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少主快逃,與我為敵的下場,請公子懲罰嬋兒

虛空當中,漣漪擴散,一縷縷,如雨如霧,蘊含著令人心悸的危險氣息,又透露出一種如仙界般的神聖璀璨,不可逼視。

蘇瑄衣如臨大敵,眼眸裏紫色彌漫,死死地盯著那裏。

無聲無息間,隻見虛空像是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掌給撕裂,那裏出現了一條可怕的大裂縫,罡風湧動的瞬間,那裏的規則便穩固停息了,像是被一種可怕的天地之力所壓製住。

“少主快走……”

第二個反應過來的幽老,麵色同樣劇變,感受到了一種山呼海嘯般的恐怖壓迫感,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他蒼老的身軀,在微微顫抖,脊梁幾乎要被壓塌下來,要忍不住對著那裏叩首伏跪下去。

“薑瀾?”

蘇瑄衣瞬間猜測出來人的身份,眼裏帶著一些不可置信和驚悚,他到底是如何知曉自己所在,並確定自己位置的?

要知道連兩位聖人都察覺不到他的異常,更遑論是降臨於此。

“是我。”

虛空那裏,光雨蒸騰,伴隨著輕笑聲音傳來,一名白衣纖塵不染的年輕男子緩步走出,閑庭信步,不急不緩。

“你是如何尋到此地的?”

蘇瑄衣眼眸裏紫意大盛,一頭長發飛舞,變成了如瀑般的紫色,有一種深深的魔性在湧動。

他根本就想不通,薑瀾是如何知道自己所在的。

甚至於有些毛骨悚然之感,此人難不成能預敵於先機,預知未來不成?

“浩瀚諸世,無盡寰宇,億兆時空,何處能逃出我的法眼?”

“區區跳梁小醜,也妄圖算計於我?”

薑瀾背負起一隻手,語氣雲淡風輕,另一隻手很是輕視隨意地探落拍擊而去,一瞬間整片虛空都在暴動,狂暴的力量在沸騰,如亂石穿空,驚濤拍岸。

庭樓裏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一種蒼天傾覆般的恐怖壓迫和窒息,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少主快走。”

幽老麵色劇變,想都沒想,直接擋在了蘇瑄衣的身前,渾身所有法力沸騰,溝通天地規則,打算抵擋薑瀾這一掌。

身為八境大能,他自信能為蘇瑄衣拖延住一息逃脫的機會。

不過很顯然,他還是遠低估了薑瀾現在的實力。

這一掌探落而至的瞬間,幽老麵容陡然驚悚起來,然後變得絕望,隻聞砰的一聲,整個人瞬間四分五裂,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炸成一團血霧,當場形神俱滅。

“幽老……”

蘇瑄衣看著這一幕,整個人也呆滯了一瞬,眼裏顯露出深深震顫和難以置信。

幽老可是渡過了四次天劫的至強大能,平日裏為他辦了許多事情,忠心耿耿,實力強大,可竟然連薑瀾的一掌都接不過。

此時如他一樣震顫驚悚的還有一旁的勾陳宮少主許夭。

自剛才薑瀾無聲無息降臨,她便似呆滯一般僵在原地,瑩潤光澤的小嘴微張,而今看到這一幕,身後九根雪白蓬鬆的狐尾都翹了起來,根根毛發豎直,詮釋了什麽叫做毛骨悚然。

“陳月”呆滯了片刻,也沒想到,薑瀾會這般出現於自己麵前,所展現的恐怖實力,更是令她有一種此生隻能仰望、根本不可能觸及的感覺。

她整個人輕輕顫栗著,秀手緊緊攥緊衣袖,又是緊張、又是羞愧……已經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麵對薑瀾。

“在我麵前,你還想逃嗎?”

薑瀾輕易地拍死這幽老,神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在他看來,這就和拍死一隻蒼蠅螻蟻一樣,根本沒有多大區別。

“怎麽會這麽強,難不成他已經有了匹敵聖人的實力?”

