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刀

許婉心看一眼兒媳婦,豁然開朗了。

看來她的傻兒子剛來的時候應該是一天一條**,然後就扔掉了,是被軍隊的領導給撿回**,還教訓過,就學會洗**了。

這麽說來,大陸軍隊還真不錯?

他們今天要在賀廷樸的宿舍裏待一整天,晚上,軍工廠的領導還特地約了他們,說是要請他們吃一頓招待餐。

見賀廷樸坐立不安的,時不時就要看表,許婉心也知道他是個工作狂,遂說:“快去忙你的吧,我們會等你下班的。”

當然,得由蘇琳琅先跟對方對口令,確認彼此,然後,才能由他跟對方聯絡。

對完口令,蘇琳琅就又把對講機交給賀樸旭了。

舉起對講機,他遲疑片刻,說:“大陸公安,大陸公安,我是皇家我不,港府警署,賀樸旭,收到請回答,over?”

講完,攥著對講機,望著蘇琳琅,他的眼神裏有興奮,有激動,但也有恐懼和迷茫。

大陸公安的水平到底怎麽樣,他不知道。

蘇琳琅手指按上情人的唇,說:“沒了顧滿貫還會有別人,總會有人想利用樸旭的,生氣沒有意義,得讓他學會防備和反抗。”

賀樸廷輕吻妻子的手指,突然明白了:“你是想讓樸旭將計就計,幹脆上船,去幫公安做一回臥底吧?”

賀樸旭前段時間在大陸上映的電影叫《牡丹鎮》,他演的是一個被下放到農村的知識青年,憑他俊美的外貌和天然的,怯懦溫和的氣質,他把人物演的栩栩如生。

又正好這幾年知青們剛剛回城,電影廠每天收到的信件就跟雪片一樣,全都是男女知青們寫的,向電影廠訴說自己的遭遇,也表揚賀樸旭的表演,表達對他,對電影的熱愛。

所以很魔幻的。

幾乎是同一時間,蘇琳琅,陳強尼,賀樸鴻和賀樸旭脫掉外衣和長褲,跳海裏了。

翁家明和賀平安則護著賀樸廷回了艙內。

對方是軍用快艇,燈光會360度螺旋式搜索,而這是平坦的,無垠的海麵上,白色的大遊艇除非逃離,否則是無法隱藏自己的。

而作為毒販子,刀尖上舔血的,他們可比正規軍人還要敏銳得多。

所以大概在距離遊艇2公裏的時候,毒販們就發現遊艇,並進行減速了。

蘇琳琅,一個女性,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性,業餘選手,她竟然完成了戰鬥轟炸機的公路起飛?

上天後,F-111戰鬥轟炸機並沒有飛高,而是貼著地麵,猶如一隻海雁般,絲滑而輕盈的朝前飛著,眨眼間它已經越過島嶼,飛向海平麵了。

賀樸旭帶著好幾個手下的。

他鳴槍警告,手下們當然也一起扛起了槍。

目送蘇琳琅的戰鬥機飛向大海,其中一個飛虎隊員笑著對賀樸旭說:“阿Sir,那位蘇小姐開飛機的技術很爛呀,你看她都飛不高,搖搖晃晃的,我感覺她隨時會墜海,走吧,咱們去追,說不定就能打撈到飛機呢。”

當然,他是家主,他問,郭瑞肯定要說的。

蘇琳琅今天要去富麗華酒店見季霆軒,行程在公司是有登記的,賀樸廷肯定也知道。

所以他知道她昨天見賀樸旭今天見季霆軒,在港府天天帥哥為伴,好不開心。

愛吃醋的賀大少奔波在外幾個月,馬上還要趕赴首都,要到六月份才能休息。

而一艘benetti的遊艇要是裝潢好點,得兩千多萬,看在遊艇的麵子上,蘇琳琅花點心思逗逗情人,他就能鼓起勁兒,繼續賺錢了。

畢竟好色,出軌是男人的天性,而港府的整個社會結構,就是有錢男人出軌的溫床。

她沒說話,還在微笑,但是在捏拳頭。

不過就在這時,賀樸廷說:“有錄像帶的。”

翹起二郎腿,他盡量掩飾自己的驕傲,說:“阿妹要開飛機那天,南海部隊做了全程錄像,有完整的高清影像,前幾天部隊領導專門請我去,見了樸鴻,也看了阿妹的錄像帶。”

好吧,原來是虛驚一場。

那不,乘車一路到酒店,在酒店門口下車,見賀平安在酒店門外等他,遂喊:“嗨,平安叔,我在這兒呢?”

