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刀

相比之下,給公安做臥底隻是捎帶的,而且還得看人家公安願不願意用他。

畢竟涉及一樁國際走私案,大陸公安比他們想象的謹慎多了。

把情況跟情人仔仔細細分析了一通,蘇琳琅說:“阿哥,放手讓他去吧,他可以的。”

賀大少雙手肘桌,兩條長腿撇開,彎著腰,目光與妻子平視。

他的睫毛長長的,眸光潤潤的,眼神清澈中帶著幾分淡淡的鄙夷。

長刀穿體,墜落的阿湯並沒有感覺到痛,反而,心裏有滿滿的驚訝和困惑。

因為在他的人生經曆和認知中,女性天生就要比男性更加善良,軟弱,講道理,但蘇琳琅既不善良也不軟弱,她還無比狠毒,他明明都舉手投降了,她竟然還要趕盡殺絕?

阿湯驚訝於,蘇琳琅,一個被站街女們稱讚,說善良的女人,怎麽會那麽狠毒。

他也沒想到,他生平頭一回跟人講理,沒講通,還被人給殺了?

無數支巨大的手電筒打了過來,投在阿湯身上,船上有很多人齊齊探頭,在看他。

賀樸旭在抱賀章下車,說:“癲公你有沒有良心,我大伯和咱們媽咪都很想你的。”

冰雁這時才下了車,怯怯的問賀廷樸:“三哥,我可以摸摸你的頭皮啊。”

他的頭發青青的,短短的,頭皮又幹淨,孩子感覺三哥的頭皮應該很好摸。

賀廷樸對妹妹倒是很不錯,特意單膝跪地,伸手拍拍自己的腦袋,說:“盡管摸吧?”

突然側眸,他笑看蘇琳琅:“阿嫂,你要不要也摸一下。”

而是賀廷樸要離開,但有賀樸旭盯著,不太好走,蘇琳琅跟賀致寰商量了一下,把公公接回家,算是個障眼法,迷惑賀樸旭。

同時,賀章的治療應該也不會有更大的進展了,就不讓他一直呆在山莊,從今往後收縮醫療人員,他也從此搬回家住。

開車回到家,蘇琳琅剛出車庫,就見賀章坐著輪椅,蓋著毛毯,坐在院子裏曬太陽。

小冰雁趴在她阿爸的膝頭,正在給阿爸喂大白兔奶糖吃。

那大白兔還是上回程超來的時候帶的,也是冰雁最愛吃的糖果,而且因為程超的鬼話,她始終堅信,要在太陽底下吃大白兔才會更加香甜。

閻王二局在戰場上就是旅長和參謀長,搭檔了幾十年,有默契。

所以閻局一說,王局秒懂:“好呐?”

他們以為賀樸廷會從大門外進來,但眼不丁的就見有個高高帥帥的小夥子來請。

倆人一路跟著這小夥,剛到電梯口,電梯門開,賀老板一身西服,金邊眼鏡,身後四個高大威猛的保鏢,他這是從地下停車庫上來的。

“閻局,王局,快請請,你們遠道而來,我也沒什麽好招待,上我屋裏喝杯茶吧。”賀樸廷說著,一伸手,閻局就把雷切刀遞給他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賀樸廷先去上班了,蘇琳琅當即就給閻局長打了電話,說想見他。

但閻局說自己還有個緊急會議要開,就把她給推到下午了。

正好早上他們還有一件事,一件特別重要的事,就是去看被丟在部隊很久的賀廷樸?

