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發事件

這次在北洋的地盤上舉行的閱艦式風頭完全被南洋給搶走了,誰讓現在北洋能拿的出手的就幾艘穹甲巡洋艦和十幾艘艘無防護巡洋艦呢?南洋新服役的3艘戰列艦和擁有的2艘鐵甲艦,一打的防護巡洋艦或者帶甲巡洋艦,以及數量眾多的無防護巡洋艦和各種炮艦之流讓南洋艦隊相比北洋可是豪邁多了。

畢竟,北洋艦隊所需要負責的水域相比南洋艦隊來說可是小的多,南北兩洋艦隊以長江口作為劃分,北洋艦隊主要負責的任務就是京師門戶的守備工作,以及對於朝鮮的協防和監視沙俄、日本(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後麵都用這個詞來稱呼腳盆了。)看上去任務倒是不少,相比之下南洋艦隊擔負東南沿海的海防任務,需要在遠東的西太平洋上和英國皇家海軍遠東艦隊以及法國海軍遠東艦隊鬥智鬥勇,同時還要協助規模更小的南海艦隊協防南海海域。

兩相一對比,孰輕孰重一眼可知,這就像是鳥窩裏麵的兩隻小鳥一樣,能爭食的那個個子自然要更大一些。

隻是對朱少銘來說,無論是南洋艦隊還是北洋艦隊,在他眼裏都是一支典型的地區黃水海軍國家的澡盆式海軍,這從明軍所裝備的軍艦武備上就能夠看出來,幹舷高度有限,噸位不大但是火力不弱,炮位密集,一看就是那種續航性和試航性都不算如何出色,但是相對來說在同級別軍艦當中更能打能扛的那種。

實際上在朱少銘的印象當中在他那邊的海軍軍迷當中也比較風靡於在有限的軍艦上,架空更加強大的武器裝備,尤記得好像是在15年16年的時候,貼吧論壇上一個個水筆簡直藤本附體,在5萬噸的噸位上塞上9門18寸炮根本不算本事,塞上12門18寸炮那才叫豪邁。

但是像這樣的海軍注定是沒有什麽出息的,發展的頂峰也不過就是意大利海軍或者奧匈海軍的水平。

什麽叫大國海軍啊?朱少銘的目光不由得投向了那邊的英國遠東艦隊的一艘二等巡洋艦上,英國人的二等巡洋艦火力明顯是不如很多國家的同級別二等巡洋艦的,但是大國海軍就是要“浪費”一點,這當然並不是說哪一種思路就更加正確,在海軍起步階段還比較弱小的時候,采取這種澡盆思維也無可厚非,但是當什麽時候,一個國家的海軍開始把更多的關注點放在遠洋適航性,放在遠洋的自持力長短上,這才說明這個國家的海軍真正的開始走向深藍。

想著想著目光就不由的停留在日本的扶桑號鐵甲艦和俄國的一艘“買布船”身上,一艘叫“季米特裏·東斯科伊”號的4000噸級裝甲巡洋艦,看起來簡直挫爆了。

當然朱少銘是不會嘲諷俄國佬的,現在的曆史完全失去了穿越者“未卜先知”的優勢,要知道這幾十年大明一直在和俄國時斷時續的開片,曆史上原本的兩次和英國的戰爭都沒打,明法戰爭。好吧這個前幾個月倒是有衝突,問題是法國陸軍不敢和明軍在越南開片,法國海軍倒是世界第二,問題是在遠東的艦隊實力想要勝過大明海軍還是辦不到的,不過前幾年大明和英國人在南海曾經對峙並且有過兩場衝突,英國人在這兩場衝突中依靠軍艦性能的優勢,尤其是鐵甲艦對明軍木質或者鋼殼無防護巡洋艦的優勢,讓明軍在衝突當中吃了不小的虧,不過英國遠東艦隊也不敢全麵擴大戰事,畢竟白廳的重心不在遠東,所以最終雙方還是各退了一步。

不得不說,大萌海軍現在這幅模樣就敢和RN掰腕子,朱少銘不得不說一句:辣是真的牛逼。

至於現在,一切似乎都是那麽的平和。

當然,無論是作者還是蛋疼星人都不會讓主角就這樣無所事事下去,當閱艦式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一個軍官衝上了紫金山號的觀禮台,將一份剛剛從通訊艇上從天津送來的電報遞給了李鴻章,老李隻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和那名軍官交流了兩句後將電報呈給了朱箎。在朱箎身邊的朱少銘隻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日本人太他媽的有膽子了吧?