賀平安回頭,見一個白白淨淨的大小夥子,驚了:“樸旭,你怎麽越來越白了。”

原來天天日光SPA加泳池裸曬,賀樸旭的皮膚就是標準的ABC膚色,健康的小麥色。

這幾年在大陸吃糠咽菜,沒有日光SPA,也沒有美黑條件了,再加上拍知青戲,導演刻意要他白,公費保養了一年多,現在簡直就是一塊白豆腐。

25歲的,又白又嫩的帥小夥?

警方想要緝毒,抓毒販,隻得低聲下氣去求皇家空軍,當然就得給人家好處。

所以賀樸旭才玩命似的,瘋狂的追戰機和圖紙,也隻是為了緝毒而已。

其實這種事跟賀廷樸沒關係的,他是闊少,出門有保鏢,隻要自己不墮落,不吸毒,不涉及販賣毒品的行業,販毒業於他,就不過是報紙上的新聞而已。

不過隨著阿嫂一回回戲耍賀樸旭,他本來就挺憐憫對方的。

而當知道賀樸旭的動機裏還有那麽一重曲折時,那種感覺他也無法形容。

兩個毒販子都在甲板上,在商量,看是直接跳下水去拿錢,還是找個漁網把錢撈上來。

因為水裏飄的錢比較多,倆人討論了一番,一個下船艙去找漁網了,另一個則在甲板上等著。

等著的這個毒販聽到頭頂賭船上有音樂聲,還有女孩子們歡笑的聲音,因為自己不在樓上,享受不到歡樂嘛,心裏嫉妒,就啐了一口唾沫,罵了一聲:“bitch?”

但他才罵完,隻覺得腦後一陣風起,等他轉頭的時候,他的頭已經飛出去了。

水裏有個特種兵悄然冒頭,舉手就接那隻被蘇琳琅斬首,又飛出去的腦袋,無聲接過頭,他悶進了水中。

哪怕不是同道,但賀樸旭沒有告發她,就已經是讓步了,蘇琳琅幫他一把也是應該的。

當然,她做事肯定會注意分寸,不會影響到賀家的生意。

妻子做事賀樸廷沒得說,因為他壓根就說不上話,但聽她提起一個在港府被人趕出賓館,還被人偷了護照的女孩子,他怎麽覺得,那個女孩子似曾熟悉。

許婉心要忙著給蘇琳琅收拾衣服,估摸兒子兒媳婦差不多了,在外麵咳嗽:“琳琅,你是不是該出來收拾衣服了。”

搓搓手,他有點難為情的說:“表妹,任務得組織,軍事指揮部來下達,在沒有出任務前討論任務在我們部隊是違規的,咱們就不聊任務了。馬上就要到指揮部了,行動應該也馬上開始,咱們聊點別的吧,我還挺好奇你的呢。”

蘇琳琅已經把刀擦的幹幹淨淨,潤好油,也保養到最佳狀態了。

她站了起來,低頭看麵前的小夥子,突然出刀,抵上了他的咽喉。

這是在執行任務,而且是水下作務的過程中。

齊嶼穿的是軍用背心和平腳短褲,蘇琳穿的則是無袖背心和平腳褲。

不過當然,在閻局這邊來說,阿坤有600億的身價,而且緝毒任務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一旦任務結束,該人家賀家的錢,公安肯定要報銷。

他也隻是把醜話說在前頭而已。

而隨著蘇琳琅豪氣的,幫賀樸廷花了一百萬美金,任務的腳步被成功加快了。

蘇琳琅是上將速度,她帶著移動電話的,這就給賀樸廷打電話,讓他去籌錢,兌錢去了。

閻局也終於像政府那幫領導一樣,體會到,有個財大氣粗的港府金龜婿,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了。

