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盧府護衛
司天台的那五人,見到李清玹轉身看向街巷的出口處,頓時怔了怔,他們對視了一眼,隨即都朝著街巷口看去。過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街巷口出現了幾個身影,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走來。中年人微微皺了皺眉,他凝神看向遠遠走來的那幾人,心中暗暗地猜測來人的身份。
李清玹看著遠處的來人,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朗聲說道:“原來是範統領來了,不知範統領來此有何事情?難道是來尋我的麽?”
來的幾人都是李清玹的熟人,為首之人正是裴府的護衛首領範騰雲,其他幾人也都是裴府的護衛。範騰雲幾人來到近前,急忙對李清玹施了一禮。
範騰雲恭敬地說道:“騰雲見過先生,閣老聽聞先生從九重玲瓏塔當中出關了,特意命人擺下了一席家宴,讓騰雲前來請先生前往裴府赴宴。不知先生可有空閑時間?”
範騰雲說些,看了看地上橫七豎八的眾多甲士,以及司天台的那幾人。範騰雲的眼中閃過駭然之色,他對李清玹低聲說道:“若是先生此刻沒有空閑,那騰雲就……”
李清玹聽出了範騰雲的言外之意,他淡淡笑道:“不礙事的,這些甲士不知是何來路,一上來就圍攻於我,還好在下尚有幾分本領,不然就在此處身死道消了。”
尚有幾分本領?範騰雲聽到這話,頓時嘴角抽了抽,他心說道玄先生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和謙虛,讓人如沐春風。就看這地上數十根手臂粗細的巨型弩箭來說,就讓人望之都有些膽寒。
這種局麵下的伏擊,就算是十來名武道大宗師在此,也隻能飲恨當場了。這些伏擊手段不是凡俗武者和修為一般的修道人所能抵禦的!非是神仙中人,才能在這種伏擊下毫發無損。
範騰雲想到這裏,更為佩服他眼前的這位李清玹。範騰雲心中思緒紛紛,他不經意間看見了那位服毒自殺的年輕校尉,頓時吃驚地說道:“周寧海?”
李清玹挑了挑眉,訝然說道:“騰雲認得此人?”範騰雲看了周圍一眼,壓低聲音說道:“周寧海原來是折衝府的一名隊正,後來投靠了盧家,現如今他乃盧府的護衛頭領。”
李清玹聞言怔了怔,說道:“哪個盧家?”範騰雲低聲道:“就是禦史中丞盧大人的那個盧家。”李清玹道:“就是安賊攻陷洛陽時,赴義死節的那位盧大人家的府邸麽?”範騰雲輕輕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思慮之色。
李清玹微微皺了皺眉,低聲說道:“我與盧家無冤無仇,這人為何會來刺殺與我,這些都是盧家的護衛麽?”範騰雲仔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眾多甲士,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範騰雲低聲道:“盧家的護衛不過才二十多人,這裏有一百多個甲士,而且還有車弩等軍中利器,顯然不是盧家的護衛,這些人裏,我隻看到了周寧海這個熟人。”
李清玹想了想,說道:“莫非這些人都是行伍之人?出身南北禁軍當中?”範騰雲搖了搖頭,說道:“這些人不是軍中之人,他們雖然披甲執銳,但並非軍中行伍之人。”
範騰雲頓了頓,接著道:“雖說他們的兵器和軍中的製式兵器模樣相同,但是這些兵器上都不曾刻有標記,顯然是有意隱藏身份。如果他們真是出身軍中,就算他們遮掩身份,也會被查出來的,兵器的標識並非多麽重要。”
李清玹聞聽此言,淡然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盧府登門拜訪訪一番。”範騰雲遲疑地說道:“先生,此事是否從長計議?”李清玹微微挑了挑眉,露出不解的神色。
司天台的那五人在旁邊站了多時了,五人當中的中年人上前對李清玹微微施了一禮,低聲說道:“先生,雖說這些甲士的領頭人是盧家的護衛頭領,但此事未必就是盧家授意的,依我看來,此事應該是有人在對盧家栽贓嫁禍。畢竟盧家家風很好,應該做不來此事的。”
李清玹頗為意外地看了中年人一眼,淡淡說道:“諸位可還發現別的線索了?”中年人尷尬的笑了笑,低聲說道:“先生,不曾發現別的線索。”
李清玹平靜的說道:“既然如此,無論這盧家是不是受人栽贓嫁禍,在下都要去盧家一趟,諸位難道有異議麽?還是諸位認為在下軟弱可欺?莫非在下的寶劍不利乎?”
