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番外
段野洲像是找到了一個絕妙的開關,之後隻要呂儒律表現出“我是學長,我是哥哥,我要有年長的姿態”,不肯展現出需要依賴別人的一麵,段野洲就會用那兩個字強行打斷他的施法——
段野洲:“我喂律哥喝點粥。”
呂儒律:“不用,我自己又不是沒手。”
段野洲:“老婆喝粥。”
呂儒律:“都說了你別!”
段野洲:“老婆張嘴。”
呂儒律:“啊——”
退燒藥的效果很好,呂儒律出了一身汗,溫度也降下去了。段野洲又要抱他去浴室洗澡,他經驗豐富地拿起自己的拖鞋不讓段野洲踢走,說:“我自己可以……”
段野洲:“老婆聽話。”
呂儒律:“……哦。”
雖然“老婆”兩個字和他有著奇妙的化學反應,但他不能阻止段野洲這麽叫他。既然他接受了秦書和楚城分別是謝瀾之和徐寧老婆的設定,那“老婆”的回旋鏢紮到他自己身上的時候他就沒資格瞎叫喚。
笑死,他又不是什麽雙標的人!
在呂儒律生病的兩天裏,段野洲把418當成了自己的寢室。418的洗漱台上放著段野洲的牙刷,洗漱杯卻隻有一個;衣櫃裏多了好多大一號的衣服,書桌上也冒出了幾本經管的專業書籍,呂儒律隨手翻了兩頁覺得還怪有意思的。
段野洲甚至把他最珍視的泳鏡,就是呂儒律送他的,有著他偶像簽名的那款帶到了418,放在兩張單人床的床頭櫃上。
呂儒律退燒之後,感冒還在繼續,好在除了偶爾咳兩聲沒別的不舒服,生活完全可以自理,可段野洲依舊沒有回自己寢室住的意思。
又幾天下來,段野洲已經對整棟寢室的狀況了如指掌,包括不限於每個宿管阿姨姓什麽,哪層樓的洗衣機最好用,哪個寢室開了間小賣部,四樓哪個男生打遊戲最厲害。
洪子騫或成流感的最大“受益者”,因為他終於可以在寢室肆無忌憚地和舒卓恩愛了。
周末,呂儒律帶著段野洲造訪謝瀾之家,繼續他因為生病擱置了幾天的小組作業。
段野洲好不容易有一天不用訓練的假期,卻不能和男朋友親嘴上床談戀愛。呂儒律和謝瀾之在書房合作共贏,他隻能湊活地和秦書學長待在一起打發時間,偶爾進書房給兩個學霸送點水果拚盤。
以至於受邀而來吃飯的徐寧和楚城一到就看見段野洲和秦書百無聊賴地下著五子棋,時不時往書房瞥兩眼。
楚城精準吐槽:“你們兩個,就像老公正在執行秘密任務的特工家屬一樣。”
家政阿姨給六個男生做了一桌子清淡滋補的菜。飯桌上,得知呂儒律下午還要繼續做作業的時候,段野洲忍不住問:“你們之前為什麽不做,非要等到deadline才開始趕?”
秦書附和地說:“就是就是。”
呂儒律答曰:“因為之前忙著談戀愛。”
秦書:“。”
段野洲:“。”
呂儒律被“特工家屬”們一言難盡的表情逗笑了:“好吧,真正原因是——你們對學霸是不是有什麽誤解?我們也有拖延症的好嗎。”
空閑的時候,總有甜甜的學弟纏著要和他親嘴上床搞情趣,誰還願意和冷冰冰的同學待一起做小組作業啊,當然是能拖就拖。
“那你們還是趕緊的吧,”楚城發出無情嘲笑,“我看段野洲和秦書的五子棋快玩不下去了。”
飯後,呂儒律和段野洲坐在沙發上,擼著瀾書家的貓消食。段野洲像是心血**地問:“律哥,你有沒有想過和瀾哥他們一樣,搬到學校附近住?”
呂儒律愣了愣,說:“沒有。”
段野洲問:“為什麽?”
