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呂儒律生無可戀地看著段野洲又一次由高冷帥氣的體育生硬生生笑成了“甜妹”。他默默歎了口氣,把脫下的牛仔褲放好,先一步踏進浴缸。

浴缸水的溫度剛剛好,坐進去真的很像在泡溫泉。呂儒律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發出一聲被舒服到了的歎息。

而段野洲還在那笑。

不是都給段野洲打預防針了麽,怎麽還笑成這樣。這小子平時也這麽容易被別人逗笑麽。

好在段野洲這麽一笑,那種讓人頭皮發麻腳趾扣底的尷尬氣氛也隨之消散了。

大紅色胡牌**固然丟人,但他決不後悔。他今晚能在國粹大賽中大勝小情侶,這條小紅功不可沒。

呂儒律感覺自己身心都輕鬆了一些,也終於敢直視暴露麵積高達95%的體育生了。

“你要笑到什麽時候?”呂儒律本著“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理念問:“有那麽好笑?”

“好笑啊。”段野洲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但說話的氣息裏仍然帶著滿滿的笑意:“在我看來是今日第二好笑了。”

呂儒律:“那第一好笑是?”

段野洲:“律哥的泡麵頭,永遠的神。”

呂儒律:“……你還要不要弄清自己的性取向了?”

“別急,就來。”段野洲走到浴缸旁邊,沒有著急下來,而是先彎腰用手試了試水溫。

他這一彎腰,劍的位置恰好與呂儒律的視線平齊,呂儒律猝不及防地對上了那黑色的“劍鞘”,好不容易稍微放下來的心瞬間又回到了嗓子眼。

首先,作為一個直男,又是比段野洲大兩歲的學長,他沒興趣,也沒資格對這把劍的形狀或大小發表任何評論。

他真的……不想評論,更不想對比。

其次,他由衷的希望,這把劍能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老老實實,安分守己。

隻要它乖乖的,他就能保住他唯一的直男朋友,他就能放下戒心,一掃男同們給他造成的陰影,再度成為過去那個無憂無慮,看到兩個男生互穿衣服隻會覺得兄弟情深而不是他們一定睡了的直男。

——你千萬要乖啊兄弟,老子以後的幸福就看你的了,一定要穩住!

段野洲注意到呂儒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垂著眼問:“怎麽樣,劍有反應嗎?”

呂儒律盯著它:“暫時沒有。”

段野洲笑了,抬眸看了他一眼:“沒有就是對律哥沒感覺啊。怎麽辦,學長又誤會我了。”

呂儒律的敏感條降到了40%,但他很嚴謹,並沒有這麽快下結論:“這才剛開始,你快進來。”

聽到“你快進來”這四個字,段野洲莫名發出了一聲笑,隨後踏進了浴缸裏。

段野洲一進來,一層層水波從浴缸邊緣**了出去,原本寬闊的浴缸頓時顯得狹小不少。呂儒律已經坐在最靠裏的位置,可段野洲的腿實在太長,還大大方方地伸了過來,他怎麽躲都還是能碰到。

兩人麵對麵坐著,浴缸裏的水堪堪沒過他的鎖骨,卻隻到段野洲胸口的位置。清澈的水足夠他們看清水下的反應。黑色劍鞘和紅色劍鞘均安靜如雞,誰都沒有悸動的跡象。

呂儒律看完劍鞘,又抬眼去看段野洲。隻見對方表情放鬆,姿態慵懶,儼然一副和好兄弟泡澡的直男模樣。

敏感條再減10%,來到了30%。

段野洲又問:“劍有反應嗎?”

“沒有。”呂儒律莫名羞恥,“你幹嘛總是問我,你的劍有沒有反應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怕我說了你不信啊,律哥不是隻相信自己看到的嗎。”

段野洲說完,忽然一陣水波**漾,呂儒律還沒搞清楚狀況,段野洲竟然已經來到了他麵前,兩人的胸口僅僅隻有一個巴掌的距離。

呂儒律後背緊緊貼著瓷壁:“你是自由泳遊過來的嗎?靠這麽近幹嘛。”

“不靠近點怕你看不清楚。”段野洲俯身看著他,“律哥,我硬了嗎?”

