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刀
蘇琳琅再問:“你們會通知阿霞啊。”
閻局搖頭,說:“向來都是她聯絡我們,我們怕給她帶來危險,不敢聯絡她。”
讓賀樸旭登船,繼而引出阿湯,然後公安再跟著阿湯找到阿坤,幹掉他,站在公安的角度,這已經是個很好的辦法了了。
但蘇琳琅並不滿意。
因為這個戰略有個前提是,阿霞是不知情的。
要知道,賀樸旭就在阿霞腳下,而照阿坤的精明,早晚會懷疑到他,然後搜出撲克牌。
那麽,他現在又該怎麽辦。
急中生智,他噗嗤一聲,放了一個憋了好久的屁,這屁憋的久了,格外的臭。
阿霞在同一時間展開手,並踹了賀樸旭一腳,再吼阿湯:“還不把他扔到廁所去。”
要知道,阿湯是從小跟著阿坤的。
但賀樸鑄說:“哥,我記得你當時說過,這刀目前存世的大概隻有兩三把,特別稀缺,以後再要買,隻會更貴吧。”
這刀全是武士所藏,二戰時期,參軍的日本武士們幾乎把它們全帶到了大陸,越南和朝鮮等戰場,用來輔助作戰了。
但當然,在戰場上基本都毀的差不多了,刀所剩無幾,價格也高的離譜。
不過賀大少在給太太花錢這件事情上向來大方,他說:“隻要還有存刀,隻要找的到,錢不是問題,我會買回來的。”
賀樸鑄突然彎腰看阿嫂,笑著說:“阿嫂,我大哥還是蠻有用的,對吧?”
但在這一刻,他對抓捕阿坤卻莫名的有了信心,夜幕彌漫,天網恢恢,來年今夜,一定會是阿坤的忌日?
終於聯絡上大陸公安了,蘇琳琅在做記錄。
也在還沒有監聽到賀樸旭的信號的情況下,大概了解他那邊發生的事情了。
還別說,賀家二少特別牛逼,不但一上船就跟阿霞成功對接上了,而且在沒有被察覺的情況下,傳出來了兩條重要消息。
就更甭提蘇琳琅那種業餘選手了。
賀樸旭想繳獲那架F-111轟炸機,然後把它獻給大英軍方,因為他想緝毒,他想把所有在公海逍遙的毒販子們全部殺光光。
但是,當看到蘇琳琅在公路上冒險起飛,而且很可能是要飛往大陸的時候,他最先想到的並不是繳獲飛機,而是阻止蘇琳琅冒險。
因為從戰鬥機起飛,到脫離港府的領空,大英空軍的偵察範圍,再到進入大陸領空,那叫做叛逃,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她很有可能會被皇家空軍擊落的?
他覺得阿嫂現在做的事情很殘忍,他不想再逗賀樸旭了。
不過阿嫂向來要是瘋起來,就賀廷樸都望塵莫及。
她聞言拔高了飛行高度,戰鬥機呈垂直爬坡之勢,朝著千米高空飛了上去。
賀廷樸再大叫:“阿嫂,不可以,快壓,壓”
到達邊境了,她即使不拔高,也會觸發防空警報,她倒好,直接竄南天門了。
賀樸廷也喝不下去那杯咖啡,因為它跟茶是一種水泡的,都有一股消毒液的味道。
但蘇琳琅無所謂,從賀樸廷手裏端過茶,一氣大飲,茶見底了。
見他別別扭扭不肯喝咖啡,她也端了過去,一口氣喝幹,然後對女公安說了句謝謝。
速溶咖啡應該是女公安自己帶的,聽蘇琳琅說喜歡,她立刻起身,又衝了一杯。
端過咖啡,蘇琳琅剛剛殺完毒販,還得花心思哄她的嬌氣老公。
但賀樸廷甫一上床,妻子就像隻小貓咪一樣滾了過來,並語聲甜甜的說:“阿哥,我想我找到目前全亞洲,大批量毒品的生產源頭了,也就是毒梟阿坤獲得原材料的渠道了。”
賀大少因為太太不吃醋,不愛自己而很難過,但是當她像隻小貓咪一樣依偎在他懷裏的時候,還能怎麽辦呢,當然是原諒她嘍。
他皺眉頭,說:“怎麽又是毒品。”
蘇琳琅笑著反問:“你要不要聽。”
