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晉江·日常·番外1 接正常時間線,甜甜日常。

十一月初十,金陵城迎來了初雪。

雪壓枝頭的聲響就像鹽粒被搓揉,聲音悶簌簌。

忽然一捧雪從枝頭掉下來,正好砸中窗台下玩雪的白貓。

它喵嗚一聲,驚慌遁走。

餘清窈對貓叫聲格外敏感,刹那就從酣睡中醒來,正想撐臂起身看情況,忽然目光就定在旁邊那張神情舒展的睡臉上。

難得李策還有睡得這樣沉的時候,竟沒有被外麵的動靜吵醒。

餘清窈一時忘了鬆雪,隻顧著俯身靠近他的臉。

在光線昏朦的灑金帳裏,那張如瓷似玉的臉被蒙上了一層深色的陰影,模糊了鋒利的眉目,顯得清俊儒雅。

即便睡著,李策姿勢也十分端正,仿佛是擺在八寶格子裏的一件瑰寶,任人打量。

不過往後能肆無忌憚打量他的人隻有她,餘清窈心裏慢慢滋生出一點快樂。

她幹脆趴在他身邊,兩手托住下顎,大大方方細瞧起來。

從不描而黑的劍眉、挺直而英氣的鼻梁到那兩瓣紅潤柔軟的唇瓣,無處不精致。

饒是畫師對著他這張臉畫,怕也難描摹出他千分之一的俊昳。

餘清窈把腦袋伸過去,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下,幾可稱得上是一觸即離,就像蜻蜓擔心驚動了湖水,怕泛起的漣漪會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她也顧慮會被李策抓個正著。

謹慎地活像是個偷香竊玉的小賊。

餘清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抿著唇笑了會。

饒是如此,李策並沒有被她吵醒。

他的呼吸很輕,濃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胸膛也在淺淺起伏,薄衾蓋在他鎖骨下,還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膚。

餘清窈這才想起是她昨夜睡覺前想要喝水,李策端給她的時候她沒有接穩,撒到了他身上。

衣裳洇濕了一大片,沒法穿著睡了。這才把單衣放在了一旁,光著上身鑽進了被子裏。

而且東宮的地龍燒得旺,每當睡到半夜就熱得很,不說李策穿得少了,她也是能少穿一件就少穿一件。

“喵~”

鬆雪忽的在外麵撓起了門。

刺啦刺啦——

平日李策起的早,會幫它把門打開,讓它進來找餘清窈玩耍。但是今日沒人給它開門,鬆雪在外麵著急起來。

小爪子不斷摩擦著木板,沙沙急響。

這刺耳的聲響十分具有穿透力,餘清窈都有些痛苦地想捂住耳朵。

再任由它撓下去,肯定會吵著李策睡覺。

餘清窈想阻止它再製造噪音。

可她剛爬起身,就察覺自己左邊的袖子被壓住了,因為拉扯,她半個肩頭都滑了出來。

餘清窈連忙拉住衣襟,垂下眼睛望了望。

原來是她的袖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李策壓住了。

她嚐試往外拽了拽,不知道是李策身子沉,還是被他什麽地方纏住了,竟沒能**。

外邊鬆雪抓門無果,開始大聲嚎叫。

平常小貓撒嬌時都是嬌滴滴的喵喵聲,這會猶如猛獸在咆哮。

餘清窈都被它一嗓子嚎叫嚇得一激靈,愣是坐在**呆了會,直到鬆雪又開始撓門,她才醒過神,飛快將腰上的係帶解開,整個人就從衣裳裏鑽了出來。

如此既不會驚動李策,又能去給鬆雪開門,實在是妙計!

正好李策昨夜那件月白色的單衣還擱在床邊的擱凳上,她下床的時候順手就拿來穿在自己身上。

腳下踩著羊絨線織的絨毯,悄然無聲。

餘清窈將過長的袖身抖了幾下,堆在了自己的胳膊肘,騰出來的手正準備拉開門栓。

“壞貓貓,不可以吵著太子和太子妃安寢。”

沒料到門外的春桃搶先了她一步,及時把鬆雪抱了起來。

“今日下了雪,你可別亂跑,萬一掉進雪堆裏找也找不著……唉,你是不是又胖了,好沉……”

她絮絮叨叨地抱起貓就往外走,腳步聲在回廊上越來越小,餘清窈的手還在門栓上,聞言扭回頭,望向對麵。

她記得睡前李策曾留了半扇窗戶透氣,此刻她的視線正好從那窗洞望出去。

寢宮外麵是一大片樹林,少有人至,此時白雪皚皚,銀裝素裹。

真的下雪了!

雪粒被涼風吹了進來,飄落在窗台下。

受不住屋裏的熱,慢慢融化成了幾滴水,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金陵城都下雪了,那就意味著北邊持續不斷的戰事也該收了,將士們又能修生養息一段時間。

今年的雪比往年來的要早,大家還能多休息一段時日。

餘清窈唇角稍揚,懷著感恩的心,慢慢走回去。

既無貓打擾,她想睡個回籠覺。

才掀開分隔內外室的淺色織金簾帷,餘清窈就見到李策坐在床邊,寬肩撐開了床帷,露出他膚色白皙、肌理流暢的胸膛,往下的窄腰收緊,沒有半點贅肉,結實的就像是馬的腹斜肌。

她騎胭脂小馬時,李策教她用小腿緊貼上,好感受馬奔跑時的狀態。

後來她也學會勾住他的腰……

餘清窈眨了幾下眼,但一股熱意已經竄了起來,衝入她四肢百骸,烘熱了她的臉頰。

正當她滿腦子胡思亂想回味起那些馳騁的片段,李策手提著她褪下的那件單衣,猶在發怔。

似是一時間想不明白自己的衣為何縮小了一圈。

直到他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揚起惺忪的眼眸,將餘清窈上下打量了一番。

餘清窈登時想起了是怎麽一回事,揪住襟口,臉上露出一絲赧然,小聲道:

“……殿下你醒啦?”

