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他如夢魘一般,奪我摯愛此恨不共戴天,掌滅八境
“王雨姑娘,到底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葉銘麵上恢複平靜,上前數步,來到靜室門前,沉聲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血仙教的人,突然盯上了我們宗門,要抓我們宗門的弟子,去作為藥引,煉製丹藥……”
名叫王雨的女弟子,麵容清秀,鼻翼兩邊的一些雀斑,更是讓她增添了幾分青春氣息。
不過此刻,她麵色很是蒼白,眼裏難掩惶恐擔心,能第一時間趕回這裏,提醒葉銘逃命,儼然是用了很大的勇氣。
現在很多沉魚宗的弟子,都往後山那裏逃去了,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管別人的死活。
當初王雨救下葉銘的時候,也沒有顧別的師姐們的勸阻,偷偷讓葉銘在自己往日清修的靜室裏療傷。
心地善良的她,根本就做不到見死不救的事情。
“血仙教……”
“還真是可惡啊。”
“若我傷勢恢複,定然讓這些血仙教的魔頭,付出慘重代價。”
葉銘麵沉如水,拳頭緊握,似很是憤怒。
不過這麽一動作,仿佛又觸動了他的傷勢,令他麵色越是蒼白,嘴角也溢出了一縷鮮血來。
“葉塵公子,你傷勢未好,還是不要動怒了,眼下趕緊逃命才對。”
“血仙教越來越無所顧忌,連瑤池宗的淩竹韻聖女,也遭其追殺,各大仙門道統,對血仙教都無可奈何,我們又能有什麽辦法呢?”王雨滿目悲哀和無力。
“淩竹韻……”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葉銘神情略微有了些恍惚,然後很快恢複了過來。
或許此生都沒機會,向她解釋清楚了。
“既然如此,那王雨姑娘,我們趕緊逃命吧,你對沉魚宗的後山應該很熟悉,那就勞煩你在前帶路了……”
葉銘不敢貿然現身,他也不清楚,血仙教的人是不是衝著他的,眼下也隻能跟著這些沉魚宗的弟子,往後山逃去。
一旦進入莽莽深山,那他就有機會擺脫血仙教的追蹤。
很快,王雨便在前方帶路,領著葉銘往後山更深處趕去,逃難的眾多沉魚宗弟子,此時也根本顧不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子,此地一片混亂。
“後山方向,有許多漏網之魚……”
隻是很快,就有血仙教的高手,注意到了這邊逃難的諸多沉魚宗弟子,天穹之上,一道道血光疾馳,朝這裏落來。
“血仙教的人來了。”
“快逃啊……”
“誰來救救我們。”
眾多沉魚宗弟子見狀,頓時麵露絕望。
“和他們拚了,寧死也不能讓他們捉住。”
也有很多弟子無比決絕壯烈,寧死不屈,一臉憤怒地殺了回去,打算慷慨赴死,和血仙教的高手廝殺在了一起。
不過這顯然隻是以卵擊石,實力差距太過於懸殊,始一交手,就落敗了,紛紛咳血橫飛出去。
景象一時間極為慘烈。
“朝我這邊來了,這些血仙教的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真想出手將他們都一一擊斃。”
葉銘遠遠看著這一切,臉色很是陰沉,隨後更是看見幾道血光朝著他逃離的這個方向落來。
“不可魯莽,你一旦出手,就會被血仙教的強者注意到,以你現在的修為實力,還遠不是八境大能的對手。”
“哪怕以秘法,強行提升修為,也會不敵,反倒會可能暴露自身所在,引來更大的追殺。”
“目前唯一的辦法,還是盡量逃……”老鬼出聲勸道,讓葉銘不可魯莽。
如今兩人的處境很危險,可不能輕易暴露在人麵前。
“我知道,我不會魯莽的。”葉銘點了點頭,臉色難看,然後緊跟在王雨的身後。
“這沉魚宗,竟然還有男人……”
“嗬嗬,估計是哪個女弟子的姘頭吧。”
不遠處,光芒一陣大盛,幾道血光突然從天而降,化作幾道身著血色袍子的身影,落地擋在了葉銘的身前。
“葉塵公子,你身上有傷,無法出手。”
“你快逃,我幫你拖住他們……”
見這幾人凶神惡煞,一臉獰笑揶揄模樣,王雨臉色頓時蒼白下來。
但她還是毅然決然地擋在了葉銘身前,打算為他拖延時間,哪怕握住長劍的手掌,在輕輕發抖。
“嗬嗬,有意思。”
“姿色是差了點,不過在如此關頭,竟然想讓自己的姘頭先逃。”
“看樣子應該也不是雛了,倒想試試,她會不會為了自己的男人,舍身求全……”
幾名血仙教的修士,滿是玩味地盯著王雨,在其妙曼有致的身段上不斷掃過,眼神**邪。
“你們休要胡說。”
“我和葉塵公子,根本就沒那關係。”
王雨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和調笑,聞言臉色頓時漲紅,怒聲喝道。
“呦嗬,她還來氣了,既然沒關係,那你又為何讓他先逃?”
