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要錢
南柳和南穀椋憋屈的要死,但根本沒人理她倆。
大家眼裏隻有他們那個討厭的大哥!
一家子其樂融融邊吃邊嘮嗑。
南柳和南穀椋氣呼呼的吃了一頓飽飯。
吃過了,照例還是大孟氏帶著兩個女兒收拾,小孟氏幫著撿了幾個碗。
朱氏站起來假意要幫忙,被勸了幾句,就順勢坐回去陪兒子了,倒是指使了一句讓南柳幫著撿。
南柳能聽就怪了,磨磨蹭蹭端了個碗過去,就說肚子疼要去茅房,很幹脆的躲開偷懶去了,一直到收拾利索了才一瘸一拐的回來,也是不嫌味兒大。
要是擱往常,吃了飯,家裏人就會讓南穀楓去睡一會兒,畢竟坐著牛車回來一路也顛簸,就南穀楓那體格子還不得累夠嗆。
但是這回一個兩個卻跟屁股長了釘子一樣,坐下就不動地兒了。
南老三就是一個嘮,小孟氏也不挪窩。
南老二和朱氏本來是想讓兒子回去歇著,看這倆的樣,眼珠子一轉也不動彈了。
南老大和大孟氏則是看大家都不走,他們也不好意思走。
大人們如此,小孩可坐不住,南柳和南穀椋早跑沒影了,各自找村裏的孩子玩去了。
南柯跑去喂羊,南穀楊跟著她打轉。
隻有厭女聽著一家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嘮嗑,卻朦朦朧朧的意識到好像要發生什麽事,把恨女送回屋,又悄默聲的跑回來貼著娘站好。
大孟氏看著好久沒貼近她的女兒軟軟綿綿的靠在她的腿上,皺了下眉,抱著天賜低聲問道:
“七丫,羊糞你收了嘛?”
厭女:“收了。”
“嗯。”
大孟氏滿意下來,想了想把懷裏的天賜的遞給她,
“你抱著弟弟玩吧,娘去給你弟弟煮點兒羊奶喝。”
厭女不想抱他,雖然弟弟看著瘦,但還是抱著還是很累的。
再說弟弟飯前不是剛吃過了嘛,飯時娘也不想煮,早不煮晚不煮,怎麽這時候就想煮了?
她隻是想消消停停的待一會兒……
為什麽她娘好像就是喜歡看著她不停的幹活?她一閑下來就要指使她幹這幹那?
厭女低著頭,腦子裏全是疑問。
“快抱著啊。”看女兒不伸手,大孟氏開口催促道。
厭女沉默的接過來。
大孟氏小聲抱怨道:“怎麽讓你幹點兒什麽都磨磨蹭蹭的呢?
好好抱著,別摔了弟弟。”
大孟氏說著就站了起來。
在一群坐著的人裏突然站起一個,多少還是有點兒顯眼的,大家扭頭看了一眼,見是她問都沒有問就把頭扭了回來。
有什麽可問的呢?
無非就是去幹什麽活唄。
不過這次小孟氏倒是開口問了一句:
“哎~大嫂這是幹啥去?”
“啊?”大孟氏被問還愣了一下,才說道,
“害,沒啥,我尋思給天賜煮點兒奶,免得一會兒孩子餓還得現煮,沒啥事,你們嘮你們的,我一會兒就回來。”
大孟氏還當小孟氏是想跟她一起幹活去呢。
小孟氏就是單純不想讓她出去,這會兒少個人,要是說事兒是不是還得等著她:
“那天賜飯前不是剛喝過嘛,哪能那麽快就餓了。
大嫂你快坐下歇歇吧,你這人就是太勤快兒閑不住。”
大孟氏想了想笑道:“那也行,也不著急。”
大孟氏又坐了下來。
厭女看向娘,想把弟弟還給她,可娘都沒看她一眼。
屋裏說著說著突然安靜了一下。
小孟氏給南老三使了使眼色:現在說啊。
南老三深吸一口氣:“娘……”
“奶奶,我這回回來還有個事想和家裏商量。”
南老三那個話剛開個頭就被蓋了過去。
行吧行吧,讓他說,要是想管家裏要錢,剛好借由子鬧起來。
南老三想的很開,其實分家這事兒早些年就應該提。
隻是那時候家裏日子還過的下去,又想著每年服役去挖渠修堤什麽的,有人替換著總比沒有好,畢竟去服役可是很容易死人的。
不過這幾年服役變輕鬆了些,雖說累但不至於死人,差役也不怎麽打人了,有時候沒有可修整的一兩年都不征一次,那還怕什麽呢。
分吧分吧,日子沒準還能好過些,不說別的,他閨女總會長大的,不分家到時候他娘肯定會打歪主意。
他兒子也是,再怎麽聰明,也別想念書認字兒,因為一家子都得供著二房的兒子。
南老三正尋思呢。
卻聽見二房的兒子,南穀楓吞吞吐吐的說:
“奶,王先生有意讓我明年下場一試,就是讓我去縣裏參加童生試。”
“嘎?”南老三驚詫之下甚至發出了鴨子叫,他這侄子才多大,明年也就十四歲,六七歲開始讀書,這才讀多少年,就能考童生?
剛想問問,卻見他娘已經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老南婆子一拍大腿激動道:
“哎呀!我就說咱大郎是文曲星轉世……”
“奶,奶,王先生的意思是不一定能考中,”南穀楓生怕老南婆子出去瞎吹,趕緊攔下,解釋道:
“先生的意思是,以我現在的學識可以一試,就算考不中去試一次,心裏有了底,等後年再去考便有四五分把握了。”
這聽著還靠譜點兒,南老三也拿不準他這侄子讀書讀的到底好不好,他也不怎麽拿書回來,就偶爾在紙上寫寫畫畫的。
不過教過他的先生倒是真的一個個恨不得把他誇出朵花來。
上一個教他的楊先生可是個舉人,家裏挺有錢的,就是好教書,讓他在家裏借住,除了每月的束脩多一文錢也不要,別的學生就是想花錢借住人家都不收呢。
他也跟人打聽過這科舉的事兒,都說是從童生起就是考一次又一次,兩三次能中的那都是運氣好的,有的考了多少次也考不中,更有的考中了到死都就是個童生。
但不管怎麽的,大郎這個歲數就去考,那真得是有點兒能耐才成。
老南婆子也不懂這些事:
“那就去,先生讓咱考,咱就考去,我大孫這麽聰明,沒準兒考一回就能考中了,就是不行,咱多試幾次嘛。”
麵對大孫子,老南婆子變得格外講理開明。
南穀楓倒是更忐忑起來,吞吞吐吐的說:
“我也知這事兒聽先生的最好,隻是……隻是要考童生試,需要準備些東西。
識認官結印去官府辦就好,同鄉考生連坐擔保我也已同幾個同窗說好了。
隻是還需得有一名廩生做保,王先生雖是秀才,卻隻是增廣生不能作保,另一位先生也是如此。
鎮上也無別的秀才,王先生倒是認識縣裏一位秀才,隻是要求到人家頭上,需得給些錢財……”
南老三:啊,還是要錢來的!
南老三本想提分家,可話到嘴邊兒,卻成了:“那得多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