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新兵入役
冬天裏洗涼水澡對於普通人來說簡直就像一口吃掉一管芥末一樣胡來，不過對於朱少銘來說這是他每天的日常，洗完熱水澡之後，再迅速地澆上幾盆冰水，當最後一盆冰水從頭澆下來之後，身上反而開始熱騰騰地冒著蒸汽，水珠順著他身上流線型的肌肉線條滑落，相比於之前這副有些單薄和病弱的身體，現在朱少銘才能從自己的身上感到有力量感。
雖然作為帝國的皇位繼承人，他自然是不需要有什麽施展個人的武藝和體力的機會，不過這大概也算是屬於一種個人的習慣和愛好吧，一晃已經快三年過去了，自己也已經逐漸習慣了這個身份。
現在是1888年1月26號 他所在的地方是北洋艦隊的威海衛軍港。
隨著海軍軍艦噸位的不斷擴大，吃水的不斷加深，旅順軍港對於北洋艦隊來說實在有些不太合適了，所以現在旅順軍港的出海口正在進行擴寬加深工程，所以現在北洋艦隊的艦隊都轉移到了威海衛。
作為皇子，自己今年也將是最後一年在軍隊一線當中服役，朱少銘在除了忙於其他的一些瑣事之外，基本上都在盡職盡責的扮演好作為一名帝國海軍軍人的職責，太孫在海軍服役以來的優良表現，博得了海軍上下官兵的一致好評，甚至就連海軍總長都在給朱少銘的評語當中寫到能夠堅持完成海軍基層官兵的日常訓練和工作對於太孫來說“殊為不易”。
這當然是大家都按照以前那個朱少銘來看待的結果，對於現在的朱少銘來說，海軍的訓練量，相比於前世自己日常的訓練量，簡直隻能用熱身來形容，如果不是這具身體，在最初體質實在是太差，軍旅生活甚至稱得上愜意。
簡單的清洗完了之後，朱少銘換上了軍服來到了軍港碼頭上，今天可是一個重要的日子，現在的北洋艦隊的威海衛碼頭上一艘高大的身影格外的引人注目，這就是北洋艦隊最新服役的開遠號（這個名字確實很多人都用過，不過我就是喜歡這個名字）戰列艦就停泊在那裏，而今天的主角就是這個大塊頭。
“確實看起來不錯，標準排水量9050噸，2座雙聯裝260毫米35倍主炮，可惜不是炮塔結構，射速也就那樣，副炮是8門150毫米35倍副炮，過兩年我們就可以給它換上新的管退式速射炮，裝甲上因為時間關係沒有采用剛剛完成測試的硬化裝甲，不過也采用了鎳鋼，防護罩以前已經有了不錯的提升，隻是防護範圍依舊有限，不過重點部位還是比較安全的，除此之外還擁有17節的高速航速，現在遠東沒什麽船能威脅它。”蔣超英在船舷邊上看著開遠號，“可是老實說，吃過了紅燒肉之後再回來看大白菜，就不覺得這艘船能叫人感到多欣慰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嘛，不過規劃當中的那些船短時間內是不可能馬上開工的，明儼號剛剛建成，接下來就要緊鑼密鼓地展開一係列的測試，那些規劃當中性能夢幻的船開工的時間怎麽也要到1890年以後了。”
“我知道，我隻是在想。連意大利都有好幾艘萬噸級的一等戰列艦，裝有17寸大炮。”蔣超英笑了笑：“我現在要麽隻希望能夠看到我們能夠再添加幾艘比開遠更加威武的戰列艦，或者是能夠看到殿下特別鍾愛的那種大型裝甲巡洋艦。”
蔣超英這一番話讓準備參加開遠號入列儀式的軍官們都忍俊不禁，殿下特別偏愛裝甲巡洋艦，在海軍當中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尤其是對於未來將會開工的所謂新時代新式裝甲巡洋艦，殿下可以說是極為關心，這當然也是因為這種新式的裝甲巡洋艦是殿下手底下新成立的北洋船政局設計的，雖然殿下本人並不負責船隻設計工作——當然他也不會，但是作為上位者，朱少銘本人的意願和一些思路上的觀點，對於設計局的軍艦設計方向有著非常明確的決定作用。
