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真沒學過雷之呼吸嗎
“……”
剛剛撲過去抓住灶門炭治郎領子瘋狂搖晃的鬼殺隊金毛低頭看看地上重新摔成一灘的紅色血肉,又抬起頭看向滿臉驚慌的另一個自己,忍不住露出了目瞪口呆的神色。
“你,你——”
“你也這麽覺得對吧?這家夥真的好可怕!居然可以隻露出一顆沒有身子的頭,光是看著就容易聯想到那種超級可怕的妖怪了!晚上睡覺絕對會做噩夢的!”
然而我妻家的善逸完全沒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哪裏值得震驚,仍舊掛著驚魂未定的表情心有餘悸道:
“就像是那種腦袋可以飛走的妖怪,叫什麽來著?首無?還是飛頭蠻?無論是什麽都感覺很恐怖啊!!!”
“……你好像也差不多啊。”
還沒想起來鬆開灶門炭治郎領子的鬼殺隊我妻善逸無比震撼地下意識說道。
——鬼可怕嗎?鬼當然可怕!不過這家夥也不遑多讓吧?突然就想起來昨天剛見到這家夥的模樣了,那種毫無征兆出現的一張濺上血漬的臉,現在光是回想起來都覺得仍舊可怕無比,更何況是現在!
這家夥不自稱也是他自己嗎?!那好歹也要和他稍微看齊一點吧?之前這家夥說自己有姐姐就已經很離譜,還是剛剛經曆過那可怕夢境之後才知道這家夥的姐姐究竟多麽可怕……所以這家夥完全和他姐姐是一家人啊!根本一點兒也不差吧?!!
一邊嚷嚷著可怕一邊凶殘地揮刀過去的人是誰啊!擺著這副表情做著這麽凶殘的事,這樣簡直要比一臉凶惡地打上去要恐怖多了,要他承認這麽可怕的家夥也叫做“善逸”簡直就是鬼故事,他才不是這麽凶殘可怕的人啊!
而且重點不是這太過幹脆利落的襲擊,最重要的是,如果這家夥隻對著鬼這麽凶殘也還好……可根據這家夥剛才“不如把這幾個人都鯊了”的提議,他分明是對所有被認為並非友方的範圍一視同仁啊!假如有一天這家夥認為他也是應該被“處理”的那部分……噫,可怕!究竟是什麽樣的生活環境才能讓這家夥有這種詭異的三觀啊,光是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果、果然,不把這家夥的認知扭轉過來,多半會出現很可怕的事情吧……
這麽想著,鬼殺隊的我妻善逸忍不住被嚇得打了個哆嗦。
旁邊另一個我妻善逸對他心裏的驚恐毫無所覺,他現在滿心思都是“好可怕好可怕這個家夥好可怕”,而我妻家的狠人覺得“好可怕”的東西,通常也會被劃分到“將其處理掉”的分類之內。
於是,我妻善逸就戰戰兢兢地握住自己剛到手還不超過一天的日輪柴刀,牙齒打著顫,像是被嚇得不輕一般,哆哆嗦嗦兀自念叨起來。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一定要把它解決掉,不然今晚睡覺都會做噩夢——怎麽辦?明明砍掉這家夥的腦袋了,為什麽沒有像之前那樣化成灰啊?難道這家夥不是被砍掉腦袋就會死的鬼嗎?真的是妖怪?可怕的妖怪?!”
一邊這麽驚恐萬分地自言自語著,我妻善逸一邊熟門熟路帶上了自己的寶貝耳機,整個人仍舊是被嚇得滿頭大汗的模樣,麵上的畏懼表情也分毫未變,但鎏金一般的瞳仁卻突然毫無征兆一轉,往車頭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邊的聲音好像不太對。”
低低的自語和往常肮髒的音量截然不同,是隻要不仔細傾聽就分辨不出話語的音量大小,隻有另一邊聽力同樣敏銳的鬼殺隊我妻善逸注意到他的話語,聽清楚後茫然地一愣,隨後緊接著,在這句話的尾音剛一落地的瞬間,猶如晴天打雷的轟鳴聲就刹那間炸響在了原地。
幾乎是爆閃的一瞬電光掠過,空氣中焦糊的氣味彌漫開來,猶如被閃電雷暴過境一般,從這截車廂開始,一直往前,所有關閉的車門全部如同被炮彈轟開一般,又仿佛被一束電磁軌道炮直接衝垮,連車廂連接處分隔空間的攔門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殘存斷裂處的木板和金屬,在邊緣仍舊泛著被高溫燒灼過的晦暗紅光。
刺目的電光閃過,車頭處材質更加堅固厚重且落鎖的大門猶如紙糊的一般,毫無懸念被一份為一,露出內裏不見駕駛員的列車駕駛室,以及半截身子都化作粘稠猩紅的血肉,附著在牆壁地麵,幾乎快要與車廂融為一體的下弦之鬼。
身軀與列車徹底融合最快也要再過一天,魘夢目前的進度也隻是堪堪融合了一半的血肉,先前遠程控製鬼殺隊隊員所在車廂凝出他可以操控的血肉以及頭顱,已經是多分出去部分力量才達成的結果了,而在用力量凝聚出的頭顱被那對金毛雙胞胎裏的一個不講武德直接砍了之後,隔著這麽老遠的好幾節車廂,魘夢也對此刻那一頭發生了什麽沒什麽知曉的途徑。
存在著鬼殺隊隊員的車廂裏充其量隻剩下幾個還沒脫離他的血鬼術的家夥,並不具備能夠為魘夢探聽消息的能力,而因著自己刻意將本體安置在普通人不會第一時間聯想到的列車車頭處,魘夢也對於自己短時間不會被發現本體這件事抱有還算充分的信心。
——所以,他的孱弱本體就這麽明晃晃地呆在列車控製室裏,連遮掩一下都沒有,就這麽毫無征兆地被破開了大門,猝不及防地和提著柴刀飆進來的家夥麵對了麵。
魘夢:“……”
不僅是沒有人能夠反應過來,甚至連本體藏在車頭處控製室的魘夢也對此沒來得及任何防備,一切事態的進展完全超出他的預期,甚至就連如此迅速被殺到本體眼前,他也沒反應過來——這僅僅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魘夢腦海裏對於鬼殺隊高端戰力的了解尚且貧乏,更何況並非此世界生長的特殊物種?
