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無巧不成書
這段日子, 白廷解鎖華夏地圖的節奏變慢, 係統三番五次提醒其金額充足，附屬條件滿足，足以繼續解鎖景點時, 白廷都無動於衷。
一來白廷這些日子正忙著籌劃“疑難雜症研討大會”，抽不出時間規劃新地圖。另一方麵, 自然也有幾分白廷的私心。
西湖邊。
同往日一般, 白廷、小黑和白素貞一家共進早餐。
吃飽喝足，小青枕著下巴, 看著白廷，笑得別有深意。
白廷左右望了望，沒見異常，又往自己臉上擦了擦，“幹嘛一直盯著我。”
小青瞟見白娘子放下筷子，而其盤中的雞翅仍完好無損, 眼疾手快，利落的將白娘子不要的可樂雞翅下肚，抽出光禿禿的骨架, 聳肩：“沒有，就是看向陽花和蜘蛛網覺得稀罕罷了。”
白廷一頭霧水，他這屋子可幹淨了, 哪來的蜘蛛網？小院中也隻新種了些矮牽牛、月季和虎皮蘭，並沒有向陽花。
不過白廷很快沒多想，因為小黑也吃飽喝足, 遞了份紙巾給白廷，而後極為乖巧的坐在一旁不說話，一副識大體懂規矩不影響愛人社交的賢惠模樣。
小青對小黑道：“也幫我拿張紙。”
小黑無動於衷，視小青為無物。
小青：……
“吃飽了？要不再給你煮條西湖醋魚？”白廷關切道。
小黑的食量不少，遇到小青那無底洞胃，想來是吃虧的。
小黑搖頭，晨光灑落他的頭發，顯得整個人越發軟萌。
小青：“白老板，我也想吃西湖醋魚。”
白廷瞅了一眼小青盤中如山的雞翅：“蛇老是吃撐了難道不會得胃病？”
小青：……
你們兩能不能不要這麽雙標 ？
小青無奈，正想和白素貞吐槽，卻見白素貞和許仙早已搭著腦袋，竊竊私語，時不時手指纏綿，宛若初戀小情侶。
小青探口氣，轉回身，又見白廷起身給小黑做西湖醋魚，而小黑的視線，就沒一刻離開過白廷。
小青看著未“挑破天窗”的兩人，無奈的搖頭。
上帝啊，你為什麽要虐狗，哦不對，虐蛇？姐姐姐夫已經很煩了，向陽花和蜘蛛網更煩好嗎？
向陽花和蜘蛛網，是小青給白廷和小黑取的新外號。
白廷總是在任何場合任何時間，將頭不經意的轉向小黑，就如同太陽花天生追隨太陽。
至於小黑，他的視線就沒離開過白廷，絲毫不掩飾的炙熱視線，就好像一張鋪天蓋地的蜘蛛網，捕獲所心儀的獵物，不留縫隙，不給機會。
聖樓集團，總部。
王鵬看著身前的一份邀請函，是“疑難雜症研討大會”組委會發來的，邀請聖樓集團出席本屆大會。
聖樓集團的產業中有醫療相關版塊，前些年也曾當過“疑難雜症研討大會”的主冠名商和讚助商。但隨著“疑難雜症研討大會”的口碑始終不見回升，集團經過討論，已決定不再讚助。
對方的邀請函，王鵬本不想理會。
聖樓集團每天都能收到一打會議、宴會、活動的邀請函，畢竟好的企業是能提升活動檔次，給活動帶來曝光度。若活動自身的檔次高，影響力大，企業也願意互惠互利，否則純粹就是給對方抬轎。
很顯然，“疑難雜症研討大會”目前在聖樓集團的定位裏，就是屬於去了純粹抬轎的類型。
王鵬本該將邀請函直接丟入碎紙機，可在看到其活動舉辦地在華夏星時，王鵬猶豫了。
華夏星。
白廷。
這兩個名詞讓他印象深刻，就像用尖刀刻在他的腦骨髓中。要知道，自從入了商場，經過千波萬浪，從沒有哪個人或哪個地方，讓他認為值得放在心上。
而白廷和華夏星，以不按常理出牌的反套路，捉摸不定的性格特色，強勢的插入他的腦海。
王鵬的手指揉搓著邀請函，直到紙麵邊緣起了毛躁。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
古冠玉拎著份早餐，笑得毫無儀態的走進門。身後跟著麵無表情的程智。
程智看著笑了一路，進到辦公室後又繼續趴在沙發上，笑得前仰後合的古冠玉，無語的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電梯遇到這家夥就和抽風了一樣，等下我把人拉去醫院看看。”程智走到王鵬桌前，取了杯蘇打水道。
古冠玉又極無形象的笑了許久，這才拍著笑僵的臉頰，對王鵬和程智道：“你們猜我剛才吃早飯時和誰視頻聊天了？”
王鵬和程智顯然都不打算捧場，一臉冷漠的看著他。