司天台的五人頓時麵色一變,他們麵前的這位道玄先生雖說看起來溫和謙遜,但是他可不是一味忍讓妥協的人,無論是之前的任淩風還是之後的劉子鳴,都先後與這位道玄先生產生過糾葛。
前者因此丟了性命,後者因此受了重傷。雖說後者與這位道玄先生和解了,但他們五人可比不上那位劉子鳴,就算他們被這位道玄先生教訓了一番,司天台的首正大人和令狐少監都不一定會為他們主持公道,最多隻會口頭上教訓道玄先生一頓。
更何況有‘白衣殺神’之稱的裴劍仙,對這位道玄先生更是青睞有加,如果因此小事得罪了這位道玄先生,他們五人以後在司天台中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了。
司天台五人當中的另外四人都是低著頭不說話,中年人心中暗暗地罵了一聲膽小鬼,隨即就沉吟著說道:“道玄先生,此事太過蹊蹺,不如我等先去盧家查看一番,若是查不出來什麽,先生再去也不遲。先生您看這樣可好?”
李清玹微微皺了皺眉,並未說話,隻是大有深意地看了中年人一眼。一旁的範騰雲沉聲說道:“去年入京之時,我裴府一行遭到了匪徒的刺殺,若非先生出手,在下墳頭上的青草估計都有三尺長了。”
“當時隻發現了一處線索,就算兵器器械上刻有相州刺史薛嵩的黑虎軍印記,雖說當時有可能是別人栽贓嫁禍給河東薛家,但是隻有這一處線索,因此閣老還是去找了薛家之人,後來查明不是薛家所為,但是薛家還是賠了不少禮物,畢竟線索直指當時的薛家。”
李清玹點了點頭,輕聲道:“這些特製弩箭雖說與司天台所鑄造的破魂箭樣式相同,但不一定是從司天台當中流露出去的,隻是這些弩箭是何人所造,就請司天台的諸位帶回府衙詳查了,此地已經沒諸位的事情了,諸位請回罷!”
李清玹說罷之後,就讓範騰雲帶路,朝著盧家所在的方向走去。司天台五人為首的那名中年人麵上陰晴不定,他的臉色幾經變化,最終也隻是輕歎了一聲,卻也不敢去阻攔這位道玄先生,畢竟就算他們五人齊上,也在道玄先生的手中走不了兩個回合。
就在這時,巷子口處又拐進來一個人,一個身著官服的中年人,中年人乃是司天台的天文博士鄭渟之,他之前曾與李清玹打過交道,也算是李清玹的熟人了。
鄭渟之對李清玹微微一禮,低聲說道:“見過道玄先生,先生被這群來曆不明的人伏擊,是我等的失職。這群人都是凡俗之輩,他們的來曆和動機,我等自會查明,會給先生一個滿意的交代的,還望先生理解我等的難處。”
李清玹微微皺了皺眉,淡淡說道:“你等有何難處?”鄭渟之恭敬地說道:“若是對方修道人,自然由先生處置此事。但這樣人都是凡俗之輩,自然交由洛陽尹處理此事,待我等與洛陽尹查明了此案,便會第一時間告知先生,因為司天台曆代以來的規矩就是修道人不得對凡俗之輩出手,還望先生海涵。”
李清玹不悅地說道:“就因為對方是凡俗之輩,我就不能去查明原因了麽?我可以不使用修道人的手段和神通對付此等之輩,我隻憑俗世武學查明此事,難道也算違了司天台的規矩了麽?!”
鄭渟之聞聽此言,頓時苦笑了聲。李清玹的修為已是坎離大成之境,就算他不使用任何修道者的手段和神通,也遠遠勝過了武道大宗師好多倍,畢境李清玹是坎離大成的人物,他對俗世武學的理解早已超凡脫俗了!
鄭渟之沉吟了一下,低聲說道:“道玄先生,此事我等做不了主,您看……”李清玹聞言笑了笑,就轉身離去了,範騰雲幾人見狀急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