這也是許婉心特意帶情人來的原因。

賀樸旭兄弟和冰雁都特別期待這次探望,都一年多沒見過了,大家都想知道那個總是瘋瘋癲癲的癲公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

舔唇角,他懶懶的說:“還不錯喔。”

人是一步一步被套上鉤的。

而賀樸旭現在表現出來的,就是他不僅想賭,想抽,還想參與販毒。

這也是顧滿貫最想要的。

他想的就是拉賀樸旭入夥,幫他拉賭客,再兼帶著,在賭場裏幫他銷售毒品。

從語氣和作風就能看得出來,她的能力確實比許天璽強。

她是這邊的管理者,但有點不服管,談話間都試圖壓著賀樸廷。

賀樸廷倒也不著急,隻說:“但總體來說,歐洲市場幾乎沒有贏利,這是個很大的問題,因為它占了我們很大一筆資金,創造的利潤卻幾乎為零。”

許天珠說:“這個可不怪我,歐洲人窮講究,喜歡追捧貴族,名奢,我們隻是外來者,做高檔酒店沒人追捧,本來就很難做,季氏的酒店甚至一直在賠錢。”

再說:“這不也是我們請蘇小姐來的原因啊,這次王室宴會的入場券由我們歐洲公司掏錢,整整20萬英鎊,它是粵菜館半年的利潤,我們來掏。”

袁四爺說:“除了臉太嫩,沒我帥,就沒別的毛病,票房要真不行,我來給樸旭兜。”

他對《賭場風雲》抱的是玩票的興致,隻想砸錢,就沒想要票房。

而現在的賀樸旭,就像賀樸旭說的,雖然帥,但還缺點陰辣狠厲的氣質,不像個大佬。

氣質那種東西還不是能模仿出來,得是由內而外的自然流露才行。

當然,力排眾議讓賀樸旭上,蘇琳琅就必須讓他從惹人憐愛的小白兔變成冷酷腹黑的真大佬。

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就在賀樸旭他們扯阿坤的同時,他身後那個還在繩索上的毒販微微愣了一下,不過他立刻就瞄準賀樸旭,要扣動扳機,殺人了。

但也是在同一時間,一個女人雙手舉刀,先是有一個男人躬背,她躍起,踩上男人的背,然後再在男人的背上一個高躍,揮刀而來。

就在繩索上的毒販食指要扣動扳機的刹那,她的長刀揮過,他的手連同AK就一起飛了。

女人是躍起揮刀的,一刀揮完,她的力道沒了,又沒有著力點,當然疾速下墜。

恰好這時紅毯上的那個好萊塢美女明星已經離開了,記者們的鏡頭同時轉向入口處,要拍下一個入場者。

今天是大英的國宴,會場上美女和珠寶多見,但兩個男人跪地,為一個女性整理裙擺的場景可不多見,所以還沒有走上紅毯,但蘇琳琅已經成功博取到鏡頭了。

啪嘶啪嘶的,所有記者的鏡頭同時瞄準她,在拍她。

同一時刻,喬治上校也過來了。

他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但是從大英政府到港府本地的警察們,再到日本,韓國的警界同仁們,沒有人支持過他,他向大英軍方申請過無數次的軍事支援,全都被否決了。

阿坤,一個破毒販子而已,全亞洲的警察都拿他沒有辦法,任其囂張。

而大陸公安在他的印象中就是一群蠢豬,一群笨蛋。

大陸軍方,雖然聽說他們戰鬥力很強悍,但向來不在公海上惹事,滋事的。

可偏偏就是大陸公安把阿坤定義為了恐怖分子,而當他們抓阿坤的時候,大陸軍方竟然會派一個團加一個特種大隊,而且是直接開到公海,軍事行動。

他在想事情,沒注意,被賀樸旭拉了一個趔趄。

又恰好這時船咯噔一聲響,猛然停了下來,賀樸廷沒穩住重心,就險些衝出甲板,掉下去。

得虧蘇琳琅眼疾手快拉了一把,不然他得摔到樓下,摔一跤的。

這下賀樸廷真生氣了,回頭,冷冷的瞪著賀樸旭,要不是他自幼家教好,涵養好,賀樸廷就該要揍賀樸旭一頓了。

話說,蘇琳琅能看不出來賀樸旭那點小心思來。

再看賀章坐在輪椅上,也正望著自己。他一驚一乍的說:“好些年不見賀大哥了,聽說他病了,看起來恢複的真不錯嘛。”