做生意的人並不想沾染跟毒品有關的任何事情,而且生怕沾染上,因為那意味著麻煩。
這是個全球經濟飛速發展的時代,影視業更是百花齊放,而在嚴肅的,可以作為教科書的曆史題材電影中插入一個大英老牌家族的勳章和徽標,這是東方人所不能理解的,但在西方,貴族圈中,人們卻特別熱衷。
為自己的家族增加影響力,也是為自己的姓氏貼金。
大陸要拍《末代皇帝》,這事有,但目前整個項目應該還在籌備階段。
如果要拍,確實會聯絡很多文物收藏者,來拍一些從皇宮散落出去的文物,尤其是目前在西方的那些。
為了表示感謝,劇組就會在片中,如同商家植入廣告一般,給文物收藏者們幾個可以表現對方的鏡頭。
次日一早起來,天氣格外好,海上豔陽高照,深市的晴空蔚藍如洗。
而據氣象預報,未來三天都是這樣的好天氣。
顧滿貫的移動電話是被公安監控著的,所以當阿坤承諾要來,並啟航之後,公安方麵的任務也就於同一時間展開行動,要做布置了。
任務的第一項就是收拾賀樸旭,然後送他啟程。
此刻,一大清早的,賀樸廷派了許天璽去安頓父母了,而在賀樸旭的房間裏,來了兩大拔人,一拔是閻局長所帶領的公安們,另一拔則是程超帶領的軍人們。
這時蘇琳琅吃完飯,過來了。
賀樸旭怕搞不定癲公,就拿不到武器,自己要丟命,發愁嘛,就站在書房門口歎氣。
蘇琳琅笑問:“樸旭,要是樸鴻生氣,不讓你去了,那你還去是不去了。”
又說:“不想去也沒關係的,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不論你怎麽做決定,這次我都支持你。”
賀樸旭默了片刻,卻問蘇琳琅:“阿嫂,那個線人,叫阿霞的女孩子是什麽樣子的。”
阿湯,阿坤手下的No.1號馬仔。
他不但槍法牛逼,拳腳不凡,而且殺人不眨眼。
不出意外的話,他就是販毒集團的下一任接班人了。
他的能力也是別的馬仔們比不了的。
就比如今天阿坤要放鬆一下,因為靠近大陸海域,怕碰上南海海軍,他開的是一艘皇家海軍的特戰艇,配備兩艘巡邏艇。
他無所謂的,老媽給他準備了一大箱子呢。
但在部隊不行的,因為部隊提倡的是勤儉節約,艱苦奮鬥精神。
一天一條**,簡直了,資本主義的靡靡之風,奢侈到令人發指?
所以司令部知道後,專門交待了兵工廠的廠長,讓他要教會賀廷樸洗**,節省**,以便發揚勤儉節約,艱苦奮鬥的精神。
怕他偷懶,還把他多餘的**全沒收了。
他說:“隻是看看跳舞而已,我又不跟她們做什麽,你要是不想看,出去透透風呢。”
阿霞穿的工裝褲,褲兜特別多,特別能裝東西的那種。
她冷笑著從褲兜裏掏出一盒condom來,丟到了桌子上。
顧滿貫豎起大拇指,說:“阿霞姑娘可真是女中豪傑。”
她太了解男人了,知道阿坤見了女人肯定要動花花腸子,所以隨身備著condom。
賀樸旭尤其急著見癲公。
一大早就催著蘇琳琅,說要早點去。
蘇琳琅當然知道昨晚他跟顧滿貫一起去酒吧喝酒的事,她派了阿貴一直在跟蹤他的。
不過賀樸旭不主動說,她也不問,隻說:“你那麽急著見樸鴻,有什麽事情吧。”
賀樸旭還是不太自信,怯生生的說:“阿嫂,顧滿貫邀請我跟他一起出海呢,我想從他那兒搞點他賭博的證據,但我手裏沒裝備,得找癲公幫點小忙,給幾樣裝備。”
賀廷樸覺得不對,賀樸旭是在執行公務,為什麽要用私家遊艇。
他的油艇快,是因為馬力大,油耗也大,要是自己掏錢貼油,他豈不是傻。
蘇琳琅再問:“那你知道他為什麽那麽瘋,要緊追咱們啊。”
賀廷樸都快顛吐了,也不敢解安全帶,大聲說:“因為他是個負責任的好阿Sir?”
