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炸毛小雞
薑戈推開Vip包廂的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孫佳琪警覺地往裏麵看了一眼：“我覺得在外麵說挺好，我隻是要回視頻，不用多聊。”
薑戈一邊低頭看手機，一邊自我介紹：“鄙人姓薑，單名一個戈字，兵戈相交的戈。”
“外麵人多嘴雜，現在已經有人把剛剛你的英勇壯舉傳到了網上，我覺得，我們還有必要聊一聊公關方麵的問題。”
孫佳琪攥了攥拳，跟了進去。
孫佳琪也不和他寒暄：“薑老板，麻煩你把視頻發我，還有，謝謝你剛才挺身而出幫我擋住了那個流氓。”
薑戈倚坐在沙發扶手上，兩手插兜，半點看不出大老板的模樣。
“孫小姐？我剛剛是聽到你自報家門，有勇氣向職場騷擾說不是好事，但是呢，個人建議，你還是要注意方式方法。”
孫佳琪皺眉：“什麽意思？”
“我剛剛看了你錄的視頻開頭部分，你的錄製視角隻能拍到他向你靠近的動作，另外你當時的動作和表情並沒有體現，雖然你錄了視頻，但如果他一口咬定是你當時給了他暗示性動作，這件事很難客觀評價。”
孫佳琪提高分貝：“你在侮辱誰？！我怎麽可能暗示他！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好心人，你們男人，是不是天生以為所有喘氣的人都是在勾引你們！”
薑戈被她吼得耳朵發疼：“我又沒說你勾引了他，我隻說是，可能出現這種情況，而且你的工作恐怕也很難保住，就算你不去對付他，他也會想辦法排擠你。”
“我不稀罕，姑奶奶早就不想幹了，少說這些沒用的，視頻還我。”
薑戈沒有動，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孫佳琪眉心一跳：“你想幹什麽，訛人？”
“當然不是，隻是我要確保你的視頻裏沒有對我以及我這間店造成惡劣影響的畫麵，鑒於你那句可能會誤導他人認為我對那個家夥有包庇傾向的話，所以我本人是一定不能出現在鏡頭裏的。加個微信，明天，我會把處理好的視頻發你。”
孫佳琪氣得臉紅脖子粗，她忍不住要罵娘，痛恨自己居然會聽信男人的鬼話。
“好，如果明天早上我看不到視頻，等我離職以後，我就每天在你們店門口罵街，看誰耗得過誰。”
加完微信，孫佳琪昂著頭跺著腳離開了包廂，薑戈看她像一隻憋了氣的炸毛雞，歪了歪頭，修改了對方的備注。
炸毛小雞。
今晚，注定是一場充滿**與叫罵的姐妹午夜電話煲。
祝晚星剛一到家，就迫不及待跟孫佳琪打電話，電話接通後還沒等她開口，對麵傳來一陣抽泣聲，聽得祝晚星心裏一緊。
“寶貝，怎麽了，你怎麽哭了？你們那個傻帽組長欺負人了？”
“欺負人，豈止是欺負人，他耍流氓，耍酒瘋摸我大腿，還說是我勾引他。”
祝晚星從沙發上彈起來：“怎麽沒報警！”
“我們同事攔著我，沒讓我報，他們勸我，就算警察來了，他也沒幹什麽實質性的事，沒辦法抓他，頂多警告一下。”
“那就這麽放過他了？”
“不，從他端著杯子坐我旁邊開始，我就偷偷錄了視頻，把他說的那些不要臉的話全都錄了下來，不過，那視頻被一個二流子給截和了，明早才能回到我手裏。”
“二流子？”
“對，他說他是那家店的老板，不過我估計，他頂多就是個出了點小錢的合夥人，吊兒郎當，張嘴就喊我‘妹妹’，長得一副渣男樣。”
“因為視頻裏把他錄了進去，所以他要處理掉他的那部分再把視頻還給我。”
祝晚星被繞暈了：“我怎麽沒聽明白，你手機錄的視頻，怎麽會到他手裏。”
“哎呀，一兩句話解釋不清，總之，姐妹，明天我就要拿著視頻殺進總裁辦，這個班我是一天也上下不下去了。”
祝晚星也支持：“行吧，反正離實習期結束還有一段時間，要是你開不了實習證明，我明天問問林子峴學長，他現在是恒智的股東，看在你也是他同校學妹的份上，我請他幫忙從我們公司給你開一張。”
