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十八層｜神速
整個廠房警鈴大作。
路明非看到走廊遠處有人奔跑過來……是那個光頭黑人。
那個光頭黑人直徑衝入實驗室，他無視了滿地的人皮紙，目光死死盯著**的山田一介。
“成功了……”光頭黑人激動，“實驗成功了！真的可以融合。”
山田一介發現了光頭黑人，他抬起手指微微一動，無形的屏障以他為中心張開了，這個屏障拒絕一切他不允許存在的東西，如神下旨，統統滾開……周圍的儀器瞬間坍塌炸裂。
“滾開！”山田一介怒吼。
“這是無塵之地！”光頭黑人張牙舞爪，竟然抵擋住了無塵之地的衝擊，兩者相交之間迸發強烈的空氣流。
言靈·無塵之地。
光頭黑人用的是同樣的言靈。
“啊啊啊！”山田一介怒吼著，身影像監控裏一閃而過的轎車，以300公裏的時速撞向光頭黑人。
但在光頭黑人的眼裏，他的動作像無知的小牛犢，一個側身輕鬆閃過，在兩者交錯之間，光頭黑人反手按住了山田一介的腰部，補上一拳將其砸入地麵。然後無形的屏障張開，狂暴的排斥力將山田一介狠狠壓入實鋼的地麵。
實鋼地麵寸寸崩裂，發出鋒銳的斷裂聲。
觀戰的路明非稍微後退了幾步，因為他們的戰鬥已經到了麵前，不退後幾步視野不太好。
被壓在地麵的山田一介奮力反抗，黃金瞳光芒奪目，他低聲吟唱著什麽，空氣慢慢的沉重，有什麽在世界的遠方向這裏蔓延過來。
言靈·婆娑世界。
光頭黑人的眼神呆滯了，就在山田一介起身要殺死他時，黑人的眼神突然恢複清明，他用手掌抵擋住鋒利的爪子，另一隻手裏握著一個金色的雕像。
“真是不聽話啊，你隻是成為了真神的一部分，這不代表你能離開實驗桌，明白嗎。”光頭黑人握住的金色雕像靠近山田一介，後者居然發出痛苦的悲鳴，無法抗拒的在地麵掙紮。
路明非認出了那個雕像，和一樓中央的那個黃金雞蛋一模一樣。
“別誤會了啊，你不是什麽真神的一部分，而是我們成為諸神的祭品！”光頭黑人靠近山田一介，抓住他的脖子提起來，“別太囂張了。”
山田一介雙目圓瞪，七竅流血，雙腿用力的掙紮。
這時，一隻布滿鱗片的利爪穿過了光頭黑人的胸膛，迅速向路明非靠近。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路明非剛回過神，那隻利爪在眨眼間就來到了路明非麵前。
“路明非！”諾諾大喊。
路明非額頭有火焰燃燒了起來，胎記般的花紋從發際線蔓延而下，像皮膚底下的臉譜顯露了出來。
他在一秒內抓住了諾諾的手，用力往後一躍，不僅躲開了這必殺的一擊，同時也借此從三樓一躍而下。
然後路明非發現周圍的一切變了，在他落地後，廠房宛如放入水中的墨畫逐漸淡化，天空投下了正午的陽光。他站起來看向四周。
“換地方了。”諾諾說道。
他們站在日本風格的住宅區中心，周圍都是平層的板房，每家每戶的窗外都晾著衣物，不遠處的房子裏還嫋嫋升著炊煙。
但實際上一個人都沒。
“不，還有一個……”路明非看向前方的板房，那個板房年久失修的模樣，從開門的聲音就能聽出來，裏麵的軸承都生鏽了。
山田一介從那道門裏走出來，腳掌鋒利的骨甲在木板上留下一排印記。
“歡迎來到……”山田一介說的居然是華夏語，“第十八層地獄。”
“原來這裏才是第十八層嗎？”路明非緩步往前走，順手拿起旁邊地麵的鐵質鋼筋。