“這小白臉哪裏值得你這麽對他?”
血仙教幾名修士,猶如貓捉老鼠一樣,神態戲謔玩味,並不急著動手。
“我……我隻是做不到讓傷者留下,做不到見死不救罷了。”
王雨嬌喝一聲,猛然拔出了手中的長劍,劍意如水,淩厲驚人,衝殺向幾人。
“王雨姑娘……”
葉銘看著擋在了自己身前的清秀女子,咬了咬牙,麵色一陣陰晴不定,心中不斷掙紮猶豫。
“葉塵公子,你快逃。”
王雨和身前幾人纏鬥了起來,似知道他此時在猶豫掙紮什麽,依舊不忘大喊道。
“這姑娘倒是個赤子心性,可惜這樣的人,注定在這個世道走不遠。”老鬼帶著些許幽幽感慨的聲音,在葉銘心中響起。
葉銘並未回應,咬牙猛地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逃去。
身後王雨和幾人纏鬥的聲音,越來越遠,直至耳邊隻剩呼呼的風聲。
他不想死,也不想被血仙教的人注意到,再度被追殺,隻能四處逃命。
他過夠這樣如過街老鼠一樣的狼狽日子。
“我隻是想活下去,我沒錯,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對不住了王雨姑娘。”
“若你出事,等我以後修行有成,定然血洗血仙教為你報仇,還你當日的救命之恩。”
葉銘咬住牙,眼眸異常堅毅,那顆向道之心,在這一刻似乎前所未有的堅定。
噗嗤……
遠處有血光飛濺的聲音,像是利刃輕易地切割開皮肉,伴隨著一陣陣慘呼。
葉銘身影一顫,但是沒有回頭,似不想看到那慘烈的一幕。
不過很快,他注意到了不對勁,這些慘呼並非是女子發出的。
“有人來了……”老鬼適時出聲道。
“那是?”
“竹韻?她怎麽會來到這裏。”
葉銘聞言腳步頓住,驚愕間,回頭朝自己剛才逃命的方向看去。
隻見虛空之中,一名雪衣飄動、如月般澄澈聖潔的女子,倚劍橫空,青絲飛舞,其身上朦朧光輝籠罩,襯得她如一尊謫仙子一樣,空靈絢爛,無比動人。
隨著其皓腕擺動,一道道劍光如雨般揮灑而至,一名名血仙教的修士,在劍光下,被不斷洞穿,發出慘呼來。
剛才出言調戲侮辱王雨的那幾名血仙教修士,早已屍首分離,死得不能再死。
王雨身上雖然帶傷,但卻並無大礙,此時滿臉欣喜激動地抬頭望天,似沒想到會有人來救他們。
“竹韻……”
“這怎麽會?”
葉銘呆呆地看著不遠處那一幕,心頭陡然湧現出一股深深的悔意和苦澀。
他突然很後悔,剛才為何不出手,而是選擇自顧逃命。
遠遠的,他注意到淩竹韻似乎是朝他所在位置看了一眼,其眼眸裏還有些詫異和疑惑。
隻是很快,那抹疑惑便化作了震動和寒氣,以及不可置信。
葉銘渾身一顫,隻感覺心中某種屬於他的東西,在這一瞬間不斷流逝遠去。
他急忙低下頭,裝作沒看到那裏一樣,身子卻在不斷地顫抖。
“她認出你來了……”
“你現在的身份雖然是葉雲,但葛七星早已將你的真正身份曝光。”
“當日在安丘城裏,她遭血仙教的人襲擊,你就不該挺身而出的。”老鬼此時也沉默了半晌,仿佛也沒想到,這世間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如若剛才葉銘沒有聽從他的話,寧可暴露自身,也要悍然出手。
那麽淩竹韻現身的話,一切或許還有挽回和解釋的地方。
可惜,這世間沒有那麽多如果。
一步錯,步步皆錯。
“我和她有緣無分,這可能就是命……”
葉銘一陣失魂落魄,眼神不複剛才的堅毅,甚至有些恍惚和呆滯。
他隻覺此刻心裏很慌很亂,同時也有說不出的酸澀和刺痛,悔意。
淩竹韻並沒有朝他所在之地追來,哪怕其目光依舊帶著震動、不可置信,仍是第一時間殺向其餘血仙教的人,試圖救下更多的沉魚宗弟子。
“淩竹韻,你終於舍得現身了。”
“今日你還往哪裏逃?”