呂儒律說:“因為讀大學如果不住寢室,總感覺會少很多樂趣。” 他性格外向,和同齡的男生總能玩到一起去,還蠻喜歡現在的生活。
段野洲又道:“那我搬去418和律哥住。”
呂儒律想了想,說:“嗯……也不是不行。”
段野洲聽出他語氣中的猶豫,幽幽道:“律哥答應得好勉強。”
呂儒律實話實說:“我主要擔心住在一起你會沒有節製,萬一你每天都要找我上床,我早八點半的課還要不要上了。”
段野洲不假思索道:“我也不是那麽喜歡上床的人好嗎?”
呂儒律麵無表情地看著學弟:“你是怎麽一臉正直地說出這種話的?”
段野洲裝不下去了,笑出聲來:“我也不知道,可能這就是表演天賦吧。”
呂儒律豎起大拇指向學弟表示自己的敬佩。他看到楚城吃著蘋果路過,說:“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段野洲:“嗯?”
呂儒律叫住楚城,問:“楚城,你和徐寧第一次親嘴到第一次上床隔了幾天?”
楚城臉一下子紅了:“?有病啊!你問這個幹嘛!”
從餐廳飄來秦書的聲音:“是56天哦。”
楚城:“???”
呂儒律提高聲音:“你呢,小情書?你和你哥第一次親嘴到上床隔了幾天?”
秦書:“……”
“4721不肯說,但我猜測至少也有兩三個月。”呂儒律轉向段野洲,“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段野洲一挑眉:“律哥再說明白一點?”
“我們告白,親嘴,上床全在同一天,甚至在兩個小時之內!這太特麽彎道超車了,如果我們再不緩一緩,萬一車速太快衝出跑道怎麽辦?!”
段野洲想了想,說:“律哥說的有道理,但律哥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嗯?”
“律哥一個人繼續住418的話,想要和我親嘴上床搞情趣是不是都要出去?”
呂儒律眉頭微皺:“是的。”
“但律哥對麵住著寧城。”段野洲緩聲道,“如果律哥不回寢室過夜,你覺得他們會認為你去幹嘛了?”
呂儒律臉色微沉:“他們會覺得我出去和你上床了。”
“這樣一來,他們甚至連日子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段野洲攤了攤手,“律哥那麽注重隱私,肯定不想那種事情發生的吧。”
糟糕,被段野洲找到奇怪又合理的突破點了。
呂儒律想不到反駁的理由:“行吧,我考慮一下。”
段野洲甜甜一笑:“好啊,律哥我等你。”
為了給呂儒律充分的思考空間,段野洲回自己的寢室睡了。兩人恢複到一天隻能一起吃頓飯,偶爾一起去圖書館寫個作業或者呂儒律去遊泳館陪段野洲加練的狀態。
十天後,兩個男大學生都有些受不了了。段野洲以“某五星酒店推出了會員日的活動,我剛好是會員,律哥周末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為由約呂儒律出去。呂儒律則以“巧了麽不是,我最近剛好特想吃那家酒店自助早餐裏的煎蛋”為由答應了段野洲的邀約。
雖然整個流程基本可以簡化為“律哥我想和你上床”和“巧了麽不是我也想和你上床”,但話說的太直接也挺讓人害羞的,偶爾含蓄一點也是一種情趣。
周五晚上,呂儒律準備好換洗的衣服,背包離開寢室,剛巧碰見徐寧和楚城吃完飯回來。
楚城打量著呂儒律,問:“和段野洲出去住?”
呂儒律:“……”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楚城賤兮兮地說:“上回律哥出去過夜還是……是什麽時候來著?”
徐寧說:“十天前。”
呂儒律驚呆了:“你們記這個幹嘛?”
