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坦白自己
有時候，所謂的壞孩子，並不是一開始就是壞的。
相處久了，許靜發現像孟建軍這樣的小混混，不是想象中的無惡不作，他是很有原則的。
比如說他不欺負貧苦的人，上次廖農戶的事，後來許靜找了幾個人複盤，發現當時廖農戶的車沒注意，差點撞到了小茹，孟建軍一下子急了，衝上來就要收他的保護費。
兩個人當時都有點過激，才發生了那件事。事後孟建軍也老老實實把醫藥費給了，事後也沒再找廖農戶的麻煩。
許靜把信寄出去之後的幾天，收到了回信。
信裏，趙曉雲說了最近的情況。她說七中的學習氣氛很好，比礦山的時候好多了，很多老師都是名校畢業的，他們的水平和宋老師一樣高。
至於和同學相處……不知道為什麽，她總和大家保持著泛泛之交的關係，她覺得知已這種事，可遇不可求。
她還說了孟建軍的事。她說她畢業的時候才知道，當時被劉前文跟蹤，是孟建軍替她擺平的。孟建軍給她寫了信，說有事情可以找他幫忙。
趙曉雲信裏也在糾結：媽，我感覺他又不是壞人，我要不要給他回信呢？如果我回，我肯定要勸他棄惡從善，做一個對社會有用，讓小茹看得起的男子漢。
許靜看了信後，覺得挺欣慰，這孩子三觀正腦子清楚，料想是不會被帶歪的。
很快，就到了鄭老師和胡秘書婚宴的日子了。食堂上上下下，為此準備了兩天，提前備好了所有的食材，那種該炸該預加工的，都提前弄好了。
劉師傅和羅師傅很少做這麽高規模的大菜，所以市裏來的兩位大廚起了引領作用，在他們的指揮下，每道程序都按計劃進行著。
黃珍珍拿著小筆記本，一直在倉庫裏忙碌，還需要什麽東西，酒水是否到位，她都盯著緊緊的。
許靜就負責培訓服務員……當然，食堂可不比大餐館，請不起高挑漂亮的女孩，所以都是一些礦山職工的家屬來擔任。
她在街上的裁縫鋪裏訂製了碎花的圍裙、頭巾和統一的藍色細布工作服，服務員大姐們穿上去還挺像回事的。
她們各自打量著，嘻嘻哈哈地笑，調侃地說誰胖了，誰又太瘦了，誰又像個大姑娘一樣，歡樂得很。
許靜一臉正色，說了一下端菜送菜的幾個原則。要按順序來，對客人要禮貌，要避開老人小孩，動作要麻利手腳要輕。
大家連連點頭，說保證做好工作……食堂的臨時工平均算下來，一天的收入比廠裏上班還多，還可以免費吃兩餐，她們高興都來不及。
就是這活有點難搶，因為食堂不是時時刻刻需要人的，每次把名額放出來後，還得搶著去報名，晚了的就沒機會去。
今天由於時間緊張，食堂這邊的菜品調整了一下，炒菜少，燉菜燒菜多，這樣就不會手忙腳亂了。
大約十一點的時候，新郎新娘子來了。
胡秘書本來就一表人才，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這會兒穿了套西裝，大家都說他有官相。旁邊的鄭老師看起來嬌豔動人，卻但是個冰山美人，她不笑也不說話，看見人就微微點個頭就算打招呼。
不過大家也習慣她這樣了，美人嘛，總是有點脾氣的。
黃珍珍湊過來對許靜說悄悄話：“你說鄭老師是不是在找宋老師啊。剛剛我看見她在人群中環視了一圈，然後似乎很失望的樣子，微微側過頭，一直盯著食堂外的樓梯發呆。”
“你還觀察得挺仔細的。”
“嘿嘿，我主要是覺得她身上的婚紗好好看。我以後要是結婚的話，我也要搞一件。”
周素芬湊過來：“有啥好看的，跟頂著個蚊帳似的，還不如穿旗袍。”
“旗袍也不行啊，露著個大腿，跟舊上海的女人似的。”黃珍珍哼了一聲。
“好啦，都去忙吧，人都快到齊了，要上菜了。”許靜看了一眼時間：“走，都去幫忙去。”
鄭老師的婚禮是由魯礦長當的證婚人，另外礦上的領導也都來了，排麵挺大。
菜上齊了，儀式也開始了。可是台上的鄭老師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臉上一點笑都沒有。台上的人都在議論，說結婚的時候新娘不笑可是不吉利的。
婚禮開始的時候，宋一成終於姍姍來遲，他說自己給學生補課耽誤了，然後很自然地在許靜這桌坐了下來。
“你去你同事那邊啊。”許靜小聲抱怨起來：“我們這邊是備桌，我們隨時要去幹活的，菜可能不太夠。”
“沒事，我也可以幫忙。”
一桌的黃珍珍使勁笑：“宋老師，你賴著我們秀萍姐幹嘛呀，是不是鄭老師結婚你尷尬呀……咦，你們咋不說話了？”
沒錯，現在宋一成和許靜兩人都開始尷尬了，許靜馬上站了起來，順手把黃珍珍拎起來：“我們去廚房看看果盤準備得怎麽樣了。”
黃珍珍被拖著一直小跑：“姐，你拉我幹啥呀，你是沒看見宋一成那樣，我就沒見過他那麽緊張和臉紅過，哈哈！你說宋一成這種人，他到底會不會喜歡人啊？”
“我不知道。”許靜馬上說。
“不對呀，他是剛剛臉紅的……秀萍姐，他該不會是……”
許靜正警惕時，黃珍珍冒出來後麵半句：“他該不會是喜歡我吧？我的天！我和他根本合不來的，我們一見麵就吵，他說話我也聽不懂的。”
“啊？”許靜徹底懵了，她一直暈了頭，都不知道怎麽接話了。她想是不是應該給黃珍珍說實話？
這個念頭剛閃過，身後就傳來了宋一成的聲音：“黃珍珍，我喜歡秀萍姐。”
許靜和黃珍珍同時嚇了一跳，一個是駭然，一個是震驚。
兩個人轉過身，表情都有些古怪，許靜更是急得額頭上冒冷汗……這宋老師怎麽就說出來了？
“珍珍，我一直喜歡秀萍姐，但是她不樂意，所以，我們現在就隻能像朋友一樣。”宋一成上前一步，再度解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