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連聖女也不例外被拿捏住,群情激奮

淩竹韻自幼熟讀各種經書記載,涉獵廣泛,其中不乏一些醫經妙術。

剛才看到薑瀾的那番異狀時,她還有些難以相信。

畢竟噬心症的確罕見,從古至今出現的次數記載,也是屈指可數的。

但當看到薑瀾那番病痛發作時的可怖痛苦時,她才終於確定,是噬心症無疑了,對此她第一次表現出了手足無措來,壓根不知道怎麽幫薑瀾緩解。

畢竟,光是看著發病時的場景,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若是發生在她身上的話,她自問不可能像是薑瀾那樣一聲不吭。

這種毅力令她感到欽佩,也收起了從前的那些成見。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在於,她所知道的噬心症的解決辦法,需要每日吞服修士的心頭血,數年便會根治。

而從薑瀾目前的情況來看,他這病的存在時間絕對遠不止數年。

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裏,薑瀾一直忍受著這樣的病痛。

怪不得之前麵對刺殺,遇到險境,也如此從容不迫,這種磨礪而出的大意誌和心態,一般人又哪裏所能匹及?

而令淩竹韻極為欽佩的那一點還是在於,以相國府的權勢,想要根治噬心病,可以說輕而易舉。

但是薑瀾卻寧可忍受如此長的病痛折磨。

這樣的人,就算如傳言那般再不堪,也不可能壞到哪裏去。

“幫我取得紫霞真君的傳承造化,倒是不必了。”

“我自有辦法。”

“不過,你若是想幫我,倒不如幫我殺了那姓葉的家夥。”

對於淩竹韻這話,薑瀾隻是隨意說道,麵上的神色平靜無波。

“我……”淩竹韻一滯。

薑瀾嘴角掀起抹弧度,似並不意外地一笑,看向她,道,“既然如此,竹韻聖女就收起你那對我的可憐和愧疚吧。”

“我已經說的很明白,我會幫你,是因為我倆現在休戚與共,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所以,你也不必有什麽自責的情緒來。”

聽到這番平靜話語,淩竹韻麵紗下瑩潤光澤的紅唇,微微張了張,想說些什麽,但卻不知道說什麽。

尤其是看著薑瀾那平靜無波的神情,她不知為何,這一刻總感覺心裏堵得很難受,有一種積壓在心底的情緒宣泄不出去的感覺。

修行這麽多年,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知如何應對。

煮茶大會上的時候,薑瀾明知葉銘是刺客,但為了顧忌她的顏麵,並未當眾揭穿她撒謊一事。

明明那個時候,兩人從未相識。

今日遇到這種事情,也是薑瀾拚死相護,為她拖延了時間,算是救了她一命。

若非今日意外知道他深藏多年、不為人知的病痛折磨,估計自己還對他充滿成見,固執己見地懷疑他對自己另有圖謀。

這種明明很愧疚,卻不知道如何彌補的情緒,令她心裏很是難受。

“我和葉兄交情不淺,他也曾幫我不少,我不可能恩將仇報,對他下手。”想了想,淩竹韻還是輕聲道,似略有水霧的眸子,看向薑瀾。

“我明白,所以我剛才也隻是隨口說說。”薑瀾道。

淩竹韻看著他現在這般平靜似水、毫無起伏變化的神色,心裏越發堵得難受。

明明之前,他還有心思調戲自己的。

“薑公子,你和葉兄之間,仇恨應該並不是無法化解的,我想我可以幫你們化幹戈為玉帛……”淩竹韻嚐試開口,想化解兩人之間的恩怨。

薑瀾擺手,打斷了她,神色平靜道,“不必了。”

“我知道竹韻聖女你對我成見頗深,但你何須這般羞辱我,醉仙居中,那家夥當眾刺殺於我,若非我身邊高手不少,恐怕已經死在他的手上。”

“在這紫霞山脈中,更是被他出手將我抓走,丟在這偏僻地帶,讓我自生自滅,被山精野怪襲殺,之前我顧忌竹韻聖女你的臉麵,並未提及那家夥的名字。”

“你莫非真以為我不知道是誰想殺我嗎?”

