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上戰場
蒼不留這話並不是嚇人，他轉身離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就在大家以為他趁機逃走時，他又會出現在附近。
溫將軍的狀態很不好，整個人高熱嚴重。
“溫將軍這個樣子怎麽能承擔得起主將的責任，要我來說不如換一個，衛侯爺就不錯，年少有為。”
這次派來的監軍是衛家陣營中人，他恨不得幫著衛曄拿下這次的主攻，讓他在衛戍麵前立大功。
可惜這不過是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監急。
衛曄自從來的第一天起就沒給過誰好臉看，臉上的神色相當複雜，尤其是看見底層的將士連飯都吃不飽，有的人吃了發黴的食物重病在床。
而監軍為了討好他，把最新鮮的食物都優先給他。
他整日都看著拿半車發黴的食物，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
春宜根本沒有心思理這些事情，自從來到軍營的第一天，她就看著這幾次的戰報愁眉不展。
現如今軍營中存在的問題太多。
主帥身體欠佳，將士鬥誌萎靡，糧草不足，夏日天氣炎熱，各種傳染病開始蔓延。
敵軍恰好相反。
蒼不留說出征的人就是蒼國國師，在蒼國具有至高無上的名望。而且蒼國軍隊剛拿下藍城，正是鬥誌昂揚的時候。
至於糧草，春宜派出去的暗衛首領追風回來說，蒼國的那批糧草正是之前被偷盜的那一批。
“屬下本想去一把火給他們燒了，可是剛去就被發現，要不是看見糧草口袋上的將軍府印章，屬下也不能確認。”
春宜覺得好笑，人家這是算好時間讓他們看見這一批糧草，或許想著引起內訌後，坐收漁翁之利。
可惜幕後那人算錯了，他們不僅沒有起內訌，甚至還好不容易燃起了薄弱的鬥誌。
自己舍不得吃的飯，被別人吃了，這種事更令人生氣。
春宜整理著軍營中的財物，再看著小九幫忙寫的將士身體狀況，頭疼不已。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帶著一群吃不飽的老弱病殘該如何扭轉局麵？
她顯得被動又無助。
李洹和蒼不留推開門，像是有重要的話要說。
“追風在外麵守著，誰敢擅自闖進來直接軍法處置。”
追風像一道影子一樣出現在門口。
李洹示意蒼不留有話直說。
“我觀天象，明天是一個陰雨天，蒼國那個國師很可能明日出兵，他在陰雨天會很亢奮，像個瘋子。”
春宜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轉念一想他也沒有理由騙自己。
可如果是真的，那應該怎麽辦？
“你真的不能治好我舅舅嗎？”她不死心地問。
李洹答道：“是我讓他不替溫將軍醫治的，此刻溫將軍病著比康複更安全。我私底下已經安排信得過的人替溫將軍醫治過了，現在醒不過來是用了藥。”
原來如此，春宜雖然對蒼不留不甚了解，但是也知道他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
起碼目前為止，蒼不留在她這裏算得上是個好人。
春宜思索片刻，如果說明日蒼國國師有可能出兵，他們就要利用現在有的一切東西提前做好準備。
她快速寫下一道命令，讓暗衛通知各營的將領做好戰鬥準備。
可是她知道，這一戰輸多贏少，軍隊作戰一分一毫的差距都會導致戰場的局勢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而他們現在最需要的是不是精兵良將，也不是藥物糧草，而是一個勝利。
所有人都需要一個勝利來鼓舞士氣。
她問李洹：“如果我們想贏這一場仗，你有何計策？”
李洹沒有回答，隻是抬頭看著天空。
多年來的默契讓她一下子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利用明日的天氣。
“《孫子兵法》有：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天者，陰陽，寒暑，時製也。”
“明日的雨勢本該是這場戰爭的決勝點，可是蒼國人比宣國人更擅長在惡劣天氣作戰。”春宜擔憂道。
“現在蒼國人心裏也是這麽想的，而我們正是應該利用他們輕敵的想法，至於是否擅長在雨中作戰，這本就是環境塑造人。”
李洹補充道：“我們需要一場大勝，而不是小勝。明日，我們需要利用好雨勢。”
春宜點頭，她明白李洹的意思。在雨中作戰，對士兵的挑戰是巨大的，但也是不可避免的。
她立即命令將士們準備好雨具，同時調整戰術，利用地形進行反擊。
“蒼國的士兵擅長騎射，弓箭多為皮質，皮質的弓箭在雨天會變得濕滑軟塌，戰馬也會更易怒暴躁，所以情況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麽差。”
李洹給大家吃下一顆定心丸後又繼續說，“隻是這一條對我們而言同樣適用，如你所說，宣國士兵並不適應惡劣的環境。最主要的是戰士們心中的信念。”
他看不見，隻是聞著空氣中的馨香，這抹香味原本不屬於戰場，可此時這香味的主人卻是這場戰爭獲勝的關鍵。
“戰士們的信念來自國家君主，來自黎民百姓，而在戰場上時隻來自統帥。現在統帥的人選有溫瑾兄，還有你。”
溫瑾還在溫將軍身邊侍奉湯藥。
其實在座的諸位都知道，溫瑾的能力不及春宜，溫瑾更適合做一個才子文臣，或是一個逍遙俠客，並非一個將軍。
“那就我去。”春宜下定決心道，“我是最適合的人選。”
“不行！”衛曄破門而入，追風的刀還懸在他的脖頸處。
隻要春宜一聲令下，追風就能取了他的命。
她示意追風放下刀，衛曄猶如弦上的箭衝了過來。
“春宜是一個女子，怎麽能夠上戰場，戰場上的事情本身就是男人的事，實在不行我上去當主帥。”
沒有一個人接他的話，他們繼續商議著明日的作戰準備。
他鍥而不舍的繼續說著，春宜煩不勝煩。
“你連追風都打不過，有什麽資格上戰場？”語氣嫌棄的就差直說，哪裏涼快就待哪兒。
衛曄不服輸，轉身問李洹。
“你就放心讓她上戰場？怎麽會有你這樣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