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可以不聽嗎
“……”
一聽到這種話,鬼殺隊這邊的善逸頓時露出了一種好像吞掉蒼蠅的表情,他神色複雜地看了看臉上還帶著遲疑的另一個“自己”,又轉過腦袋看了眼這家夥指著說“有奇怪聲音”的方向,隨後麵色痛苦起來。
——用腳指頭想也沒什麽好事吧?自己的聽力自己最清楚,這種時候再發現什麽不對勁的聲音,又提到了“和鬼很像”……這種可能性完全就是百分百好嗎?!絕對會發現另外的鬼吧?!
自己本來就是因為太過畏懼鬼和危險,所以經常抱著腦袋逃避一些事情,這家夥不也應該是一樣的嗎?!既然都是他自己,這方麵趨同也應該理所當然吧?!害怕鬼就不要刻意再去聽那種可怕的聲音了,現在的情況不是已經很好了嗎?這一次可怕的任務又糊裏糊塗結束了,可以再多活到下次任務……結果這另一個自己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現在自己撞上去完全就是倒黴啊!
“……我可以不聽嗎。”
話是這麽說著,但穿著鬼殺隊製服的善逸也還是一臉麵對世界末日的表情,抖著手接過了另一個自己遞給他的耳機,一副即將英勇就義的模樣,如臨大敵地把當前以大正年間科技水平無法製造的過濾雜音耳機戴在了自己頭上。
隨後他又學著另一個自己先前對他做過的動作,用兩隻手掌壓在耳機外側,讓全包聽筒牢牢地貼緊耳廓,與自己的耳朵嚴絲合縫,神色也專注起來。
“……我也聽到了。”
一般無二的聽力自然同樣能夠捕捉到另一個自己的聽力範圍,鬼殺隊我妻善逸也很迅速將那顯然區別於人類的聲音聽在了耳朵裏,不過區別於另一個自己提起事的輕描淡寫,在徹底聽清耳中聲音的那一刻,他卻隨即一愣,然後瞳孔驟縮,露出了一副像是被突然嚇到的神色,麵色僵硬,冷汗順著額角流了下來。
——好、好可怕的聲音。
簡直比起剛剛在列車上讓大家都陷入夢境這隻鬼的聲音都要可怕,或者說要比它可怕得多,如果說列車上的鬼隻是會讓他心跳加速、渾身冒冷汗,但還能提起日輪刀戰鬥的話,那麽在這幅耳機中捕捉到的可怖聲音,則完全不是同一個量級的存在。
那是比這可怕得多、危險得多、也強大得多的極其凶悍的恐怖惡鬼。
——絕對不是他們可以應付得了的存在。
因為他對另一個自己的了解也不算多,大部分都是依據於自己本身的狀況而進行揣測,另一個自己的戰鬥過程也格外短暫,“唰”一下就結束,所以鬼殺隊善逸目前仍舊對“自己”的武力值沒有什麽客觀的了解,隻能憑借一些主觀猜想,理所當然地推測這家夥會比自己厲害……但是不會強到能處理這種敵人的程度。
抱著這種想法,鬼殺隊的我妻善逸冒著冷汗吞了一口口水,金褐色的眼睛驚恐地睜大,因為畏懼而在虹膜上蒙上一層水汽,隨後甚至連聲音都忍不住放輕,像是害怕驚動距離他們這裏根本不算多近的山中惡鬼一般,掌心裏汗津津地,驚恐萬分揪住旁邊另一個自己的袖子,用氣音小聲說道:
“這個、這個不是我們可以應付得了的家夥,非常可怕,超級可怕!還是不要驚動它,不然被它發現我們都會死,最好快點離開——”
無論是用什麽方式也好,快點離開這個離那麽可怕的鬼距離這麽近的地方,他們幾個不被發現還好,如果一旦被發現,大家的級別裏麵最高也就是“已”,甚至這個“已”還是他自己——因為把另一個自己殺死的鬼當成戰績記錄在他的頭上,所以才得來的這個等級,實際上完全就是名不副實吧?!
他們這種水準的小隊如果迎麵撞上那麽可怕的鬼,絕對會全軍覆沒的!
鬼殺隊善逸的想法是如此,不過他句末的尾音還沒落地,旁邊的剛剛還在打鼾的伊之助就突然野豬頭套上冒出的鼻涕泡一破,接著生龍活虎從座椅上跳起來,拎著自己兩把鋸齒刀揮舞地虎虎生風,隨後神氣十足衝著這邊噴出了兩股氣:
“喂!紋逸,紋逸二號!是又發現什麽鬼了嗎?快點告訴伊之助大爺!看我現在就去把它的腦袋給砍下來!哈哈哈哈哈——”
鬼殺隊的我妻善逸:“……”
——啊啊啊啊啊啊啊!!!混蛋伊之助!這種時候跑出來攪局幹什麽啊?!剛剛不是還睡得像一頭死豬,怎麽現在突然就耳朵這麽尖,連炭治郎都沒聽見他小聲說話!你這家夥不會是一直在偷偷注意他們這邊的動靜吧?!!
完蛋了,要是被伊之助知道他們聽到了其它鬼的聲音,這家夥絕對會強硬要去硬碰硬的,一根筋的野豬根本不覺得自己現在衝上去就是送死,為了保住這條豬命,絕對不能讓這家夥知道這回事!
鬼殺隊的我妻善逸立刻齜牙咧嘴起來,隨後仍舊頭上滲著冷汗,瞪著眼睛嚷嚷了回去:
“幹嘛不繼續睡你的覺啊!偷聽別人悄悄話也有點過分了吧?!聽錯了!伊之助聽錯了!我們剛剛在說的可不是什麽鬼啊,是、是是——”
鬼殺隊我妻善逸立刻驚慌失措地開始找起理由來,但是還沒等他想出一個天衣無縫的好辦法,旁邊另一個金毛就麵露疑惑地看了看他,下意識開口道:“哎?我們剛剛說的明明就——”
——明明就是鬼啊?
