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抉擇 | 七宗罪
怎麽殺死他們？
“人與龍族的戰爭，將由混血種終止。”路明非想了想，“我是說，他們的人性需要保留，但龍類……必將滅亡。”
昂熱久久不說話。
“校長早就知道他們是龍王了嗎？”
“羅納德·唐。”昂熱點頭，“他蘇醒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看著他長大，融入人類社會，孤獨的成長，然後遇到你為止…”
“原來一切都在校長的掌控中。”路明非說，“校長才是最大的那個龍不是嗎，像您這樣的人，一旦龍類死光，你就會成為整個混血種最大的龍。”
“那一天到來，我會死去。”昂熱低語，“帶上整個混血種。”
這句話裏隱藏著烈焰與硝煙，路明非甚至看到了遠方盡頭的廝殺，這個老頭居然是這樣的人，想親手掩埋一個種族的曆史，這樣的家夥讓人叫好。
“如果那天到來之前，你就死了呢？”
“那就由你來繼承吧。”昂熱淡淡地說。
“真帥啊校長。”路明非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帥爆了，“你簡直就是一個英雄。”
“我不是英雄，我隻是一個複仇女神。”
“但你是男的，校長。”路明非說，“而且是一個100多歲的老男人。”
“那就當複仇男神。”
路明非從心底敬佩這樣的人，這是一個真有覺悟的家夥，如果在那個世界，校長可能會成為那個帶領所有鬼一起死的男人，這樣的人出身就是主角。
“諾頓也好，康斯坦丁也好，他們都是活了千年的君王，人類的賬還沒算清，他們所擁有的人性，隻不過占據他們靈魂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昂熱說，“這該是你要抉擇的事情，也會是我們要抉擇的事。”
路明非知道校長想讓他明白，龍是龍，人是人，不會因為曾經的相處就改變物種，龍類永遠隻會站在龍類的角度去思考。
“我會親手殺死諾頓和康斯坦丁。”路明非淡淡地說著，好像之前救下老唐他們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語氣冷淡的就像要殺死敵國特務，隻差拿起刀槍衝上戰場一頓突突。
“但林清秋和羅納德·唐……會活著。”路明非目光堅毅，“這是我自己的抉擇，我失去的足夠多了，想殺死的人也足夠多……該終結了。”
他以前總選一條路來走，但其實每條路都不想舍棄，現在他決定不選路了，他要把所有的路都炸平，然後變成一條路。
“不怕做不到嗎？”昂熱嘴角揚起。
“做不到就去死。”路明非說，“龍族我要滅，人類我要守護，不該死的也不能死。”
“但總會有事與願違的事情發生啊。”昂熱說，“誰也不能保證，下一次迎來的是噩耗還是喜訊。”
“過程需要的是心，結果看的是人。”路明非從容不迫。
“真好。”昂熱點點頭，轉身從引擎艙的下方抽出了一塊木匣子，推到了路明非麵前。
路明非看向木匣子，覺得有些眼熟。木匣整體像是用紅油木裱過，在木匣子後麵還鑲扣了背帶，長方形，就像一個小型的棺材，在棺材頭部位置還有一個個豁口。路明非有點疑惑，他不清楚校長拿這個出來的目的是什麽，總不會是讓他拿去裝龍王的骨灰吧，畢竟龍王這麽大，容器怎麽也得大一點。
“這該不是用來給我裝自己骨灰用的吧？”路明非脫口而出。
“這是你從三峽帶回來的東西。”昂熱額頭爬上黑線，“你自己拿回來的你都忘記了嗎？”
路明非想起來了，他在那架艦艇上看過這個東西，是從諾頓的寢宮帶出來的木匣子，隻不過現在被改裝了外殼，有點認不出來。
“這是什麽？”路明非問。
“根據龍文的描述，這是青銅與火之王製造出來的終極兵器，代表了七種罪惡，分別是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貪食和色欲七把刀。”昂熱說，“你的武器好像毀了，這是我送你征戰的禮物。”
“七把刀，會不會有點多。”路明非欲言又止，“我是一刀流的風格。”
“這七把刀，是諾頓鍛造出來，為了殺死其他龍王的武器，每一把刀都對應一位龍王，諾頓代表暴怒，所以使用暴怒就能殺死他。”昂熱沉吟，“他用七宗罪命名，想以此審判其他龍王，就像宗教審判人類的神。”
“但是這裏麵怎麽會有殺死他自己的刀？”路明非愣住了，“不合理啊，按校長所說，四大君王有8個人，如果隻有七把刀，那應該是除了自己以外的……”路明非突然愣住。
昂熱接他的話說：“除自己以外的七把武器嗎？”昂熱笑道，“但很顯然，這位青銅與火之王的人性就在於此，七宗罪，是殺死除了他弟弟以外的七把武器……”
殺死除弟弟之外的其他武器，路明非心裏默念了一遍。
“青銅與火之王諾頓，龍族裏最強大的煉金術士，七宗罪也集煉金領域巔峰所造的至臻之品。”昂熱說，“它將成為你開拓前方的武器，是你的了。”
路明非端起木匣子，能隱隱從頂端的豁口看到裏麵的寒芒。
“還有2小時才能到達目的地，諾瑪一直用衛星監控諾頓的位置，我們會提前半小時到達預定位置，到時候由我輔助你戰鬥。”昂熱神情淡然，“這裏是大海，可以限製諾頓的發揮，但同樣我們是人類，在海裏也會受到限製，所以我有個計劃……”
“校長，我自己就可以了。”路明非突然說，“這場戰鬥不需要其他人參與，這是我和他的。”
昂熱第一次呆住，良久後點燃了一根煙，深邃的看著路明非，“那就交給你了。”
“恩。”路明非點點頭，之後再也沒說話，隻是看著前進的方向，等待兩小時的結束。
在這片沒有參照物的無盡大海裏，人類會認為自己失去了存在感。因為存在是由空間、時間兩個坐標軸相互交叉組成的，沒有邊際的大海會讓空間失去意義，所以存在感就落在時間軸上，人類在這樣的環境裏隻能等待，等待時間的流逝……這是唯一能感覺到存在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