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五台山
因為鄭榮一事, 白廷【山西】地圖的解鎖陷入停滯。
如今風波已過，鄭榮被立案調查，掀不起什麽水花，白廷終於能夠繼續心無旁騖的繼續解鎖祖國山河。
山西是白廷很喜歡的一個省份，巍峨聳立的太行山, 峰巒重疊的恒山, 富麗莊重的晉商大院, 千溝萬壑的黃土高原……
白廷看著地圖，選擇了解鎖【五台山】。
五台山，因封頂沒有樹木, 平坦寬闊而得名。五台山是由五座山峰，東台望海蜂、西台掛月峰、南台錦繡峰、北台葉鬥峰和中台翠岩峰組成。
未去五台山前, 白廷曾被告知景色貧乏。而當親身體驗後，白廷才知，走馬觀花是無法體驗五台山風景之奇妙。
白廷曾在五台山呆了近一個月，雖沒能看到北台頂的千裏冰封，萬裏飄雪, 卻看見了北台山腰一望無窮的綠，還有草原上牛羊成群。也摘過西台頂那一輪皎潔的彎月, 采過南台頂的鳥語花香，最後沉醉於東台頂的流雲霞光, 不知歸途。
穿越前，白廷曾遺憾未能看到北台雪，現在倒也能了卻心願了。隻可惜現在無人同遊, 一起看著美好風光。
正想著，通訊器傳來聲響，白廷低頭，樓開墨三字赫然其上。
白廷心情頓時複雜。
樓開墨的信息很簡單，告知白廷打算來華夏星小休數日。一個大集團的老總，經常閑著沒事跑來華夏星，若說純粹度假，白廷自己都難以說服自己。
可現在樓開墨學聰明了，閉口不談兩人之事，一副哥倆好別矯情的模樣。白廷若主動提起，又好像自作多情。可裝作若無其事的享用對方的體貼和照顧，白廷又無法心安理得。
罷了，走一步算一步了。
大不了好吃好喝的供著樓開墨。
數日後。
樓開墨前來。
同白廷所想，對方果然隻字不提感情之事，隻是暢談起對華夏山河的想念，一副遊子歸鄉情難自已的模樣。
白廷有理由相信，給對方纏個紅圍巾，對方都能唱出《我的中國心》。
白廷由衷道：“之前的事情，十分感謝。”
樓開墨：“沒什麽，聖樓集團和華夏星有航運合作，我們對於合作夥伴向來是有難就幫，盡心盡力。”
緘口不言私人感情，十分義正言辭。
白廷都懷疑確實是自己自我感覺良好。
白廷：“最近推出了幾個新景點，我還未去考察過，你要不一同同遊？”
樓開墨：“嗯，白老板如果需要陪同 ，我自然樂意奉陪。”
白廷看著樓開墨十分公事公辦的模樣，一時無言。
遠處，正掛在樹上吃烤翅的小青歎了口氣。這樓開墨明明是人，為何她總感覺其身後有九條狐狸尾巴。這段數 ，狐狸精都甘拜下風。
【五台山】已投入運營數日。白廷和樓開墨共遊時，景點內已有不少遊客，兩人隻能戴上麵罩。
樓開墨看著紅牆黛瓦的建築，聽著寺廟傳來的梵音：“不知為何，站在這裏，明明人來人往，卻感覺心境平和。”
白廷無法回答這問題。
五台山是世界五大佛教聖地。兩千多年的香火在此縈繞，誦經聲穿過曆史長河，成就了五台山的無量佛緣。穿越前，白廷在五台山看過許多西藏朝拜者，三步一匍匐，拜得極為虔誠。這樣的朝拜往往要曆時數月，哪怕白廷是位無神論者，也深深為其精神動容。
至於樓開墨所說心境平和，白廷也摸不透是景點又對聯邦人產生特殊功效，亦或樓開墨是個有佛緣之人。
樓開墨似乎對整個五台山景點都充滿好奇，畢竟全是其未曾接觸的文化。
“這些五彩的布塊是什麽？”樓開墨好奇道。
白廷：“這是經幡。傳說它是連接神與人的紐帶，可以祈求福運隆昌，消災滅殃。”
樓開墨聳肩，細細打量身前的經幡：“你不像是會把命寄托給神的人。”
白廷笑了笑：“生命無常，有時候，有些能寄托憧憬的東西，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樓開墨目光深沉：“我要的東西，從來都不會聽命。”
“嗯？”
白廷抬頭的一刹那，樓開墨的神情再次恢複成求知好學、對華夏山河充滿渴望的狀態。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喧囂，匯聚的遊人越來越多。
白廷和樓開墨上前，發現熱鬧的源頭是顯通寺後高殿。
顯通寺是五台山建立的第一座佛教寺院，建築恢弘。
人群圍了裏三圈外三圈，十分的熱鬧。
“出什麽事了”白廷擠不進人群，隻能詢問身旁人。
身邊的小夥子很興奮，對著白廷後背就是一巴掌：“你有福了！大見聞！裏麵一男的說自己是‘高瑾案’的凶手，還一一講述作案細節，艸，太刺激了！”
小夥子一邊說著，一邊拚命往人群裏擠進，一邊點開身上的瀏覽器，白廷瞟了一眼，對方正在看天際論壇。