“小星星你真好，還是你愛我，我今天也算是看清了，我們組裏的這些人，一個個天天抱怨姓蘇的不辦人事，真遇到事情以後，連個敢吭聲的人都沒有。”
“他們看得一清二楚，姓蘇的騷擾我，吃飯的時候就在調戲人，但凡今晚有一個人肯站出來替我說話，姓蘇的都不會這麽猖狂。”
孫佳琪憤然道：“這種工作環境，就算求我轉正，我也不要留下。”
祝晚星歎氣：“他們都是正式職工，總是顧忌多一些。”
“小星星，我警告你啊，你一個學心理學的人，千萬別給我來‘旁觀者無罪’這套說辭，校園霸淩裏的旁觀者效應你忘了？人人都是旁觀者，人人就都可能淪為受害者。”
祝晚星無奈道：“我可沒有這個意思，連你自己都忍了他那麽久，你心裏比誰都清楚，處在這樣的環境下，能勇敢跳出來的人始終是少數的。你啊，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保護好自己是第一位”
孫佳琪沉默了片刻，糟心地一通亂叫。
“氣死我了，我真後悔沒把視頻第一時間先發給你，如果那個渣男老板明天不把視頻還我怎麽辦？”
“向來都是你幫我出主意的，你今晚經曆的這些，我暫時沒有可供參考的有效建議，我還指望你能成功捍衛權利，總結一套職場反騷擾的指南方針給我。”
祝晚星想了想安慰道：“萬一你視頻真的要不回來，我就帶著我們家許警官去幫你鎮場子，他朋友很多，說不定能幫得上忙。”
孫佳琪敏銳捕捉到了一絲不對勁，“等一下，什麽叫‘我們家’，咱倆隻是失聯了三個小時而已，你倆背著我幹了什麽？”
祝晚星本來打電話就是想和她分享自己即將迎來第一次正式約會的激動心情，結果得知孫佳琪經曆了這麽糟心的事情之後，她的興奮勁已經消退大半了。
“許江騁答應要和我約會了。”
“真的！”孫佳琪瞬間滿血複活，“你怎麽和他說的？”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裏，孫佳琪完全忘記了自己今晚遭遇的悲催事件，一心要幫祝晚星出謀劃策，兩個女孩子從穿衣打扮聊到什麽氛圍下出現親密舉止更自然，夾雜著帶點顏色的玩笑話，不知不覺就過了十二點。
“本來我今晚心情挺差勁的，跟你聊完，我現在感覺自己又是一個快樂仙女，等明天打完這場硬仗，我請你吃燒烤。”
“別了，你馬上就要變成無業遊民了，還是我請你吧。”
“切，別小看我，其實之前趙教授問過我，要不要提前進組適應幫他做校外的項目，我當時覺得在外麵實習是一種難得的經曆，頭腦一熱就拒絕了，現在看，與其浪費時間在社會垃圾人身上，還不如去給未來的研究生導師打工掙波好感度。”
祝晚星不無羨慕地說，“趙教授是咱們學院出了名的業務大拿，你跟著她，畢業以後肯定不愁找工作。”
“是啊，其實當時拒絕完她的第二天我就後悔了，聽說她的勞務費比一般小公司給的實習工資都高，很多學長學姐假期都會申請幫她做事，我這是放著現成的機會不用，跑去外麵受氣。”
祝晚星笑：“也好，上上社會大學，知道人心險惡，你才更懂得珍惜。”
第二天下午，孫佳琪發來一張勝利表情包，祝晚星懸著的心才放下。
【視頻交上去了？】
【我拿著手機，直接在我們總經理麵前外放的，姓蘇的被叫來和我當麵對質，他嚇得屁滾尿流，一直說自己喝醉了沒注意，鬼信他的話，我們總經理承諾，下午就會召開人事會議通報對他的處分決定】
【高層還算明白，你小心，別被那人打擊報複】
【他們也是怕我把視頻發上網，對公司造成不良影響，所以反應才這麽快，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提交辭職申請了，他報複不到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