（事實上，大名鼎鼎的約翰·費舍爾本人自己也並不會如何設計軍艦，劃時代的無畏艦是一係列海軍技術發展水到渠成的結果，更是約翰·費舍爾本人智囊團的決策結果，事實上，在最初的時候，約翰·費舍爾本人更喜歡建造一種裝備十幾門十英寸艦炮的中口徑戰列艦。）
“大家都想要新船，不過現在技術革新太快，大家誰也不想讓帝國海軍的軍費花出去之後，造了一堆服役就落後的軍艦吧？起碼在目前，開遠還是能幫我們在遠東鎮住場子的。”朱少銘對於開遠當然沒有過高的期望，或者正如其他人所說的那樣，朱少銘更關心裝甲巡洋艦的發展，對於戰列艦他根本不怎麽放在心上，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嘛。
“這倒是，感覺我們的確和歐洲那邊的幾個比確實不算怎麽樣，不過我們畢竟在遠東嘛，用不著這麽大的規模。”蔣超英隻是笑了笑，“殿下，您以後將會是我們大明皇帝，您要明白。”
“我很清楚您的意思，長官，在部隊裏您不用稱呼我為殿下。”朱少銘指了指自己的軍銜，“我現在是一名中校，說實在的，這種升官的速度實在是讓很多人嫉妒的事，所以我覺得您稱呼我為中校更加讓我高興。”
“皇室子弟晉升當然不可能和我們一樣了，你的皇室身份當然是一個原因，但是如果你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那麽也不會這麽快給你提升的機會。”
“都在這幹嘛呢？”葉永輝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朱少銘轉身看過去，果然北洋艦隊的司令葉永輝又在他的旗艦上溜達的正高興呢，畢竟這幾年看著南洋艦隊有大玩具玩自己實在是不爽啊！就好比你是一個禦姐控，看著別人左擁右抱好不自在，結果自己帶著一群發育不良的小學生初中生。
不過現在，好歹自己終於也有大姐姐了，黃岐怎麽能不高興啊！
“都在等著司令的將旗在新的座艦上升起來呢！”蔣超英打趣道，“順便剛才大家都在等著規劃當中那什麽‘新一代主戰艦艇’。”
“設計一代，生產一代，服役一代，這是北洋設計局的宗旨。”朱少銘接了一句：“新一批的主戰艦艇當中，北洋艦隊將會是首批裝備數量最多的，坑誰也不會坑咱們自己人啊。”
蔣超英和葉永輝對視一眼，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海軍內部雖然遠比陸軍團結，但是也是有派係的，北洋艦隊和南洋艦隊一直都是競爭對手，早期為了應付南方英國人和法國人在遠東的遠東艦隊和日本艦隊（曆史上是中國艦隊，現在時空是日本艦隊，不過主要駐地兩個時空都不在中國或者日本，而是在越南。），所以明朝一直加強南洋艦隊，進口的3艘二等鐵甲艦都裝備在了南洋艦隊。現在北洋也終於等到自己的主力艦了。
“那是什麽樣的軍艦？我記得海軍部計劃在1900年之後準備陸續開工萬噸級以上的戰列艦和大型巡洋艦？”
“畢竟是海軍的北洋艦隊司令。消息真靈通啊。”朱少銘聳了聳肩。
“新船戰鬥力如何？”葉永輝顯然想趁著現在的時候從朱少銘嘴裏套套話。
朱少銘看了看眼前的開遠號，撇了撇嘴：“在現在正在建造當中，帶有一些試驗性質的兩艘5000噸級裝甲巡洋艦建成服役之後，7000噸級的大型裝甲巡洋艦才會開工，至於戰鬥力的話。戰鬥中一艘打兩艘開遠應該沒人麽問題，戰鬥力算是2開吧。新的戰列艦嘛，戰鬥力大概接近3開吧。”
蔣超英砸了砸嘴巴：“總覺得這種用開遠做戰鬥力單位的做法實在是有點。”
朱少銘隻是笑了笑，後世他見過有人在網上調侃俾斯麥，至今他任然記得那個帖子樓主的原話：
下麵展開一個科學的統計推理。眾所周知，參加圍攻俾斯麥號的英艦一共消耗了2876發各種口徑的炮彈，然後俾斯麥號就完蛋了。而這個數字是炸壞二分之一個340mm聯裝炮塔所耗彈藥的約三分之一。也就是說，要擊毀一整個340mm聯裝炮塔所需要的彈藥，大約等同於擊毀6艘俾斯麥號所需的彈藥。