他後半句話還沒說出來,鬼殺隊的善逸就一蹦三尺高,“嗷”地尖叫一聲,隨後猛然消失在原地,“唰”一下就出現在了另一個自己麵前,周身的空氣甚至隱隱閃爍了一瞬象征著雷之呼吸的電弧。
隨後,他以超常發揮速度和身手,快準穩地一把抬手捂住了另一個自己的嘴,把那後半截會讓他露餡的話給堵了回去。
被物理靜音的我妻家善逸:“……?”
手上還牢牢捂住另一個自己的下半張臉,鬼殺隊善逸嚇得冷汗都順著臉側淌了下來,吐出一口“滋啦滋啦”象征著雷呼的白色霧氣,隨後表情慌亂,大腦飛速運轉,終於在其他人察覺到不對勁之前,想到了一個天衣無縫的絕妙借口,匆匆忙忙解釋起來:
“我們、我們剛才說的明明就是兄(ani),不是鬼(oni)啦!那個,在討論我們兩個誰年齡大一點兒這種事,誰是兄誰是弟而已,伊之助絕對是聽錯了!對吧?絕對是聽錯了!絕對!!!”
“……”
提著自己兩把鋸齒刀站在座椅上的嘴平伊之助停頓了一會兒,就在鬼殺隊善逸已經開始滿頭冷汗地懷疑自己是不是要露餡的時候,突然恍然大悟“啊”了一聲。
“原來如此!紋逸,紋逸二號,這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伊之助格外認同地點了點頭:
“我在山裏的時候也是這樣!雄性裏麵最先出生的最強壯!也就是老大,那麽紋逸和紋逸二號也應該分出一個老大!然後再一起聽伊之助大爺我的!”兩個善逸:“……”
這家夥居然還真信了啊……而且話也很有槽點啊,為什麽最後都要聽你的,如果真的都要聽你的,分出誰是老大也根本沒有什麽用吧?
“那麽,善逸和我妻先生討論出結果了嗎?”
旁邊的灶門炭治郎也滿臉興致勃勃看了過來,作為灶門家靠譜的長男,也經常被鬼殺隊善逸吐槽腦回路奇怪的一員,他被轉移話題的成功概率幾乎是百分百,尤其是當這個話題和兄弟姐妹有關——灶門炭治郎頓時就像被打開了八卦開關,尤其感興趣地盯著長著一模一樣兩張臉的金毛,期待兩個字差點直接就寫在臉上了。
“你們、你們這麽關心別人的家務事幹什麽啊,有點奇怪吧。”
明明隻是靈機一動想到的借口,沒想到居然還要扯出來個結果,鬼殺隊善逸抽了抽嘴角,隨後眼神亂飄,隨口胡扯起來:
“那個……當然應該是我是兄長對吧?你們看哦,這家夥是突然出現的,所以應該以我為主對不對?而且他好像還比我矮一點兒,說不定就比我年齡小……”
說著說著,他自己又覺得很有道理,露出了一瞬沉思的表情,接著自己也陷入了思索,沉默兩秒後開口問道:
“是這樣吧?說起來我竟然不知道你現在到底多大哎,你究竟幾歲啊?”
我妻家的善逸:“……”
他默默把臉上糊著的那隻手扒下去,隨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很奇怪吧不過是那種聲音有什麽不能說的”,接著才回答了被所有人關注的問題。
“十五歲。”
——雖然很快就要十六歲了……離開家已經好幾個月了,想想也覺得可怕,居然在其它世界停留了這麽久都沒回得去家!太久不回去的話擔心姐姐把他忘掉啊!
另一個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顧忌什麽,隻不過是發現了別的地方還有鬼的聲音,幹嘛表現得這麽如臨大敵,雖然鬼的確很可怕啦,但是這家夥的奇怪表現也很可怕啊!如果不是這家夥和自己的氣息太像,不然他被嚇到的話,說不定就要下意識一刀砍過去了。
我妻家善逸的心思沒人能猜到,灶門炭治郎甚至還高興地說了一句:
“果然,善逸的猜測沒錯!”
我妻善逸抽了抽嘴角:
“……隻是前後差的那可以忽略不計的幾個月而已,這種東西有什麽值得關注的,你們幾個有點奇怪吧?!”
不止我妻善逸覺得他們幾個奇怪,村田也覺得這幾個人很奇怪,等到幾個家夥結束了“哇原來善逸的年齡最大”“什麽炭治郎竟然是最小的”“本大爺才應該是老大”的吵嚷之後,在一旁弱弱地開口:
“那個,列車上的鬼既然解決掉了,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準備停站就下車了……還有一些後續事宜需要‘隱’來處理,比如說不見了的門之類的……”
“啊,確實。”
村田的話頓時提醒了鬼殺隊的我妻善逸,他煞有其事點了點頭,隨後單手捏住了下巴,露出了一瞬神似牙疼的表情。
“除此之外,可能還有點兒其它的事情要提一提……”
雖然說他阻止了另一個自己在車上提到這件事,另一個自己也順理成章沒往出說,避免了他們這幾個人速度去送人頭的後果……不過聽見了畢竟也是聽見了,作為鬼殺隊的劍士,總也不能視而不見吧?
如果他告訴“隱”,附近的山頭存在一隻超級強大、甚至可能是恐怖的“十二鬼月”的惡鬼,會有人相信他,並且調遣更高級別的隊士前來處理這隻鬼嗎?
那種程度的鬼,恐怕隻有“柱”的級別才能應付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