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蒲公英 | 資格
第5節車廂裏，兩個穿著卡塞爾校服的學生喝的伶仃大醉，他們肆意坐在月形沙發上，身邊擺滿了酒瓶，還有兩個高腳杯。
高腳杯在第四瓶酒被開啟後就丟到了一旁。芬格爾豪氣衝天的建議“不用這麽文質彬彬的東西，喝酒就要對著口幹，這才是德國人的氣勢。”
路明非當場傻眼，舉手表示自己不是德國人，是地地道道的炎黃血統，芬格爾不屑的說哪裏是什麽炎黃血統，大家都是小龍人，是龍的血統才對。
路明非醉醺醺的附和，是的是的，都是龍的傳人。
但炎黃血統在之後的3瓶酒下肚，也變成了紅酒血統，地上多了一個高腳杯，兩個奧地利力多的酒杯成為了地上的裝飾品。
古德裏安早離開了，受不了心愛的S級和廢物F級情意綿綿，留下兩個人打情罵俏。
而且他們喝的是Romani Conti紅酒，產自1945年，這款酒全世界隻有600瓶，校長也隻買了200多瓶，但現在它們已經躺在了地麵上，剩餘的就要被兩人喝幹淨了。
古德裏安深怕遭到校長的小鞋，在他們連開三瓶的時候就選擇離開。
物以稀為貴，Romani Conti的市場價大約13萬美元，但看路明非和芬格爾目前的情況，這款酒在市場上的價格將會出現新一輪的飛增。
“啊！明非，我跟你說，凱撒那個家夥可會玩了，手底下幾百個辣妹，你身為S級，到時候可別忘了學長啊，一定要傾斜資源。”芬格爾醉眼迷離，拍打路明非的肩膀，“傾斜資源知道吧……學長我……可是單身漢。”
路明非打開新的一瓶，酒價肉眼可見的往上漲了3個點，他垂著頭用肩膀撞馮格爾的肩膀，然後豎起大拇指，表示沒問題。
“兄弟啊……你學長我過的很苦很窮啊，兄弟你進去，一定要……幫幫我啊……”芬格爾似乎想到了悲慘的過往，聲音哽咽。
路明非點了點頭，再次豎起大拇指。
他們喝了兩輪，像兩個難兄難弟在街邊吃烤串喝啤酒，喝多了就開始聊這幾年的辛酸苦辣，感歎人間無常。
實際上他們坐在幾百萬的沙發上，喝著一瓶十幾二十萬的紅酒。
“兄弟……你有過喜歡的女人嗎？”芬格爾好像醉了，垂著頭，手臂無力的抓著瓶口。
“恩……呃……”路明非打了個嗝。
“如果遇到喜歡的女孩，兄弟你一定要……一定要保護好她……”芬格爾呢喃。
路明非好像醉倒了，垂著頭一言不語。
“想當年，我也是英姿颯爽風流倜儻，但就認識了一個女孩，我將所有的驕傲都收斂了起來……害怕傷害她……那時候……我以為我這輩子圓滿了……”
“可惜啊……兄弟你是不知道，那女孩有多漂亮，就像蒲公英……對……蒲公英，渾身散發這陽光的味道。”芬格爾好像哭了，“後來她真的成了蒲公英，一下就散開了，怎麽抓也抓不到。”
“學長，後來呢？”路明非抬起頭，雙目清明的看向芬格爾，但芬格爾不說話了，似乎沉浸在屬於他的悲傷裏……直到一分鍾後他響起了鼻鼾聲。
路明非看著芬格爾熟睡的臉，這個邋遢的男孩曾經是A級，很風光也很驕傲，但他有屬於自己的悲傷，所以變成了這副模樣。
那自己呢？路明非想。
蝴蝶忍……是專屬於自己的悲傷嗎？
路明非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愛別人，因為他為了人類已經奉獻了所有，為此他葬送了那個女孩的生命，直到最後一刻都沒親口說出“我愛你”這句話…他甚至連以愛人身份去悼念的權力也沒有。
而芬格爾雖然很邋遢，自己看上去比他強多了，但芬格爾可以偷偷躲在角落裏緬懷某個女孩，用愛人的身份去祭奠她，路明非想。
他用了27瓶紅酒的時間，終於聽到了芬格爾的故事，很零碎的片段，但知道發生了什麽。
靈感告訴他那個故事是真的…因為在芬格爾講述關於那個女孩時，靈感反饋了悲痛、懷念、愛意與自責。
芬格爾把那個女孩形容成蒲公英，是因為他自己留在了吹散蒲公英的那一天。
蒲公英的花語是“無法停留的愛”，代表著芬格爾無法留住她。
火車突然抖動，然後緩慢的降速。路明非看向窗外，之前還瘋狂倒退的景色漸漸清晰，露出了半山腰上的建築群，那片建築像是連綿的歐式城堡嵌入山體內，奢華與貴氣並重。火車行駛在幾百米高的石英軌道上，沿著巨大的圓弧駛向那片城堡最前方的大門。
卡塞爾學院到了。
路明非扛著芬格爾從車門走下來，穿過那扇帶著巨大噴泉的校門，穿過中世紀風格的前殿，入目是廣闊的綠色草坪，緋紅色的鵝卵石路和一排“哥倫比亞大教堂”，遠處的建築頂部鴿子起落。
這是很奢華與唯美的一幕，路明非在陽光裏，感覺這裏充滿了希望和生命的氣息，這樣的正義組織實在是太闊了，讓他有點不適應。
在那個世界，鬼殺隊大多人都很窮，除了自身家境好的，基本都是溫飽生活。
而且路明非很久以前看過不少動漫，裏麵的正義方永遠是在溫飽線上掙紮，純純依靠正義的靈魂生存下去。
這裏與眾不同，同樣是守護人類，但卡塞爾學院像是正宮。
這給路明非一種感覺，其他守護正義的組織都是在畫餅，隻有卡塞爾是真心為大家考慮的正義代表。
古德裏安拿著行李從後麵追上了路明非，“明非！明非！”
他揮手大喊。路明非回頭，看到古德裏安神色慌張的模樣。
“發生什麽了？”路明非心想，還沒來得及打開靈感，一枚子彈瞬間擦肩而過…他目睹古德裏安額頭出現了血花，隨後這個帶領他進入卡塞爾的導師，往後栽倒在地麵上。
槍聲這時候才追上來，隨後響起的是淒厲的警報聲，像有個揮舞鐮刀的幽靈在學院裏遊**。
路明非渾身的血液都停滯了，寒徹心扉，他幾乎聽到了自己的心髒發出了憤怒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