美利堅國籍最牛逼,皇家特工都不敢惹。

所以喬治上校不敢無故攔截,搜他的身,而是會端一杯咖啡,用灑咖啡做借口。

但是越對他這樣,就愈發襯托出,對他哥他嫂子的不公平了。

再加上這幾年一直生活在大陸,拍戲的時候又從民國到解放,了解了一下華國近代史,賀樸旭此刻很生氣,就跟曾經的賀廷樸一樣,在異國他鄉,為了自己的同胞,家人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而生氣。

蘇琳琅看在眼裏,又笑問:“對了樸旭,你知不知道樸鴻的膠卷裏拍的都是什麽。”

雙手負到身後,略彎腰,唇角滿是譏諷,賀樸旭說:“我隻是問季伯父一句家常話而已,何談拿您開玩笑,再說了,您的身份,我也不敢開玩笑,對吧。”

他的笑容仿佛在說,你已經失勢了,無錢無勢,我玩了就玩了,你能奈我何。

這就是表演了,精湛的表演,他幾句話說的季德火冒三丈,又羞又憤,還拿他沒辦法。忍著怒火跟賀致寰道了別,季德指賀樸旭:“我等你明年拿影帝?”

示意季霆婷推他出門,經過賀樸旭身邊時他又呲牙,小聲說:“撲街仔,我倒要看看,等上了大熒幕你還會不會演,演賭王?”

賀樸旭彎腰微笑:“好的。”

蘇琳琅既沒有點評,也沒有說可不可行,隻說:“我幫你催催阿媽去。”

她不點評,賀樸旭就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望著阿嫂的背影,他拳頭一舉:“yes!”

南海軍工廠坐落在一片三麵是山,麵朝大海的山灣中,離深市不遠,也鬧中取靜,沿路的風光雖然比不上太平山那麽精致,但別有一種淳樸而樸素的美。

許婉心帶著相機的,一路拍了好多照片。

那不,他正尷尬著呢,就聽身後響起閻局的聲音來,他說:“錢Sir剛才應該看到了吧,大英出動了偵察機和一艘萊庫戰艦。”

賀樸旭回頭,才發現不知何時,前麵的南海艦隊也已經全都停下來了,並排成一排,就列隊在指揮船的前麵。

大英的偵察機已經不見了,遠處可見確實有一艘萊庫戰艦,但是在朝反方向行駛。

閻局笑了笑,又說:“你們剛才是不是以為今天要跟大英開戰,嚇壞了。”

回頭看前方,他又對賀樸廷說:“咱們的領袖曾經說過,帝國主義都是紙老虎,虛張聲勢而已。剛才大英又是偵察機,又是萊庫戰艦的,躍躍欲試,想來嚇唬我們,可你們瞧瞧,咱們這一追擊,萊庫戰艦跑得多快。”

所以這整件事情是說的通的,但是,它應該還沒有發生。

而蘇琳琅特意說起這個,肯定有原因。

所以她好端端的,幹嘛要說這個。

賀樸廷想了片刻,再回頭,見妻子出門時拿的伴手包就在桌子上。

好吧,他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賀廷樸手握一隻移動電話,也不知道在跟誰打電話。

滿場子隻有蘇琳琅坐的端端正正,望著老爺子,在乖乖聽他講陳穀子爛麻子。

但突然,她的電話響了起來,賀致寰立刻說:“趕緊聽電話。”

蘇琳琅接了起來:“郭叔。”

郭瑞說:“少奶奶,飛虎隊的副隊長賀樸旭沒有搜查令,強行用槍轟開了我們的停機庫,這屬於違法行為,要不要找媒體曝光他。”

又甩甩手,說:“阿嫂,你猜我這一年多都在幹嘛,要不要我給你露一手。”

蘇琳琅不理他,進門先打開電視機,再拔掉一根電視線,觀察電視機上的雪花閃動。

賀樸旭跟在後麵獻殷勤,問:“阿嫂是想看電視啊,正好我閑著,我陪你一起看吧。”