古冠玉嫌棄一聲無趣，繼續道：“我剛才和陳氏集團的陳正總聊天。”
王鵬和程智速度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陳正的資料。一個有點手段，但不足以和他們相提並論的商人。
“怎麽，我聽聞這陳正也是個不太風趣的人，怎麽還逗得古公子歡心大悅啊？”王鵬嫌棄道。
古冠玉擺手：“他哪不太風趣，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麽嗎？他和我說他弟弟在其他星球胡鬧時，遇到樓開墨了。”
王鵬和程智對視一眼，眼中各有深意。這陳正顯然是來探聽消息，古冠玉這傻子就上套了。
王鵬沒好氣：“他說老大啥了？”
程智：“那家夥能說啥好話？估計胡編亂造老樓在外麵花天酒地。”
古冠玉動作誇張的擺手：“比這好笑多了，他說老樓跑去賣菜！看不出陳正這家夥長得一本正經，還能開這麽有水平的冷笑話。”
“賣菜？”程智嘴角抽搐，確實很有想法。
古冠玉拍著手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有更好笑的，他還說樓開墨賣的菜很難吃，叫什麽兔和宮保雞丁，吃完會**疼，哈哈哈哈哈，你說他是不是在內涵我們老大是無良商人？”
程智道：“你當時什麽反應？”
古冠玉：“我當時就像現在這樣哈哈哈哈哈哈啊。”
程智搖頭，有些摸不清陳正的意圖。若對方是來打探虛實，也該用點合情合理的借口，這種一聽就讓人捧腹大笑的笑話，哪能窺探人心。
王鵬從一開始噗嗤了幾聲，到後來一股憂傷蔓延至心頭。他們的救援隊已經快將整個第九星域翻遍了，依然沒有老大的消息。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程智：“哦對，這陳正笑話講得那麽好笑，他有說在哪看到的老大嗎？”
古冠玉：“有啊，編得有鼻有眼的，叫什麽來著……我想想……哦對……華夏星，你們應該知道，就是那個買了很多水軍在天際論壇造勢的星球。”
王鵬正要拿水杯的手一怔。
華夏星？
這麽無巧不成書嗎？
程智注意到了王鵬神情的異樣，體貼道：“怎麽？”
王鵬將桌上“疑難雜症研討大會”邀請函遞給他。
程智看了一眼，不以為意：“這‘疑難雜症研討大會’年年勢弱，早無什麽影響力，當做個學者交流大會倒還不錯，我們就不用去湊熱鬧了。”
王鵬：“你看下舉辦地點。”
程智掃過“華夏星”三個字，輕“嗬”一聲：“還真是巧了。”
王鵬欲言又止，看著窗外浮雲。白雲凝聚得像一團團牛奶布丁，王鵬卻感覺不到甜蜜，隻覺口中有些許苦澀。
王鵬將之前前往中央星參加“風情旅行地”頒獎，遇到白廷及其所見所聞說予程智。
古冠玉聽完王鵬一席話，笑得更加抽搐，一副隨時需要吸氧機的模樣。“哈哈哈老王你可以啊，兩隻傳說級異獸拉一輛共享飛車，後麵還一堆十級異獸，聯邦無腦爽劇都不敢這麽演哈。你是聽聞陳正的賣菜故事後不服輸，一定要編個新故事一較高下嗎？”
王鵬懶得搭理古冠玉，看向程智。
程智本也覺得荒唐，但見王鵬神情嚴肅，不似玩笑，猶豫道：“這華夏星老板，是何許人？”
王鵬搖頭：“深不可測。”
古冠玉看著像在打啞謎的兩人：“不是，這華夏星不是經常請水軍在論壇裏蹦躂，我們封了好多帖子，你們怎麽還當真了？你們難道忘了這星球天天‘激活精神力’‘提升異能等級’‘萬事皆可答’這些鬼扯帖嗎？”
程智沒說話，這些帖子他封了不少，自然清楚。可看王鵬的模樣，也不像是玩笑。這話若從古冠玉口中而出，他定當一笑置之，最多嘲一句“腦殘”，可從王鵬嘴裏出來，就莫名有了可信度。
王鵬雙手交握，十指互相揉搓：“其實還有件事，前些日子我和普雅星的一位客戶吃飯，無意中聽到他家的小公子說，見到過老大，在華夏星。我問他樓開墨在做什麽，他說穿著玩偶頭套派發玩偶。”
古冠玉和程智皆是一臉問號，這年頭大家編故事的趨勢，都不流行什麽貧苦少年偶得神功、逆襲打臉，而是喜歡看霸道總裁從事艱苦工作？
