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賜宴
戰場之上，形勢一麵倒了下來。
女真人被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被明軍慢慢的吞噬掉。
本來女真人全是騎兵，機動性快一些，但他們指揮係統混亂，隻是憑著一口熱血朝著明軍的軍陣發起衝擊。
現在熱血沒了，就隻剩下膽怯了。
其他部落的人並沒有對他們展開救援，他們也被丟棄了。
戰鬥了半個時辰後，女真人隻剩下了不到二十人，他們紛紛丟下武器，下了馬來。
什麽真神，什麽族群，跟自己的性命相比，一切都是微不足道。
石彪並沒有趕盡殺絕，留下了這二十人。
這二十人可是知道女真的營寨所在地，以後會是很稱職的帶路黨。
而明軍士兵提著刀，扛著長槍，在戰場上遊走，若是遇到了沒有死的女真人，就補上一刀，捅上一槍。
弄好之後，又到了斬首的環節。
明軍是以人頭為軍功，在前期，本是激勵明軍作戰勇猛的血性，可隨著大明朝廷的混亂，軍隊建設的混亂，殺良冒功這一罪責就隨之出現。
就算是遼東名將李成梁也有在曆史上留下了殺良冒功的罪名。
“收攏兵馬，前往清水堡。”石彪高喊道。
此次之戰，明軍陣亡六十人，可卻斬殺了女真五百餘人，繳獲戰馬六百餘匹，他們的兵器弓箭明軍也看不上眼裏麵，不能算作戰利品。
而正當明軍收攏陣形的時候。
鄧先押著一個女真人來到了石彪處。
“石將軍，這個人我曾見過，是董山的兒子。”
這個被俘獲的女真人正是妥義莫，
妥義莫本在戰場邊緣觀察，卻被在周圍遊走探查女真動向的斥候抓到。
斥候本想一殺了事，卻聽到妥義莫求饒大喊：“我乃建州衛都指揮董山之子，你們不能殺我。”
斥候一看到抓到了大人物，便將其捆綁了起來。
而後幾人對著他拳打腳踢一頓，解足了氣後，才扔上了馬匹之上，找到了鄧先說是他們抓獲了董山的兒子。
鄧先本就是撫順衛的武官，與董山也有過幾麵之緣，也曾見到過妥義莫。
確認之後當下大為驚喜。
雖然下層的兵士們不知道他們打的是哪一部的女真人，但中層的武官們早就知道了廣寧的血案，跟董山脫不了幹係，現在打的女真人也一定有建州衛的影子。
當下鄧先便立即將妥義莫扭送到了石彪處。
石彪看了一眼鼻青臉腫的妥義莫，冷笑一聲，而後一腳將被束縛起來的妥義莫踢倒在地。
“董山在哪？”石彪嗬斥道。
聽到石彪的話後，妥義莫眼珠子一轉，趕忙說道：“將軍，將軍我建州左衛世受皇恩，對於大明敬畏之極，怎會起反叛之心，是我發現了毛憐部，海西部的人勾結在了一起，尾隨而來，與阿瑪毫無關係，與建州衛毫無關係。”
不管怎麽樣，不能將建州左衛供出來，不然明軍出兵豈不是也有理由了。
“他奶奶的，這女真人把我們當傻子哄，給我往死裏打。”
石彪聽到妥義莫的話後，大為生氣，這是看自己長得五大三粗，變著法的罵自己沒腦子嗎？
尾隨而來，從長白山到這裏幾百裏的距離，你尾隨了數百裏，隻要長腦子的誰會信。
聽到石彪的話後，隨從上前開始毆打。
頓了一會兒後，看到妥義莫出氣多，進氣少，怕被打死的石彪製止了眾人：“扔到馬車上，明日，押往廣寧。”
“是，石將軍。“
……
清水堡上的把總站在城牆之上，也是有些迷糊，這數百的女真人在他們城牆下轉了一圈後，也不打，怎麽就跑了。
而後看到了遠方的火光。
知道在遠處巡境的明軍與女真人打起來了。
當下可是將這個把總嚇了一跳，自己要不要出城去支援，可轉念一想，手上就一百多人，守住清水堡就不容易了，貿然出擊，萬一給女真人鑽了空子，那他可是犯了重罪了。
然後，這把總看到了潰逃的女真部。
“這應該是贏了吧。”把總心裏麵嘀咕道。