頓時意識到大事不妙,眼中鐫刻著“下壹”字樣的弦月鬼幾乎是本能就要發動血鬼術,但那一瞬間的愣神對他而言隻是短短一刹那,對從小就從姐姐手底下搶命活的我妻善逸來說,簡直寬裕到不僅能讓他一柴刀把眼前這個嚇人的家夥的腦袋砍了,甚至還夠他砍完之後驚慌地後跳兩步,生怕頓時頹然化為血肉的一灘泥濘沾到自己身上。
“這、這次總該解決了吧?”
直到仿佛失去骨骼支撐而軟為一灘血肉的該打馬賽克的東西開始化為灰燼,我妻善逸這才驚魂未定地摸了摸自己怦怦亂跳的小心髒,心有餘悸道:
“終於殺掉了,這種叫做‘鬼’的東西可真是恐怖,真是嚇死我了。”
……
原車廂。
想要脫離夢境血鬼術的辦法除了找到正確方式,讓自己在夢中死亡之外,還有著另外一種接觸血鬼術的通用方法,那就是殺死釋放血鬼術的源頭。
“源頭”被受驚的我妻家狠人一刀兩斷,那麽在原本車廂裏,陷入沉睡的剩下幾個人,也就該順理成章驚醒了過來。
村田是表現得最茫然的,他從座椅上撐住椅背直起身來的時候還是一臉困惑,納悶得嘀咕著“是太累了嗎?竟然在這種時候都會睡著?”,而嘴平伊之助則從野豬頭套的鼻孔裏噴出兩股氣,隨後向著另外一個方向一翻身,繼續打起了鼾。
鬼殺隊的我妻善逸:“……”
——這種地方也能睡得著,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才中了血鬼術嗎?真不愧是伊之助啊。
反應最大的則是灶門炭治郎,他原本在被迫沉睡的時候就已經在夢境中發現了不對,闔上的眼皮不停顫動,眼球在緊閉的眼皮下不停轉來轉去,在夢境中也很努力地在尋找脫離辦法,假如再給他一小段時間,說不定他自己也會成功脫離夢境。
驚醒之後灶門炭治郎便“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右手下意識按住了腰間掛著的日輪刀,額角滲著冷汗,萬分警惕地向周圍看去,同時嘴裏急促地開口道:
“善逸!我們中了血鬼術!快把大家都叫起來——來,哎?大家都醒了?”
話沒說完,他就看見了旁邊不在狀態的村田,和一臉空白盯著前方不翼而飛車廂門的我妻善逸,語氣頓時一轉,遲疑問道:
“發生什麽了善逸,你為什麽這副表情?”
說著還四下看了看,表情也疑惑起來:“我妻先生去哪裏了?這裏為什麽有一股血肉燒焦的味道?有點像電流的氣息,說起來車廂裏鬼的味道突然不見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
我妻善逸沒回答他,而是保持著滿臉空白,直勾勾盯著車廂連接處的空處,像是神遊天外一般,目光空洞,兀自喃喃起來:
“不是說沒有爺爺嗎,也沒有參加過劍士培訓,為什麽這種家夥還用得出這種招式啊,之前還和我說戰鬥技巧都是自學的,根本就是在騙我吧……他真的沒學過雷之呼吸嗎?”
——
“哈?什麽呼吸?聽起來好奇怪,是劍法嗎?劍法的招式為什麽要叫呼吸?不覺得完全匹配不上嗎?”
被詢問了這種問題,我妻家自學成才(被姐姐追殺中頓悟)的金毛露出了“你在說什麽鬼話”的質疑表情,皺著眉用理所應當的態度說道:
“跑得快也算不了什麽招式吧?隻是日積月累躲避姐姐的子彈練出來的速度而已,而且你幹嘛說得好像這是什麽很厲害的招數啊,我可是很弱的,如果不把威脅清除掉,晚上絕對會被嚇得睡不著覺的。”
聽到這種回答,鬼殺隊我妻善逸頓時露出了無比扭曲的表情,像是很想大聲尖叫幾句來表達自己的心態崩潰,不過還沒等他這麽做,眼前長得一模一樣的“自己”就又突然神色遲疑起來,猶猶豫豫開口道:
“對了,我剛剛在戴上耳機的時候,好像還聽到附近最近那座山裏有奇怪的聲音,之前聽到的類似奇怪的聲音似乎都是那種可怕的‘鬼’來著……你要不要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