雖然知道這些家夥的野心大,膽子也大,可是你現在好歹也掂量一下自己和鄰居大哥之間的體格差距啊,人總不能隻看著能吃,不考慮後麵會不會挨打吧?當然以現在這個時代那群冥豸精英們正常的智商來說,要說背後沒有其他“大哥”給他們撐腰那肯定是沒人信的。

而在現在的遠東法國現在是和大明打不起來的,那在遠東,唯一有能力牽製大明的國家隻有兩個國家,而英國人一般是不會魯莽的向大明的核心利益區下手的,所以剩下的答案就隻有一個了。

“皇祖父,俄國人有動靜嗎?”來不及多想,朱少銘直接向朱箎問道。無論是朱箎還是遼王亦或者是老李都不是傻子,雖然可能他們不太清楚地緣政治這個名詞,不在意日本可能的威脅,但是絕對不會不懂那頭北極熊的把戲,朝鮮對大明的重要意義在古代或許隻是一個藩臣,但是在現代,朝鮮意味著遼東乃至黃海的屏障以及封鎖北極熊並將勢力輻射到日本的關鍵!

對於朱少銘的反應,朱箎很滿意,不過也沒有太在意,畢竟在他眼裏的皇孫還是以前那個不怎麽靠譜的小子,而且眼前最重要的是朝鮮的問題,果然要感歎明朝的將領不愧都是殺胚嗎?朱少銘分明聽到有軍官建議現在去把參加閱艦式的俄國巡洋艦給先扣下來留著做幾天客,感受一下大明人民的熱情待客的光榮曆史再說,這真他媽是管殺不管埋啊,你們這讓外交部的官員們情何以堪啊?

對於這種腦殘的建議當然不能得到通過了,因為檢閱艦上有不少外賓,所以閱艦式進行了一半就匆匆取消了,各國公使和軍官們也沒有太在意,因為本來就是走個過場而已,俄國公使首先急匆匆的趕向使館,而朱箎和老李則也先一步離開回到位於天津的行宮,遼王更是立即北上前往北疆。朱篪丟下了一句:“啟程回京。”就帶著一班人馬匆匆坐火車趕回去了。

這一下,朱少銘成了最閑的一個了,作為太孫,他這個時候也就和一個吉祥物差不多。所以在該忙的人都去忙之後,作為一個閑人他就一個人在岸邊趟著步子打量著停在岸邊的兩洋艦隊。

南洋剛剛服役的2艘定海級戰列艦和1艘福海號戰列艦是最能吸引人眼球的船了,定海基本上和曆史上的定遠完全一樣,福海號則是一艘主炮十字型布置的戰列艦,排水量比定海大了幾百噸。朱少銘還發現了幾艘和曆史上幾乎一樣的船,比如幾艘和曆史上威遠號很像的無防護巡洋艦。

最後朱少銘沿著舷梯走上了定海號的甲班,抬頭仰望著左側炮座上的雙聯裝305MM25倍徑主炮,不由得想到了前世關於定遠主炮晾衣服的說法,現在看來能冒著摔死的危險跑到離甲板幾米高的地方晾衣服的水兵也是“人才”,發明這種說法的人更是人才。

“殿下不在岸上待著,怎麽有興趣來我的船上參觀來著?”在朱少銘走神的功夫,一個穿著海軍中將軍服的中年人來到他身邊,“怎麽,殿下也對軍艦有興趣?”