“大人，這女真人要跑，我們是不是要攔截。”一名甲士看到繞過清水堡的女真人，趕忙詢問道。
聽到這甲士的話後，把總嗬斥道：“我們手上就這麽多人，怎麽攔截，守好清水堡就行了，要是你想跟女真人真刀真槍的幹，改明我就將你調到巡境的營中，你看可好。”
“多謝大人提拔。”這甲士一聽把總的話後，趕忙拱手說道。
“大人，你看要不要把我也調過去。”一名士兵也湊了過來。
“是啊，大人我天天守著烽火台點火，看著女真人在城下叫囂著，早就忍不了了。”
“對啊，大人，把我也調過去吧。”
不一會兒，在把總身前就圍繞了數十人，眼巴巴的看著把總。
把總大驚失色，這弄不好自己鎮守的清水堡就沒人了。
“胡鬧，他們巡境之軍都是精銳，你們這些小魚小蝦，人家看不上。”
隨意搪塞過去後，把總收攏思緒看向了遠方的女真人，心中不由暗想道：“這次女真人大舉犯境，隻怕來年，石總兵官，肯定要報複他們，你們還害怕沒仗打嗎？”
撫順衛之戰，在次日兵文就傳到了廣寧城，順帶著還有幾十名俘虜都押送到了廣寧城中。
孫祥得到兵文之後，不敢大意，立即派遣快馬將兵文送至北京城。
而石亨負責遼陽的巡查，也在同樣的時間得到了清水堡發來的兵文。
聽完遼陽城副總兵吳仁念完兵文後，石亨大怒：“他奶奶的，這些女真人還真敢動手。”
實際上石亨也有所察覺，女真人一整月不見蹤跡，可能是在憋著什麽壞水，但當事情發生後，還是有些生氣。
我們明軍的軍威就這麽低落了嗎？
什麽阿狗阿貓都敢來挑戰。
吳仁說道：“總兵大人，女真人這次進攻，隻怕是個開頭啊，我們要加強邊堡的防衛，跟巡查的力度啊。不如，補充巡查之軍的數量，從一千五百人，調整到三千人。”
“太多了，增加火銃的數量即可，從每營的一百隻火銃，增加到兩百隻，不需要增加軍數，這兵文之上寫的作戰之詳略，言女真人烏合之眾，一觸即潰，這種字眼要抹去，若真的這般小看女真人，隻怕在接下來的戰事中，我們會吃大虧。”石亨可是吃夠了驕傲自大的虧。
“是。”說完之後，吳仁下去，將兵文重新整錄一遍，將女真人烏合之眾，一觸即潰的字眼，換成了明軍英勇戰鬥，終破女真，大勝，而後將兵文發到了各個堡壘之中。
等到吳仁走後，石亨眼睛輕眯，隻怕女真人大敗而歸，定是會有一場內鬥，自己要不要趁著，他們內訌之時，搞一波大的。
由此想法的石亨，便在遼陽城中準備了一番，將巡境之責托付給了吳仁，而後便立即出發去了廣寧。
……
正旦節日，皇帝要為百官賜宴，若是有外國使節朝貢，便有禮部操持，若是沒有外國使節朝貢，一應宴席，流程有鴻臚寺操持。
朱見深著十二道紋章龍袍，在聽到前殿的第一道鼓聲後，便開始由宮女在行整理衣裳。
而守在殿外的官員，也開始在外列隊。
而第二道鼓聲響起。
兩名引禮官左右並列，引領著左右各列官員進入殿中。
分別找好事先安排好的座次。
兩人一個台桌，隻盤著三盤宮廷美食，而後還有一壺酒水。
賜宴隻是一個國家禮儀的流程，可不是讓你真的在皇宮之中大吃一頓的。
有很多人賜宴結束後，回家還要再吃上一頓。
文臣在左，武勳在右。
當第三次鼓響之後，執事官進入大殿之中，站於禦座之下，高喝：“跪迎陛下。”
朱見深聽到聲音後，便抬步朝前走去。
當朱見深走到了禦座之前，還未坐定之時。
執事官接著高喝：“山呼。”
“萬歲。”
“再山呼。”
“萬歲。”
“在山呼。”
“萬萬歲。”
“禮畢。”執事官高喝道後，便徑直走下。
而後朱見深高喝到：“正旦之慶，與卿等同之。”
而後百官謝恩站起。
本就準備好的教坊司奏禮樂，而後金吾衛，錦衣衛儀仗隊進入殿中，穿過眾臣宴台，分列兩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