他是最會享樂的,又說:“我打電話到吧台,給咱們要薯片可樂和啤酒,再要幾盤大片錄像帶,咱們倆邊吃邊看吧。”

蘇琳琅觀察電視機,其實是為了尋找竊聽器,因為喬治上校不愧王牌特工,手法相當牛逼,她怕他會在這間房子裏也裝竊聽器。

當時的她心裏就很不舒服。

現在再看賀樸廷對著蘇琳琅那樣笑,心裏就更加不舒服了?

那是種很古怪的情愫,她明明看到蘇琳琅很優秀,也很美,跟賀樸廷很般配,但她的心裏特別不舒服。

因為賀樸廷邀請過很多回,Megan以為隻要她開口說想去港府,他求之不得,也會親自照料她的住宿和遊玩,讓她住的舒心,玩的開心。

目前兩地的車並不互通,所以到了口岸,車一扔,蘇琳琅一行人就直接過關了。

而在港府這邊,昨天晚上乘渡輪回來的賀平安和賀樸鴻也已經在等著了。

他們開的是一輛豐田酷路澤4500,賀樸鴻趕著來開門,對蘇琳琅說:“少奶奶,槍和刀,您的斧子,匕首,都在車上。”

蘇琳琅向來出行愛穿工裝,方便,好帶武器。

幾個古惑仔仔仔細細的,給賀樸旭搜了個身,才放他上船的。

還有幾個女孩子,長得都還不錯,但一看就蔫巴巴的,沒什麽精神,有一個的大腿上隱隱約約看得出針孔來,顯然,她們都在吸毒,甚至還是注射式的。

美女是顧滿貫給賀樸旭準備的。

但他當然不敢要,他要了,萬一染上病了,還怎麽當大眾情人。

不過有辦法,賀樸旭借口說自己昨天晚上為了偷錢,一晚上沒睡覺,就找了一個小船艙,躲裏麵睡覺去了。

在海上,大英還是名副其實的霸主。

不過作為一員上將,蘇琳琅跟人交鋒,是即使打嘴炮也不會輸的。

她故意說:“聽起來大英的海上艦隊確實很厲害,但是前幾天我卻聽我的好朋友Megan女士說,大英艦隊甚至連拿著破刀爛槍的海盜都不如,她在東亞的貨物經常被海盜搶劫,那是怎麽回事。”

喬治上校的皮膚很白,但是頭發又特別黑,四十多歲,五官很帥氣,尤其一雙藍眼睛,天然會放電,一笑眼角皺紋深深,是一個既精明,又天然能討女性喜歡的男人。

已經下台階了,經過一個大廣場,還要再經過一重安檢門才能前往停車場。

冰雁信了,說:“樸旭哥哥好棒喔?”

賀樸鑄卻有點不相信,說:“除非你帶我去吃頓霸王餐還不用給錢,不然我才不信你呢。”

但還真別說,別看隻隔著一片海,但大陸與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賀樸旭在港府寂寂無名,不過在大陸特別有名的,不誇張的說,就現在他走出去,被認出來,所有人都要拉著他擁抱,照相的。

顧滿貫在搞地下賭場,想拉賀樸旭入夥,也是想搞個明星效應。

他想了想,就問蘇琳琅:“阿妹,你就不能再對他凶一點,嚇唬一頓,讓他再接一部戲,還回大陸,繼續拍戲去。”

作為香江首富,總是把弟弟往大陸趕,賀樸廷都覺得自己有點歹毒。

但目前的香江太亂,有錢人家的孩子,除非聰明,敏銳,自己爭氣的,就很容易走入歪門邪道,他也是為了賀樸旭著想。

蘇琳琅啪一把合上雜誌,突然說:“阿哥你信不信,以後咱們樸旭不但別人**不了,而且他還會變成個有骨氣,有責任感的男孩子。”

賀樸廷側首看妻子,搖頭一笑:“不信?”

