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抉擇 | 駕臨
所有的子彈在靠近路明非的瞬間變成了鐵屑，仿佛路明非周身存在著一個看不見的領域，領域裏布滿了比納米還小還密集的絲線，子彈在經過領域的瞬間就被切成了毫無攻擊性的粉末。
蘭斯洛特看呆了，他能想到敵人如何強大，但這一幕顛覆了他的認知，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整個卡塞爾應該被包括在言靈“戒律”內，在這個範圍裏沒人可以使用言靈。
使用戒律的人是副校長，副校長是S級混血種，所以……
蘭斯洛特站了起來，什麽穿西裝守住大門那隻是體麵的應對，現在對麵的實力超綱了，穿著西裝隻會被撕成破爛的布條。
“你們兩個！”蘭斯洛特怒吼，“逃！”
狼逆襲猛虎，這是英勇的象征，老鼠反撲貓，隻會是愚蠢。
有言靈打沒言靈，傻子都知道誰會贏。
身後的兩人瞬間往後撤，從身後破窗而出，往後方停車場奔逃，蘭斯洛特在第一時間衝向了路明非，他順手抓起隊友留下的衝鋒槍，奔跑中扣動扳機。
他借著槍火的掩護來到路明非左邊，子彈如剛才那般靠近就變成了碎片。路明非隨著蘭斯洛特的移動轉動身體……後者彎腰急行，從半米高的會議圓桌穿底而過，繞了一個圈，然後衝向路明非後方的玻璃。
“一前一後嗎？”路明非心想。
這個人也有點魄力，瞬間就做出了決定並執行計劃，讓那兩個手下從停車場方向逃，而自己卻逃往另一個方向。
這是讓自己做選擇？
路明非輕笑，雖然這個淡金色頭發的男孩反應很快，但在靈感的情緒感知下都是徒勞的，他一個躍步，無視了離他更近的蘭斯洛特，跳向了逃亡的另外兩人。
蘭斯洛特猛然回頭，目眥欲裂，“該死！”
他在高速急行的過程中刹停，轉身衝向路明非，像一台高速漂移的GTR追向那個背影。
路明非在半空用村雨居合，透明的氣流在他周身流轉，他雙眼微合。
蟲之呼吸·蝶之舞·戲弄
在蘭斯洛特的眼中，路明非的身形虛無縹緲起來，就像喝醉了酒看人看不清，路明非一瞬間出現在各個地方，像張隨風而飄的紙，轉眼間就出現在那兩人麵前，隨著血花炸開，那兩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人軟倒在地。
他們才剛跳下停車場，這一切發生的時間不超過10秒鍾。
蘭斯洛特站在破碎的窗戶旁，看向下方的路明非，用力的抓著窗沿，鮮血順著玻璃碎渣流淌。
“你在看哪？”路明非站在窗邊，背著陽光，居高臨下俯視著他。
蘭斯洛特的心髒仿佛被人用手狠狠的攥緊，他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路明非……他的視線明明沒有轉移，這個怪物是怎麽出現在他麵前的。
“這是第三種情況，如果對手實力超乎你的預計，你該怎麽辦？”路明非輕輕的將村雨搭在蘭斯洛特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握著天羽羽斬。
蘭斯洛特僵笑，“能怎麽辦，要不你動作幹脆一點，我這輩子吃了挺多苦，死的時候不希望也吃一次。”
“你覺得我是個喜歡聽玩笑話的人？”路明非歪頭。
他腦海裏閃過某人的音容笑貌，那個人在麵對無可匹敵的敵人時，依然在貫徹自己的道路，在死亡的那一刻還在揮舞刀刃。
據後來勘察的匯報，那個男人在揮出最後一劍時已經死了，僅靠意誌堅持了整整半小時。
“回答錯誤。”路明非說。
手中的村雨用力握緊，在蘭斯洛特絕望的目光下劃向其頸脖。
“嘭！”狙擊槍擊發的破空聲。
天羽羽斬的劍身火光乍現，路明非另一隻豎握的姿勢，他微微回眸，看向幾百米外的樓頂，能看到陽光下的狙擊鏡閃光。
他早知道那裏有人，而且很多，都聚集在了一起……靈感反饋告訴他，那群人和他幹掉的這群人不同，如果說這棟樓的人稍微還有些戰士的覺悟，那對麵的人就是單純為了榮耀而聚集起來的家夥。
路明非將蘭斯洛特拉到窗前，像展示貨物一般，然後劃動手中的村雨，血光乍現，蘭斯洛特倒下。
這是挑釁。
金色長發的男人站在教堂大門，他遙遙看向對麵二樓的窗戶，身後的人列陣跟隨，他們穿著紅色的作戰服，每個人手上都持有武器。
“諾諾，將他打下來。”金發男人說。
“收到！”諾諾在樓頂架著巴雷特，從狙擊鏡裏盯著窗邊的路明非。
“這個家夥想幹嘛？”諾諾心道，他相信路明非不會做出濫殺無辜的事情，而且路明非已經簽署了入學協議，誰會在入學的時候把校友都幹掉，總不會是為了減少競爭者確保畢業率吧。
她覺得路明非一定是用了什麽方法製造了殺人的假象。