“我也無法控製這裏很多東西，那個廠房裏的一切，是每個前往十八層的人都能看到的，我已經在奮力想停止它……”山田一介很客氣的說道，“因此造成的不便十分抱歉，為了彌補我的過錯，我會盡量不讓你那麽痛苦的死去。”
“好久沒聽到這麽神經病式的發言了，有點懷念。”路明非輕聲說道，“這樣吧，我給你彌補過錯的機會，現在大戰就要開始了，你能幫忙將後麵那個無關人員趕出去嗎？”
本來打算靜靜旁觀的諾諾蒙了，大聲喊：“哎！你不能這樣……”
還沒說完，諾諾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我無法將她趕出去，所以我把她挪到了地球的另一邊。”山田一介滿臉歉意，“沒能完成你的要求，我很抱歉，並且我很驚訝你對我的信任。”
“如果你有能力殺死我們，早就這麽做了不是嗎？但你沒有……”路明非說，“而且你的情緒告訴我，你並不喜歡殺人。”
“謝謝信賴。”山田一介鞠躬，“我的確不喜歡殺人，但山田一介是個很殘忍的家夥，祝你好運。”
“好了，開始吧。”路明非的眼神慢慢鋒利起來，他做出了起手式。
在他的靈感裏，眼前這個彬彬有禮的男孩慢慢變了，如果說前一秒是陽光明媚，下一秒就是雷霆風暴。
肉眼可以見的黑氣裹住了山田一介，其周身的鱗片隨風張合，鞠躬的身形緩緩抬了起來，露出野獸一般的黃金瞳。
嗜血殘暴，唯殺止殺。
“吼！”龍形生物瞬間出現在路明非麵前，伸展著的利爪幾乎就要鑲入路明非的腦子裏。
但路明非更快，劇烈的轟鳴在他體內作響，澎拜的力量順著血管傳遞到他全身的每個器官。路明非半蹲閃躲，他的皮膚發紅，渾身散發著紅色的蒸汽……接著持刀作居合式。
炎之呼吸·全心流·二之型·升天熾炎。
當山田一介低頭時，他隻能看到耀眼的火光覆蓋了視線，深紅的斬擊隱藏在火焰中，由下而上。他根本看不見路明非，狂暴的熱流從地麵將他帶到半空，當他看見什麽時，深紅的鋼筋已經出現在他瞳孔前。
山田一介瞳孔一縮。
言靈·無塵之地。
透明的屏障憑空出現，狂烈的流風拒絕一切妄圖靠近者，火焰被狂風卷走，火焰背後的路明非雙臂交叉，擋住強烈的排斥力後落到後方的建築上。
“全憑本能的戰鬥方式。”路明非看著下方的男人低語，“就像失去理智的鬼一樣。”
山田一介麵目猙獰的四處搜尋，嘴裏不斷呼出白色的氣流，那是體內溫度過大產生的水蒸氣。
路明非渾身也散發著蒸汽，但和山田不同，他那是血液蒸發的氣體。
“吼！”山田一介發現了房頂的路明非，身體微屈，然後像緊繃的彈簧瞬間騰空飛向路明非，巨大的後坐力將地麵震碎。
“如果超出本能反應可以應對的範圍……”路明非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出現肉眼可見的白色氣流。
有雷霆在咆哮，順著建築地麵蜿蜒而上，紛紛匯聚到路明非周身，他緩緩睜開雙眼，耀眼的雷光在瞳孔裏咆哮，像黑夜的深空突然綻開的驚雷。
雷之呼吸·一之形·霹靂一閃……
路明非在澎湃的電漿裏微微伏身，他透過雷電看向高速襲來的山田一介。
神速。
整個世界變成了黑色……當極致耀眼的光芒存在時，白晝會瞬間變成黑夜，這是生物為了適應環境時產生的錯覺，但也代表了那道光有多迅猛。
山田一介隻感覺有什麽閃過，接著就是掠奪了他聽覺的雷霆之聲。
路明非出現在地麵，手中的鋼筋已經融化成了鐵水，剩下一小節握在手中，他回頭看向躍上了房頂的山田一介。
這時山田才發現，自己的雙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