏幕表麵顯示著古德裏安的名字。
“看來你再不上去，古德裏安教授就會以為自己心愛的路明非跑掉了。”諾諾聳肩，“到時候他一定會瘋掉的。”
瘋不瘋路明非不知道，但他現在明白了，這個卡塞爾學院包括他父母似乎都不簡單，眼前叫諾諾的瘋批女孩雖然沒有什麽特殊能力，但其身手和身材完全不合邏輯。他覺得自己沒有猜錯，自己陷入了某個怪異圈子裏。
路明非接聽電話，手機另一邊傳來聲音。
“哥哥，行程改變了。”
某個熟悉的臉在路明非麵前閃過，他猛然抬頭，諾諾保持著聳肩的表情一動不動，整個樓梯間陷入詭異的寂靜。
在接通電話的那一刻，時間停住了。
“是你？”路明非回答。
“哥哥，那個人本該會在十分鍾後逃離這個酒店，然後從南海灣偷渡到日本，但你貿然的出手改變了這一切。”
“是誰教你這麽說話的？”路明非突然說道，對麵仿佛也停滯了一下。
“行吧，為哥哥服務是我的畢生宗旨，正常說話請按1。”
路明非愣了一下，鬼使神差，他真的按了1。
“滴！哥哥，你現在所處的酒店裏住著一名就要死侍化的混血種，他本來想逃到日本躲避追殺，但哥哥和這個紅發女的打鬥，讓他以為自己被包圍了……”
“恩，然後呢？”路明非又按了一下1，他開始知道怎麽和這個詭異的東西相處了，在他看來，將這個小男孩當作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彌豆子對待就可以了。
“哥哥，功能重複不會生效啦……那個混血種的心理很脆弱，扛不住這種危機已經暴走啦！所以他現在準備在這裏大開殺戒哦！”
路明非又按了幾下1。
“咦？哥哥我好像沒漏說什麽啊。”
“混血種是什麽？死侍是什麽？什麽在追殺他，說清楚點啊。”路明非忍不住大聲說道。
電話那邊似乎也沒想到是這麽一個意思。
“好麻煩呀，這種事情就讓卡塞爾給哥哥介紹吧，反正哥哥記得，現在有個殺人狂魔在這個酒店裏，他失去理智啦，要殺光所有人，你麵前那個好看的紅發女孩也會死掉哦……”
“失去理智的殺人魔……鬼嗎？”路明非神色平靜。
“哎哎！對啊！就是鬼哦！這群拋棄了人類身份的肮髒之物，就是鬼。”電話那頭大呼小叫，“他們會殺死叔叔和嬸嬸，就連古德裏安也逃不掉，不過跟著古德裏安一起來的那兩個人或許可以抗一下……”
“按你的說法，卡塞爾，似乎是為了殺鬼而存在的組織。”
“這麽說也沒錯啦，所以哥哥要保護他們嗎？”
“守護人類，理所應當。”
“所以，交換嗎？”電話那頭的小男孩聲音低沉。
“上次也是，這次也是，不知道你想交換什麽，但隻要是交易，就一定會失去。”路明非淡淡地說：“我不想失去任何東西，所以我拒絕。”
“但那個死侍化的混血種可是A級啊……哥哥你不愛惜自己，但我要愛護哥哥呢……按2吧。”小男孩的聲音如同惡魔的蠱惑，“這是免費服務，An impossible future。”
“An imposs……”路明非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還沒按2哦哥哥，而且這個能力不能隨便亂用，他能看到不可能的未來。”仿佛能看到小男孩在夜空下鞠躬，“未來是看不見的透明，所以沒人知道未來在哪裏，但他卻一直跟隨在每個人的身後……”
路明非按1。
“An impossible future，使用它，你就能短暫的看見未來哦……”
“抱歉，我不需要。”路明非說道。
“什麽不需要？”電話那頭的古德裏安急的要哭了，“諾諾在不在你身邊，紅頭發的！”
諾諾聽到了電話的聲音，大聲說：“我在！”
路明非打開免提，手機裏傳來古德裏安驚懼的命令：“立刻帶路明非逃離，酒店裏有高危混血種暴走……路明非，雖然來不及跟你解釋了，但接下來的事情可以相信諾諾，她會讓你了解真實的世界。”
電話掛斷，諾諾連忙要拉著路明非走，被後者躲開。
路明非抬頭看向上方的樓層，他已經可以隱約的感受到上方傳來的深入骨髓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