蘇瑄衣生平第一次生出這種匪夷所思的感覺,他不論是家世、天賦、背景、奇遇,都達到了同輩無法企及的高度,縱然是有著天生聖人之稱的石天,也不被他放在眼中。

可眼下,他第一次有了所謂的顫栗和驚悚之意,薑瀾這未來天帝的稱呼,還真不是白來的。

沒有任何猶豫,蘇瑄衣轉身就打算逃,什麽都不顧了。

他渾身紫意大盛,一條條紫色的紋路,蔓延縱橫至整個臉龐,看起來邪異至極。

每一個細胞都似乎化作了淡紫色的小旋渦,傳出一種吞沒一切,化盡一切的恐怖之意。

此刻,蘇瑄衣整個人仿佛都化作了一口黑洞,就要掙脫這片被封鎖的虛空,逃脫出去。

“與我為敵之人,從來沒有誰敢這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我麵前,無不躲得遠遠的,你倒是第一個。”

薑瀾神情依舊,不起變化,隻是輕輕一抬手,一片朦朧的光幕便落下,籠罩住了整片庭樓,任憑蘇瑄衣如何掙脫,也難以逃離出去,整片天地隨心,都任由他所掌控。

這片光幕當中,天地之力浮現,化作一條條神光璀璨的鎖鏈飛舞著,朝著蘇瑄衣貫穿而至,輕易地便將他的琵琶骨、鎖骨、肋骨洞穿,封鎮在了半空當中。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任何的手段都顯得蒼白無力。

蘇瑄衣也終於明白了兩人間的實力懸殊,噴出口鮮血,氣息萎靡下來,放棄了抵抗。

“我知道這並非你的真身,不過你隻要在這諸世寰宇,不論你藏在哪個角落,我都能把你找出來。”

薑瀾神情依舊平淡,宛如看著一隻在蛛網上掙紮的可笑飛蛾。

“你的確是個怪物,我低估輕視你了,但你若真以為這樣就能解決我,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蘇瑄衣渾身染血,死死地盯著薑瀾,承受著未曾有過的劇痛。

薑瀾隻是淡笑了一聲,手掌收緊,蘇瑄衣渾身骨骼便劇震起來,傳出了輕顫碎裂的聲音,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所攥緊。

“北冥古天尊的禁忌傳承,或許是你所認為的最仰仗,但在我眼裏,這可一文不值,如若我想,北冥古天尊的傳承,早落在我手中了。”

“你說對吧,嬋兒?”

薑瀾淡淡一笑,最後那句話,明顯加重了語氣,他並未回頭,但在許夭身邊的“陳月”,卻是嬌軀一顫。

“公……公子……”

她輕輕咬了咬下唇,眸裏突然間就有氤氳水霧在迷蒙,泫然欲泣,我見猶憐。

許夭還在疑惑,薑瀾這最後一句的“嬋兒”到底是在叫誰。

冷不丁見身邊的“陳月”回應,她先是呆愣了下,而後整個人美眸都睜大了些,很是驚愕。

不過,她終究不是常人,很快也就反應了過來,但眼裏依舊殘留著震動和複雜。

“你果然不是北冥陳家的人……”

“她是你的人,是你在算計我?”

蘇瑄衣雖然渾身劇痛,但強大的意誌力支撐著他,並未讓他昏死過去。

他死死地盯著此時回應薑瀾的“陳月”,也算是明白了,為何自己的所在位置,會被薑瀾所知曉了。

此女竟然會是薑瀾的人,那豈不是說他從一開始就被薑瀾所算計著?

“雖然她不是很聽話,但終究也是我的人。”

“至於我有沒有算計你,你自己莫非看不出來?”薑瀾淡淡一笑,並不理會一臉泫然欲泣的楚嬋。

蘇瑄衣實在是不甘心,難不成就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上天也在相助薑瀾?

他一直在尋找的北冥古天尊的另一個傳人,竟然會是薑瀾的人。

若是當日他沒有選擇答應許夭的要求,直接吞了這“陳月”,那麽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麽多巧合了?

“我恨啊……”

蘇瑄衣死死地看著許夭,眼裏有深沉的恨意在閃過,他報複不了薑瀾,但並不代表著他拿許夭沒辦法。

許夭嬌軀微顫,自然也看到了蘇瑄衣眼中的恨意,但事已至此,她也沒有選擇,而且今日能否安然活下去,都還兩說。

“倒也是個睚眥必報的家夥,那卻是留你不得。”

薑瀾淡淡道,抬手輕輕一抓,蘇瑄衣的身體便劇顫起來,像是有一股恐怖的時間之力仿佛加持在他身上,並且飛快流逝一樣。

這是令人驚悚、頭皮發麻的一幕。

其肌膚和肉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老去,一絲一縷的生命力在飛快流逝,變得蒼老萎縮,連骨骼都像是被風化一樣。

此過程當中,蘇瑄衣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劇痛,親眼感知著自己的生命力在消失,他神情驚懼和悚然,終於明白為何薑瀾對北冥古天尊的傳承不屑一顧了。

相比於北冥古天尊的傳承,他這種直接剝離生命的手段,更為恐怖、悚然,簡直不該存於世間。

下一刻,一團無形的幽冥之火出現,砰的一聲將蘇瑄衣所剩的屍骨點燃,然後一寸寸地化作灰燼,直至消失不見。

看著這一幕,許夭和楚嬋也都感覺後背陣陣發寒,薑瀾既然敢在她們麵前施展這種手段,那也就意味著不怕她們泄露出去。

薑瀾隨意翻看著蘇瑄衣這具身體裏的記憶,此人倒是很謹慎,將本尊和這具身體隔絕了開,將關於本尊的大部分記憶都隱藏著。

不過,通過蛛絲馬跡,薑瀾還是能猜出來蘇瑄衣的本尊如今在何處。

“你倒是很能給我惹禍?”