他還不懂,為什麽阿嫂會讓他接觸公司的核心機密,但是他覺得阿嫂可帥了,為人幹脆,爽快,殺伐果斷。

他要演一個大佬,按理應該演成袁四爺那樣,但他更想演一個像蘇琳琅一樣的大佬。

而許天璽雖然不知道阿嫂為什麽會一門心思去捧賀樸旭個白癡,還很討厭這個二世祖,但阿嫂的命令向來比表哥的更管用。

他實話實說,不過是盡量放低了聲音。

他說:“阿嫂,船上確實有東西,違禁品。”

心雖然在滴血,但賀樸旭把血吞了回去,還是好聲說:“上校,我曾經也是一名光榮的皇家中校,我很期待與您聯手共同作戰,所以還請您考慮我的提議。”

“親愛的中校,我也很期待能與你合作,但是很遺憾哦我的上帝,我想我應該親自致電給我最敬愛的馬鳴馬Sir,向他致以問候和安慰,那麽再見?”

上校說完,就慢悠悠的把電話給掛了。

賀樸旭當過兵,也了解軍隊的官僚主義,知道上級不可能很爽快的答應一件事。

聽說上校會打電話給馬鳴,就又萌生了新的希望,希望馬鳴能說服對方。

賀樸鴻架槍在瞄準,想要趁著賭船上的槍聲,把這個毒販一槍斃命,給解決掉。

蘇琳琅卻猛然站了起來,說:“宋哥,他一直在瞄準駕駛艙,這太危險了,快扶我一把,我去半路截他。”

賀樸旭和陳強尼的身高都很高很壯,打架當然沒問題,可他們跟被她殺死的兩個司機並不像,如果第一個下來的毒販識破他倆,掃射,子彈不長眼,要死人的。

再就是,要是驚動了阿坤,他有可能就不上船,直接跳海逃生去了,那樣反而不好抓他。

所以第一個毒販至關重要,不能叫他識破。

不過就在這時,蘇琳琅突然說:“四爺,把紙和筆,印泥都拿過來,白骨爪小姐,既然你日語好,就由你來給石田先生做翻譯。”

白骨爪之所以今天在場,就是因為她日語特別好,來在最後環節做翻譯的。

她說:“好的?”

袁四爺也說:“紙和筆都有,那咱們就正式進入談判環節吧。”

話說,幾個老爺子看事情處理完了,蘇琳琅也休息的差不多了,這都準備要走了。

錢Sir雄心勃勃,意猶未盡,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製毒基地,親手抓住那幫製毒品的毒販,給他們判刑,讓他們坐牢他才安心。

可是閻局把他落下,他就覺得閻局在戰略指揮方麵有問題,不專業。

閻局聽完錢Sir的批評,點頭說:“沒有考慮到錢Sir的意願,確實是我不對。”

又說:“錢Sir去當然沒問題,但是賀太太不可以。您應該知道,製毒基地還有很多被拐過去的女孩子,她們經過審問,隻要沒有犯罪問題,會先送去強製戒毒所勞動改造,然後再送回社會。”

默了片刻,他再說:“但毒販和被拐女性之間肯定會產生複雜的情感,而當她們重回社會,是能擺脫毒品重新做人,還是繼續做毒品的奴隸,誰都不知道。她們有很大概率會跟別的毒販子聯合起來,重新販毒,如果賀太太再參與,被她們記住,那於她將是很大的安全隱患,我說的對吧。”

陳強尼一聽老板這就是生氣了,連忙說:“Sorry,boss,我錯了,我閉嘴?”