這就是普通人所看不到的,港府警署所麵臨的困境了。
喬向娣,一個曾經被馬鳴利用來暗殺賀樸廷不成,又險些暗殺掉的站街北姑。
阿佐,她的男朋友,一個蘇琳琅隻謀麵過一回的男人,也是個小混混,樂色,撲街仔。
所謂三教九流,說的就是他們了。
因緣巧合,喬向娣是蘇琳琅交給陸六爺,讓他照料著,別被馬鳴暗殺掉的。
但現在,當馬鳴因緝毒而麵臨死亡,賀樸旭還想繼續他的緝毒大業時,要利用的,竟然還是北姑喬向娣。
但要說賭,他可就是行家了。
他不知道公安具體要怎麽行動,他也不知道阿霞會不會跟他走,他是完全沒有計劃的。
但是他有一點特別擅長,就是會玩賭,會玩千術,也特別擅長用千術來陰人。
那不,倒黴催的顧滿貫就被他給做了手腳,給陰了。
平常手氣賊臭的顧滿貫今天手氣居然特別好,搖骰子,他明明是想輸給阿坤的,可他隨便搖了幾搖再揭開骰筒,竟然就開出了一副順子來。
而賀氏全家,尤其是賀致寰老爺子要去南丫島拜天後,因為需要調度遊艇,還需要聯絡島上的警署一起做安保方麵的部署,以保證老爺子的安全,就搞得聲勢浩大。
當然,不過一個小時的功夫,事情就傳到賀樸旭耳朵裏了。
他最近一段時間除了盯毒販子,就是盯著賀家人,謹防他們給大陸軍方送圖紙。
賀廷樸的簽證恰好是天後生日的後一天,而在賀廷樸臨走之前,賀致寰率全家去祭拜天後,看起來也就是很正常的祈福活動。
但賀樸旭總還是覺得那裏不對勁。
倆弟弟走了,賀大少緩緩側首,把頭靠到了妻子肩膀上,兩道星眸,默默望著妻子。
蘇琳琅看他搞的神神秘秘的,畢竟車上有司機,估計他有些話不方便明著說,遂也湊了過來,小聲問:“阿哥有事,什麽事啊。”
劉波也一腳刹停了車:“大少,您要有事的話,我下車去,你們慢慢聊。”
“我沒事,阿妹已經很累了,這都下午了她午飯都沒吃,趕緊開車回家。”賀樸廷說。
他覺得他大概有點變態了,因為妻子身上血腥味越濃,他的性趣似乎就越高漲。
袁四爺墨鏡配西服,嘴叼雪茄,看到賀樸旭上船來,老遠就說:“快看,我的親兒子來了?”
又對白骨爪和牛仔傑克說:“你們要好好教他,可不許欺負他。”
牛仔傑克玩著撲克牌,一笑,說:“哇喔,他的屁股還是那麽翹,就像那年我踢他屁股時一樣。”
袁四爺聲寒,說:“傑克,那是好人家的孩子,別在他身上搞你那套髒東西。”
牛仔傑克也屬於性取向比較小眾的那種人。
蘇琳琅遙望香江,說:“港府的販毒業越來越猖狂了,東南亞的毒販子們蝗蟲一樣的在往港府湧,你回去跟你們司令員談一談,一衣帶水的同胞,當港府被販毒業滲透,浸透,咱們大陸也就遏製不住毒品的泛濫了,必須想辦法遏製。”
程超見幾個戰友都一臉懵,豎起大拇指說:“知道為什麽就我阿妹能當首富太太啊,這就是格局,懂啊。”
貴族和門閥可以傳承,世襲,但賺錢的技能,眼光和格局很難。
港府大把人擁有固定資產,但隻有賀家永遠有充沛的現金流,是首富,就是因為賀樸廷兩口子既有眼光,還有格局。
現在是1987年,大陸漸漸有了吸毒人員,還有一些港人悄悄上大陸開賭場,毒賭雙管齊下,賺錢賺的飛起,也禍害的不輕,在給社會治安埋隱患。
但怎麽他們一說孩子的事,他就生氣了呢。
真奇怪?