李策輕輕“嗯”了一聲,嗓音裏還帶著些悶,就好像還沒完全醒過來。

他的目光如何敏銳,很快就發現餘清窈今日穿的有點奇怪。仔細看她身上那件衣竟直接從她的肩頭垮了下去,罩在她穠纖合度的身上,寬大又鬆垮。

衣擺墜了地,在她身前開出了一個叉,慢慢收攏在她的膝蓋下一點的位置,兩隻筆直的腿一前一後停著,正是一副要抬腳走入的姿勢。

他的目光從她嫩白**的腳踝往上,沿著細削勻稱的小腿,直到被交疊的衣擺擋住的地方才止住。

這顯然是不合她身的衣。

“你穿了我的衣?”

李策眸光往自己手上提著的那件還帶著體溫的單衣上掠過,唇角含笑望了過來。

餘清窈伸出手指,點了點,解釋起來:“適才殿下壓住了我的袖子,我著急下床去,所以就借穿了一下。”

“嗯?”李策眼睛也彎出柔和的淺弧,久酣初醒,那張臉越發俊俏,正是一副眉溫柔眼也溫柔的樣子,望著她凝矚不轉。

那溫暖潮潤的視線就像是一陣春風徐來,輕輕吹開了緊閉的花瓣,綻開了縫,吐出了蕾,嬌怯怯地迎風招搖。

餘清窈倏然覺得自己變得緊張起來。

背收直了,小腿也繃緊了,她還忍不住咽了咽津液。

“你穿了,那我穿什麽?”李策拎著她那件小小的單衣晃了晃。

他可鑽不進這麽小的衣裏。

地龍燒得寢殿太熱了,餘清窈後背都浸出了香汗,那讓人熏熏然的香膏化開馥鬱的甜香,就好似盛放的花在努力‘招蜂引蝶’,盼望著來些蜂兒蝶兒替它授粉。

餘清窈到底還是麵子薄,扭頭道:“我、我給殿下再去拿一身來。”

“不必了。”李策喚住她,在她轉目回來之際又展顏一笑,“過來吧。”

餘清窈在原地停了須臾,才一步步邁上前。

“做什麽?……呀!”

李策不等她徹底停下,長臂伸出攬住她的腰,將她勾前至他身前,在他腿間站住。

餘清窈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心突突狂跳了兩下,垂首俯瞰著李策仰起來的臉。

隻見他溫柔又無辜地望著她。

“我就要這件。”

“可是……”可是她都穿在了身上呀。

餘清窈腦子沒有李策轉的快,動作自然也沒有他動的快,話音才落就見他以齒銜咬住她腰間的細帶,竟扯開了她隨意打出來的活結。

合攏的襟口向兩邊劃開,猶如白茫茫的雲靄罩不住那高聳的雪峰。

李策的手貼著滑開的衣料,環住她的細腰,將她拉入自己的懷裏,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之上。

那被撩開的衣揚起,覆罩在兩人身上。

餘清窈身形小巧,被裹挾在裏麵,好似可以忽略不計,這件衣就像是真的又重新歸了李策。

不但是這件月白色的單衣,就連餘清窈的身都歸了他。

滑膩的肩頭掛不住衣料,順著她聳起的肩骨滑落,李策低頭張嘴,輕輕咬了下去。

雖然沒有真的用力,可是堅硬的牙齒還是和濕軟的唇瓣不一樣,被含住齒間廝磨,餘清窈不禁有種要被他吞下腹的錯覺,不由瑟縮了下肩。

李策察覺她害怕,收起了牙,隻用溫潤的唇親慰她的肌膚。

餘清窈的腿踩在榻上,無意識地接連幾腳蹬開了薄衾。

李策吻著她,又從唇沿著脖頸。

大手摸到她伸進榻裏邊的腿,將它們折了起來,變成跪在他腰身兩側。

雪變大了。

壓得木枝嘎吱作響,一手都捧不住的雪在枝頭晃動。

月白色的單衣鬆鬆垮垮掛著,一邊已經滑到胳膊肘了,露出背後大片瑩白嬌嫩的肌膚。單衣越落越下,終被窺見掩在衣下,且按在細腰上的一隻大手在作亂。

晶瑩的汗珠從雪背上滾落,洇濕了衣。

簌簌雪落在台上,仿佛是已經積累到了極限,終於不堪重負,墜了下去。

細雪融成了水,汩汩流淌。

殿裏越來越熱,細汗洇濕了鬢發,鬆軟的烏發在後背翻騰,猶如往下奔騰的瀑布,時不時有浪花回卷,往上激**。

外麵的風雪不知何時停了,餘清窈裹在薄衾裏,被李策帶到窗邊賞雪。

可她淚盈盈的眼又怎麽看得清雪景。

她嬌嗔抱怨了句,李策就握住她的腰,俯身在她耳邊輕笑,濡潤的嗓音鑽了進來,“你還真想一心兩用麽?”

餘清窈回想往昔。

……她是沒那個本事。

正在胡想,身子又往前一撲,好在她用肘及時撐住窗台。

脖頸後仰,餘清窈把腦袋抵在李策胸前,輕輕問道:“那、那殿下能一心兩用?”

李策低頭反覆銜吻她的唇瓣,攪動的水聲和雪撲簌簌落下的聲音混在一塊。

他溫聲笑道:“我的心,不一直在你身上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