“就算我不知道,你心裏難道不清楚嗎?”

“對於這麽一個,三番四次想要殺我的家夥,你現在告訴我,我和他之間的仇恨,並不是無法化解的?”

“竹韻聖女是覺得,我太善良了,還是覺得,這才是理所應當的?”

他這番話語很是平靜,語氣很並不快,似隻是在闡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可卻讓淩竹韻啞口無言,直接沉默了下去,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尤其是薑瀾後麵那幾句話,更是令她俏臉微微發白。

是啊,她憑什麽讓薑瀾放下仇恨,又有什麽資格,對他說出這番話來。

明明她之前心中就有猜測,是葉銘想殺害薑瀾,但因為顧及兩人關係,卻裝作不知道。

“對不起……”

淩竹韻怔怔地看著薑瀾,心裏堵得難受,沉默了半晌,最後隻能紅唇微張,說出這三個字來。

薑瀾卻似很是意外地看向她。

片刻之後,才無所謂地道,“對不起就不必了,若真覺得對不起我,那就去殺了那姓葉的。”

“做不到就不要再說這種話,你也並沒對不起我,何必一副想要彌補我的模樣。”

淩竹韻怔然。

又是長久的沉默。

薑瀾感知著泥丸宮內湧去的氣運,對此倒是並不意外。

腦補一直都是女人的天性,連身為瑤池宗聖女的淩竹韻也不例外。

雖然因為林凡死去,使得原劇情發生了變化,甚至使得淩竹韻和葉銘產生了交集,但淩竹韻的性格,卻是沒有任何變化的。

想要拿捏住她,就得從她的性格,和自幼生活的環境入手。

自幼在瑤池宗長大,被師尊寄予厚望,灌輸各種理念,從小到大,身上不存絲毫汙點,聖潔出塵。

她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是身後偌大的瑤池宗。

所以她行走在外,兼濟蒼生,匡扶正義,為瑤池宗揚名顯聖。

她甚至將瑤池宗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因為對於葉銘的欣賞,她第一次破例為其撒謊,還是當著各仙門年輕一輩的麵,這也成為了她心理上最大的一個破綻。

她心底裏,其實是害怕薑瀾借此威脅她的,但薑瀾並沒有這麽做。

從始至終他要的便是淩竹韻的心,不然憑借他現在的實力,想要她的人,何其輕鬆。

“薑公子,再這麽耽擱下去,紫霞真君的洞府傳承,可能就會被人捷足先登了。”淩竹韻忽然開口,秋水般的眸子,看向薑瀾。

“沒關係,夢凝她很快就會來找我了。”薑瀾道。

淩竹韻沉默了片刻,又道,“薑公子是嫌棄我是累贅嗎?”

“倒也不是,隻是擔心,一會被那姓葉的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他又對我起殺心。”薑瀾道。

“……”

淩竹韻輕輕地吸了口氣,讓自己心緒平複下來,道,“薑公子,你現在好幼稚,我和葉兄並不是你所想的那種關係。”

見薑瀾對此絲毫不為所動。

淩竹韻伸出纖細玉手,似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他若是敢對你出手,我會保護你的。”

聞言,薑瀾依舊神色自若地坐在那裏,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

“薑公子,你現在最好聽我的話,你應該也不想你身上的秘密,被別人知道吧?”

淩竹韻心裏似歎了口氣,而後麵上故意擺出一副較凶的神情,威脅說道。

但這種神色出現在她臉上,反倒是顯得有些說不出來的怪異。

薑瀾似乎都被快被她給逗笑了,問道,“你確定不怕男女授受不親?”

“我昏倒之後,不是薑公子你把我抱進溶洞裏的嗎?”

