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有句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呂儒律認為他現在就在幹這種事。
他都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如果還是不能把最後的10%敏感度降下去,那他豈不是白和段野洲泡澡了。他以後肯定還會繼續敏感,敏感度再漲到100%也是遲早的事。
既然要做,那索性做到底,直接做個大的,不成功便成仁。
“隻要你的劍在我身上仍然安靜如雞,我就信你是直男。”呂儒律對段野洲說,“怎麽樣,你願不願意接受挑戰?!”
段野洲沉默了整整一分鍾,才問:“我現在開始懷疑你是不是直男了。”
呂儒律大驚失色:“你這是在反咬一口嗎?我幼兒園的時候就知道送糖果給女孩子了!別忘了我還有過網戀女友。”
段野洲冷笑:“就你那網戀算個屁的戀愛。你說你不是男同,那你都從哪裏學來的這些?”
“你說呢?我和男同們走得多近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一招當然又是從1274和4721那學來的啦。有一次他和男同們聚在一起,玩老掉牙的真心話大冒險,謝瀾之輸了遊戲在秦書身上做俯臥撐。體育課上能一分鍾做五十多個俯臥撐的謝瀾之在自己老婆身上做了才五個愣是做不下去了,秦書更是在短短幾秒內臉就紅得透透的。而他作為圍觀單身狗,一度以為自己誤入了哪個男同片的拍攝現場。
最後瀾書堅決放棄了大冒險,選擇用樸實無華的發紅包大法打發大家,結束了那場遊戲。
“段野洲,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了!”呂儒律信誓旦旦地說。他伸出小拇指給段野洲看自己的指甲蓋:“我就剩下那麽一點點敏感點,你不能半途而廢啊!你剛剛對你的劍不是很自信嗎?”
段野洲緩緩沉下一口氣,笑道:“行,你別後悔。”
酒店給他們提供的睡衣是客人做spa時穿的那種,雖然很寬鬆,但穿著做運動很不方便。段野洲脫掉上衣,手上在呂儒律胸前稍微用力一推——
呂儒律毫無防備地仰麵倒在了**,雙手下意識地撐在身體兩側。他看到段野洲先是一個膝蓋跪上了床尾,而後整個人都覆了上來。
“躺好。”段野洲說。
段野洲的胸肌呂儒律看了不下三次,剛剛在浴缸裏他也多看了幾眼,可在**用這種角度去看,感覺又不太一樣了。
呂儒律一時有些恍惚。
“律哥,”段野洲催促道,“我讓你躺好。”
青春鮮活的身體,帶著沐浴露清爽的味道,皮膚偏白,肌肉的線條在燈光下若隱若現,似乎很有彈性。如果他是男同,現在大概已經暈成智障了。
但他不是!所以他能保持清醒地回懟:“你急什麽,我不得準備一下麽。”他用力推著段野洲的肩膀把人推開,“讓開。”
呂儒律準備的時候,段野洲就跪在**看著他。呂儒律把枕頭和被子全堆到另一張**,然後平躺好,雙手交叉於小腹,表情安詳:“好了。”
段野洲:“那我來了?”
“來來來。”呂儒律閉上眼,又想起自己還要觀察段野洲的劍,趕緊又把眼睛睜開了。
天花板上的吊頂燈有些許刺眼,但很快他就看不到了。
段野洲**的上半身占據了他的全部視線。
段野洲低頭看著他:“我開始動了?”
呂儒律強迫自己將目光暫時寄托在那不停搖晃的十字架上:“好好好。”
他上次看段野洲做俯臥撐還是S.D.P.A聖誕聚會的時候。坐在一邊看帥哥運動當然是賞心悅目老少皆宜,可他現在……躺在段野洲身下。
他這麽大一個人被段野洲完完全全包圍住了。段野洲雙手撐在他身體的兩邊,肩膀到腳踝形成了一條筆直的線,隨著手臂的下屈,段野洲的胸口離他越來越近。
兩人離得最近的時候,段野洲的發絲堪堪擦過他的額頭,鼻尖幾乎貼在一起。他的聽力本來就逆天,在這種環境下更是被無限放大。段野洲的呼吸聲,心跳聲,甚至十字架在段野洲胸口晃動的聲音,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段野洲在最低處維持了一秒,兩人也這麽對視了一秒。
呂儒律看到段野洲瞳孔裏的自己,眼睛瞪著,嘴唇張著,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
……我特麽好像個智障啊,他想。
呂儒律受不了了,正要移開視線,段野洲垂下眼睫,先他一步移開了目光,將身體輕輕鬆鬆地撐了回去。
一個,兩個,三個。
如果是袁久久,這種時候該背《清心咒》了吧。
話說背那個真的有用嗎?他要不要也背一個?
倒不是說他現在有多緊張,心跳得有多快,他隻是要找點東西轉移注意力。
《清心咒》怎麽背來著?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毒龍遁形,我心無竅。
對!我心無竅!!!
呂儒律默數到八個的時候,段野洲的氣息明顯沉重了不少。呂儒律宛若一個發現了蛛絲馬跡的名偵探,盯著男生滾動的喉結,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那10%的敏感度是有原因的!”