賀樸廷重新戴上眼鏡,從西服的貼身兜裏抽出那枚小小的求子符來。

就一個粉紅色的,絲綢質地的小荷包,絲綢質地倒是不錯,裏麵裝了一張薄薄的符紙。

秦場長會送求子符,他完全沒想到,也特別感動,剛才差點就告訴蘇琳琅了。

但冷靜下來,他突然發現,明明他太太特別厲害,不但把港府道上幾個大佬全打趴在地,讓他們俯首稱臣,為她所用。

而且為了抓幾個PLA泄憤,他把這一片的海警全都支開了,然後冒險越境,到了大陸海域,躲在一艘養殖艇戶船的後麵,一心一意在等著PLA們上鉤。

遲遲聽不到馬達聲,他也著急,就讓隊員阿春登上前麵的艇戶船,去偵查情況。

艇戶船上目前沒有人,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來人,所以阿衝也不敢太張揚,悄悄的摸上了船,趴在裏麵,在靜悄悄的觀望外麵。

可憐賀樸旭親自在賀家門上都蹲守了兩天了。

這已經是傍晚了,夕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他雖然難過,但累了太久,咯噔一下,躺甲板上就睡著了,睡的那叫一個舒服。

又是一個ABC們喜歡用英文的詞。

賀樸廷很不習慣,蹙了蹙眉。

他不是目前港府追捧的那種俊俏美男,也不是歐美流行的肌肉硬漢。

他介乎兩者之間,皮膚白皙,五官清俊,眼神溫和,眉宇間的鬆弛感總讓人覺得他應該從小沒有受過任何波折,家教很好,脾氣應該也特別好。

就是一個出身優渥的豪門貴公子。

再就是,兵法上有句話叫圍師必闕,蘇琳琅所理解的意思是,在戰鬥中,軍人設包圍圈的時候不能設得太死,要給敵人留個缺口。

要讓敵人以為自己還能逃,不跟你正麵拚命,然後再將敵人分批殲之,就能最大程度的,減免自己人的傷亡。

還別說,閻局不愧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很會行軍打仗,他跟蘇琳琅想到一塊兒去了。

他的行動計劃,設的包圍圈,都恰合她的心意。

而他故意給阿坤留的缺口,就是阿坤那艘特戰艇,整個行動也將從特戰艇開始。

阿湯慢慢把阿霞往前推,推到特種兵們的探照燈能照到的地方,讓他們能看清人質,再說:“不想我們殺了這個人質的話,我喊一二三,咱們大家一起”

他要喊停火二字的,但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一柄閃著銀光的長刀揮舞而來,他左邊那個,還在瘋狂掃射的馬仔的脖頸上出現一圈紅痕,緊接著血噴湧而出,頭就掉了。

他的頭,是被噴湧而出的血推掉的。

血向天衝,那可怖的場麵,阿湯都頭一次見。

然後他就看到一個女人,一個穿著海藍色迷彩服,戴著軍用防彈頭盔的女人。

而不讓袁四爺開賭場,那幫隻會搞賭的古惑仔無處安放,當然不行。

但要讓他繼續經營賭場,又不想是在港府,那該開在哪兒。

賀樸廷心裏當然有方案,一個可以完美幫袁四爺洗白的方案。

他剛才一直在賣關子,沒說,是因為他怕他遛了大陸軍方一道,太太要生氣。

怕她真發脾氣,就不說砍他一刀了,她當初三拳打倒賀樸旭,她的拳頭他也受不了,所以他拿那個方案當尚方寶劍,也當免死金牌,想讓太太先承諾不生氣再說。

所有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果然,有一艘藍迷彩色的三人皮劃艇順水漂了過來。

大海看似平靜一片,但因為各種原因,同一片海域,洋流的方向並不一樣。

要知道這艘皮劃艇從哪來,就得從洋流來觀察。

賀平安有經驗,抓起望遠鏡一看,說:“家明,調舵,往5:20方向行駛。”

顯然,皮劃艇就是從5:20的方向來的。

也在同一時間,阿湯突然用英語問阿霞:“你剛才在幹嘛。”

他一問,正在搖骰子的阿坤停了手,看阿霞,在玩撲克的顧滿貫也立刻坐正了。

阿霞手裏一直有張撲克牌,上麵應該是有什麽信息,是她剛才出去的時候寫的。

丟牌也隻是個特別細微的動作。

但阿湯就在她身邊,雖然在看牌,但同時,他很提防阿霞的,也一直在監視她。

程超個大老爺們,心都怦怦跳個不停,甚至還覺得有點羞臊。

他想喊表妹起來看,但見她一臉淡然,就又覺得大概表妹早就看慣了,不新鮮。

這樣坐著當然不行,誰知道後麵還有啥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人家兩口子看著開心,他看著是真難受啊。