被水汽染濕的漂亮眉眼近在咫尺,學弟的聲音也低沉了一些,聽得呂儒律微微一僵。

為了講素質不尷尬,順便增添點喜劇效果,他們之前討論這件事都是以“劍”代稱,段野洲突然問得這麽直白,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段野洲靠得更近了:“問你話呢。”

呂儒律如夢初醒,低頭飛快地看了眼黑色劍鞘,說:“你……沒有。”

敏感度:10%。

“那我還是男同嗎?”

“……不是。”

“我喜歡你嗎?”

“不喜歡……吧。”

“以後還對我敏感嗎?”

呂儒律猶豫著:“呃……”

劍不會騙人,這個理論應該是正確的。如果讓他和喜歡的甜妹一起泡澡,他的劍肯定早就堪比倚天屠龍可以一統江湖了。

可為什麽他的敏感度隻降低到10%,沒有到最低的0%呢?

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好像有什麽細節他沒有注意到,他的“探基”雷達仍然沒有停止運行。

段野洲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一隻手不滿地拖住了他的後腦勺,問:“以後會躲著我嗎?”

呂儒律回過神,被段野洲帶來的壓迫感搞得很不自在。他偏過頭,說:“段野洲你講點道理,認識這麽久我什麽時候躲過你?就算我對你敏感100%的時候我都沒有想過躲你好嗎——我還給你補習高數。”

段野洲又笑了聲,嗓音沉沉地問:“律哥,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在水裏泡了太久的緣故,呂儒律感覺自己有點暈:“什麽問題?”

段野洲說:“現在**都濕了,我們晚上穿什麽睡覺?”

呂儒律:“…………”

十分鍾後,兩人雙雙換上酒店友情提供的同款SPA專享睡衣,浴室裏則多了兩條掛在晾衣架上的濕**。

折騰大半天,呂儒律的酒都徹底醒了,段野洲弄濕的床卻還沒有幹。

現在是淩晨兩點,即使是放假的大學生也該睡了。

“這下律哥放心了嗎?結論已出,我的劍對你沒反應,我不是男同。”段野洲抱著枕頭站在床邊,“請問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呂儒律若有所思,答非所問:“你學過做實驗嗎?”

段野洲:“?”

“一次實驗的數據不足以得出準確的結果。”呂儒律怕學渣聽不懂,換了種簡單的說明方式:“哪怕是玩剪刀石頭布也要三局兩勝啊。”

段野洲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多泡幾次澡才能證明我不是男同?”

“那倒沒必要,你再洗下去真的要洗禿嚕皮了。”呂儒律道,“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

“哪裏不對?”

“你讓我想想啊。”呂儒律把以劍論道的全過程在腦子裏重新過了一遍,不太自信地問:“我脫牛仔褲之前,你說你覺得熱然後去調空調了。好端端的,你為什麽突然覺得熱?”

段野洲短暫地頓了一頓,而後笑道:“熱水放多了當然會熱,別忘了楚城學長泡溫泉還被熱暈過。”

呂儒律自言自語:“這樣。”

果然還是他多想了嗎。可這剩下的10%敏感條到底是怎麽回事?

呂儒律沉思了一會兒,看向段野洲,說:“學弟,今晚我們一定要弄清你的性取向,然後徹底打消我的顧慮,對不?”

段野洲點點頭:“對。”

呂儒律道:“你已經明確自己不是男同了,可我這邊還有一點疑問。你……能不能現在做50個俯臥撐?”

段野洲不解:“現在?”

“對對對。”

“在**做嗎?”

“不,”呂儒律一臉豁出去的視死如歸,“在我身上做。”

段野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