這件事她沒告訴凱撒，因為路明非是個不講道理的霸道男，在她眼裏比凱撒還惡劣，她甚至迫不及待的要看到路明非VS凱撒。
諾諾調整準心角度，就要扣動扳機，然後她在狙擊鏡裏看到路明非朝她咧嘴笑，接著她就看到路明非做了個投擲動作……將手裏的村雨擲了過來。
就像你反應不過來的閃光。
那道光芒瞬間放大，整個狙擊槍在一瞬間崩碎，諾諾被巨大的後坐力往後帶，猛烈的撞擊在身後的護牆上。她甚至來不及說什麽，頭磕在牆上直接失去意識。
“諾諾！”凱撒朝通訊器大吼，然後臉色鐵青的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從窗台一個起躍來到停車場中間，朝那棟教堂式的建築走過去。
“對付戰士需要瓦解他們的心智，對付虛榮者……”路明非漫步走向前方的人群，“隻需要用暴力就能擊潰。”
他像獨擋千軍萬馬的烈士，迎向那片紅色人海。
“你殺了她？”凱撒青筋暴起，但依舊很冷靜，“你已經觸犯了我的底線，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是戰爭。”
凱撒身後的人群凶狠的看向路明非，屏氣以待，他們等待著凱撒的命令，像群擇人而噬的狼。
“戰爭？我很期待，讓我見識一下吧，拜托了。”路明非的天羽羽斬微微一抬。
“開戰！”凱撒當機立斷，幾百雙黃金瞳驟亮，宛如黑夜徒然出現了漫天星辰，所有人同步抬槍，前排趴下，中排蹲伏，後排交叉散開，他們一瞬間完成了軍事化站位，然後是亮瞎眼的槍火同時爆發，瀑布般的彈牆瞬間淹沒路明非。
如果有人旁觀，肯定會驚疑卡塞爾是不是發明了什麽航空母艦使用的新型炮艇，一秒幾千發的彈量，是否瞄準目標已經不重要了。
在足夠的火力麵前，精度失去任何意義，這就是凱撒的戰術。
他相信沒有人能在這樣的彈幕下存活下來，即使是龍，也得乖乖得趴著。
凱撒扛起身邊得火箭炮，雙臂展開，“我和楚子航那個家夥不一樣，這個世界沒有人能承受我得怒火！”
他扣動扳機，這竟然是一架連發得火箭筒，明顯經過人改裝，連續十發火箭穿梭在彈幕中，攜焰尾飛向那片被子彈打的漫天煙塵的地帶。
有聲音比火藥聲更為響亮得蔓延，威嚴低沉，似鍾低吟。
仿佛有人在波動曆史的齒輪，在某個名為史詩的節點上睜開了黃金瞳，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按下了時間的暫停鍵。
言靈·時間零。
路明非從彈幕中走了出來，聲音在這一刻全都消失了，他輕鬆的用劍撥開擋在前麵的子彈，朝前方走去。
這裏變成了寂靜的地帶，上百個穿著紅色作戰服的人員保持這開火姿勢，被衝擊波震碎的建築殘塊在半空穩穩停住，還有隨風而動的花草、天空的飛鳥、遠處湖麵因為震動**起的漣漪……停住了。
這個世界像覆蓋了一層濾鏡，如同照片將所有生命和物體定格。
“時間零，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將時間歸零嗎？”路明非的眼裏能看到無窮無盡的線，這些線連在能看到的一切物體上，他知道這是另一個能力，但現在與時間零融合了。
他走到火箭彈麵前，好奇的用天羽羽斬戳了一下，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然後他又來到了凱撒麵前，凱撒保持著憤怒的表情，一隻手正要放下火箭筒，另一隻手摸向腰間的槍。
“長得還不賴，但可惜性格不討喜。”路明非說。
凱撒的外貌即使用東方審美那也是英俊瀟灑的，但可惜他的內心並不像外表那麽美好。
路明非的靈感從凱撒身上感知到的隻有被羞辱、被觸怒的情緒，這個金發男自以為是世界的中心，是王者，這一點和那個無慘很像。
楚子航和諾諾等死去這麽多人，帶給凱撒的居然不是仇恨而是憤怒，就好像有人打碎了他珍藏的物品，著實有點惡劣了。
路明非靜靜看著凱撒那張不可一世的臉，想打碎這樣的人的自尊，不是用暴力就行的，必須要讓他認識到這個世界並不是以他意誌為主。
這是現在還不能做到的事情，但不代表未來做不到。在路明非的想法裏，在場的所有人都將是他未來的成員，都會屬於鬼殺隊，他才不管卡塞爾是教什麽的，他路明非隻需要鬼殺隊再現，去保護這個世界的人類。
所以他一定要狠狠的將這群人變成真正的戰士，不管是誰都無法阻止，這是他加入卡塞爾的目的。
如果卡塞爾不是這樣的組織，那就覆滅它，如果是，那就改造他。
他路明非比凱撒更凱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