“也對……”

片刻之後,薑瀾便享受到了何為溫香軟玉,柔軟細膩得像是一片輕盈羽毛。

透過雪白裙衫,隱隱能看到那雪白晶瑩的肌膚,脖頸修長白皙,猶如白天鵝般完美。

他隻感覺鼻子間縈繞著一股極為好聞的幽香,讓人忍不住想將腦袋埋進去。

不過此刻,淩竹韻卻是有些僵,耳根也一片滾燙霞紅。

說起來簡單,但當真正做起來後,才反應過來,此舉多麽的逾越大膽。

排除剛才昏迷的那次,她長那麽大,還從未和異性有過任何的肌膚之親。

尤其是她能感覺薑瀾在她雪頸處呼出的熱氣,令她心亂如麻,有種下意識將他丟下來的衝動。

“薑……薑公子,你不要作怪……”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好。”

薑瀾的話語,在她晶瑩剔透的耳畔響起,令她無暇臉蛋,霎時間嫣紅一片。

纖細玉手,也不由得攥緊了,然後又鬆開。

離開溶洞後,淩竹韻便帶著薑瀾,一路往紫霞真君洞府出世的方向而去。

不過在途中,還是有意避開其餘修士,似生怕被人所看見這一幕一樣。

薑瀾則是有一茬沒一茬地和她談著話。

“我算不算是第一個看到你真容的?”

“男子的話,確實是……”

“看來竹韻聖女的第一次,是被我拿了。”

“……”淩竹韻還是覺得把他留在那個溶洞裏,等李夢凝去救他好了。

“瑤池宗的聖女,真的不能嫁人嗎?我怎麽聽到過一些傳聞,要不改天我讓我父親親自去提親試試……”

“……”

淩竹韻發現了他的一大愛好,那就是調戲自己,看自己露出羞惱的神情來。

所以後麵聽到薑瀾說這種話,都是裝作沒聽見了。

薑瀾自討沒趣,隻能故作遺憾地一歎。

淩竹韻麵紗下的紅唇,微掀起抹一抹弧度,不知為何,她感覺和薑瀾接觸下來,相處時候,會有種莫名的輕鬆。

不需要像是以前那樣,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生怕為瑤池宗帶來不好的影響。

這種隨意輕鬆的感覺,是她以前從未體會過的。

而薑瀾也並不在乎她瑤池宗聖女的身份,沒有旁人那種尊敬畏懼,反倒是一直在想方設法調戲她,想看她聖潔之外的反差模樣。

淩竹韻覺得或許是自己破例撒謊的事情,已經被薑瀾知道了,所以也不需要刻意再維持那種聖潔超然的形象。

這種輕鬆的感覺,讓她沒有緣由地覺得很舒服。

薑瀾感受著泥丸宮內瘋漲的氣運,也隻能嘖嘖暗歎。

這聖女也太單純好忽悠了,再來幾個她湊一起,心眼也比不上楚嬋。

怪不得原劇情中,最後會被楚嬋奪走屬於她的瑤池宗宗主之位。

不論是李夢凝,還是淩竹韻,都屬於那種心眼少得可憐的家夥。

葉銘那種表麵正經,暗地裏傷天害理之事幹的不比他少的家夥,也會被淩竹韻當做是胸襟坦**、光明磊落之輩。

反倒是自己這種身為反派炮灰,卻心向光明、遵紀守法的人,卻屢屢被人帶著偏見誤解。

這世道不公啊。

……

在趕赴往秘境入口的時候,淩竹韻也會主動開口,詢問薑瀾一些事情,不過大多是關於楚嬋的。

她很欣賞楚嬋,認為楚嬋將來能成為瑤池宗的中流砥柱,所以也想知道,楚嬋在薑瀾那邊是怎麽樣的。

而在楚嬋這個話題上,就不可避免地談及到了葉銘刺殺薑瀾一事的緣由。

淩竹韻也將她所了解到的事情經過,解釋告知給了薑瀾。

“別什麽黑鍋都往我身上丟,我可從始至終都沒有強迫過她。”

“說起來,當日在醉仙居,她可是被你們瑤池宗的弟子,給強行推出來的……”

“身為瑤池宗的聖女,你反倒是連門下弟子,一直被人欺負霸淩也不知道,楚嬋當日可是在我身邊哭了一晚上,控訴了她在瑤池宗多年以來如何被人欺負的事情,可謂聞者傷心,聽者淚流。”

“至於這些事情是真是假,你回去調查便知,你瑤池宗自己的屎盆子,往我身上丟,這我可不認。”

薑瀾對此,自然是義正嚴詞,表示自己很是無辜。

而這個時候,淩竹韻就有一股把他從自己身上丟下去的衝動。

“那你為何當著所有人的麵,強搶我瑤池宗弟子?”她問道。

“我隻是想試探一下趙蝶衣,誰知道她會那麽能忍,把楚嬋給當做棄子。”薑瀾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

“你說趙蝶衣身上有問題?”

