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番外
春天是流感多發的季節,呂儒律班上有個哥們得了重感冒仍然堅守在學習的崗位上,一堂專業小課上下來,成功把坐在他身邊的呂儒律和謝瀾之傳染了。
呂儒律和謝瀾之組隊完成的小組作業在收尾的關鍵階段。兩人窩在418寢室,頂著重感冒的折磨趕進度。呂儒律喉嚨痛得要死,話都懶得多說。一時間,寢室裏隻有他們劈裏啪啦敲鍵盤的聲音和謝瀾之時不時發出的咳嗽聲。
一個模塊調試完,謝瀾之掛在筆記本上的微信彈出了秦書的視頻邀請。
謝瀾之一接通視頻,秦書就迫不及待地問:“哥你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好點?”
謝瀾之強忍著沒咳出聲:“好多了,別擔心。”
秦書沒被他哄住:“你臉色看上去那麽差還想騙我,我又不是楚城!我現在去律哥那接你回家,你需要休息,那個小組作業不做也罷!反正就算低分也有律哥陪你一起!”
呂儒律:“???”
謝瀾之輕笑一聲:“行,你來接我吧。”
“我現在就去,哥你等我!”秦書一邊舉著手機和謝瀾之視頻,一邊慌慌張張地穿鞋,“你晚上想吃什麽,我去買。”
呂儒律冷眼旁觀,心道真有意思,老子都脫單了,為什麽還要吃你們的狗糧啊。
呂儒律拿起手機,剛準備和段野洲發信息,段野洲的信息就先來了,約他晚上一起吃飯。
遊泳全國大賽在即,段野洲的訓練到了最繁忙的時候,除去上課睡覺的時間,幾乎泡在遊泳館裏。但即便是這樣,段野洲依舊完美地履行了飯搭子的職責,每天至少有一頓飯要和他一起吃。
為了不把感冒傳染給段野洲,這幾天的飯怕是不能一起吃了。
以不變彎為已任:【我晚上有其他安排,你自己吃吧】
YLQL:【好,那晚上我訓練完再找律哥】
呂儒律放下手機,看到謝瀾之開始收拾東西了,突然對謝瀾之要老婆來接他回家的行為嗤之以鼻:“你讓學弟照顧你,你怎麽好意思的?”
謝瀾之正眼都懶得給他:“第一,我和我學弟每天睡一張床,我生病不可能能瞞過他。第二,情侶之間難道不該互相照顧嗎?”
呂儒律心裏覺得謝瀾之說的很有道理,嘴上卻依舊比金剛石還硬:“不能這麽說,我們年上者就要有年上者的姿態。”
謝瀾之不以為然:“所以你的姿態就是生病了也不和你的年下男朋友提半個字?”
“對,”呂儒律自豪地說,“我為我的自立而驕傲。”
謝瀾之合上筆記本:“你繼續驕傲吧——走了。”
呂儒律倒是想繼續驕傲,但實在沒那個力氣。他爬上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天已經完全黑了,他的感冒非但沒有好轉,反而還引起了發燒。
他用體溫計一測:38.5度。
晚上十點了,他還沒有吃飯,倒是不餓,隻是有點渴,喉嚨和嘴巴都幹得難受。
呂儒律暈暈乎乎地下了床,他想給自己倒杯水,卻發現水壺已經空了。他茫茫然地抬起頭,目光逐漸鎖定在寢室的門上。
這……這不正是讓419那兩口子好好伺候自己的機會嗎?要知道徐寧沒搬進419之前,楚城可沒少來他寢室蹭開水蹭泡麵,他現在去419蹭點熱水和退燒藥不過分吧。
為了換取寧城的同情心,呂儒律特意帶上了溫度計,用毛巾捂住嘴,做出快要病死了的樣子去敲419的門。
“咳咳咳,救命呐,有人燒到42度了!救我救我快救救我,咳咳咳……”
419的門還沒開,手中的溫度計卻猝不及防被抽走了。身後傳來帶著水汽的涼意,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氣息——他男朋友剛從泳池裏上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氣息。
呂儒律愣愣地轉過身,隻見段野洲臉色蒼白地站在他身後,手裏拿著他的體溫計,再三確認他沒有燒到42度。
段野洲的頭發幾乎是全濕的,應該是一結束訓練就去看手機了,然後一看到手機就趕了過來。
明明昨天晚上兩人還一起吃了飯,呂儒律卻覺得自己好久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看來他真的病得不輕,居然連段野洲的腳步聲都沒聽見。
呂儒律懵懵地問:“你怎麽……”
段野洲放下體溫計,一把掌住他的後腦勺拉近到臉前,低下頭想要親他。
呂儒律連忙別開臉躲他:“別,可能會傳染。”
段野洲不管不顧地追了過來,在他嘴唇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這時,419的門剛好開了。寧城小情侶剛開門就看到了這旁若無人的一幕,二臉齊齊懵逼。
徐寧:“……”
楚城:“???”