王鵬對這反應不出意料：“因為太離譜，我當時也一笑置之。可這接二連三有傳聞在華夏星見到樓開墨，又看到這華夏星老板確實深不可測，我忽然覺得，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古冠玉嘴角抽搐：“別了吧，這華夏星以炒作出名，什麽都敢編，我估計在華夏星看到老大的傳聞，十成也是編出來的。老大那性格，分玩偶？賣菜？我寧可相信聯邦被蟲族全麵攻陷淪為蟲族殖蟲地。”
程智卻忽然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印象，論壇上曾經有個帖子，一個人說撿到了一個失憶的男人？”
古冠玉：“有印象，那綠帖水平也太次了吧？橋段像是從三千年前的骨灰盒裏挖出來的。”
程智：“不是，我記得當時，對方發了一張老大的相片，被群嘲了，我最後把帖子刪了，給了封號警告。現在想來，我忽然有個疑問，那張老大的相片，似乎很日常風？不是出席會議或活動的照片？日常風的照片，這人又是如何得到？”
古冠玉翻了個白眼，難得能嘲諷智商擔當的程智：“我親愛的程·最強大腦·智，你大概沒見識過聯邦的一鍵修圖軟件，別說給你換個發型、換件衣服、換個背景，就是讓你變成毫無破綻的女人也輕而易舉。”
程智沒理會古冠玉的自以為是，繼續對王鵬分析道：“確實修圖軟件非常迅速便捷，看不出破綻，但你想想，一個人如果打算編造這種一眼就能揭穿的帖子，配的圖不說眾所皆知，也有很多人認識的名人，他為何還要特地修圖上傳呢？從邏輯學角度，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
王鵬點頭，他們當時的確想當然了。
程智繼續道：“換個角度來說，有沒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這個帖子其實是真實的？這也就能解釋發帖人不合邏輯的行為。”
王鵬理解程智的意思：“你是說，老大失憶了，被華夏星的人撿到，而撿到老大的人，還恰好不認識老大？”
程智點頭：“我知道這個假定的確非常離奇荒唐，特別玄幻故事風。但一旦接受這個假定，會意外發現，所有荒謬的傳聞都有了解決的途經。無論是老大賣菜、發玩偶的事情，還是有人在華夏星遇到老大的謠言。”
古冠玉一臉驚恐的看著兩人，滿眼寫著“你們瘋了嗎”。“我說，你們能不能清醒點，老大是在第九星域失蹤的，真要上演失憶之類的橋段，也該在第九星域，而不是在相隔最遠的第四星域。”
樓開墨失蹤後，他們和樓家派出的巡邏船隊，主要集中在第九星域，少部分在鄰近的中央星星域、第八星域和第二星域，基本沒考慮過山高水遠的第四星域。飛船是在第九星域遇難的，樓開墨無論是生是死，離事發地點也不該太遠。
王鵬忽然道：“第四星域，是老大的兄長，樓景明的地盤？”
古冠玉瑟縮了一下，腦海裏立馬飄過年少時看的一百部豪門世家手足相殘的劇目。
“你是說，是樓景明對老大下的手？”
程智回給他一個智障不要說話的眼神。樓景明的性格為人，他們也相當清楚。
王鵬給出了一個可能：“或許，是老大遇上了什麽麻煩，已經到了我們聖樓集團甚至樓家難以解決的程度，需要借助軍隊的力量？”
程智點頭，繼續補充道：“而很不幸，他在前往第四星域的途中失憶了，落在了華夏星。”
古冠玉枕著沙發抱枕，看著一唱一和的兩人：“你們不去聯邦當編劇真是可惜了。”
程智和王鵬自然也覺得荒謬，可當所有不可能串成線，他們卻意外發現，這竟然能是一條活路。
最終，王鵬拍板：“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如趁著這回‘疑難雜症研討大會’的機會，親自去華夏星一趟。即便所有猜測都是假的，傳聞都是編造的，我們也能結交下那位出行用傳說級異獸陪襯的白老板。”
程智摘下金絲眼鏡，點頭，讚同了王鵬的決策。
古冠玉則蜷著一張臉，無奈看著兩人拍板，搖搖頭，望著窗外風起雲湧。
今日的風似乎變大了，雲層在疾風中變成兩片交織的海，互相咆哮，宣誓主權。
“這世界真是瘋了。”古冠玉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