且不說賀樸廷,說回蘇琳琅這邊。
賀氏國際酒店的一樓有咖啡卡座,放著輕柔的音樂,書架上擺著各種外文書籍,來這兒喝咖啡的,當然都是住酒店的客人。
畢竟一杯現磨咖啡就要二十八塊,普通的內地人還消費不起的。
她並沒生氣,接過包,還笑了笑。
而就在這時,一個身著警服的女人走了過來,伸手說:“小姐,請您跟我來一趟。”
其實去一趟也無妨,因為蘇琳琅這趟來,就是想測試一下,看大英皇家特工們的安保防線到底有多嚴格。
她帶著武器的,而且明晃晃的就頂在頭上。
她沒想在這兒撒野,殺人或者鬧事,就想看看,這幫皇家特工們到底能不能找到凶器。
進一步解釋:“我們正好有幾艘退役的渡輪,也是老式艦船,雖然發動機老了,不適合跑航運了,但隻要裝修好,停泊到某個地方,它就是一個巨大的人工島嶼,我可以低價轉給袁四爺,以後他就在公海開賭場。公海沒有哪個國家可以單獨監管,屬於法律的灰色地帶,隻要他不販毒,不殺人,哪個國家都不好通緝他的,而且賭徒們在公海可以玩的更大,更嗨?”
看程超,再說:“在公海開賭場,還便於掩飾他幫你們做的生意,對吧?”
目前,整個東南亞海域遍布大英的萊庫戰艦,大英憑借龐大的戰艦群做物流,在亞洲販賣軍火,四處拱戰,但大陸軍方想要售賣點武器就特別難。
大陸軍方的兩次生意能做成,全憑袁四爺的走私航道。
想用人家的航道,又要砍掉人家賴以賺錢的營生當然不現實。
該怎麽說呢。
她既可愛又迷人,殺人都是那麽的藝術?
閻局還舉著望遠鏡在看。
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從蘇琳琅和賀樸旭登船,到連著兩個毒販被放翻,總共不過三分鍾,不但幹淨利落,一個毒販都沒有被驚動,而且她確實為即將登上大賭船的敢死隊員們創造了先機。
他們現在開始登船,是默默的,悄悄的登船,就可以打毒販們一個措手不及了。
得,他自己收拾吧。
正收拾著,就聽蘇琳琅對電話說:“明天就來大英吧,後天跟我們一起回家算了。”
賀樸廷聽到電話裏有隱隱的,男人的哭泣聲,耳朵就像狼狗一樣豎起來了。
他太太有太多迷弟,他已經習慣了。
但他總還是比較感興趣,看是哪個不要臉的在哭。
她媽會冒險帶著她偷渡港府,那她爸就肯定有些問題,阿霞回去,大概率不會好過。
蘇琳琅問:“她來深之後是怎麽生活的。”
程超說:“據她跟警方交待的,她找了一個通行港府做小買賣的寡婦,給那個寡婦打工,來往於大陸和港府,陪著寡婦一起做生意。”
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她在逃出魔窟之後,回家是她的本能。
但是家裏頭父親強迫她嫁人,她就隻能繼續逃跑,可一個小女孩在城市裏是無法生存的,她找一個寡婦去打工,倒是很明智。
阿衝放開了音樂,舞步絲滑:“來吧老大,一起放鬆一起嗨?”
賀樸旭端起一杯路易十三,潑了阿飛一臉:“嗨你老母,都他媽給老子滾出去?”
遊艇上隻有賀樸旭的衣服,黑色大T恤和短褲,蘇琳琅也就將就穿了。
就在她登上遊艇後,大英的萊庫戰艦正式出動,放下一艘艘小型衝鋒艇在兩國海域間巡邏,拉網式的戒備,搜捕,就連賀樸旭的遊艇都是接受了盤問後才被允許繼續通航的。
也就是說他引誘阿湯放下槍,再把阿湯拉入賭局這件事,應該正是阿霞想要他做的。
而他誤打誤撞的,還就給做成了?
賀樸旭心說哦豁,看來自己還是蠻厲害的嘛。
他不但讓凶悍的,曾經特別討厭他的阿嫂變的喜歡他了,在乎他了。
現在凶悍的,可怕的阿霞好像也快喜歡上他了呢?