這時,天穹一陣顫動,一聲大喝響起,滾滾血雲,遮天蔽日,一下子便將那裏給籠罩覆蓋了,若一方瀚海在洶湧。
一尊魁梧如妖神般身影,踏空而來,衣袍鼓**,亂發飛舞,眼神冷冽中帶著殘酷,盯住了出手的淩竹韻。
八境修為的血螭長老出手了,他始一現身,便展現了自身強橫恐怖的實力,更若一尊蓋世妖神複蘇,眉心、額頭、臉頰,全部浮現密密麻麻的血色妖紋。
一頭血色螭龍虛影,橫亙於天地間,眼眸若一輪血色湖泊一樣,身形如山脈一樣,恐怖的威壓,懾人至極,壓迫得人呼吸都要窒息。
許多正在大戰的沉魚宗長老,在這記怒喝之下,隻覺氣血翻騰,心脈似乎都要炸開,紛紛如遭雷擊般僵在半空中,然後如餃子下鍋般,簌簌墜下。
八境大能,已然掌控天地之力,七境修為的修士在其麵前,和過家家的小孩子無異。
沉魚宗這樣的仙道宗門,大多數長老也不過六境修為。
在血螭長老這充滿殺氣的怒喝下,肉身險些崩潰炸開。
淩竹韻首當其衝,身形一顫,以輕紗遮掩住的麵容上,嘴角溢出一縷血跡,很快便將麵紗侵染成紅色。
“你若是束手就擒,我便放過這沉魚宗的所有弟子長老。”
血螭長老踏空走來,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天地脈絡上,震得群山隆隆,大地裂開。
看著這一幕,所有沉魚宗的長老弟子,都感覺心神要崩潰一樣,眼裏滿是絕望。
“卑鄙……”淩竹韻眼眸冰寒地看著他。
血螭長老盯著她,冷笑一聲,懶得廢話,一掌探了過去,血海滾滾,血氣繚繞,天地轟隆,簡直像是一方山嶽壓了下來,帶給人難以想象的壓迫感。
“竹韻……”
葉銘遠遠看著這一幕,隻覺得心頭一顫,無比擔心,就要忍不住出手。
但他也深知自己的實力,哪怕生死間再次頓悟,也絕非血螭長老這樣的大能的對手。
天穹之上,血氣濃鬱,半片天空都被遮掩了。
眼見這一掌就要拍落至淩竹韻身前,將她鎮壓而下,其身畔的虛空,陡然扭曲起來,一個白玉般修長的手掌,伸了出來,輕描淡寫地和其碰撞在了一起。
轟一聲,隻是一瞬間,恐怖而澎湃的能量炸開,像是有颶風向四周席卷,秋風掃落葉,虛空大片大片坍塌,難以承受這一掌的氣息。
四麵八方的山嶽樹木,更是像是被凶獸犁了一圈,全部倒塌崩裂。
正滿臉冷笑之意,猶如對待甕中之鱉的血螭長老,笑容一下子僵住。
其屹立於半空中的身影,更是蹭蹭蹭不住接連後退數步,一步一個腳印,將虛空都給踩出了大裂痕。
“是誰?”