程超一秒鍾都呆不下去了。

但翁家明趕著過來攔人了,賀平安也追了上來,說:“少奶奶昨天參加皇室晚宴的新聞,你不是也在歐洲啊,難道沒有看。”

翁家明也說:“二少,《每日郵報》正在采訪少奶奶,您現在不可以進去。”

賀樸旭直愣愣往後退了兩步,腦瓜子嗡嗡的。

在他想來,他阿嫂在港府牛逼是因為她刀用的好,能打能殺,在道上牛逼。

但到了歐洲,人生地不熟,又語言不通,她應該就沒那麽威風了。

賀廷樸馬上就要去大陸了,蘇琳琅想他多陪一陪許婉心和賀致寰,並不想帶他,但是他上回沒盯到她是怎麽給許婉心裝竊聽器的,想看,就非要跟著去。

開車到德明醫院,直接坐電梯上私人樓,蘇琳琅帶著賀廷樸剛上樓,就見一輛輪椅飛馳而過,一看到她,輪椅又飛速退了回來:“阿嫂。”

推輪椅的是賀樸鑄,坐輪椅的是Gonda,在走廊裏跑來跑去的玩兒。

賀廷樸問弟弟:“你在這兒幹嘛,什麽時候來的。”

賀樸鑄說:“我帶了阿勇的,怎麽,我要出門,還要向你匯報不成。”

孩子的眼光總是很敏銳的。

是的,賀樸旭現在就像當初一臉不屑的上了拳台,卻又被蘇琳琅騎頭暴揍,打攤在地,好容易掙紮著爬起來,又被她連環拳打倒時一樣茫然,氣餒,又無助。

因為他的事業,正在遭受空前的挫折和打擊。

默了片刻,他說:“馬Sir很可能會死的,但是這次任務隻有我們兩個知情,他如果是內鬼,毒販為什麽會殺他,而如果不是他,難道我才是內鬼。”

因為警隊內部有個大內鬼。

馬鳴當然沒敢跟妻子說事實,但毒販認領過,說車禍就是為了報複他而搞的。

之後他太太就再也無法生育了。

他倒是很疼太太,利用他的關係人脈幫她開律所賺錢,動不動給太太買各種奢侈品,幾十萬的表,幾萬塊的包包,說買就買,也一直把太太保護的很好。

而最近他太太突然會出事,應該是他跟賀樸旭聯手以來,破獲了多樁毒品交易案,真正觸及到販毒集團在港的核心利益,所以被對方狠狠報複了。

蘇琳琅一直懷疑馬鳴有可能是毒販在警隊高層的內鬼,但今天看他的表現,又覺得不像,畢竟孩子是一個人的底線,如果馬鳴的孩子真是毒販害沒的,那他就絕對不可能跟毒販同流合汙。

她的刀法確實很棒,既有花招也有殺招,招式幹淨利落,打的極具美感。

蘇琳琅向來雖然能力不詳但遇強則強,難得遇到一個真正的刀法高手,也打得暢快。

許婉心敢這麽放肆的猛攻,狂攻,是因為她覺得,她手裏的雷切,那麽珍貴一把軍刀,又是蘇琳琅自己的,她舍不得糟蹋它。

為了自己的刀,她也會手下留情。

這叫打別人的孩子不心疼?

這船上倒是有吃的,有米有鹹菜,還有掛麵,這會兒隨軍的夥食船就在收拾早飯。

但賀樸廷不想吃那種飯,他想回酒店親手磨一杯咖啡,再吃一頓正經早餐。

聽賀樸旭說還有麻煩,他已經在皺眉頭了。

賀樸旭舉手指遠方,又說:“估計還有一場硬仗,看見了啊,那是大英的偵察機,我懷疑偵察機下麵還有戰艦。”

天已經大亮了,製毒基地的火力大部分都已經停了,隻有零落的槍聲,南海軍區的特種兵們正在從製毒基地往外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