在解決掉蘇瑄衣這個麻煩後,薑瀾這時才轉過身來,將目光看向身後的楚嬋。

“公子……”

“嬋兒錯了……”

楚嬋緊咬住下唇,明眸裏水霧彌漫,氤氳成一片,上前來想要拉住他的衣袖,但卻被薑瀾眉頭微皺,不動聲色地避過了。

楚嬋麵容神情更是一黯,不過也知此事是自己招惹來的麻煩,如今也隻能乖乖垂手埋頭,站在一旁,不敢吭聲,等著薑瀾的責罵。

現在的薑瀾,不比當初在安陽城時她所熟知的那個薑瀾。

而且,直到現在,楚嬋也不太清楚,當時的薑瀾到底是不是在陪著她逢場作戲。

私下裏,她的確是瞞著薑瀾做了很多事情,就連七星本源迄今為止還有一塊被她掌握在手,並沒有交給薑瀾。

“小女許夭,見過薑瀾聖子。”

許夭見薑瀾打量自己,心中微微一凜,不敢有任何的放鬆,急忙行了一禮。

她身後的幾名侍女,被今夜所見嚇得臉色蒼白,此時渾身都在顫抖,戰戰兢兢,根本就站不穩。

不過此時就連許夭心裏也很沒底,有些發虛。

強如蘇瑄衣,能掌控她九尾天狐一族生死的存在,在薑瀾麵前,也脆弱得和紙一樣,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她根本不知道之前蘇瑄衣是有何底氣,想要通過她來算計薑瀾。

恐怕她一接觸薑瀾,就會因為發虛緊張被其察覺出異常來……

“萬妖之體、九尾天狐一族血脈,還身負玄牝之種,看來蘇瑄衣就是想通過你來算計我?”

薑瀾目光平靜而深邃,一眼就將許夭的來曆給看穿。

許夭嘴角泛起一抹苦澀和無奈,連老底都被看穿了,還指望她能算計薑瀾?

“蘇瑄衣得勾陳宮的勾陳真血認可,掌握了九尾天狐一族生死,為了親族父母,我不得不聽從他的吩咐安排,從未想過要和薑瀾聖子作對。”她低聲解釋道。

“光從你的一麵之詞,我如何信你?”

“不管你的原因如何,你和蘇瑄衣合作,意圖算計害我,已是事實。若我棋差一步,將來入局遭劫的便是我。”薑瀾淡淡說道。

許夭聞言玉容一白。

楚嬋見狀,想要替許夭辯解一番,但想到現在連自己都還等著薑瀾處置發落,哪有資格替別人求情,隻能將想說的話,咽回嘴裏。

“我暫且不會殺你,玄牝之種對我還有用,你好生修行,等你修為突破八境,我會摘走成熟的玄牝之種,到了那一日,我自會放你離去。”薑瀾擺了擺手,淡淡道。

許夭一怔,嘴角的澀意更濃,到頭來還是難逃作為鼎爐的命運。

不過總歸是活了下來。

“是,小女明白。”她垂下螓首,依舊如剛才那般盈盈行了一禮。

薑瀾看向楚嬋,抬手一招,她雪頸間的銀色項圈頓時哢嚓一聲碎裂,化作漫天齏粉炸裂。

原本顯得清秀的臉蛋,也似褪去了偽裝,變成了原本模樣,清麗絕倫,白皙如畫,青絲如瀑,恍若神仙妃子。

不過,不等楚嬋反應,破碎的銀色齏粉,重新被某種天地規則凝聚,無形之火不斷燒灼,道道神痕閃爍,重新化作一個手鐲,飛向了許夭的手腕,緊箍在了上麵。

雖然薑瀾現在還做不到虛空造物這種程度,但簡單地改變法器內部規則,卻還是很輕鬆的。

“公子……”楚嬋滿是忐忑地看著薑瀾。

“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薑瀾沒有理會許夭,隨手一劃,麵前的虛空模糊,一道銀色裂痕浮現,化作一道門戶,一股澎湃法力湧動間,卷裹著楚嬋,帶著她,轉身便邁步走入其中。