他看著自己發麻的手臂,收斂了剛才的冷笑和輕視,變得慎重、憤怒起來,死死盯著淩竹韻身邊的那片虛空,低喝道。
“太好了,有人來救我們了。”
“我就知道,這天下肯定有人不會讓血仙教為所欲為的。”
如此一幕,也讓四周的諸多沉魚宗長老和弟子,不由得齊齊呆滯住了,隨後便是欣喜激動起來。
淩竹韻稍顯困惑,下意識以為是宗門太上長老得知此事趕來,但傳來的有些熟悉氣息,卻告訴她,這並非是瑤池宗的太上長老出手。
在她身前的虛空依舊在扭曲,一道漆黑裂痕出現,像是被人輕易地撕開,有茫茫罡風席卷,一片可怕虛無在那裏不斷蔓延。
很快,有混沌霧氣溢出,宛如自未知的位麵時空湧來,朦朧的白霧擴散,一道修長身影自那裏邁步走出,衣袍勝雪,纖塵不染,宛如自古老水墨畫卷中走出的年輕仙人,超然脫俗。
刹那間,整片天地似都為之一靜。
剛才還肆虐洶湧的狂暴氣息,也被壓製得平息下來。
“薑瀾……”
葉銘死死地盯著那裏,眼眸睜大,牙齒緊咬,目光裏滿是不可置信和憤怒,渾身上下更是有深深的恨意以及殺氣湧動。
薑瀾,又是薑瀾!
不管他走到哪裏,出現在哪裏,薑瀾都會現身。
他就像是一個陰魂不散的夢魘,時時刻刻糾纏著自己。
“他怎麽又出現了……”
“他又追來了。”
葉銘渾身都在顫抖,目光漸漸變得血紅,對於薑瀾的恨意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這一刻,他甚至有不顧一切,衝上前去和薑瀾廝殺的念頭。
想要出聲,讓葉銘不要衝動的老鬼,這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時至今日,一切似乎都成為了定局。
葉銘就好像從一開始,就被一隻無形的大網所籠罩,他猶如一隻撞上去的飛蛾,不論他如何掙紮,最後都難逃被那張大網所收緊的命運。
“太一門聖子薑瀾?”
天穹之下,血螭長老死死盯住了自虛空之中走出的薑瀾,眼神帶著驚疑和不確定。
剛才和那一掌碰撞在一起的時候,他下意識地認為,這是一位和自己一樣的同境界存在,其實力修為深厚,不在自己之下。
可他萬萬沒想到,來人竟然會是這段時間,名聲之盛、風頭之大,壓蓋一切的中天州年輕一輩第一人薑瀾。
他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如何和自己這樣修行數千年的絕世大妖相比?
“是太一門聖子薑瀾……”
“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沉魚宗坍塌的廢墟建築中,許多長老弟子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心神激動振奮起來,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諸多弟子揚起秀美的臉蛋,望著天穹之下的那道身影,眼裏更是異彩紛呈,紅唇緊抿,暗自激動著。
“薑瀾?”
“你怎麽會來這裏?”
淩竹韻有些呆呆看著身畔的薑瀾,美眸裏盡是難以置信,反應過來之後,語氣裏滿是欣喜。
“我聽說你被血仙教的人追殺,身受重傷,逃亡至亂雲山脈,擔心你會出事,這才趕來。”薑瀾帶著微笑,回應道。
淩竹韻麵紗下的臉蛋,一下子就紅了,心裏暖暖的,很感動,泛著說不出的情緒。
“你……”
她呢喃半天,卻也說不出個什麽來,隻覺眾目睽睽之下薑瀾這麽說,讓她耳根發燙,纖秀雪白的脖頸都紅完了,很是羞澀。
沉魚宗的眾多長老弟子,聽聞這話,卻是羨慕得不行。
哪個女子沒這般幻想過,遭受危險,有人心心念念著,第一時間不遠萬裏來救。
而且,來人更是身份尊貴,乃是仙門魁首太一門的聖子,名傳天下的未來天帝。
恐怕也隻有被稱為中天州第一美人的瑤池宗聖女,才能有如此待遇。
“薑瀾……”
“你奪我摯愛……”
“我恨啊。”
遠處的葉銘,看著天穹之上的兩人,隻感覺心中酸澀、痛楚、不甘各種情緒翻滾,那顆心都在發顫。
尤其此刻兩人並肩而立,女子花容月貌、傾國傾城,男子清俊神雅,風度翩翩,猶如一對神仙璧人,恐怕當今天下,再也找不出如此般配的兩人。
淩竹韻那慌亂中帶著羞澀欣喜,連眉宇都染上雀躍的神情,他更是從來都沒見過。
葉銘緊咬的牙齒上下碰撞,心在滴血,不斷地顫抖。
相比之下,他就像是那下水道裏的臭老鼠,隻配活在肮髒和陰影當中。
而害的他如此下場的罪魁禍首,如今卻和他的摯愛,在親昵交談。
“太一門聖子薑瀾……”
“竟然無視本座,那今日我倒要試試,你的能耐。”
這時,血螭長老終於確定了薑瀾的修為,並非八境劫橋境。
他剛才一陣驚疑,還有些擔心,此刻見其隻是七境修為,也放下心來了。
薑瀾能殺得了半步八境大能,但真正的八境大能和那半步之間,差距完全可以用天塹來形容。
更別說他可不是普通的八境大能,他已經渡過了三次天劫,隻要再渡過一次,就可以被稱之為至強大能。
剛才他那一掌,隻是三成力,不然又豈會吃虧?
