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蠻普通的工作
無語隻能是對於兩個自稱廢柴的本能心理反應，但reborn突然在這種時候來找沢田綱吉，並且毫不掩飾對於另一個金色頭發“廢柴”的關注，其實要來自於剛剛收到的情報人員的消息。
這片居住著彭格列一群準高層和相關人員的居民區，情報人員可是連這裏的鳥窩裏究竟有幾顆鳥蛋都一清一楚的，突然毫無征兆出現一個大活人，還距離第十代的家直線距離不足幾百米……就算是未成年，也必須要打上重點關注的名單。
未成年，現在黑手黨裏嶄露頭角的哪個不是未成年，第十代就是未成年，從複仇者監獄越過獄的六道骸不也是未成年，之前在意大利打出名聲的“smokingbomb”獄寺隼人也是未成年，黑手黨的世界裏可不存在“年幼”這種寬容，要知道連藍波一平這種五歲小孩都是名聲赫赫的殺手，這種時候出現個足足有十幾歲的未成年，說不定就是什麽棘手大敵。
抱有這種想法，彭格列情報人員更是迅速做出了反應，因為搜查資料需要相當時間，所以尚在並盛的情報人員幹脆對差點直接出現到第十代家門口的這個可疑人士進行了簡單的接觸與判斷……結果是毫無進展。
並不是什麽也沒發現的那種“毫無進展”，而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那種——試圖進行接觸或跟蹤的成員壓根就跟不住人。
分明就隻是在這一小片居民區而已，步行一圈也用不上一個小時，結果對方卻好像對跟蹤與反跟蹤這一道已經浸**多年，彭格列派出來的情報人員連這家夥的影子都摸不到一丁點兒，如果不是這家夥最開始出現的時候興高采烈衝出來大喊了一聲“啾太郎我們終於可以回家了”，他們可能連並盛多出來這麽一個生麵孔都發現不了。
這點簡直讓情報人員毛骨悚然，毫不猶豫就通知了當前在為第十代擔任家庭教師的reborn先生，假使對方的目標真的就是第十代或者是第十代的母親，有第一殺手reborn先生的關注，相信也會折戟沉沙。
——這就是reborn會出來找他的廢柴弟子的原因了。
不然的話，他此時應該被情人碧洋琪滿懷愛意地抱在懷裏，坐在奈奈媽媽的飯桌邊，等著蠢綱回家直接開飯，幹嘛要跑出來看蠢綱和這個可疑金發小鬼在這廢柴見廢柴兩眼淚汪汪的戲碼？
reborn審視著眼前這個生麵孔。
裏世界很麵生的一副麵孔，雖說金發在歐洲是很常見的顏色，但這種顯然屬於亞洲人的麵容走向，以及比起其實要更偏紅偏白的歐美白人，顯得更有黃種人特點的膚色，昭示著這小鬼絕對身上大部分都是屬於亞洲的血統。
但日本這邊的黑道他也比較熟悉，各種黑道會社甚至還會給日本政府納稅，節假日為孩子發放糖果，在民眾中的接受程度甚至還挺高，與經常出入境的彭格列更是有密切接觸，可即便如此，他也從未聽說過有這麽一號人物。
reborn粗略掃視了一番這個金發小鬼的周身，目光在略帶點鼓囊的外套口袋和可能藏匿東西的後背與腰側著重停留了一下，略帶思忖地移開了視線。
作為世界第一殺手，針對強者自然要有極其敏銳的嗅覺，這小鬼絕對從頭到腳都不簡單。
單單是這家夥身上，就帶著一股裏世界極其熟悉的硝煙與血腥味，絕對是在不久前剛接觸過彈藥，濃鬱的硝化氣息甚至還沒來得及隨時間推移而散去，衣角濺了一枚不易察覺的邊緣帶毛刺狀紅色圓點，仔細看也能分辨出手指間帶有淡淡風幹的紅褐色痕跡。
情報人員無法搜集情報這點還真不是水準不夠的鍋，他落到圍牆上時連蠢綱都沒發現，但是這家夥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大概是因為他沒表現出敵意，所以一門心思重新放回了近在眼前的地獄惡犬……呸，吉娃娃身上。
是衝著彭格列來的？
reborn心想。
直接出現在蠢綱家附近，故意露出蹤跡被情報人員發現，卻拒絕被接觸打探消息，身上帶了剛見過血的氣息，但也沒對情報人員動手，疑似示好。
現在又在蠢綱放學路上故意吸引注意力，不同於先前的不肯露麵，反而創造了和蠢綱相識的機會……蠢綱存在血脈中遺傳下來的超直感，如果對方真的心存惡意，蠢綱肯定不會這麽表現得這麽信任與相見恨晚。
所以，這家夥想結識意大利第一黑手黨彭格列的第十代，究竟是為了什麽？
投誠？逐利？還是獲取庇護？
目前教導第十代的課程尚未涉及到心術權術，與在沢田綱吉麵前表現出的鬼畜教師形象不同，早在意大利裏世界摸爬滾打並且成為第一殺手的reborn，其實對於某些心照不宣的東西熟悉得很。
火速分析完一波後，reborn意味深長地摸了摸帽子盯上趴著的蜥蜴列恩，以小嬰兒的聲音狀似毫不知情般開口：
“蠢綱，作為你的老師我感到很欣慰，平地上也能左腳絆右腳摔倒的你找到同類了嗎？”
“reborn！幹嘛突然開始打擊我了啊！”