再笑嘻嘻向賀樸旭挑一挑眉頭,背手,露出自己18K金的勞力士表給賀樸旭看。

許婉心早從報紙上看過關於顧滿貫的新聞,她遂問:“你也住在這兒。”

顧滿貫說:“這酒店是樸廷開的,我必須要捧場,所以我辦了長期包房。”

許婉心可是商人太太,會算賬的,她說:“大陸的房價雖然便宜,但住這樣的酒店一晚上也要一千港幣,滿貫你要是一年隻賺幾十上百萬的話,長期住在這兒,經濟方麵怕是不允許吧。”

而他這一句話,害的從閻局到南海部隊,上下一通折騰,還害的她表哥要多跑一趟。

蘇琳琅可算明白什麽叫上級一動嘴,下級跑斷腿了。

他應該還不知道,事情繞了一個彎子,又繞回她表哥這兒了吧。

對了,今天其實是他們倆人的結婚紀念日。

賀樸廷專門說了,今天要請她吃燭光晚餐。

想拿影帝就要拍文藝片,而文藝片是有名的錢少還辛苦,賀樸廷看得出來,賀樸旭連著兩部戲都沒拿到影帝,熱情已經沒了。

因為懼怕蘇琳琅,他沒敢走歪路,去開賭場,但他天性又饞又懶惰,還經不住**,賀樸廷擔心等他回到港府,被別有用心的人一**,說不定就會變成下一個顧滿貫。

顧滿貫就好比顧天祁老爺子頭上的炸彈,說不定哪天就爆了,而以大陸的法律,開賭場一旦被抓,少不了要坐二十年的牢。

要真的那樣,對顧家也是一次不小的衝擊,顧老爺子也很可能一受打擊就厥過去,沒了。

賀樸廷不心疼顧天祁,但他心疼他爺爺,他怕萬一哪天賀樸旭因為賭而被抓,要坐牢,他爺爺受不了,得猝死。

Jessica敏銳察覺賀樸廷的戒備,也識趣的退坐了回去,小聲說:“我們聚會那天,正好《每日郵報》刊登了賀氏的營收和稅收,Megan當時對我說”

因為她聲音小,賀樸廷為了聽清,就又坐正回來了。

藏藍色的正裝西服,深藍色條紋襯衫,他的兩隻手搭在腿上,修長而白皙。

猝不及防,Jessica猛然向前,又說:“她說看賬麵,或許您在大陸注冊了間投資公司,把賀氏至少20%的稅轉移到了大陸,從去年開始就在向大陸納稅了,Mr賀,如果是真的,這是件非常dangerous的事情喔?”

Dangerous,危險?

線人分兩種,白的,就是警察去做臥底。

黑的,就是本來是犯罪分子,但現在反水了,要向警方出賣情報,並尋求洗白,阿霞就是後一種,黑線人。

聽他說完,賀樸廷問:“阿霞的父親還在吧,難道就是他把阿霞賣給毒販子的。”

程超說:“應該不是。”

又解釋說:“阿霞的父親在她回家後不久,叫朋友來家裏喝酒聚會,結果喝的是假酒,三個人喝傻了兩個,還有一個直接喝死了,他倒是想賣閨女,但他沒那個能力了。”