段野洲咬著牙,肩膀和手臂緊緊繃著:“別吵。”
“謝瀾之尚且能在秦書身上堅持五個,你居然才八個就開始不行了!段野洲你有問題,你不對勁!在浴缸裏,你的劍肯定是因為我的胡牌**破壞了氣氛才……”
段野洲打斷他:“我隻是姿勢不正確,等我調整一下。別亂動,行嗎?學霸。”
這種時候呂儒律會乖乖聽學弟的話才有鬼了:“臥槽突然叫我學霸?是不是因為全被我猜中了,不得不在心裏感歎我的機智?”
他推斷段野洲的劍應該快要出鞘了,現在如果他叫一聲老公寶寶什麽的,那段野洲絕對……
段野洲鬆開一隻手,直接捂住了沙雕學長的嘴,僅憑一隻手臂支撐著整個身體。
呂儒律睜大眼睛:“唔唔唔!”
段野洲本意隻是想捂住呂儒律的嘴,但他的手掌太大,一不小心碰到了呂儒律的眼睛。呂儒律眨眼時的睫毛在他手心極快地刮了一下。
段野洲呼吸一窒,忍不住湊得更近,低聲道:“律哥,我……”
這個動作讓他恰好碰到了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機。手機的前置攝像頭對上主人的臉,自行進行了麵容解鎖。
界麵還停留在他上次打開的微信裏,頂著泡麵頭的沙雕學長瞬間占據了整個手機大屏幕。
段野洲:“…………”
呂儒律見段野洲像是被施展了冰凍術一般一動不動的,露出困惑的神態:“唔唔唔?”
怎麽回事?段野洲怎麽突然不動了?難道,他是感覺到了劍出鞘的跡象?
呂儒律連忙去看段野洲劍的位置。可還沒等他看到,他忽然聽見——
“噗——哈哈哈哈哈——”
呂儒律愣愣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段野洲好端端的,怎麽又又笑成“甜妹”了?!
段野洲這一笑,笑得一發不可收拾,俯臥撐也做不了了,笑脫力似的一下子壓在了呂儒律身上。
190的體育生壓在身上的重量可想而知,呂儒律發出一聲不堪承受的悶哼:“段野洲你平時到底吃多少飯啊,泰山壓頂嗎你這是……”
他剛要開口罵人,突然感覺到了一樣東西。
——哇,劍是軟的耶!
段野洲的劍連一點硬度都沒有,完完全全是軟的!!
是軟的嗎?它真的是軟的嗎?需不需要用手確認一下?
不需要——它就是!
很快,當事人也向呂儒律承認了這點。
“律哥,我很喜歡你,和你在一起非常開心。”段野洲笑癱在他身上,用額頭蹭了蹭他的鎖骨,“但我對你,真的硬不起來。”
最後一句話宛如天籟,呂儒律如聽仙樂耳暫明。
段野洲對他——硬不起來!!!
苦苦折磨呂儒律已久的敏感條一整個晚上降了升,升了降,於淩晨兩點十八分,終於徹底見了底。
敏感條:0%。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呂儒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觸覺:“段野洲……”
“律哥?”段野洲以為呂儒律又在縝密嚴謹了,忙道:“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繼續在你身上做俯臥撐。別說五十個了,做一百個都沒問題。”
“什麽都別說了,”呂儒律心花怒放,眼睛比他打麻將自摸胡牌時還要亮晶晶,“律哥明白!”
他唯一的直男兄弟,保住了!
無論他走到哪裏他最親近的朋友都會成男同的詛咒,破除了!
呂儒律雖然被段野洲壓得快喘不過起來了,但還是努力抽出手,一把抱住了段野洲的後背,感慨萬千:“對不起,兄弟,我誤會你了——是我的錯,我太敏感太自戀了,對不起!”
段野洲被抱得愣了一愣,而後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學長的投懷送抱,問:“以後還對我敏感嗎?”
呂儒律超大聲地說:“不敏感了!我再敏感就是豬!”
段野洲的手得寸進尺地來到呂儒律腰間:“那以後我晚上可以送你回寢室嗎?”
“可以!”呂儒律熱淚盈眶,“你太可以了!”
他不是沒感覺到段野洲放在他腰間的手,但那又如何?
段野洲是直男!!
段野洲就算摸他腰摸一萬次,也對他——硬不起來!!!
段野洲輕嗤了聲,主動從他身上直起身體:“行了,我現在打電話給前台,讓他們給我換床被子。”
“為何要如此麻煩?”呂儒律豪氣幹雲地一揮手,“今晚,好兄弟請和我秉燭夜談,同塌而眠!”
“不麻煩,一個電話的事。”段野洲語氣淡淡,“我還是讓酒店給我換床被子吧,不然我怕律哥又要說我是男同,借機吃你豆腐。”
呂儒律內疚得恨不得給段野洲打錢:“哎呀我都和你道歉了,對不起對不起嘛。”
“我接受律哥的道歉,但我已經被律哥兩次三番的懷疑搞出陰影來了。”段野洲想了想,站起身:“我看這樣吧,最好連睡一間房都不要了,我現在就去瀾哥家借住……”
“錯了錯了,學長真的錯了。”呂儒律一邊抱住段野洲的胳膊不讓他走,一邊往床裏麵挪給段野洲騰出位置,熱情邀約:“我再也不懷疑你了!以後我就是懷疑小情書是直男都不懷疑你是男同!來來來,快上來,我們一起睡,段野洲?學弟,弟弟,段公子,阿洲?”
段野洲挑了挑眉,勉為其難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