沢田綱吉臉上的“得救了”頓時變成了悲憤：“我也不想的，可是就是會摔倒，我也沒什麽辦法啊！”
旁邊的我妻善逸坐起身，金色的眉毛高高挑起，明黃的瞳仁因為驚訝睜得溜圓，一臉不可思議地看了過來：“平地也能摔倒嗎？這也實在是太廢柴了吧？”
雖然他也的確真心實意覺得自己沒用，但是如果沒用到連平地上都摔倒，那他在姐姐手裏估計活不過五分鍾，連覺得自己沒什麽用都沒有機會了。
“……”
“噗嗤”一聲，是沢田綱吉心髒被無形的利箭穿透的聲音。
“廢柴到會平地摔還真是對不起……”
沢田綱吉顫顫巍巍捂住中了一箭的心口，明明之前被叫“廢柴綱”他其實沒什麽太大心情波動的，但是現在怎麽就覺得這麽受打擊呢？難道是因為這次吐槽他太廢柴的是他認為的同類？被“廢柴”吐槽“廢柴”，豈不是意味著他就是廢柴中的廢柴？
“但，但是被這麽說我真的很傷心……而且你不也說自己沒什麽用嗎？為什麽還會吐槽我太廢柴啊？”
捂著心口吐槽到這裏，沢田綱吉突然好想想起了什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說起來我沒見過你，你不是並盛中的學生吧？綠中離這裏還算近一點，有名私立中學的話走過來要很久，你是來這裏找人的嗎？”
剛剛插到沢田綱吉心髒上的無形利箭此刻調轉箭頭，又插到了我妻善逸的心口上。
“對不起！讓你感到傷心還真是很抱歉！！！但是平地摔也真的太離譜了吧？對吧？真的就算是連我這種沒什麽用處的家夥也覺得很離譜的程度了！”
我妻善逸的眼睛頓時就從淚水充沛變成了淚如泉湧，他深吸一口氣，在兩個聽眾都對自己的耳膜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音量，又飆起眼淚理直氣壯超大聲嚎啕起來：
“可我就是很沒用啦！說不定過兩天就會因為沒有飯吃沒有地方睡而餓死凍死！嗚嗚嗚連姐姐也嫌棄我又沒用又礙事把我趕出家門，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還沒辦法帶來可以用的錢！想要回家也跑錯了地方！這裏好可怕啊，又有人莫名其妙想跟著我，又有超級可怕的吉娃娃，嗚嗚嗚姐姐我想回家！！！”
騰起的氣浪猶如實質，成一圈又一圈的氣流裝向外擴散，像是巨大能量爆發出的衝擊波，又好像炸彈爆破時向四周迸發的猛烈能量，直麵了近距離音量炸彈的沢田綱吉頓時覺得耳朵裏“嗡嗡作響”，連頭發都被吹得向後攏去，臉上一片空白，甚至往後踉蹌了幾步。
過了好幾秒後，沢田綱吉才堪堪回過神來，拍了拍自己一直嗡鳴的腦袋。
“耳朵……好痛？”
“……”
圍牆上的reborn向邊上跳開了一大步，等這金色頭發的家夥閉嘴之後，列恩才隔音耳罩的模樣變回綠色蜥蜴，不過仍舊停留在他的肩膀邊緣，沒有爬回到帽頂，隨時準備再來一次炫酷的耳罩變身。
而此時，大哭完一場的我妻善逸似乎也平靜了一點，雖然仍舊臉上淌著兩條眼淚，但是這一回的聲音已經降了不少，以正常的音量用袖子蹭著眼睛悲痛道：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像上一份工作那樣的簡單工作了……這裏好可怕，還有帶著紅袖章的可怕家夥走來走去巡邏，我看到好多人都給他交保護費，是不良少年在勒索吧？可是我一分錢也沒有。那個帶紅袖章的家夥超級恐怖，分明我沒有跑出去，但是經常會往我這邊偷看，差一點就要發現我了。”
“額……帶袖章的家夥在收保護費？”
沢田綱吉麵色微妙了一瞬：
“我可能知道那家夥是誰……放心吧，雲雀學長雖然的確很可怕，但他不會勒索你的，倒不如說如果有人勒索你他反而會出手……”
說到這裏，沢田綱吉想起來眼前這個“同類”似乎在困擾沒錢的問題，眼看著麵前這家夥哭得這麽真心實意，雖然剛見麵仍舊不熟悉，但還是有點猶豫地開了口：
“那個，如果你想在並盛打工的話，可以去商業街那裏看看，不過學生工的工錢肯定要少一點了……說起來，你上一份工作做的什麽啊？”
最後一句其實隻是隨口一問，沢田綱吉想著如果是普通便利店或者端盤子說不定他還能幫忙介紹一下，畢竟他也算土生土長並盛人，對這裏還比較熟悉，雖然他因為太廢柴以前沒有去打過零工，不過有的同學會因為零花錢不夠用等各種原因去打零工，常見的就是便利店收銀或者端盤子，他多少也了解一些。
隻不過這個問題剛一出口，還抱著很單純的思考，沢田綱吉就看見麵前這個自稱很沒用，看起來毫無威脅性的金毛哭包吸了吸鼻子，然後用無比正常好像在說早飯吃什麽的語氣開了口。
“哦，以前以為很可怕，不過做過這份工作之後發現其實還蠻普通的……是黑手黨來著。”
沢田綱吉：“……”
啊？啊？？？
所以出現在他身邊的人，無論什麽類型，最後其實都是黑手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