彼此互坑,就看誰玩得過誰。

喬治上校這次來,除了準備拿走賀樸旭送他的那頂皇帝冠帽外,還準備讓蘇琳琅欣賞一下他的東方藏品,當然,隻是其中之一。

蘇琳琅大概猜得到他的藏品都是什麽。

那並不難猜,因為西方人收藏東方文物,最多的就是瓷器,它也是東方古國,華國最大的曆史財富。

不過雖然她心裏早有準備,但當在喬治上校把東西帶來時,她也還是被驚到了。

因為巡邏艇是開著燈的,所以隱約可見三層甲板上是個紅頭發,藍眼睛的男人。

蘇琳琅遠距離預估,對方的身高應該在一米九左右,也就是說,他跟賀樸旭一樣高。

要把個頭那個高的一個人給斬首,以蘇琳琅的身高,還挺費勁的。

二層和一層的人都看不太清,不過整體觀察下來,蘇琳琅判斷了一下,三層樓上的那個人的身高,應該是所有毒販中最高的。

這樣看一圈,她心裏有底,也就有計劃了。

當然,現在的賀樸旭,也堅定的認為,隻要他們向駐港部隊提出申請,就一定會得到回應。

畢竟他才剛剛到警隊,還在天真,且堅持理想,鋒芒畢露的階段。

而且他是大英軍人出身,對大英軍隊有感情,覺得出了這種事,他的部隊肯定會出手。

但現在是1987年。

在原書中,從現在開始,黃毒賭,金融,社會治安,事關港府民生的一切都會走向極端的混亂,直至回歸的那一刻。

要知道,賀廷樸不是壞人,他隻是個普通人,是去大陸逃難的。

但要是毒販子呢,剝了馬太頭皮的,槍擊了Gonda的毒販就這樣逍遙逃脫,賀樸旭瘋狗一樣的追,眼睜睜的看著卻追不到的話,他得有多憤怒,多屈辱。

在懂得共情同胞之後,賀廷樸終於能感受到同胞的痛苦了。

而這時,為了躲避一個大型的龍蝦養殖場,蘇琳琅轉了一個大彎,在空中一個漂亮的360度自體旋轉後又飛回到了既定航道,恰好自賀樸旭頭頂掠過,最近的時候,倒立著的賀廷樸甚至能清晰看到白浪之中,賀樸旭的眼睛和槍管。

“阿嫂,跑快點吧,別逗錢Sir了?”他大叫。

他跟蘇琳琅走到了一起,正好要下台階,他伸手,示意她挽他的胳膊,並笑著說:“蘇小姐,我早就聽說您來自華國大陸,對了,我還聽說您的父親是一名PLA。”

蘇琳琅說:“我也早就聽說喬治上校和我父親一樣,曾經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軍人。”

喬治上校再笑,又說:“我們大英的軍人跟PLA是不一樣的,他們在陸地上表現不錯,所以對朝,對越和對蘇聯的戰爭都打的還算可以。而我們大英最優秀的是海軍,以及海軍空中戰隊,我想,在這方麵兩者是無法做比較的,畢竟PLA直到現在,甚至都沒有一支裝備精良的海軍艦隊,不是啊。”

大英一直叫囂著說要打仗,就是因為他們在全球有上萬艘的萊庫戰艦,僅在東亞就有幾千艘。

而大陸目前,確實還沒有能夠跟萊庫艦隊相比擬的戰艦部隊。

所以那兩個人賀樸旭必須找到,並殺了他們。

而他之所以對喬治上校的女朋友那麽熱情,是因為喬治上校既在負責軍情局東亞的業務,他就會有阿坤的消息,或者跟阿坤有直接聯絡。

那麽,賀樸旭隻要能悄悄竊聽喬治上校,假以時日,不就能掌握阿坤的行蹤了。

等掌握了行蹤,一不作二不休,直接把他給暗殺掉,販毒集團不就群龍無首了。

到那時,誰還敢說賀樸旭無能,敢說皇家警署的警察都是廢物,酒囊飯袋。

她想說你防得過來嘛,但一句話還沒說完,蘇琳琅起左手,掄圓又是兩巴掌。

這下對稱了,Jessica兩邊的頭皮都腫起來了,腫的一樣高。

這是酒店二樓酒吧的儲酒室,滿屋子拉菲,XO,威士忌和馬爹利的酒香,屋子裏又黑又冷,Jessica凍的直打哆嗦,頭皮卻又痛又熱,火辣辣的。

她在美利堅讀書時,也曾被白人中產家庭的女同學霸淩過,所以她是挨過打的,她有經驗,她腦袋痛的要死,嗡嗡作響。她說:“我會馬上報警,請警方驗傷,我在《每日郵報》,《泰晤士報》和《衛報》都有朋友,粗鄙野蠻的女人,我要曝光你?”