回身看了一眼來人,不是曆史上的“熟人”,而是海軍部長鄭國勳,延平公(這個位麵鄭成功沒有封王)鄭成功的後人。朱少銘知道是自己來到軍艦上引起了他的注意,便點了點頭,“是啊,大艦巨炮才是男人的浪漫。”

“哈哈,這個說法我喜歡!是個男人就喜歡管子粗的家夥!”老丘八絲毫沒有身為貴族兵種的自覺,擠眉弄眼一語雙關的話讓人很是無語,“這可都是進口的最新的大船,現在的遠東無論是俄國人還是法國佬在海上都老老實實的。”

俄國人和髮國人老老實實?朱少銘隻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麽,他的目光投向了遠處一艘船上的聖喬治旗上,能讓這麵旗也老老實實,那才是本事啊,讓遠東的髮國人和俄國人老老實實有什麽用?髮國人野心有限,俄國人。俄國人說到底是陸軍的問題!

“是啊,是很不錯的船,可是將軍,船再好,也要拉出去用,海軍要體現出價值才能被體現出海權,要體現出價值內閣才願意掏更多的錢。”朱少銘指了指港口內停泊的軍艦,“隻有這樣,內閣才不至於一年造萬把噸的軍艦都扣扣索索的。”

鄭國勳聽到這收起了笑臉,他本來隻想過來和朱少銘混個臉熟,缺沒有想到朱少銘會直接說出這一番話。

“殿下,您所說的這些不是我們海軍的軍人單純能夠決定的,我們作為軍人能做的隻是服從命令而已,實際上朝廷裏麵對我們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我們不要過多的‘惹是生非’。”

“ 站在那些朝堂諸公的角度上來說,希望你們不要惹是生非也是有道理的,不過將軍,相信我,一切都是會變的,在現在這個時代,隻要我們的對外貿易和進出口的物資需求量一直擴大下去,遲早朝堂上麵的那些人會主動要求擴充海軍的,就算現在的那些人不願意,未來也會有一批願意的人被支持者抬進朝堂。”朱少銘輕輕的拍了拍炮座厚實的裝甲,“我們在500年前就跨過了印度洋,將龍旗插到了遙遠的非洲,當時的大明水師天下無敵,結果500年後我卻還在黃海和東海南海的池塘裏泡著,我不知道海軍內部是個什麽意見,反正對我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海軍當然也想像當年三寶太監那樣楊威外海,但是以前的光輝都隻是過去式了,在現在蒸汽動力的鐵甲艦代替了過去的風帆木製戰艦,我們等於隻是一個重新啟蒙的學生而已,百年海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成的。”

“我知道,將軍。”朱少銘點了點頭:“百年海軍。時代變了,將軍,在現在這個時代,沒有什麽狗屁百年海軍了。”

朱少銘丟下了這樣一句讓鄭國勳有些意外的話之後扭頭離開了,他不在乎鄭國勳是怎麽想的,來到這個時代到現在還不到一天的時間,但是朱少銘很清楚自己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安身立命,作為一名皇子,適當的取得一些支持是很重要的,而對於現在的海軍來說,隻要讓他們知道現在的儲君是一位對於海洋有想法的人,那麽對於海軍的這些人來說,他們就會不由自主的去支持這位儲君。無所謂他的態度好不好,就算是他把海軍當成自己的大玩具,隻要願意掏錢,在海軍眼裏那就是好皇帝!

至於所謂的百年海軍。過去的百年海軍,那是因為沒有現代化的海軍軍官培訓體係,沒有現代化的工業造船體係,建造一艘e等風帆戰列艦的木材,甚至要花上幾十年的時間來陰幹,但是對於鋼鐵蒸汽的時代來說。

百年?

德意誌第二帝國成為世界第二海軍花了多長時間?

美利堅合眾國成為世界第一海軍花了多長時間?

就是一個小小的日本發展到世界第三海軍花了多長時間?

百年?開什麽玩笑?追溯曆史非要從海軍隻有一艘舢板開始的時代算時間嗎?

大人,時代變了。

北京西郊皇家別院

“殿下,這是從津港送來的消息,要不要抄錄一份備著?”侍女將一份密函送給正在湖心亭中批閱文書的少女,霓裳公主朱妙錦

“津港?出了什麽事?”朱妙錦接過信函看了看,“我讓你們關心日本和朝鮮的情況呢,開化黨人有動靜了?看來霓虹坐不住了嘛,不對,這個時候霓虹不可能有這個膽子,或者說。本子有恃無恐。該死!纖雲,北邊送東西來了嗎?毛子這一陣子在幹什麽?”