“隻是猜測罷了,在餘邑城的時候,那刺客林凡剛被拿下,她爺爺趙天河就現身出手相救,一位堂堂七境實力的大儒,出現在那餘邑城,還如此巧合。”

“我不懷疑她,我懷疑誰?”薑瀾神情不變道,將自己給摘得幹幹淨淨。

聽到這番解釋,淩竹韻沉默良久,才漸漸恍然。

原來當日的經過,是這麽回事。

那刺客林凡是血仙教餘孽,而一位大儒竟然會冒著得罪相國府的風險,打算出手相救。

這屬實不讓人懷疑。

而葉銘在那個時候,又突然現身出手,刺殺薑瀾,怪不得薑瀾一直會將葉銘當做是血仙教餘孽。

若換做是她的話,也難免會往那方麵去懷疑多想的。

“我……”

想到這裏,淩竹韻神色越發複雜。

“你什麽?”薑瀾挑眉。

“我以前的確是沒想到,薑公子你考慮得那麽多,一直把你當做真正的紈絝二世祖看待……”淩竹韻愧疚道。

“我確實是紈絝二世祖。”薑瀾承認道。

“不,你不是。”淩竹韻搖頭道。

此刻她也似乎突然理解了楚嬋。

為何她會一副死了心地跟隨薑瀾的模樣。

淩竹韻一開始還以為楚嬋是被逼迫的,但現在看來她很有可能是自願的,到底是瑤池宗對她好,還是薑瀾對她好,她心裏是有數的。

……

秘境之中,廝殺大戰聲無比混亂。

在那方道場的周圍,一道道璀璨神芒破空,各種法器升騰,一枚枚強大的符文閃爍,神威強悍,流光溢彩,震得天穹隆隆。

各方來人在那裏展開了混戰,每一件法器,都有數十人爭奪,殺得雙眼發紅。

而在別的區域,鎮守的妖獸現身,仰頭嘶吼,群山隆隆,猶如大地震一般。

強大的力量,震得所有修士氣血翻滾,不斷吐血橫飛,也有人喪命於此,血濺長空。

盡管如此,也無法熄滅眾人那熾盛的貪婪欲望。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麵對機緣造化的**,縱有生命危險,也無人退後半步。

麵對強大的妖獸,無人退後,很快便有一大堆的修士衝殺向前,合力祭出各種兵器,施展妙法神通,最終將妖王擊斃。

隨後便有人發現,每一頭妖王所鎮守的區域,都有著重寶,要麽是典籍經文,要麽是靈丹法器,都極為珍貴。

以至於,在那些藥園的深處,還有一塊由數頭妖獸所看守的古藥園,其中霞霧繚繞,隱隱有陣紋符光的氣息閃逝,各種藥香味濃鬱。

許多修士得到消息,舍棄了其餘法器,衝向了那片古藥園。

一場混亂大戰,在其中發生,血濺長空,許多屍體墜落,有強者眼眸發紅,祭出了極為強橫的法器,橫掃了一大片區域。

這時,古藥園深處,光霧越發的蒸騰絢爛,異象更外驚人。

那裏一片蒙蒙,瑞彩千條,霞光萬丈,像是一塊仙土在發光。

許多人都被驚住了,齊齊看了過去,哪怕是交手的修士,也不由得暫且停住,眼睛瞪大。

唳……

一聲清脆的凰鳴驟然響起,漫天的七彩仙霞,像是大霧一樣,在那裏湧動升起,無比的璀璨。

一頭仙凰展翅飛出,每一根翎羽都流淌灼目的七彩仙光,絲絲縷縷的煙霞繚繞,宛如在仙土演化而成。

它太過於真實了,眼眸高傲,渾身都彌漫著尊貴之意,蔑視蒼生,展翅間火光衝霄,將半邊天際都給淹沒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驚人的仙意,飄飄乎羽化歸仙,毛孔都舒展開來。