應聲,啪一聲,儲酒室的燈亮了。

Jessica雙手搭在板台上,蕾絲內衣中,乳溝隱隱,她說:“要不晚上我請Mr賀吃飯,咱們慢慢聊。”又說:“我聽媽咪說港府有超多美食,但還沒吃過喔。”

賀樸廷先指自己的眼睛,說:“你的假睫毛正在脫落?”

再站了起來,指自己鼻翼兩側,說:“這裏出了很多油,粉底在結痂,很髒?”

又打開桌上一隻名片盒,掏出一張名片來,雙指遞給Jessica,說:“我推薦你試試這個,LINLANG牌化妝品的粉底和睫毛膏,效果很好。”

被個男人說睫毛脫落,粉底結斑,髒,本來對自己的外貌非常有自信的Jessica突然間就慌亂了,手足無措的摸睫毛,摸臉。

程超也說:“阿妹覺得好看就行。”

但他內心還是腹誹,那麽多花,就那麽隨便扔在地上,明天就蔫巴了,廢掉了。

要換成豬肘子,牛頭肉,或者是白斬雞,那得吃到猴年馬月。

浪費,太浪費?

會所五樓整層是西餐廳,一整麵的落地大窗,外麵就是高爾夫球場。

這就得說,男人們都太自我感覺良好呢。

賀樸廷以為那位精明的華裔ABC,美女記者是看上他了,想色誘他來個春風一度,結果人家看上的是價值將近三百億的賀氏,是他身後的商業帝國。

要不是他謹慎,膽小,怕死,隻怕現在已經深陷稅務和桃色,雙重風波了。

當然,之所以賀致寰勸他私生活要幹淨,就是因為這方麵包藏的危機。

季家是,顧家是,賀家,前幾年有關孫琳達的那場致命危機也是?

這是酒窖,裏麵溫度很低,Jessica再打一個寒顫,低聲說:“蘇小姐,我身體不適,我想離開這兒,可以啊。”

謔?挨了頓打不但變乖了,還變禮貌了,都知道稱呼蘇小姐了。

蘇琳琅已經拉開門了,回眸嫣然一笑:“快去講,講的不好我還要打,打你的臉?”

門開,陳強尼像堵牆一樣堵在酒窖門上。

聞聲讓路,他瞥了一眼狼狽的Jessica,朝蘇琳琅豎了個大拇指。

否則,一旦賀氏倒塌,無數人要跟著遭殃。

但是即使蘇琳琅不生孩子,對他來說,她也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太太。

反而是他,膽小,怕死,思慮太多,既沒有太太的武力,也沒有她的凜冽。

他是一個不那麽合格的情人。

可是沒有人苛責他,反而,所有人都在苛責他太太,這就叫賀樸廷心裏特別不舒服。

但在這緊張的大戰前夕,賀樸旭有種錯覺,他身邊那個年輕的,精氣蓬勃的,又風情萬種的漂亮女人,她曾經不但是個軍人,說不定還是將軍。

她不跟他強嘴的,聽他叭叭叭吹完牛,隻笑了笑,就轉身走了。

賀樸旭望著她的背影,直到蘇琳琅消失在樓梯上,這才又舉起了望遠鏡。

天馬上就要亮了,在這黎明破曉時分,一場真正的戰爭也馬上就要打響了?

