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當場指證
“啥？”
“我們躲不掉的。從一開始，雷剛就是有預謀地接近你。”趙曉雲若有所思：“因為你在礦山有些好口碑，大家都覺得你勤儉持家，與世無爭，性格還內向。加上我們家負擔又重，他就認定了我們好欺負。”
許靜尷尬地笑了笑，覺得趙曉雲說的這些形容詞真的是無一適配，全都在啪啪打自己的臉。
“媽，如果沒有你，還會有羅秀萍、孫秀萍、朱秀萍……她們要是稍微懦弱一點，隻怕現在就和孟慶紅一樣。”趙曉雲激動起來。
“是啊，我們運氣不好，但是，我們足夠勇敢。”許靜攬住她：“你看我們現在安然無事了。”
趙曉雲用力地點了點頭：“而且警察說了，我是未成年人，他們會保護我，不會讓那件事傳出去的。”
許靜借機引導她：“所以你放心吧，那些謠言隻是謠言，時間久了就過去了，我們沒做錯，錯的是那個變態，我們不能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趙曉雲警惕起來：“媽，你是不是也想讓我去上學？”
“不不不，”許靜馬上說，“你想上學的時候再上，咱們不急於一時。”
趙曉雲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警車送他們回去時，警察又說了一件讓許靜十分為難的事。雷剛這個案子，社會影響極其惡劣，性質極其嚴重，負麵影響很大，因為外界流言紛紛，所以上級討論後，決定公開審判。
警察希望作為當事人的她在審判大會上做出指證。
許靜還是有點害怕的。平時對付一兩個胡說八道的倒還沒啥，這一上台，就介於e人和i人中間的那種。屬於平時唯唯諾諾，關鍵的時候聲嘶力竭的那種。
萬一上場的時候，仍然唯唯諾諾，那豈不是當場犯傻？許靜吞吞吐吐的沒敢答應。
但是警察很執著，說了許多情真意切的話：“你不想讓大家看清雷剛的真麵目，不想人民群眾清醒起來嗎？當場指證，也是對死者的一個交代。”
他們成功說服了許靜，她用力點了點頭。
回去之後，趙曉雲擔憂地看著她：“媽，你真要去嗎？那天雷剛也在，萬一他胡說八道汙蔑我們怎麽辦？”
“總要過這一關的。”許靜深吸了一口氣。
該來的總要來，如同每天的日出日落，無論你怎麽擔憂害怕，它們都不會停留遲緩半刻。所以來了就去麵對吧，怕也是沒用的。
很快，到了公審當天，許靜一大早就起床了……準確地說，她昨晚一夜未睡，滿腦子都是公審的場景。
那幅場景她在夢裏見過，隻不過當時自己是殘忍凶狠的殺人犯，而真正的施暴者卻悠然站在台下，笑看此時的場景。
許靜努力的回憶，也想不起來前世雷剛的結局。說不定安穩地活了下來，說不定傷害了其他女性。
很快，派出所的車來了，許靜出去的時候，趙曉卉和趙曉東也非要跟著，說他們要去台下給媽媽撐腰。
離開的時候，趙曉雲站在門口看著，眼神裏滿是懼怕，她仍然是不太敢出門的。
這是一個酷熱難耐的豔陽天，去的時候不過九點，頭頂的烈日就曬得人滿臉冒汗了。台下黑壓壓地站了很多很多人，大部分還穿著工作服。感覺整個礦山的人都趕來看熱鬧了。
許靜迅速搜索了一番，人群中，她看到了宋巧的身影，她正招呼著曉東曉卉，把他們緊緊地護在了身前。
另外，還有一些廠裏的人，雷剛班組的幾個，胖乎乎的車間主任，還有自己上班時的兩個相熟同事。這些人說不清是來看笑話的還是有幾分關心。
然後她還看見了宋一成，他默默地站在最旁邊的柱子旁，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大家竊竊私語，一片嘈雜的時候，警察把殺人犯雷剛和他那個不可一世慣了的母親押了上來。
此時的他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滿臉的垂頭喪氣，可是卻在看到許靜後，他忽然間眼冒凶光，狠狠地看了她一眼。
“被告人雷剛，出生於1950年，籍貫為四川省南充市。1989年5月22日，在傷害馮姓母女的過程中被捕。警方在其房屋院子的地窖中，發現了一具白骨，一具死亡不久的屍體，經鑒定，兩位死者均是被告人雷剛的前妻。屍體鑒定結果如下……”
許靜站在台上，冷漠地看著被剃了光頭的雷剛，如同看著一個死人一般。
警察讀完後，輪到了她發言，許靜大步大步走了上去。她原本是緊張的，可是看到那個殺人犯的一幕，心中的怒火升騰而起，她隻想把他的罪行公布於眾。
“本人馮秀萍，於1989年4月16日與被告結為夫妻，在共同生活中，發現雷家某些行事作風有些詭異……”
許靜對著話筒，把自己的經曆和盤托出，她談到了自己的所見所聞，孟母的哭訴，孟慶紅的慘狀，床板底下的白骨，還有雷剛企圖囚禁她們，殺害她們的事實。越說越激動，她說得淚流滿麵，字字句句的控訴全是血淚。
警察問了起來：“被告人雷剛，請問你對犯罪事實有什麽申辯的？”
雷剛抬起頭來，掃向台下，然後死死盯著許靜：“我沒有罪，是這些女人不檢點，是她們逼我的！”
台下一片嘩然。
在這些雜亂的笑聲中，雷剛嘶吼起來：“李淑芬和我結婚期間，和別人通奸私奔，我求她回來，她辱罵我，你們說這種女人該不該殺？孟慶紅也不安分，四處勾搭男人，還各種造謠生事！至於馮秀萍，你們以為她是什麽好東西？結婚當晚她就和人私奔，那個野男人還跑回來找了她，她還勾搭了學校的老師！
“你放屁！”許靜氣得青筯直冒：“你是覺得她們死了，開不了口了，所以可以任意潑糞是吧？她們是死了，可我還沒死！我特麽和誰私奔勾搭誰了？你拿出證據來啊！你這種心眼小又沒本事的男人，隻會惡意揣測女性，傷害女性，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