當下,血螭長老就率先動手了,根本不給薑瀾反應機會,在他看來,隻要能鎮殺了薑瀾,那他在血仙教的威勢,也將再度上升數個層次。
太一門乃仙門魁首,和血仙教從來就勢不兩立。
那今日他便要殺了太一門聖子,揚血仙教的聖威。
“薑瀾,小心……”
淩竹韻反應過來,見一頭血色螭龍若山嶽般的身軀,卷裹著無盡血煞之氣,朝這裏撲殺,淩厲而又霸氣,不由得輕呼出聲。
“血仙教屠戮四方,天怒人怨,今日我便收了你這條孽龍,為民除害。”
“正好血煞婆婆和幽冥道人,路上寂寞。”
“你也好去陪他們。”
薑瀾姿態怡然,寬大的袖袍一甩,一下子像是鬥轉星移,日月失光,血螭長老的法相和他這一掌碰撞起來,讓整片天地都在顫栗。
“原來血煞和幽冥,他們是死在你手中……”
血螭長老雙目一寒,龐大的法身虛影,張開血盆大口,無盡腥風吹去,帶著腐蝕性,要將薑瀾吞沒。
所有人都不敢靠近,趕緊離開了這裏。
薑瀾雖然未曾踏入八境,但舉手投足間的威勢,比之血螭長老還要恐怖驚人。
很快,血螭長老的麵色,也不複剛才的囂張強勢,開始變了。
此子不能以常理度之。
轟隆!!!
那裏發生一次又一次的大碰撞,像是翻天覆地,又若神海滔天,銀河倒泄,天地間一片茫茫的光芒,各種能量交織,然後炸開,無比的璀璨刺眼。
這已經不是尋常修士所能理解的手段,似乎摘星拿月,對他們而言,已然是抬手之事。
“天地為之助力,此子離八境已經不遠了……”
“這修行速度,太匪夷所思了。”
哪怕和薑瀾之間有仇,老鬼此刻也忍不住驚歎。
“八境……”
葉銘再一次感覺頭暈目眩,手腳發涼,他本以為自己終有一天能追上薑瀾,將之踩在腳下,以報所有仇怨。
可如今兩人間的差距,卻越來越遠,遠到他根本就追不上。
“逃吧,淩竹韻已經認出你了,等薑瀾騰出手來,恐怕他就會來找你。”
“塵宗那邊雖然被各方盯著在,但也隻能逃往那裏了……”老鬼為他想最後的辦法。
葉銘咬牙,在所有人都在關注那場驚世大戰的時候,他不再猶豫,化作一道流光,往莽莽深林中而去。
這一刻,哪怕是之前救了他的那名沉魚宗弟子王雨,也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長空,滿是崇敬和仰慕。
唯有淩竹韻,似是朝葉銘剛才逃走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想到了什麽,幽幽一歎,並沒有追去。
天穹之上,薑瀾和血螭長老的交戰,還在繼續。
恐怖洶湧的神力和妖氣,四溢澎湃,不斷地向著四麵八方衝去。
在那裏,虛空粉碎,已經到了某種極致,一片片地化作齏粉,**出了深邃無垠、令人遍體生寒的虛無。
大象無形,大音希聲,兩人所在之地,形成了一片破碎的虛空,
薑瀾肉身的恐怖和強大,在此刻徹底展露無遺。
隨著他一拳落去,破碎的虛空在顫抖,猶如一片狂風駭浪中的枯葉一樣,遍布可怖的裂痕,一道拳風掃過,便是一個坍塌的破洞。
咚、咚、咚……
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可怕的黑色窟窿,掌指之間,有蒙蒙如混沌霧靄般的氣流在湧動,他仿佛立身於混沌中,在開辟一個又一個的世界。
血螭長老早已被驚得麵色發白發顫,不複一開始的威武霸氣。
一道又一道血光濺開,他手臂斷折,露出了森白的骨渣。
他可是螭龍血脈,肉身在同境裏,也以強橫著稱,然而在薑瀾麵前,卻如蛋殼一樣,一碰就碎,疼得他齜牙咧嘴,痛呼不已。
“此子之生猛,簡直超乎想象……”