其的人口密集程度也是亞洲第一,就連號稱亞洲經濟之首的東京都比不上。

那是一塊風水旺地,也是一片生金寶地。

港府的房地產商們,沒有一個不想改造九龍的,但同時,也沒有一個人敢去改造它。

因為一則,雖然經過改造,它的容積率將會翻五到十倍,可以容納更多人口,也會讓居民們住的比現在舒服很多。

還能讓整個九龍產生更高的經濟效益。

不論在哪個國家,想要開一家甲胺加工廠都很不容易,Megan家就擁有那麽一個廠子,本來特別賺錢,但可惜被毒販子盯上了。

不過華國有句老話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Megan就是這樣,既可憐又可恨。

她的甲胺總是莫名被搶,她的公司損失巨大,她要不停的賠錢,很可憐的。

但如果不是她那麽信任自己的同胞,以及,像她的祖輩豢養侏儒一樣,去跟Jessica做不對等的朋友,她又何至於被搶。

所以她會被搶劫,一點都不冤枉。

蘇琳琅也在其中。

阿湯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他知道她是誰了,他想,隻要他能活下去,假以時日,他必要剝了她的頭皮,拆了她的筋骨,把她的關節全部敲爛,讓她像馬太一樣被活活痛死,再化為厲鬼。

但當然,那隻是他不切實際的幻想。

隨著他澎一聲入水,一幫早就等在水裏的特種兵一擁而上,將他製服。

他被抓住了,被抬上了特戰艇,阿坤在,被人牢牢壓在地上,還有他好幾個小弟,全部缺腿缺手,斷臂殘肢。

折騰了快一年,他竟然把發動機給修好了。

F-111,目前美利堅空軍部隊最新型的超音速轟炸機,不惜一切代價,蘇琳琅要搬它回大陸的。

但賀樸旭下了車,替蘇琳琅關上車門,彎腰,這才又說:“蘇小姐,我從來沒有像欣賞你一樣欣賞過一個女性,但我也會一直盯著你,緊緊盯著你這個PLA。那些東西,你休想把它們帶出港府,帶到大陸去?”

賀樸旭,曾經大英皇家空軍中校,目前港府皇家警署的No.4。

他的能力確實強,自他加入飛虎隊,毒品交易案的破獲率翻了三番。

王局握上她的手,說:“既是賀太太的妹妹,我想阿霞同誌也一定巾幗不讓須眉,是個跟您一樣英勇,不輸男兒的好姑娘?”

又說:“我還忙,那我先去辦事了。”

蘇琳琅說:“好的。”

他是來帶走遊艇的,這就去找遊艇了。

蘇琳琅吹著海風,就在想,阿霞是怎麽就會成為公安的線人,並到阿坤身邊去的呢。

人生在世,風水輪流轉。

曾經風光無比的季德坐上輪椅了,賀致寰倒是能站起來了。

他拄拐站了起來,踱著步子說:“琳琅,你再問問樸廷,看張美玲小姐最近情況如何,她在大陸經營酒店,也很辛苦的,叫她注意身體。”

蘇琳琅說:“好的阿爺,我會的。”

張美玲很有眼光的,兩年前她拿著3億分手費入股賀氏的酒店業,然後就跟梁董在大陸並肩打拚,經營酒店了。她的癌症再沒有複發過,跟梁董的感情也很穩定,也終於不用再像原來那樣,天天三更半夜,接小三的示威電話了。

這就是老爺子的智慧和胸襟了。

他並不相信賀樸旭真能演好賭王一角,但在外人麵前,他會毫不猶豫站出來,替孫子撐腰。

而既老爺子這樣說,就等於拍了板,親事沒戲了。

季德興衝衝的帶著侄女上賀家倒貼,沒想到是這麽個結果,心裏當然不舒服。

就這麽走他心裏更不舒服。

而這叫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的一切,都隻發生在刹那間。

賀樸旭他們還在三樓善後,蘇琳琅憑借船側的外舷梯,已經溜到一樓了。

一手拖長刀,一手揩臉上的血跡,她腳步輕盈而鬼魅,直奔駕駛艙。

現場安靜的可怕。

安靜的,讓駕駛艙的毒販子都察覺不對勁了。

要知道,察言觀色就像小狗學叫小雞打鳴,容易學,但人與人之間的博弈過招,交往的智慧,是必須有人願意指點,點撥,一個人才能悟得通的。

賀樸旭本身不笨,但沒人教導,他就隻會拍馬屁,不懂人與人之間,博弈的智慧了。

聽了蘇琳琅的話他再觀察,終於懂了一點,說:“好像是喔。”

