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麵試｜缺席
麗晶酒店。
這是這座城市最豪華的酒店，全球連鎖，五星級，一樓是四方通透的落地玻璃，透過晶瑩的玻璃牆能看到內部宛如宮殿的大堂，服務員們彬彬有禮的等候客人上門，他們可以保持畢恭畢敬的姿勢站上一天。
在六樓的行政會議廳裏正進行一場大學麵試，麵試方是來自芝加哥的貴族學校，會議廳外的十幾名高中生整裝待發，迫不及待的要踏入這間名為卡塞爾學院的大門了。
有人從會議廳裏露出了頭，似乎在觀察麵試者們的狀態，門外的高中生們挺直了腰板，正襟危坐，甚至有人還整理了胸前的領帶，讓自己的西裝顯得更正式些。那個人將頭縮回會議室裏，再次關上門。
“現在有個壞消息。”會議廳裏，一個身材瘦高的年輕男人將門合上，轉身看向坐在會議桌旁的女孩。
“關於路明非？”女孩職業式的微笑凝固了。
“是的，已經到了麵試開始的時間，但路明非並未到場。”
“會不會是路明非沒收到學院的信。”
“信件和包裹都被本人簽收了。”
“所以……”女人看了看大門，“還要麵試嗎？”
他們今天代表卡塞爾學院在中國進行一場錄取麵試，實際隻打算錄取一個人，這個人的名字就叫路明非。
在門外坐著的16個人全部都是今天的配角，隻是為了讓這場麵試顯得不那麽的有針對性，但現在主角直接罷演了。
“繼續麵試。”這位頗有風度的男人明顯經過大風大浪，他說：“或許路明非是遲到了，我們可以盡量拖長麵試時間。”
“誰會在收到國外大學錄取信的時候遲到啊！”女人無語了。
“如果諾瑪提供的信息沒錯的話，路明非或許是這樣的人。”
女人深吸一口氣，露出職業式的微笑，宣告這場麵試正式開始。
兩人互相配合，讓在場的16個人都感受到了國外大學的縝密思維，以及高深的哲學思想，每個人幾乎都在會議廳裏呆滿了四五十分鍾，然後意猶未盡的離開。
所有人都感覺自己能成功通過這場麵試，尤其是最後的幾個人，眼前的兩位麵試官似乎對他們十分感興趣，甚至連戀愛觀和一些奇怪的癖好都想了解清楚，還問出“如果沒什麽事的情況下，晚上會有什麽計劃打算嗎？”這樣的問題。
直到最後一個麵試者離開，男人依舊沒等到主角登場。
“遲到的似乎有些久了。”女人說道，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到晚上了。
“不用懷疑，他棄權了。”男人聳聳肩。
“怎麽樣了？麵試結果怎麽樣！”門被打開，一個老人拎著手提箱急匆匆的進來，“我剛剛去了諾諾那裏，他似乎沒有聯係上路明非，你們這裏進度如何？”
這個老人似乎急著進京趕考，鼻梁上駕著深度眼鏡，花白的頭發蓬鬆，穿著邋遢的西裝和肥大的褲子。
“古德裏安教授。”男人和女人站起來，男人先說道：“有點不太順利。”
“什麽叫不太順利？隻有順利和不順利！葉勝，你的語言組織能力明顯不夠……”古德裏安扭頭看向女人，神情緊張，“亞紀，你來說。”
亞紀與葉勝對視一眼。
“路明非……沒有參加麵試。”亞紀苦笑。
“什麽！？”古德裏安如遭雷擊。
他推開了亞紀和葉勝，像個失去孩子的父親撲向會議桌，拿起麵試記錄迅速翻看起來。
“沒有……沒有……沒有……也沒有……”古德裏安翻到了最後一頁，整個人愣住了，仿佛被夜色籠罩。
葉勝和亞紀甚至能看見古德裏安背影蕭索了幾分。
“路明非……”古德裏安的情緒從難以置信到悲從心來，“我的路明非！他怎麽可以不來啊！！！！”
“教授！別傷心啊！路明非不來就不來吧，也沒那麽重要吧。”葉勝嚐試安慰。
“你們根本不懂，路明非……”古德裏安心都碎了，“路明非是這幾十年來唯一的‘S’級啊，如果不能把他帶回卡塞爾，校長會把我們殺掉的！”
葉勝和亞紀呆住，再次確認道：“路明非是S級？”
“他就是S級！我們從芝加哥來到這裏，就是為了給他辦一場麵試，你們知道的，今天來到這個城市的所有人，都是為了他一個人準備的！！”古德裏安心有不甘，“而且我將成為他的導師……S級……”說道後麵，古德裏安進入了呢喃狀態。
死寂。
“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亞紀和葉勝麵麵相覷。
“一定要抓住他！打電話！求也要求過來！”古德裏安重新振作，他抬起頭，拿出手機，“路明非簽收了包裹，那台N96上有我的電話號碼，我將以最大的誠意去邀請他。”
“這樣會很奇怪吧，要不還是直接打暈帶回卡塞爾，然後綁起來解釋好了。”葉勝說著做了一個揮棒的動作。
“你是怎麽敢說出奇怪這兩個字的？”古德裏安鄙夷道，接著靈機一動，“對了，聯係路明非的監護人，想盡辦法說服他！”
古德裏安看著手機大喊：“諾瑪！”
“在，古德裏安教授。”手機出現一個如精靈般的幻影。
“把路明非監護人的聯係方式，還有他們的弱點都查清楚”
“好的。”
深更半夜，萬籟俱寂，電話鈴聲橫穿路家走廊。
嬸嬸和叔叔從睡夢驚坐起，床頭櫃上的手機隨著鈴聲震動的蹦蹦跳跳。
“打你阿嗎的電話？報喪啊！”嬸嬸抓起電話就是一套輸出。
然後叔叔就看見她的表情呆滯了，月光從蓬亂的發間綻放，自己的老婆仿佛在這一瞬間被人上了身。
隔壁的路明非正打坐冥想，腿上放著一柄木刀，這是他白天在玩具市場買的。
自從去到那個世界後，他就已經習慣用冥想來代替睡眠，因為他很膽小，晚上總是睡不著，所以蝴蝶忍告訴了他這麽一個提升安全感的辦法。後來他即使不再恐懼也保持著習慣。
隔壁的鈴聲自然驚動了路明非，他微微睜開眼看鈴聲的方向。
“是不是忘記了什麽事情？”路明非自語。
次日，麗晶酒店。
路明非一家來到了九樓的VIP用餐區。路明非跟在西裝筆挺的叔叔後麵進入了包房，他有些尷尬的不知所措。
前天和老唐打電話後，他暫時打消了對卡塞爾學院的懷疑，但又因為後續的情緒問題，他竟然忘記了他還有一場麵試。
現在看來卡塞爾學院挺記仇還小氣，他沒去參加麵試就找上門來興師問罪，等會應該怎麽做？要不要在對方動手的瞬間，直接一刀製服？
路明非緊了緊衣服裏藏起來的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