一襲藍裙,肌膚如玉,珠寶華麗。
許天珠盯著離開的蘇琳琅,簡直看不夠。
那是她和她姑媽許婉心親手打造的美人兒,華服配佳人,美的她都驚歎。
女王也不是年年都會舉辦公開生日宴,而來的人,尤其商人,其實都是為了宣傳自己而來的,機會難得,蘇琳琅當然得好好表現。
水裏鳧著的一幫特種兵們還是頭一回見蘇琳琅這種砍人方式,全從水裏鑽了出來,一個個揚起腦袋,全都在看。
眼看一個毒販子分成兩截入了水,就跟搶頭彩似的,一幫特種兵們爭先恐後的去搶。
這時候的賭船上,特種兵敢死隊員們的包圍圈已經越收越緊了,剩下的幾個毒販子,包括阿湯在內,全聚在蘇琳琅頭頂的位置,一邊給阿坤創造逃跑的機遇,一邊伺機逃脫。
他們聽到剛才那個毒販的慘叫聲了,但船上還有傷員,叫聲更加慘烈,所以他們雖然聽到了,但並沒有太在意。
反而,眼看大陸特種兵們越逼越緊,在預估阿坤已經到底後,阿湯也得趕緊撤了。
賀樸廷接過刀,隻稍稍抽出一點點來,看一道寒光刺目,立刻又合上了。
王局本來伸長了脖子在看,看人家合上,就又把脖子縮回去了。
那把必須用將軍劍的工藝才能重鑄的刀到底有多鋒利,他大概永遠也見識不到了。
這是賀氏自家的酒店,老板當然住在頂樓,最豪華的房間裏。
賀樸廷是那種雖然富有,向來排場也大,出行就興師動眾,卻又溫文爾雅,謙虛有禮,讓人非但不討厭,還會發自內心的,喜歡,並欣賞的人。
她想測試他們的水平,受點委屈也無妨。
但這一次次的,賀樸廷不幹了。
他太太被踩了裙子,打翻了手包,現在,一個胖胖的,大英白人女警翻著白眼,要單獨拎她出去搜身,他不願意。
西服筆挺,挽著妻子的手,他停了下來,堅定的對那位女警察說:“不可以?”
圍擁著他們兩口子的特工們沒想到這位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東方男人會那麽硬氣,聞言,麵麵相覷。
冰雁覺得那件補了領口的軍裝T恤更好看,兩口吃掉饅頭,就鬧著要三哥換衣服。
許婉心忙著問兒子吃飯了否。
賀廷樸看起來心情不大爽,隻點了點頭,就拖著大箱子進書房了。
倒是他的勤務兵很懂事,說:“報告阿姨,賀工同誌因為吃到了最喜歡吃的紅糖饅頭,一口氣吃了兩個饅頭,還吃了一盤青菜。”
聽說兒子已經吃過了,許婉心就不操心他,去給情人喂飯吃了。
賀樸旭膚白貌淨加翹臀,簡直是他的天菜,當初蘇琳琅去贏袁四爺,賀樸旭趴地護ZIPPO火機的時候,牛仔傑克踢過他的翹臀,那觸感,那彈性,他終身難忘。
不過老大發話,他當然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他也免不了借著教玩牌,逗逗賀樸旭的。
他既帥又天真,給人的感覺就是,看起來會特別好欺負。
白骨爪迎上蘇琳琅,卻問:“蘇小姐,你怎麽會帶個小女孩來這種地方。”
蘇琳琅坦言:“我平時沒時間陪她,但想到你也會在這兒,就想讓我家冰雁來,看看女性的人生能有多麽豐富,精彩,會有什麽樣的可能性。”
不過想了想,她說:“阿媽,大陸政府大,人員也多,又剛剛改革開放,各方麵的管理難免跟不上,但隻要顧滿貫在開賭場,他早晚會被抓的。”
許婉心手裏有報紙,而且是大陸,深市的報紙。
她因為惦記賀廷樸,隔三差五的,就會讓保鏢過關買一遝報紙回來。
把報紙遞給兒媳婦,她說:“他還真不是開賭場,你看這篇報道,顧滿貫是開了一家漁業公司,在南海捕魚。照報道上的說法,他還是一名友好港商呢。”
蘇琳琅接過報紙,上麵有顧滿貫的照片,站在一艘拉網船前麵,穿西服打領帶,雙手豎著大拇指,正在微笑。
就在他握起對講機時,任務的第一梯隊,武裝特種兵們乘著皮劃艇,趁夜色掩護悄悄接近賭船,已經各就各位了。
第二梯隊,散布在賭船周圍,呈包圍之勢的軍事衝鋒艇上,武裝特警部隊的狙擊手們也已鎖定賭船上的毒販們,舵手的手指就在開關上,隨時摁下。
隨著閻局發號施令,賭船出入口的鐵門上,一枚定時消音炸彈啟動爆炸程序,門周圍的特種兵們緩緩散開,等待著它爆炸,破門,再一湧而上。
而在賭船上,同一時間,燈霧繚繞,音樂流淌的賭廳裏,剛剛破門而入的阿霞正望著賀樸旭,在給他飛眼神。
倆人迄今為止還沒說過話,全靠眼神交流。
她當然會去,抽時間會專門去一趟的,不過不是跟喬治上校一起,去聽他顯擺他闊綽的祖上,是怎麽遠渡重洋,千辛萬苦,把那些東西從她的母國搶回來的。
她坐回了椅子上,說:“上校真會開玩笑,等我們吃完飯,博物館也該下班了。”
喬治上校等的就是她這句,他說:“對普通人來講是的,但隻要蘇小姐您願意,今夜它將專門為您而開放,我也將是您的專屬講解員,隻為您服務。”
蘇琳琅輕輕搖晃手腕上的瑪瑙手鐲,說:“我聽說大英皇家有位王牌特工,擁有女王的一號諭令,可以隨時暢行這個國家的任何地方,看來那個人就是喬治上校您了。”
“看來我是那個今天晚上可以陪蘇小姐共進晚餐的幸運兒了。”喬治上校說。
默了片刻,蘇琳琅把刀入鞘,掛了起來,轉身過來,坐到了情人的大腿上,扳過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這才又問:“如果我是去殺人呢,真殺,殺人滅口,而且是專門殺那種想逃跑的毒販子,行不行。”
賀樸廷是真的不願意讓妻子去,而且心裏已經做了決定了,如果她非要去,他就去找李司令,找秦場長,讓她的上級來批評她。
總之就是,絕對不許去?