徐寧微笑道:“沒有特意記,剛好記住了而已。”
“十天確實挺久了。”楚城一臉的“我理解,我都懂”,拍著呂儒律的肩膀說:“律哥玩得愉快,我們周一見。”
呂儒律:“…………”
呂儒律心情複雜地來到遊泳館,來接還在訓練的段野洲去酒店。
他到的時候,段野洲已經結束了訓練,正穿著泳褲披著浴巾和洪子騫說話。洪子騫看上去臉色很差,不停地吸著鼻子,呂儒律一問,原來也是中了流感的招。
呂儒律問洪子騫:“要不要我們先送你回寢室?”
“不用,我老婆馬上就來,你們玩你們的去吧。”洪子騫操著濃重的鼻音說,“段野洲都連續在寢室住十天了。照這個速度,段野洲在酒店會員卡裏衝的八萬塊什麽時候才能用得完哦。”
呂儒律忍無可忍:“我們就是出去吃個自助餐!!!”順便親嘴上床。
洪子騫嘴上“哦哦”了兩聲,表情卻在說:什麽自助餐要吃兩天兩夜哦。
呂儒律翻臉無情:“你不是感冒了嗎?話怎麽還那麽多。”
段野洲還算鎮定地說:“我去洗澡了。”
呂儒律不想留下來和洪子騫狡辯:“我和你一起!”
兩人來到浴室,段野洲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律哥,你應該知道我約你去酒店是想和你**吧。”
呂儒律臉上一熱,強作冷靜:“廢話,去酒店不**難道做作業?”
段野洲就笑:“我怕我說得太含蓄,律哥真以為我隻是請你吃自助,到時候又要說我耍心機騙你上床。”
“你看我像智障嗎。”呂儒律聽見舒卓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想到了一件事:“老洪這一病,舒卓會去你們寢室照顧他嗎?”
段野洲稍作思考,說:“理論上來說,會的。”
呂儒律有些擔心:“你離他們太近必定倒黴的詛咒是不是已經破了?”
自從他們脫單後,這個詛咒應驗的次數明顯減少。但段野洲大賽在即,現在正是關鍵時期,他決不能掉以輕心。
“不好說。”段野洲搖了搖頭,“騫卓一合體,我還是能感覺到四周磁場微妙的變化。”
呂儒律對這個說法將信將疑。他和段野洲出去的時候,洪子騫剛好也和舒卓出來了。回寢室和出校的路線有一部分同路。四人一起走在路上,呂儒律時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並沒有察覺到異樣。
他鬆了口氣,心裏還納悶自己居然越來越信玄學了。突然,他耳尖一動,聽到什麽東西破空的聲音。他尋聲看去,隻見一個籃球從一旁的球場上直直朝他臉的方向飛了過來。
呂儒律來不及反應,眼看就要砸上來了,段野洲迅速抬起手護住他,將籃球生生擋了回去。
打球的男生追球追了上來,向兩人道歉:“對不起哥們,沒受傷吧?”
段野洲揉了揉手:“沒事。”
呂儒律這才回過神,抓住段野洲的手反複檢查:“沒事吧沒事吧?臥槽那個球怎麽那麽大!”
段野洲笑道:“真的沒事。”
呂儒律沒看到段野洲手上有傷痕淤青,稍微放心了點。他轉身看向騫卓小情侶,下定決心:“段野洲,不能再這麽下去了。”他不容置喙地說,“你必須馬上搬走,全國大賽之前你必須離騫卓遠遠的!”
段野洲看著他,疑惑地問:“可是我搬哪去呢?”
呂儒律想也不想:“肯定是搬來和我住啊!難道你還想去419打地鋪嗎?先來418過渡一段時間,然後我們一起在學校附近找個房子住……”
段野洲笑了:“好啊。”
不久後,段野洲的轉宿申請得到了批準。段野洲搬寢室的那天,瀾書和寧城出了不少力,418的兩位主人也用披薩和炸雞對他們表達了感激。
最後,呂儒律把新配的鑰匙交給段野洲,鄭重其事道:“歡迎入住418,我的新室友。”
秦書在一旁看著兩人,開心得快哭了。
謝瀾之問他:“這麽開心?”
“對啊對啊。”秦書雙眼放光,“接下來,就是磕年下寢室文學的時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