那頭仙凰的虛影,被火光所籠罩繚繞,就這麽在那片古藥園中飛出,展開雙翅。

火光傾灑而下,所有的妖獸,都在其威壓下瑟瑟發顫。

“絕世仙藥……”

有老一輩存在,失聲驚呼,眼睛發紅炙熱,死死地盯住了那頭仙凰虛影,激動到渾身顫抖。

很多人也注意到了,那隻是一道仙凰虛影。

真正的神物,似一團被霞霧所包裹著的霧氣,宛如藥液,形如仙水,晶瑩剔透,又色彩斑斕,隱隱間仿佛有諸世琉璃妙諦於其中演化。

盡管隔著遙遠的距離,但也能令人感受到那濃鬱且充沛的生命力,仿佛傳聞中的不死仙藥,能令死人複生,又生人永生。

這一景象,令趕赴來秘境來的所有修士,都瘋狂了,眼睛發紅,炙熱無比,急忙追向那道仙凰虛影。

不過,周圍霞霧蒸騰,許多山石都繚繞著青霞,有聖潔氣息灑落。

古藥田中有負責鎮守的妖獸衝出,有火光繚繞的神猿,也有形似巨象的小山身影,每朝前邁步,都踩踏著群山隆隆顫動。

這些妖獸發狂,踩踏衝向那些衝來的修士,要將他們擋住。

於是所有修士,都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道仙凰虛影,沒入道場的最深處,所有火光消失,快速不見。

好在附近的藥田,也生長著許多年份悠久的古藥,如藤蔓般盤繞在古樹上。

還有一些藥材,繚繞著霞光,光是枝葉就顯露不凡。

一眾修士隻能將目光,放在那些藥材上,很快一場廝殺大戰又開始了。

“可惡啊,還是來遲了……”

葉銘得到了老鬼的指點,早早就衝來了這片古藥田,混跡在人群中。

隻可惜還是沒能得到那道仙凰虛影,隻能眼睜睜看著其沒入深處,消失不見,心裏惋惜遺憾不已。

他通過老鬼的講解,知道紫霞真君傳承洞府中,最重要的當屬他曾經意外得到了一件天地奇物,名叫仙胎造化露。

據悉那是仙凰一族死後涅槃重生所凝練而出的精華之物,蘊含著仙凰一族最深奧的涅槃重生之術,乃是紫霞真君偶然間自昆侖仙墟得到的。

哪怕隻是一滴,也能令普通的肉體凡胎,逆反先天,重塑為仙胎根骨,乃是普通人逆天改命的最佳之物。

葉銘資質一般,能走到今日,並擁有現在的實力,全靠的是諸多機緣造化。

這仙胎造化露,本是他最夢寐以求的天地奇物,可令他擁有無暇仙胎根基,資質趕超一眾大教真傳天驕。

若能得到仙胎造化露,他的實力將突飛猛進。

“仙胎造化露已經有了一定的靈性,它還在這片秘境之中,你不必著急,有的是機會將其找到。”

老鬼的聲音傳來,令葉銘急迫的心緒,穩定下來。

“小賊,交出丹爐,饒你不死。”

這時,一道怒吼傳來。

一道身著紫色道袍的冷冽身影殺來,令葉銘麵色一變,急忙朝著一旁躲去。

不過一道紫色符光還是落來,猶如流火,帶著可怖的氣息,將周圍的一眾修士都給擊飛,吐血倒地。

“這老道,怎麽如此陰魂不散,不就是一個丹爐嗎?至於嗎?”