可太太一句話就把他給說懵了。
她穿著睡衣,長發披散,麵頰呈誘人的海棠色,她的眉眼是那麽溫柔,笑的兩隻眼睛彎彎的,唇角勾起的弧度,讓賀樸廷忍不住想要親吻她。
這時候,其實隻要好好引導他一下,讓他懂得什麽叫家國大義,榮譽感就可以了。
這也是為什麽,蘇琳琅剛才特意要跟賀樸旭說起賀廷樸的武器,戰爭和南海部隊。
還會故意誇他,說他辦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那是因為,當他意識到他的千術可以對社會有貢獻時,他就不會去走歪門邪道了。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蘇琳琅今天會她,隻有一個目的,就是看戚家軍軍刀能否一刀砍斷雷切。
她退,正是因為她在蓄力,蓄砍雷切的力。
許婉心還在亂砍,突然,隻見蘇琳琅轉身就跑,她愣了一下,停了下來。
而就在她止步時,蘇琳琅折身又往回跑。
軍刀在手,她邊跑,邊左劈再右劈,突然甩開肩膀將整隻軍刀掄圓,腳踏大步橫刀而來?
也就怪不得顧老爺子都快九十歲的人了,突然之間會橫生枝節,要扶正妾室了。
要知道,顧滿貫就跟原來的賀樸旭一樣,因為母親都是習慣於做小伏低的,熏陶出他們一種慣於媚好於人,愛錢貪財,又沒有節氣的壞習性。
賀樸旭還好,雖然貪財,但是他膽子小,而且因為賀家家規嚴明,不敢螵,不抽不賭,所以沒有學的太壞。
顧滿貫就是標準的紈絝子弟,明明有錢,可以幹點有意義的事,但他非要開賭場。
明明天下女人多得是,他卻非要跟李鳳嘉好,惡心他大哥顧鎮東。
但當然,女王露麵的機會通常都非常短,頂多不過五六分鍾。
而且也隻跟自己比較喜歡的國家的來賓主動合影,別人,就隻是花錢來見個世麵而已。
終於到這一步,可以進去吃飯了。
不過蘇琳琅跟皇家特工的battle並沒有結束。
那不,蘇琳琅才上台階,就聽到身後響起喬治上校的聲音,他說:“嗨,蘇小姐。”
賀樸廷一臉真誠,說:“這是平安叔備的水,我已經喝過了,你快喝吧。”
賀平安向來妥帖,昨天那麽緊急的情況,都沒忘記給他家大少帶水喝。
蘇琳琅以為情人真的喝過水了,舉起瓶子咕嘟咕嘟,轉眼一瓶水就見底了。
阿霞比她還猛,直接一口氣悶幹了一瓶水。
放下瓶子,她還打了個水嗝。
蘇琳琅笑著回頭:“喬治上校,您有事。”
喬治上校不僅僅是有事,他懷疑蘇琳琅要刺殺女王。
不過她是一位女士,還是來為女王慶生的貴賓,而且已經通過兩重安檢了,即使特工們對她有懷疑,也不可能粗暴的對待她。
所以喬治上校伸手來握,卻故意將蘇琳琅的手提包打落到了地上。
另有個特工立刻撿了起來,飛快的打開檢查了一遍,這才又交還給了蘇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