“我來照顧律哥。”段野洲說,“回去吧。”
呂儒律被段野洲半抱半扶地帶回了418。楚城看著兩人的背影,後知後覺地無能狂怒:“搞毛?你們兩敲門就是為了給我和徐寧直播親嘴???”
段野洲雖然來得匆忙,卻也買了退燒藥和適合病人吃的清淡晚餐。他把藥和晚餐放下,騰出手想去抱學長上床休息,呂儒律卻已經自覺地上了床,給自己嚴嚴實實地蓋好了被子,還把口罩也戴上了。
段野洲沒多說什麽,打了熱水,喂他吃了藥,又用冷水沾濕毛巾貼在他額頭上。
呂儒律悶聲道:“你怎麽來了?”
“瀾哥告訴我你在生病。”段野洲在他身邊坐著,“餓不餓,要不要喝點粥?”
呂儒律搖搖頭:“不喝,沒胃口。”
段野洲沒有勉強他,問:“為什麽不告訴我?”
呂儒律隻好坦言:“你要比賽了,那麽重要的比賽……”
要是平常的日子,他一定會和段野洲說的,但這不是特殊時期嘛。
段野洲安靜了兩秒,沉聲道:“律哥你不要這樣對我,不要生病了不告訴我。”
呂儒律喉結滾了滾:“我……”
“你告訴了瀾哥他們,又去找寧城他們求助,你卻不告訴我。”段野洲聲音微顫,“不要這樣,律哥。”
不知是不是他燒糊塗了,他竟然又看到了段野洲的眼角微微泛著紅。
呂儒律:“……?”
不是吧學弟,上次我被蛇咬了你擔心我可能會中毒紅一下眼睛還正常,今天我特麽就是感個冒發個燒而已啊!不至於,真不至於!謝瀾之搞不好比我病得還嚴重,也沒見他老婆在他床邊哭哭啼啼掉眼淚啊。
小情書隻是個受,虧你還是個攻。
“你誤會了,”呂儒律手忙腳亂地安慰學弟,“我不是覺得他們比你重要,相反,我覺得你太重要了!我無所謂傳染給他們,但你不行!”
段野洲用發紅的眼睛默默看著他,顯然不相信他的話。
“哎呀那我不是怕耽誤你訓練麽。”見段野洲張嘴要反駁自己,呂儒律又道:“更怕你想試38.5度的我。”
段野洲露出不被信任的震驚表情:“我在律哥心中是那種人嗎?”
呂儒律試圖用冷笑話緩和氣氛:“唉,誰讓你一副對上床很上頭的樣子,還一個勁地誇我會吸,我又不是‘吸妃’。”
段野洲:“。”
“那你就說,如果我主動給你試,你試嗎?”
段野洲:“……不試。”
呂儒律沒忍住笑了起來。這一笑,他堵著氣的鼻子都通了:“好了,開玩笑的。”他朝段野洲伸出雙手,“別氣別氣,抱抱。”
段野洲抓住他的手:“律哥,現在應該是我來哄你,不是你哄我。”
呂儒律失笑:“行行行,你來哄吧。”
見他還是一副讓著自己的口吻,段野洲眉間皺了起來:“呂儒律,是不是因為我總是叫你‘哥’,才讓你覺得你必須比我成熟穩重,必須像個哥哥一樣讓著我?”
呂儒律想了想:“可能?”
別看段野洲隻比他小兩歲,這可是二十歲和十八歲的區別。二十幾歲和十幾歲能一樣嗎。
段野洲沒吭聲,貌似有些咬牙切齒。過了一會兒,他才認同地點了點頭:“可以,我以後不叫你‘律哥’了。”
呂儒律問:“你想叫什麽?”
段野洲想了想,不太確定地開口:“儒律?”
呂儒律一笑:“行啊,和寧寧一樣。不過這兩個字挺拗口的,你可以和謝瀾之一樣叫我鯉魚。哦對了,你還可以……”
段野洲冷不防地打斷他:“老婆。”
呂儒律驀地睜大了眼睛。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體溫已然突破了人類的極限,把他的手他的臉,他的頭發他的腳趾,他的血管他的細胞全部點燃了!
奇了怪了,眾男同中,就他說這兩個字說得最多,是他動不動就用“謝瀾之老婆”或者“徐寧老婆”來稱呼秦書和楚城,可為什麽這兩個字用到他自己身上的時候,他的反應會這麽大?
“你這……別、別這樣……救命我的臉……”呂儒律語無倫次,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坐了起來,一把奪過段野洲手上冰涼的毛巾往臉頰上貼:“燙燙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