“不過他這麽窮追不舍,說明那個丹爐,肯定不簡單。”

葉銘也沒想到,這老道竟然追了自己那麽久,到現在也不放棄,從偏殿一直到這片古藥田。

他咬了咬牙,打算再度逃遁,這老道實力遠超五境,壓製著修為來到此地,但也足以令他橫掃一方無敵,無人是其對手。

葉銘不想浪費時間和其糾纏,但沒想到這老道緊追不舍。

“那個紫色的丹爐,應該是紫霞真君曾用過的,其中留有丹印神痕,若是參悟透徹,丹道造詣將突飛猛進。”

“更別說那丹爐的材質還很不凡,很難被毀掉,內部烙印有諸多神紋,藏有一道異火,關鍵時候可用來對敵。”

“所以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老鬼淡淡笑道。

“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誰讓他不注意氣息,隻顧著破解陣法,被我奪得丹爐,也是理所應當。”

葉銘心裏哼哼一聲,並不在意。

當時他藏匿氣息,借用此地陣法的波動,遮掩身形。

在紫霞道人專心破解陣法的時候,躲避在一旁,等他功成要取寶的時候,再搶先一步,將丹爐奪走。

這般過程,他熟練於心,早已不知道用過多少次了,每次都能功成身退。

也正是因此,引來了紫霞道人的追殺。

“將丹爐給我交出。”

紫霞道人怒喝一聲,快速追至,死死盯著葉銘,眼眸裏殺機森寒。

葉銘絲毫不理會,還要往古藥園中衝去。

見狀,紫霞道人更是憤怒,再度出手了,恐怖的威勢,震懾八方。

他祭出一柄綠色彎刀,整個人像是化作了一縷詭異幽光,綠芒閃動,璀璨神光燦燦,衝向葉銘。

彎刀橫掃,光芒炸開,猶如一輪輪月弧,蘊含恐怖殺機,令許多修士躲避不及間,直接慘叫之中,化作血霧。

葉銘深知紫霞道人的強橫,並不和他硬碰硬,而是自顧自衝向不遠處的一頭猿猴。

它渾身皮毛都流淌著灼目火光的身影,眸若閃電,狀若雷公,手持一杆混元如意棒,睥睨四顧,凶威赫赫。

見葉銘將敵人引向自己,眸裏露出人性化的一抹憤怒,大棒朝著葉銘揮舞著砸去。

而葉銘早已料到,身影在途中一個閃逝,動用了秘法,出現在另一個方向,令猿猴的這一擊,和紫霞道人的那一刀直接碰撞了起來。

“嗬嗬,真是愚蠢……”

葉銘心裏冷笑一聲,身影再度消失遠去,仙胎造化露目前沒有線索,那當務之急便是去找到紫霞真君修行打坐的洞府所在,其真正的造化傳承,都藏於其中。

“葉姓小賊,你給老道記住,老道不殺你,誓不為人。”

紫霞道人見自己被阻,而葉銘又繼續逃之夭夭,心裏憤怒和殺意更甚。

他耗費精力,破解了陣法,想圖謀丹室中最重要的丹爐,可誰知關鍵時候,竟然被葉銘給截胡搶走了,差點令他肺都氣炸了。

再結合秘境之外所發生的那一係列事情,他篤定葉銘早早就知道他的存在,才故意跟隨在他身邊,和他爭奪機緣。

見狀,那頭猿猴知曉紫霞道人難纏,也明白自己被利用了,所以也不和紫霞道人纏鬥,轉身就走,去阻攔其餘破壞古藥田的修士。

紫霞道人同樣不理會它,朝著葉銘逃去的方向,再度追了過去。

而在紫霞道人追去不久,古藥田附近,幾名修士互相對視一眼,難掩眸中的吃驚和佩服。

“剛才那位應該便是那位前輩所提及的葉銘師兄了吧?”

“果真凶猛無比,不僅當著那名紫袍老道的麵,搶走了其丹爐,還挑釁此地的妖王,引起兩人大戰。”

“那名紫袍老道,在秘境之外,可是無比強橫的,數名六境強者合力聯手,也難以將他拿下。”

“可葉銘師兄,卻能屢屢逃走,還虎口奪食,真不愧是我聖教核心種子……”

幾人交談之間,言語裏滿是對葉銘的欽佩,而後似是察覺到了什麽,麵目一肅,顯露警惕,快速化作神虹遠去。

而在幾人離開後不久,一名身著金色盔甲,神武英俊的男子,帶領一眾手下走了過來,隻是其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正是武宣親王的三子夏桀。