而法國的布列塔尼級戰列艦擁有5個340mm聯裝炮塔，經過計算，要擊毀該級戰列艦，需要擊毀30艘俾斯麥號所需的彈藥。布列塔尼號無疑是世界上火炮防禦能力最強的戰列艦。
而曆史上，胡德號在米爾斯克比爾的一發炮彈，就炸毀了布列塔尼號。胡德的威力不虛傳，其一發炮彈就足以炸毀30艘俾斯麥號！
結果卻不幸喪命於俾斯麥之手，正如鬥獸棋中被老鼠克死的大象，良可歎也。
“看來確實是對新船信心滿滿了？”葉永輝笑了笑，“那我們北洋。”
“估計是拿不到戰列艦了，畢竟現在雖然因為俄國的原因我們北洋也得到了加強，但是畢竟南洋相對於我們北洋擁有先天地理環境上的優勢，不過四艘大型裝甲巡洋艦應該都給我們北洋了。”
“那怎麽行？”葉永輝聽到這個消息火冒三丈，“他南洋現在都5艘戰列艦了！我們算上在法國造的也才2艘！以後的兩艘戰列艦還要給它南洋？怎麽？就我們是後娘養的怎麽著？”
朱少銘默默地擦掉臉上的吐沫星子，心裏對於葉永輝這個沒出息的實在是受不了了，2艘前無畏算個錘子啊！而且雖然龍威和虎嘯兩艦隻是5000噸的三等鐵甲艦強行算是戰列艦。人家日本曆史上把3777噸的日本算戰列艦很是遭人吐糟了（這個是事實，日本人對日本的分類就是“戰艦”，也就是和“富士”這樣的前無畏分類是一樣的，也就是說日本人眼裏這就是戰列艦），你也來這出。我可是處心積慮的才把四艘裝甲巡洋艦留在了北洋這邊，這個時代的戰列艦的戰鬥力在麵對裝備了硬化裝甲的大型eden裝甲巡洋艦的時候，其實是有些尷尬的，雖然說巡洋艦在大多數的時候都不會選擇和戰列艦硬碰硬，但是接下來的這個時代那些橫行大海的大型裝甲巡洋艦如果對上那些初代前無畏火力防護可是一點不虛的啊！能打能扛，跑得還快，你還不喜歡？在朱少銘眼裏這四艘裝甲巡洋艦的戰略價值遠遠超過那兩艘戰列艦，實際上如果不是大明軍方要求必須要有新戰列艦不能沒有新戰列艦的話朱少銘甚至想打造全裝甲巡洋艦艦隊的。
能打能抗！就是這麽**！
“司令閣下，我畢竟是北洋的人，這麽分配其實是我促成的，我保證新的裝甲巡洋艦路絕對會讓咱北洋滿意的。”朱少銘誠懇的對葉永輝勸說道，才打消了他的怒火，看來我們北洋艦隊的司令大人對於戰列艦的狂熱已經控製不住自己了。
“行吧，馬上還有半年多新的平海和寧海就服役了，準備上去當個大副嗎？”葉永輝指的自然就是那兩艘即將服役的平海號和寧海號裝甲巡洋艦。
“自然願意！”大副是成為艦長的第一步，朱少銘雖然現在在海軍裏麵能呆的日子已經不多了，但是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多學點東西。
誰讓自己上輩子雖然是個陸軍馬鹿，卻生了一顆海軍馬鹿愛好者的心呢。
“不過這還有半年多呢，你準備怎麽辦？”葉永輝看了看蔣超英，“你和蔣超英的關係不錯，也在一塊打過仗，怎麽？這幾天在開遠上實習一段時間？你之前一直在司令部做工作來著。”
朱少銘想了想，用手指了指邊上的一艘船，“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到致遠號上實習。”
當然此致遠非彼致遠，這艘致遠是大明的致遠級穹甲巡洋艦，噸位達到了3115噸，裝備了8門150毫米主炮，基本就是一艘小一點的浪速然後把260主炮也換成150炮的船罷了，至少還是一艘比較湊合的的船吧。
“我個人還是比較喜歡巡洋艦，所以我覺得待在巡洋艦上更加合適一些。”
葉永輝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朱少銘的肩膀：“那也行，好好幹吧，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