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pu燒了

不過兩個人的交手也沒持續多久,當沢田綱吉露出思維升華的空白神色時,一聲細細的“雲雀~”就從他的頭頂響了起來。

在雲雀恭彌動手時非常自覺飛到沢田綱吉頭頂窩著的小黃鳥突然開口叫了一聲,而這也宛如突然響起的鬧鍾,雲雀恭彌揮到一半的拐子停了下來,我妻善逸看見房東停手了,也就以前上司看了會瞪大眼珠子的平和態度,收回了下意識還要往對方脖頸大動脈刺去的窄刀。

“不,不打了嗎?”

我妻善逸猶猶豫豫開口問道。

和姐姐在家的時候也是這樣,日常的活動進行到一半,但凡姐姐男朋友在屋子裏叫了姐姐的名字,姐姐都會毫不猶豫直接拋下食物鏈底層的弟弟,興高采烈衝回房間,而且根本不會在乎她剛才手裏究竟是拿著沒上保險容易走火的槍支,還是已經撥開保險栓的手榴彈,這種打掃的活計通常都是我妻善逸來幹。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又引起了我妻善逸收放自如的身體本能,要不然換成其他場合的對練或者是比試,說不定會因為太害怕而刹不住車……總之一切皆有可能。

麵對我妻善逸的疑問,房東表現得很平靜,快要報廢的浮萍拐重新往和服袖子裏一揣,慢條斯理收了收和服的衣襟,隨後開口:

“雲豆該吃晚飯了。”

小黃鳥應景地又叫了兩聲。

“雲雀~雲雀~吃飯~吃飯~”

我妻善逸茫然地看了看天色,嘟囔了一聲“好像確實到晚飯時間了”,隨後把手伸進外套口袋裏,掏出棕色的麻雀團,隨後用指尖戳了戳:“啾太郎,你要吃晚飯嗎?”

棕色的小麻雀“啾”了一聲。

沢田綱吉猜這一聲“啾”估計表示肯定,因為接下來我妻善逸就非常自動自覺往他這邊湊了過來,似乎覺得應該回他家吃飯。

沢田綱吉其實也是這麽想的,畢竟誰也不會覺得雲雀恭彌能給一個突然要住他家的“租客”留飯,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不過卻是另外一種更難猜測出來的情況。

“你還去哪兒?”

重新攏好黑色和服衣襟的黑發鳳眼年輕人不耐煩地回頭看過來:

“要去和草食動物群聚?”

“……啊?”

我妻善逸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遲疑道:

“可是你不是也說了,現在到吃飯的時間了嗎?”

雲雀恭彌慢條斯理看了他一眼:“超過兩個人就是群聚。”

我妻善逸根本聽不懂他究竟是什麽意思,已經開始在猜測雲雀恭彌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不過想想他之前也聽不懂太宰治有時候說話是什麽意思,所以還是遲疑了一下:“……然,然後呢?”

雲雀恭彌:“所以副委員長不會過來。”

旁邊的沢田綱吉似乎聽懂了這究竟是什麽意思,神色有點欲言又止。

——雲雀前輩討厭群聚,但超過兩個人就是群聚,所以今晚他家不會出現第三個人,也就是負責處理委員長日常生活的草壁學長不會出現的意思,而且如果他沒記錯,草壁學長還負責了雲雀學長的便當……

“你說話好奇怪啊,完全理解不了究竟是什麽意思!”

我妻善逸終於忍不了了,他緊緊蹙起自己的眉毛,手上的刺身刀還沒來得及放起來,就這麽攥著衣角吐槽起來:

“完全是和我的問題沒有什麽關係的回答!而且說超過兩個人就算群聚也很奇怪,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離譜的說法!所以你究竟想要說些什麽啊?就算是房東也不要這樣對我開玩笑吧,很過分,超級過分的!”

“……”

雲雀恭彌似乎是覺得我妻善逸吵嚷起來聲音有點兒大,又冷淡瞥過來一眼,隨後有點不耐煩地開口:

“去做飯。”

“我可是已經說過了!老是講我理解不了的話我是不知道你什麽意思的!所以我警告你不要再——再、唉,唉?”

正在大聲嚷嚷的我妻善逸一愣,突然聽見這麽言簡意賅目的明確的說法,讓他一時間還有點不太適應。

“哦,哦……”

真是熟悉的過程,在家也是經常姐弟日常活動進行到一半經常會被打斷,隨後姐姐就會讓他去做一些雜事,現在這個房東雖然溫和了不少,不過按照邏輯來說……好像也完全沒什麽區別啊。

看見“租客”訥訥地應了下來,雲雀恭彌便不再關注,冷淡地走進了自己家的大門,隨後抬起手讓飛過來的小黃鳥落在掌心,抬眼掃了一眼門口一副cpu快燒了模樣的沢田綱吉。

隻這一眼,沢田綱吉就突然一個激靈,他覺得他好像心領神會雲雀學長究竟是什麽意思了,很迅速地連連鞠躬,並且果斷開口:

“抱歉打擾了我這就走,雲雀學長,我不會在這裏群聚的!”