在他的身邊,還跟隨著麵色有些蒼白,看起來很虛弱的人王殿真傳弟子齊恒。

天衍門的真傳弟子朱煌,也帶著幾名同門師兄弟,來到這裏。

“看來韓一銘、佘牟、蔡芸他們都凶多吉少了,都那麽久了,還沒有和我們匯合。”

“像是齊恒兄弟這樣,能活下來,撿了一條命,也屬實幸運。”

“當時就懷疑那姓葉的有所問題,現在看來,此地的消息,也是他故意傳播泄露出去的。”

朱煌輕聲歎道,麵色沒有了之前的一副淡然,反倒是極為沉重。

齊恒臉色難看,死死盯著剛才消失的那幾道身影,本想追上去前,為自己的師兄弟報仇的,但現在也隻能死死忍耐下來。

此次人王殿的所有弟子,隻有他幸存下來。

但也受了很重的傷,以後想要恢複巔峰,也幾乎不可能了。

在來到秘境之後,他第一時間聯係韓一銘、佘牟、蔡芸等人,但都毫無例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最後隻有夏桀、朱煌回應,才來和他們匯合,告知了遭遇人麵旗襲擊,又遭神秘人出手重傷的來龍去脈。

至此,他不禁猜測,韓一銘等人和他一樣,遭遇到了襲殺,但沒有他那名好運,可能已經葬身於紫霞山脈中了。

而來到秘境中後,他們因為爭奪機緣,出手大戰,先後遇到了不少修士。

其中幾名修士的異常,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朱煌身為天衍門真傳,擅長推演,所以從那幾名修士的氣息判斷,覺得他們可能和血仙教有所關聯。

於是他們遮掩氣息,一路小心跟隨,想探究其陰謀。

不曾想剛才聽到這麽一番話語,再結合事情的前因後果,猜測出了真相來。

“血仙教猖狂至極,故意在此地設局,先將我們引來,再以大陣坑殺,把我們一網打盡,那葉銘又是血仙教的人。”

“淩竹韻將他帶上,混跡於我們之中,偏偏還無人察覺其真麵目。”

“淩竹韻身為瑤池宗聖女,還如此偏袒那家夥,沒準連她也早已投靠血仙教,故意坑殺我等,還真是可惡……”

哪怕齊恒仰慕淩竹韻,一直追求她,但此刻也臉色一陣難看,心中憤怒冰冷至極。

“血仙教既然丟下誘餌,布下如此大陣,絕對不可能這麽輕易放過我們,就算是拿了此地的機緣造化,到時候也沒命出去。”

“當務之急,還是將血仙教的陰謀,公之於眾,集合所有人的力量,共同應對,才能有一線逃出去的生機。”

幾人很快商議,決定了對策,哪怕前方古藥園中,靈草芬芳,藥香撲鼻,也毅然選擇放棄。

隨之改變方向,往道場主殿的方向趕去。

血仙教的插手,使得他們之前的所有計劃,都迫不得已被改變了。

在秘境之中,哪怕是傳訊給身後的師門,也無濟於事。

紫霞山所籠罩的那片陣法,可不是擺設,想要將其破除,也需要不少時日。

而等到那個時候,黃花菜都涼了,他們沒準連屍骨都找不到了。

……

淩竹韻把薑瀾帶到秘境中去的時候,薑瀾便通過傳訊玉符,告知了李道一等人他的所在位置。

秘境之中,不同於紫霞山外所陣法影響,無法傳訊,所以沒多長時間,李道一、敖戌、洛穎等人便浩浩****趕了過來,和他匯聚在了一起。

薑瀾隨意解釋了下事情的來龍去脈,提及了被淩竹韻意外所救的事情。

淩竹韻也早已和他達成共識,兩人說辭一致,毫無紕漏。

李道一、敖戌等人,對此自然很是感激,同時也很後怕,若無淩竹韻的出現,薑瀾真可能喪命於此。

對於趁亂把薑瀾帶走的那人,他們自然恨得不行,也在心中猜測,會是何人,很快便有了確定的目標。

但礙於淩竹韻在,不好直說。

李夢凝最後趕了過來,見薑瀾無礙,她才放心。

淩竹韻也趁此機會,好好地打量了一番李夢凝,對於這位太一門準聖女,心中充滿好奇。

不過李夢凝壓根沒心思管她,見薑瀾身體似發過病一樣,很是擔憂。

“我一會殺了他。”她開口,言簡意賅,並不多解釋,清幽眸子裏,殺氣很重。

她也不說那個他是誰,但誰都猜得到她說的是誰。

“不必,若真是他,不用你出手。”