庭樓外,蓮池裏波紋擴散,許夭呆愣地看著離去的薑瀾,然後又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銀色手鐲,幽幽地歎了口氣。

蘇瑄衣吃了這麽大一個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據她所知,蘇瑄衣之前行走的那個身份,隻是他的一具化身,他的本尊從來沒有在世人麵前出現過,誰也不知道到底隱藏在哪裏。

薑瀾自然不怕蘇瑄衣的報複,但她身後的族群,肯定難逃其報複。

“沒想到陳月她還有這一層身份,不過看樣子,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

“薑瀾若想責罰她,應該也不會把她帶走……”

許夭想到了剛才薑瀾現身時候,“陳月”那番泫然欲泣、眸氤薄霧的神情,心下倒是有些羨慕。

她一開始還擔心“陳月”可能遭蘇瑄衣所害,擔心過其安危,誰知她背後竟然還有這樣的靠山。

光景流轉,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楚嬋便被薑瀾帶回了太一門的聖子峰內。

眼見薑瀾毫不憐惜地將自己給丟在地上,楚嬋頓時老老實實地垂下螓首,眸裏蘊霧,紅唇輕咬,雙腿並攏,跪在了那裏。

她知道這個時候,怎麽解釋都沒有用,與其狡辯惹他再度生氣,倒不如先承受他的怒火,等他慢慢平靜下來。

“麵對蘇瑄衣的時候,倒是厲害得很,怎麽這會倒是焉了吧唧,你的氣勢哪去了?”

薑瀾隨手一招,一個椅子便落了過來,他平穩坐下,老神在在地看向跪坐於前的楚嬋,隨意問道。

楚嬋輕咬了下紅唇,垂著螓首,認錯道,“公子,嬋兒知錯了……”

“我看你膽子挺大的,都跑到域外去了,怎麽會錯了?”

薑瀾伸手,捏住楚嬋圓潤白皙的下巴,讓她抬起頭。

“嬋兒不該隱瞞自己蹤跡,不該遇事不報,不該小覷天下天驕,更不該瞞著公子……”楚嬋輕咬著唇,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嗬嗬,看來你自己也清楚,才一點三腳貓的功夫,就敢去域外冒險,若是我今日不現身,你是不是會死在那蘇瑄衣手中?”

薑瀾手掌微微用力,楚嬋白皙細嫩的下巴上,頓時浮現了淺淡的青色指印。

“嬋兒知道,公子肯定會救我的。”楚嬋微微揚起雪白晶瑩的麵孔。

“你倒是挺了解我的?所以才敢如此有恃無恐,不敢自己來見我,便讓你那個弟弟楚雲來探探風口,是嗎?我又是什麽洪水猛獸?”

“你真以為,你得到七星本源之後,就沒有人注意到?”薑瀾淡淡地道。

“請公子懲罰嬋兒。”

“嬋兒不會再有下次了。”

楚嬋心底實在是發虛。

她本以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都很隱蔽,但現在看來,她的一切所為薑瀾都看在眼中,甚至很可能在她不知情的時候,幫她遮掩過。

薑瀾擺了擺手,鬆開了她,道,“起來吧,我這次能幫你,但下次就不知道了,野心該有,但也得有相匹配的實力。”

“驕縱狂妄,總有一天,會再吃這樣的虧。”

“嬋兒明白了,謹記公子今夜的教誨。”

楚嬋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乖乖站起身來,然後走到薑瀾的身後,纖纖玉手幫他揉捏起來,雖然一開始有點生疏,但很快就習慣了過來。

薑瀾眼眸微闔,開始閉目養神,北冥古天尊的傳承他不在意,但其留下的遺澤,卻是實打實的好東西。

事關北冥古天尊的遺澤,所以楚嬋目前還不能出現意外。

“嬋兒給公子惹出這些麻煩,惹得公子不悅,還望公子懲罰嬋兒,不然嬋兒恐怕心中難以安寧……”

楚嬋心中微舒口氣,但見薑瀾不似以往那般嗬護疼愛自己,不由得輕咬了下紅唇說道,心裏湧現淡淡的委屈和不甘心。

九州大地的天之嬌女實在是太多,光是她所得知的消息中,許多姿容絕世的女子,都和薑瀾關係悱惻,糾葛很深。

相比之下,她似乎也沒什麽優勢了。

今夜又給薑瀾惹出如此麻煩來,恐怕以後薑瀾也會對她越來越疏遠。

以往時候,她依附薑瀾是由於其相國府公子的身份。

可而今薑瀾的身份,比起以往更為尊貴超然,太一門聖子、仙道盟少盟主、未來天帝,任何一個拎出去,都足以引得八方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