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替女申冤

“你敢說沒有私奔?敢說沒有私下讓你兒子和學校老師遞紙條?”雷剛一臉扭曲:“你行為不檢點,你和她們一樣,都該死,還有你的女兒,也和你一樣,不是好東西。”

他的狂妄與惡毒讓許靜怒火上頭,她恨不得大糞堵他的嘴,也恨不得當場奪下警察的槍,把這個變態崩了,就算自己也坐牢,也槍斃,她也要和他同歸於盡。

而此時的台下,也傳來了各種各樣的議論聲。

“說起來好像也是,那個李淑芬確實浪得很,孟慶紅也是主動去追他的呀。這個馮秀萍確實和宋老師一起出去過,我親眼看見的。”

“話說雷剛也是可憐人,誰經曆了那些還能旁若無人的過呀,他也挺倒黴的。”

“是啊,這些女人為什麽不想想自己的原因,他對我們都很友好啊,她們肯定是有問題,才會一步步逼瘋他。”

“我覺得雷剛這案子吧,應該慎重考慮,咱們男人在外麵拚命掙錢養家,可回家還當烏龜,誰受得了?”

許靜一聽這些話,頭皮都快炸裂了,她往前一步,正要與這些惡勢力鬥爭時,一個老婦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警察同誌,我有證據證明雷剛是說謊。”她手裏揚著幾個信封,還有一盤磁帶。而這人,竟然是孟慶紅的母親,那個聲稱自己不會來現場的人。

孟母顫顫巍巍走上台,瘦弱得像片馬上就要碎掉的樹葉。她的表情卻很堅定,舉起來的手也揚得很高。

“這些是我女兒在生前寫給我的信,信裏寫了雷剛腎功能不行,卻不願意行醫問藥的事,而且她也表白了決心,說不會在意,會尋找偏方為他醫治,因為她做夢都想為雷剛生個兒子。”

孟母又說:“而這盤磁帶,是有一次他們爭吵時,我孫兒無意間錄上的。磁帶裏,他們也是因為看病的事發生了爭吵,雷剛還打了她,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場上一片唏噓聲。

孟母麵帶淒楚:“我女兒雖然也是二婚,但她是獨生女,我家的條件也不差,我們根本不同意她嫁給雷剛。但是她不顧我們反對,說自己是真心喜歡他,這樣的孩子,怎麽可能和別人勾搭?”

她抹了一把眼淚:“而且,有哪個不想過日子的女人,會讓自己的兒子喊他爸爸的?甚至把我孫兒的姓都改成了雷,我女兒孟慶紅,那是真心實意待他的啊!可是,一個這麽愛他的人,卻被他挖了舌頭傷了腿,被虐待關在洞裏長達兩年!他良心何在?”

孟母說著說著,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她捂著胸口,幾乎快要倒下去了,直到一位女警察跑了過來,伸手扶住了她,接過了那些證據。

台下的人沉默了,剛剛質疑的那些人沒一個吱聲了。

可是許靜,卻根本注意不了其他的,她的視線集中在了孟母身上。

許靜很是觸動,她前兩天去看望過她,痛苦中的她不願意再提孟慶紅的事,不願意再麵對這個傷疤。可是如今,卻願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站出來,為女兒洗盡冤屈。對於她來說,也等於再一次戳傷自己。

警察在檢查完證物後,當場宣判:““被告人雷剛,以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庭後即刻執行。被害人李仕芬,以包庇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並對受害者給予經濟賠償八千元整。”

此時此刻,聽到宣判的那一刻,許靜的心像大石頭一樣,轟然落了地,她努力想笑,可是嘴角彎起的時候,眼淚也流了下來。

鬼知道她為了這一刻經曆了什麽,她經曆的尚算小事,可是前世的祖輩,卻用了一生為這個悲慘的錯誤買單,殺人凶手沒有受到懲罰,他們還毀了自己的一生。

孟母像脫了力一樣,在警察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她伸出雙臂抱住了許靜,小聲地說:“不怕了不怕了,他要被槍斃了。”

這句話說得很溫柔,就像自己的媽媽一樣……許靜猜想,這一瞬間,孟母一定把自己當成她那死去的女兒了。

審判結束後,警察把麵如土色的雷剛、雷母押了下去。台下的人也陸續散去了。

許靜扶著孟母,慢慢往台下走,宋巧帶著兩個孩子迎了過來,她一臉激動:“你們剛剛說得太好了!把那變態懟得話都說不出來。”

許靜有些慚愧:“剛剛差點這讓他抓住機會了,這人平時特別會演戲,好多人還真以為他是好人呢。還好阿姨來了。”

“就是怕這個……我家老頭子不讓我來,可是我覺得,我要是不來,慶紅的魂魄在天上也不能安心。”孟母緩聲說道:“萬一被雷剛逮住機會倒打一耙,小馮他們就麻煩了。”

宋一成走了過來:“其實也不會,警方在公開審判前,就已經充分掌握了雷剛犯罪的證據,他今天無論如何都是死。隻不過,你們兩人的證詞,更證實了他的罪行,讓他找不到理由獲得輿論支持。”

“如果獲得了輿論支持,會如何呢?”趙曉卉歪著頭問道。

宋一成坦言:“如果那樣的話,雖然他會被判死刑,可是礦上的人,會傳各種各樣的謠言。”

“是啊,我們要贏,也要贏得坦坦****堂堂正正,畢竟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我們得挺起胸膛來做人。”許靜深吸一口氣。

宋一成忽然說:“對了,剛剛曉雲也來了。”

“咦,大姐來了?她為什麽不來找我們?”趙曉東左顧右盼。

“她可能不想被別人注意到吧,快結束的時候就離開了。”

許靜嗯了一聲:“給她一點時間吧,這孩子心思細,總是比尋常人想得更多一些。”

此時已經正午了,陽光直直地照在他們身上,腳下的影子已經很小的一團了,許靜手擋著眼前,去看回去的那條路,隻覺得一切景色都更清晰起來。

一切似乎塵埃落定,可是許靜心裏清楚,大家很難真正地重新開始。是終點,可也是更困難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