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柔軟的,濕熱的,一觸即分。

“對不起,我、我……”駱舟慌亂地開口道歉。

或許是剛剛哭過的緣故,他濕漉漉的眼睛泛著紅意,睫毛邊緣顫巍巍地掛著幾滴,不知道是不是眼淚的水珠,嗓音中夾雜著濃重的哭腔,“我不是故意的。”

他一定是瘋了,他怎麽敢、怎麽敢?!

阮嘉禾覺得很好笑。

他一邊道歉,一邊手還緊緊摟住她的腰不放。

和她皮膚緊貼的身軀比水溫更高,燙得嚇人。

“不是故意的……”阮嘉禾起了一點壞心思,故意用辨不清楚喜怒的嗓音質問他,“所以是有心的咯?”

完了!阮嘉禾在生氣,她會把他從江家扔出去。

他再也看不見她了。

光是想到這個可能,便覺得胸腔跟被打了一拳似的,有種強烈的窒息感。

他的鼻頭微微發酸,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

“你不要……”駱舟不敢再胡亂否認什麽,哽咽著祈求,“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模樣怪可憐的,又無端端顯出幾分可愛。

在事情變得不可控前,阮嘉禾秉持著最後一點良知:“你滿十八歲了嗎?”

駱舟茫然地回答:“滿了。”

他是臘月的生日,前不久剛滿十八歲。

江昀生日在七月,要到畢業才能成年。

“行。”阮嘉禾應了一聲,複又親上他的嘴唇。

駱舟瞪大了眼睛。

所以真的是在做夢對嗎?

他的身體緊緊繃著,像一塊石頭,死死抿著唇。

阮嘉禾帶著點無奈又好笑地道:“張嘴。”

駱舟傻愣愣的,下意識聽從她的話,微微張嘴。

滑膩的小舌撬開了他的牙齒,勾纏著他的舌尖。

駱舟覺得自己被毒蛇咬了口。

毒液頃刻間散布了四肢百骸,心髒麻痹到停跳。

他卻完全放棄掙紮,隻是更用力地抱緊她,親吻她,仿佛要把阮嘉禾此人融進骨血裏。

親到最後,兩個人都氣喘籲籲的。

“別在水裏……”阮嘉禾的右手搭在他濕淋淋的肩膀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們回房間。”

回房間裏……幹什麽?

潘多拉魔盒打開了一條縫隙,散播著無限的**。

駱舟喉頭動了動,口中生出源源不斷的焦渴之意。

他抱著阮嘉禾走上樓,腳下輕飄飄的好似踩在雲裏,然而每一步又邁得非常穩,努力裝作淡定的樣子。

這份淡定沒能持續太久,駱舟從沒有過經驗,做的時候全憑一腔直覺去舐舔她的身體,再後麵……

就陷入了茫然不知所措的境地。

他早前撞見過江昀偷偷看片子,對方並不為此尷尬,反而挑了挑眉,詢問他要不要一起看,駱舟拒絕了。

現在他無比後悔那次拒絕,才在關鍵時刻出糗。

偏生阮嘉禾蔫兒壞,笑吟吟欣賞他窘迫的模樣。

駱舟沉默片刻,討好地用臉去蹭了蹭她的掌心。

阮嘉禾終於大發慈悲,伸手對他作出一番引導。

和他高大的身材和早熟的性格截然不同,駱舟在這方麵顯露出一種生澀的笨拙來。

並且沒有逃脫男人們的**定律———

短短不到一分鍾就結束了。

阮嘉禾眨巴眨巴眼睛,考慮要不要和他說一些,諸如“第一次有一分鍾也非常棒了”之類安慰的話。

駱舟沒給她開口的機會,迅速調整狀態重新開始。

他堪堪埋進去,放在床頭的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

阮嘉禾掃了眼,伸手捂住駱舟的嘴巴:“別動。”

阮嘉禾按下綠色接聽鍵,電話那頭卻並沒有人說話,經過好一段沉默,久到她都打算直接掛斷時。

對方總算是開口,清了清嗓子道:“新年快樂。”

是江昀的聲音!

駱舟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以這對後媽和繼子的關係,江昀竟然會專門和阮嘉禾說新年快樂?

阮嘉禾分心看了下時間,正好午夜十二點。

她漫不經心地回複一句:“也祝你新年快樂。”

“逗你玩的——”江昀充滿惡意的笑聲從電話裏響起來,“你憑什麽擁有新年和快樂?”

不快樂,好難受。

阮嘉禾不允許他動,駱舟就真的不敢動彈分毫。

可是忍得實在辛苦,觸感因為靜止而格外清晰鮮明,卻偏偏得不到應有的紓解。

汗水從他的額角,順著下頜線一路滾落到下巴。

阮嘉禾安撫性地拍拍他的後背,麵對江昀敷衍地道:“嗯嗯,我知道了。”

奇怪,她平時總會和他鬥鬥嘴的,今天好反常。

江昀聽她嗓音發啞,帶著點鼻音:“你生病了?”

“沒有。”阮嘉禾哼了一聲,“你悠著點別死在我前頭,萬一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得多傷心呐。”

江昀聽她哼唧的那一聲,有一股懶洋洋的嬌媚勁兒,尾音跟鉤子似的撓得他口幹舌燥。

還想再說什麽,那頭卻把電話給掛斷了。

江昀皺著眉頭,從**坐起身來,猶豫了許久之後,認命般地下床走進衛生間,洗澡。

濱市不比花城冬天溫暖,江昀洗澡洗了太長的時間,以至於不小心凍感冒了。

都怪阮嘉禾,江昀打了個噴嚏,在心底憤憤地想。

阮嘉禾掛了電話,對駱舟說道:“好了,繼續。”

做第三次時,先前拿出來的小雨傘用光了,阮嘉禾從床頭櫃裏拆封了一盒新的。

這些都是沒來得及用完的存貨,江聿懷親自去買的,他在床事上很有服務意識,用的小雨傘也是五花八門。

前兩回用的是普通款的,好巧不巧,這回新拆封的是最刺激的狼牙棒款,據說表麵有2000個凸點顆粒。

駱舟戴上時,臉紅得好像要滴血。

阮嘉禾盯著看了一會兒,覺得非常好笑,樂個不停。

到結束時,她累得連手指頭也不想抬。

駱舟從後麵環抱著她,細細密密地吻落在她的脖頸,再沿路往下,在肩胛骨上方停住了。

她的背上,有幾個不規則的圓形疤痕。

駱舟問:“這是怎麽弄的?”

阮嘉禾回:“我那該死的狗爹拿煙頭燙的。”

駱舟不說話了。

阮嘉禾能感受到他灼熱的鼻息,他在親吻她的疤痕,還有溫熱的水滴在她的皮膚上。

阮嘉禾轉身,發現他正大顆大顆地掉眼淚。

她並不是真正愛笑的性格。

今天卻無數次地覺得好笑。

阮嘉禾擦掉他的眼淚:“你是用水做的嗎?”

駱舟抱緊了她。

這原本是個溫馨至極的時刻。

奈何駱舟沒出息地起了反應。

阮嘉禾笑得更歡快了:“你要來第四次嗎?”

駱舟喏喏地憋了半天,最後說:“要。”

阮嘉禾學著當下某熱播劇的女主角的語氣,感慨道:“Oh,Youth!”

春節期間,別墅的傭人都放假了,隻有他們兩個人,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嚐試快樂的事情。

熱烈,又帶著不計一切後果的癲狂。

好景不長,一周過後,江昀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