船已經快要啟航了,吳董和許董都是來照料通行的,這就要下船了,倆人一起下樓,過來問候蘇琳琅,她和賀樸旭也就暫時不聊了。

他們一走,許天璽就自由了。

話說,在目前,全球範圍內,美利堅中情局的名號可遠遠比不上大英軍情局。

軍情局憑借《007》係列電影,是全球最為人們所熟知的特工組織。

在電影裏,男主角詹姆斯·邦德那些稀奇古怪的特工武器,也是比邦女郎更受人們關注和喜愛的看點。

當初賀廷樸之所以會迷上武器研發,也是受了《007》的啟發。

他去大英搞武器科研,也是因為他熱愛《007》,熱愛詹姆斯·邦德。

她再摸剛才喬治特工坐過的凳子,可以摸到夾縫裏也有一枚竊聽器。

他剛才還踱步到窗前轉悠過,那兒是賀樸廷的辦公書桌,桌上擺著幾份文件,還有一隻大保險箱,裏麵裝的是蘇琳琅所有的首飾,以及賀樸廷的各種私密文件,銀行簽章。

就在剛才,蘇琳琅欣賞瓷器的時候,他用微型相機給保險箱拍過照,還用膠帶粘過文件,並成功拿到了賀樸廷的指紋。

於一個特工來說,撩妹隻是順帶的,喬治上校的本職工作是查賀氏,整賀樸廷。

他不愧王牌特工,剛才一邊對著蘇琳琅大獻殷勤,一邊悄悄給她裝竊聽器和炸彈,收集指紋,幹的那叫一個專業,渾然天成。

賀樸旭的性格就是,又菜又愛惹事。

倆人正聊著,賀樸鴻突然說:“來了?”

蘇琳琅抬頭,就見從甲板上垂下來一條粗繩,懸**在半空中。

有繩子從船上垂下來,隻有一個可能,阿坤他們已經退到船邊,要往下撤了。

這船不算很高,三層,共九米,跳下水也不會摔死人,但是用繩子會更安全一點。

但他一把推過去,賀樸旭索性胳膊一環,摟上他的脖子跳了起來。

幾個女孩也跑了過來,將阿湯圍在了中間。

這還叫阿湯怎麽走。

他被幾個男男女女圍在中間,好不**,好不快活?

且不說阿湯此刻是怎麽想的,阿霞出了賭廳,來到走廊,還是一臉的目瞪口呆。

不過饒是心裏有準備,但當賀樸旭看到阿霞時,還是被嚇了一跳。

她穿一件很大的黑色T恤,但是特別瘦,瘦的就像個骷髏一樣,而且她竟然剃的是光頭,腦袋明光蹭亮的,她露出來的脖子和胳膊也不知道是黑還是髒,呈現一種汙垢式的褐色。

她的目光比照片上還要凶,還要狠,帶著毒怨。

當她盯著你時,那目光就仿佛要吃人似的。

阿坤不認識賀樸旭,用別扭的普通話問:“先生是哪裏人。”

此刻,指揮中心的每個人都抱著一架望遠鏡,在看遠方,燈火微弱的特戰艇。

夜間即使是軍用望遠鏡,可視度也沒有白天好,不過因為特戰艇上的燈光比較亮,而他們又是在黑暗中,看起來就比較清晰了。

突然,王局放下望遠鏡,沒看閻局,而是問賀樸廷:“你太太這就好啦,任務就完成啦。”

賀樸廷放下望遠鏡,無聲點了點頭。

他跟著他太太經曆了太多事,但今天還是頭一回見她像隻蝙蝠一樣,倒掛著抹人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