“額,沒有這方麵的消息。”侍女有點惶恐的回應道,接著就被朱妙錦給打斷了接下來的話,“沒有就沒有,不要解釋,馬上派人到北疆弄清楚毛子到底在幹什麽!給遼王…不,給陛下發信,提醒陛下北方不要出亂子,讓錦衣衛抽人巡查各地,以防流言誤民,幹擾民心。”

“是,殿下。”侍女連忙應答道,見朱妙錦揮手讓自己退下,便長出了一口氣馬上退離了別院。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朱妙錦也鬆了口氣,趴在案台上隻覺得渾身無力,要在下人麵前保持威嚴實在是不容易,來到這個時空足足3年,但是她仍然沒有這個身份,明朝居然讓一個小姑娘執掌錦衣衛南鎮府司實在是有點聊齋,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到底是何等妖孽才能讓朝野上下都無人反對的他不知道,她竭盡自己的努力才讓自己能夠適應這個身份不至於出什麽差錯。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放下手頭的事,朱妙錦換了一身便裝,來到後院,從後門出了別院,在別院外早有一輛馬車等候在那,一個身體瘦弱的男子在車旁,見到朱妙錦來到,便躬身道:“殿下,準備好了。”

“恩,”朱妙錦點了點頭:“今天去城郊馬場,找個清靜點的地方。”

“是,殿下。”男子看了朱妙錦的臉色,“殿下,如果想放鬆不一定非要出宮,您玉體為重還是。”

“我知道了,戌狗。”朱妙錦靠在馬車上,“我隻是要透透氣,再待在宮裏我會憋死的。”

戌狗也不言語,默默地驅動馬車前往馬場,明朝以武得天下,雖然曆史上明朝除了太祖成祖以外隻有正德這個異端會帶兵打仗,但是明朝皇室還是比較重視皇子的“素質教育”,在南京就有太祖時留下的京郊馬場,成祖遷都北京以後,北京的城郊當然也建起了新的皇家馬場。

穿過北京西門不遠就是京郊馬場,當然,武宗的豹房也在西門外,現在豹房隻是皇室名下的一處房產罷了,豹子裏麵是沒有的,不過麋鹿什麽的倒是養了些。

來到京郊馬場,朱妙錦乘上了身邊侍衛牽來的一匹從歐洲引進的冷血馬,這種中世紀用來給貴族出行的馬不善於奔跑衝刺,但是對於騎遊來說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戌狗,你在這等著,雨芊,陪我一起。”朱妙錦讓陪她前來的戌狗留下,而留在京郊馬場的一個錦衣衛千戶隨行,戌狗沒有多說留了下來,而那個女千戶似乎很是意外。

兩人繞著馬場的邊緣騎了一圈後,朱妙錦突然拉住馬韁,習雨芊也急忙止住馬匹,看著習雨芊,朱妙錦說出了讓她意外的話:“雨芊,陛下要選一個人給太孫護衛,畢竟太孫馬上就要在外曆練一段時間,錦衣南鎮的人選我決定選你,你意下如何?”

“殿下有命,卑職莫敢不從。”

“很好,那麽你明天就去天津,還有。”朱妙錦正和習雨芊吩咐事情的當口,遠遠地看見戌狗騎著馬飛奔而至到了跟前翻身而下:“殿下,北邊的消息!”

北邊?朱妙錦有點意外,“我剛剛讓北邊的眼線行動就有情報了?這時候電報還沒有傳過去吧?”

“不是的,殿下。”戌狗抬起頭來,“前幾日,我們在俄國的使領館的官員發現了日本使領館的馬車在夜裏去拜訪了俄國財政大臣的府邸。”

朱妙錦的眉頭挑了挑,在這個時代各國的外交使領館的成員,同時也算得上是一定程度上的情報收集人員,他們會定期或者不定期的把他們所注意到的一些重要的消息傳回國內,很顯然,在俄國的大明外交人員發現了日本人的一些蛛絲馬跡,聯想到現在朝鮮那邊的情況,朱妙錦雖然還不確定,但是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日本人看來自古以來都不明白一個道理。不作死,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