薑瀾伸手握住了她有些冰涼柔軟的小手。

李夢凝還想說些什麽的,但見他神情,頓時不說話了,乖乖地被他牽住小手,跟在他身邊。

淩竹韻心裏驚異。

在她的消息了解中,太一門準聖女李夢凝可是個冰冷得宛如冰雕般的存在,不近人情,不苟言笑,也不喜說話。

對於敵人,向來隻會拔劍,收劍,不會多說一句廢話。

而見過她出手的人,幾乎都死了。

但李夢凝在薑瀾的麵前,簡直乖巧得像是個小媳婦一樣。

剛才趕來的時候,擔憂他受傷,那清幽眸子裏,滿是溢出來的情緒。

能讓李夢凝這般天資驕橫、實力強絕的女子,如此對待,更加驗證了她之前的猜測。

秘境之中,一片混亂。

薑瀾等人趕到道場所在之地的時候,到處都是廝殺爭奪的大戰場景,一些宮殿樓閣,已經被毀了,坍塌成一片廢墟。

流光閃逝,許多身影在半空中交戰,為爭奪一兩件法器,大打出手,地上躺著許多的屍體,血濺四方,慘象令人觸目驚心。

淩竹韻以傳訊玉符,試圖聯絡瑤池宗的弟子,但卻沒有任何的回應,這令她隱隱有些擔心、不安。

其實她剛進入秘境的時候,就在以傳訊玉符,聯絡瑤池宗弟子趙蝶衣、楚嬋、陳凝等人,但都沒有任何人回應她。

這讓她的心一直往下麵沉,她們要麽出事了。

就要麽還是在秘境外麵,被困在某個陣法之中,難以受到傳訊。

她隻能寄希望於第二個可能之上。

而在薑瀾等人來到道場之中,穿過諸多樓閣殿宇,打算往深處探尋走去的時候。

前方的一座巍峨恢弘的大殿之中,傳來憤慨的怒喝聲音,

“瑤池宗聖女淩竹韻,勾結血仙教的人,故意傳出紫霞真君洞府出世的消息,將各方宗門勢力引來,意圖將我等一網打盡。”

“血仙教的人,早已在此地布下血祭大陣,我們所有人都會淪為血祭的養料。”

“不想死的,就不要浪費精力在爭奪機緣造化上,還是想想,該怎麽逃出去吧。”

“問道古派的韓一銘道兄、天妖殿的佘牟道兄,還有碧遊洞天的蔡芸仙子,他們都已經慘死在了血仙教的人手中,他們所率領的一眾弟子,更是屍骨無存。”

“想必諸位來此秘境途中,都已然遭遇過險境,遭血仙教的人偷襲。”

“在下齊恒,乃人王殿真傳弟子,來此秘境途中,同樣遭血仙教的人伏擊,所有師弟師兄,為我殿後拖延,才得以讓我有一絲殘喘的逃命機會……”

恢弘的大殿之中,人影憧憧,人頭攢動。

開口說話之人,五官俊朗,發絲金燦燦,氣血澎湃宛若烘爐,可此刻卻語氣憤怒,眸光冰冷,顯然悲痛至極。

他這話語一出,整座大殿頓時像是炸開了鍋一般,變得沸騰起來。

所有修士麵上皆浮現憤怒、震驚之色。

一些來的途中,遭遇血仙教的人襲擊,被人麵旗奪走同門師兄弟生命的修士,更是憤怒、悲痛至極,顯然被戳到了心口痛處。

而很多人則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無法相信,瑤池宗聖女淩竹韻,會和血仙教的人勾結在一起。

這怎麽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