沒有挨上一次咬殺已經是雲雀學長額外開恩了!雖然說沢田綱吉覺得更大的原因應該是雲雀學長對和我妻同學戰鬥更感興趣,以及決定性因素——雲豆要吃飯了。

雲雀前輩雖然對草食動物(比如說他們)都沒什麽耐性,不過對小動物倒是都還挺有愛心,包括一些孩子也會得到一些寬容,尤其是乖巧可愛的孩子——

一想到這,沢田綱吉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他猛地回過頭,仔細打量了一下我妻善逸。

雖然顏色比較燦爛,但是發型看起來很乖,外貌也是很典型的娃娃臉,根本看不出來一丁點屬於高中生的沉穩,沢田綱吉甚至之前還以為他是學弟,而且即便是知道這家夥明顯比自己高了好幾個年級,稱呼時也下意識會叫同齡的“我妻同學”而不是敬語“我妻前輩”……更何況這家夥頭頂還頂了一隻對雲雀學長特攻的可愛麻雀。

這是不是被寬容了啊……

沢田綱吉沉默了一瞬,不過他這的沉默被我妻善逸很迅速地發現,便立刻警惕向這邊看了過來。

“綱吉你怎麽不說話?這幅樣子感覺好奇怪,總覺得你在想一些有點冒犯的事情……”

“額。”沢田綱吉被點破後一時語塞,支支吾吾兩聲,接著趕緊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我是在想我妻同學的刀是從哪裏拿的,突然就出現在手裏了……”

說到這裏,沢田綱吉反而一愣,覺得這個理由找的可真好,因為他確實真心實意地因為這個問題疑惑起來。

“對啊,我妻同學,你的刀是從哪兒拿的啊?”

我妻善逸理所當然回答:“老板的壽司店。”

沢田綱吉:“……”

這究竟是個什麽情況啊?去料理店打工順走刀是什麽操作?為什麽是刀?!總覺得頭皮又開始發麻了,好像超直感在報警啊,這次總不能是錯覺了吧?!

沢田綱吉:“那個,雖然說料理刀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但是就這樣帶走的話總覺得你會用它做出什麽很危險的事……”

“是老板同意我帶走的。”

我妻善逸納悶地看了他一眼:

“綱吉,你的想法好像有點奇怪,不經同意帶走東西這種事不太好吧?又不是黑手黨的後勤部。老板說我今天的工作應該有更高的工錢,但是他認為大師弟子對錢不會有興趣,所以把料理刀送給我了……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大叔硬是要叫我‘大師弟子’,不過這把刀的質量很不錯,很有安全感,我就收下了。”

而且不要因為不熟悉料理就認為料理刀很便宜啊,較真的廚師的料理刀可是會讓一些外行人大吃一驚的程度,這把刺身刀的鍛造工藝極其高超,甚至不亞於鍛造武器的規格,可以說是相當貴重的禮物了。

沢田綱吉:“……”

怎麽還被倒打一耙變成他的想法很奇怪了,真正奇怪的人是誰啊?

在沢田綱吉完全想不到我妻善逸能從身上掏出刀來之後,他原本已經很迅速接受了這回事,但是沒想到這家夥還能這麽理直氣壯說出“不經同意帶走東西不太好”這麽有道德感的話……所以我妻同學究竟是個什麽情況啊?!

他的cpu都快燒了!!!

……

這種快要長出腦子的詭異感覺甚至經過了一晚上也沒消停下去。

沢田綱吉痛苦地回家,平平常常度過了被鬼畜教師補習的一晚上,接著第二天一早再次昏頭漲腦來到學校。

雖說風紀委員會在校門口檢查學生著裝,雲雀恭彌作為委員長也時不時會出現,不過他也不會每天都看得到人影。

就比如今天,校門口就沒有披著舊版校服佩戴紅袖章的並盛凶獸,取而代之的則是看起來好像受了打擊的副委員長,同樣會負責委員長生活起居的草壁。

雖然還是對頂著飛機頭臉帶凶相的風紀委員感到一點畏懼,不過草壁副委員長可以說是彭格列聯係自家雲守的必須人選,這麽多回也早就混熟了,於是沢田綱吉在進校門的時候就順口詢問了一下緣由。

“……委員長昨天晚上就沒叫我送晚飯,還告訴我別去他家,禁止群聚。”

草壁副委員長一臉悲痛。

“今天早上也是這樣,委員長不需要我的早飯,打掃房間也說這種事有人做了,甚至就連剛才我帶過去的午飯便當也沒留下,委員長在吃別人做的飯了!”

沢田綱吉:“……”

雖然很對不起草壁學長,但是沢田綱吉一想到壽司店那仿佛踏進去都有種罪惡感的鏡麵反光般地板,以及切個金槍魚都能切出懷石料理,突然就理解為什麽草壁學長今天就被暫時“失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