“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血螭長老懼了,到了他這個層次,除了生死以外的其餘東西,都看的很淡了,逃命不可恥,可恥的是死在薑瀾手上,淪為他揚名的墊腳石。
想到這裏,他就有了退意。
不過,薑瀾早已料到其打算,在血螭長老打算逃離的刹那,他橫臂一揚,如一道法光燦燦的無上大印,日月失光,群星黯淡,如巍峨山嶽般轟擊而去。
血螭長老祭出各種絢爛奪目的法器,進行對抗,當中不乏幾件凝練道痕的道器,威能恐怖。
這裏光芒驚心,令人發顫,一件件法器碎裂,不斷炸開,成為一地齏粉。
血螭長老頭皮發麻,本以為能拖住薑瀾片刻,誰曾想連道器被他拳光籠罩,化作碎片。
在所有人的目光當中,薑瀾此時身邊光霧騰騰,衣袍翻卷,拳光鋪天蓋地,猶如真的天帝一樣,將天穹都給壓滿,讓血螭長老無處可避,隻能硬著頭皮和其抗衡。
轟隆!!!
而後,薑瀾這一拳,硬生生地落在其胸口,頓時清脆的骨裂響起,然後血光炸開,一道可怖的大窟窿,將血螭長老前後貫穿。
他發出慘痛的聲音,鮮血四濺,強大的生命力支撐著,化作本體螭龍,想要遠逃。
唳……
下一刻,火光澎湃,薑瀾張開五指,一頭翎羽鮮豔、體表火焰洶湧的仙凰出現,羽翼遮天,張嘴一噴,火海蔓延,一下子淹沒了數百裏的天穹,化作本體的血螭長老,在當中痛苦慘呼。
最後,仙凰雙爪探去,虛空撕裂,像是捕食幼蛇一樣,抓住了血螭長老,然後當空一撕。
哧啦一聲,血光澎湃,簡直像是一口血池傾倒,天上地下開始下起了血雨。
隻剩下兩截的血螭長老,栽倒在地,眼眸黯淡,其中依舊殘留著難以置信和絕望。
“怎麽可能……”
“我竟然會死在你手上。”
他口中狂湧鮮血,八境大能生命力無比強橫,直到這一刻,還是沒死。
“在我手中,撐了那麽久,你的實力比之至強大能,也不弱多少。”
薑瀾屹立空中,身邊混沌霧氣繚繞,襯得他如天人降世,俯瞰蒼生。
他雙掌一合,天地間頓時發出劇震聲音,天地之力響應,周虛之氣運轉,虛無位麵當中,更有世界之力在轟鳴。
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之中,血螭長老慘呼一聲,像是被一股看不見的天地偉力不斷擠壓。
最後連帶著神魂在內,砰一聲炸開,徹底形神俱滅。
看著這樣一幕,四周所有沉魚宗的長老弟子,都齊齊陷入了震撼和死寂當中。
“太好了……”
“得救了。”
“不愧是名傳天下的薑瀾聖子,抬手間掌滅八境大能,這也太強大了。”
片刻之後,各廢墟樓閣間,陡然有歡喜、劫後餘生的歡呼響起。
一道道或是震撼、或是仰慕、或是崇敬感激的目光匯聚望去。
血仙教的其餘高手,見血螭長老已死,自知大勢已去,更是不敢久留。
不過淩竹韻可不會放任他們安然逃離,一個接一個追了過去,勢要斬草除根。
而沉魚宗的諸多長老弟子,也配合著整理戰局,清剿血仙教的其餘人。
一場滅門禍事,因為薑瀾的出現,得以安然平息。
在沉魚宗的後山某處靜室裏,幾位長老叩開閉關的石門,也終於將宗主陸沉魚請出。
隻是眼前沉魚宗的一切,讓她們很是怔神,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葉銘,也不過如此……”
“本以為這是你的一線轉機,但是你自己不爭取。”
薑瀾身影飄動,自虛空之中落下,然後在眾多沉魚宗長老和弟子感激的目光注視下,來到那名叫王雨的弟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