想要進去一探究竟，估計要和這人山肉海摩擦一番，輕微潔癖的白廷顯然無法接受。
亮明身份利用權限進入，似乎也不太妥當。
白廷想了想，點開天際論壇，發現【八卦閑聊】版的首頁恰好有相關高樓，正在直播人群裏的盛況。樓主顯然是在人群第一排，圖文並茂還配上小視頻。
白廷索性帶著樓開墨，到寺院一陰涼處，通過論壇了解事情起末。
天際論壇-【八卦閑聊版】
首頁熱帖，版主加精
【沒人報嗎！華夏星球五台山上有人說自己是‘高瑾案’的凶手！！！】
樓主：熱衷吃瓜
我的天驚呆了！版主先別封我的號！沒有胡編亂造，等我上視頻！
樓主瘋了嗎？高瑾案是能隨便提的嗎？
高瑾案是什麽？
論壇不是十六歲準入製度嗎？2L這種嬰兒是借了父母的號登陸的嗎？連高瑾案都沒聽說。
其實年輕人不知道高瑾案也很正常，畢竟性質惡劣，影響極壞。
事情發生在十六年前第八星域的利虹星上，有群遊客在未開荒的深山老林內遇到了一肢體殘缺，遍體鱗傷的少年。後來警方介入，知道這位少年名叫高瑾，是聯邦津南高校一名學生，失蹤兩年，其父母為尋找他早已白了頭。
少年已經變得瘋瘋癲癲，經過數百名星際專家的聯合診斷，情況雖有好轉，但已記不得事。警方判斷其遭遇過非人道的折磨和囚禁，進入深山調查。
未料一查嚇一跳，警察在深山內發現一屍坑，能夠辨認拚湊的屍體共17具，其餘都是被肢解的殘骸和經過攪拌機搗碎的屍體。很顯然，生前都遭受過慘無人道的折磨。
當時這案件震撼全聯邦，警方派出無數警力偵破，卻始終無法告破。這種純粹變態，沒有動機，加害者和受害人之間無關係的無目標凶殺案，實在太難定奪。
聽著就覺得好惡心啊。
沒想到有人舊事重提。看到這三個字真是感慨萬千！我之前在某媒體呆過，跟蹤過這個案件。可以真實的告訴你，大家看到的新聞報道，公開能查詢到的圖片資料都已經是經過篩選和處理的。原始的相片和人間煉獄一樣，我一個從業二十多年的法製記者看到原始材料後一周都吃不下飯，據說親臨現場的很多警察後來都有心理創傷。
樓主呢！樓主快來！
8L 我是樓主
抱歉，看得太震驚了，等我放視頻！
【視屏鏈接】
白廷點開視頻鏈接。
視頻裏，一容貌平凡，頭發稀疏的中年男子，站在五台山後高殿內的一麵大鼓前。
其一手拿著鼓槌，有一下沒一下，軟弱無力，斷斷續續的敲著。
與手中綿軟的動作不動，其口中則開合有力，聲音洪亮。
白廷將音頻調至最大。
視頻裏，男人道：“我用精神力異能操控他們，誰不聽話，就讓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讓他們自相殘殺，讓妻子絞死丈夫，讓女兒分屍父親……”
後麵的內容越來越滲人，明明是豔陽高照，白廷卻絕一陣寒意從腳底冒出，滲入血液，終於忍不住幹嘔起來。
樓開墨溫柔的為其撫背，遞過一盒鎮定香。
白廷關掉視頻，繼續看論壇帖。
我吐了……太喪盡天良了！
連昨夜的晚餐都吐完了……
……
我是6L那位曾經跟過這個案件的記者。有很多內幕當時是沒有對外報道的，這人能說對這麽多細節，大概率真是高瑾案的凶手！
雖然真的很想衝進屏幕把這個畜生千刀萬斬，但我很奇怪他的狀態，為什麽一副被人操縱神誌的樣子？
是啊，凶手真的會在逃脫法律追責後自己**犯罪事跡嗎？會不會是什麽炒作噱頭。
若是炒作，他怎麽能知道犯罪細節。當然，前提是建立在77L說的是真話。
你們忘了發生地點了嗎……華夏星啊……一個傳奇的星球……
炒作星球水軍又來了！
滾，樓上華夏黑子又來了！本自來水用項上人頭擔保，華夏星絕對值得一去!
……
帖子開始偏離主題，白廷選擇了隻看樓主，看完事情的始末，便關掉論壇。
無論如何，這事發生在華夏星，他都有義務負責。
隻是這事性質不同，和平日來華夏星坑蒙拐騙，搶劫打砸的暴徒不一般。他難以確認此人是否胡言亂語，是否真是高瑾案的凶手。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通知該片星域的刑警，並先控製該人。
白廷立馬發撥打了聯邦的報警電話，很顯然，對方之前已經收到相關反饋，表明很快會前來華夏星。
白廷起身，正打算亮明身份，進入殿內處理狀況，卻有人先他一步。
“在場所有人立刻退到警戒線外，否則將以妨礙司法罪逮捕，懲戒記錄將存放在公民檔案中伴隨一生！”
男聲洪亮豪爽，卻又透著幾分威嚴。
“你誰啊？”人群中一左右亂竄上下拍照的男子質問道。
說來也奇怪，麵對一位可能是惡行累累喪盡天良的犯罪者，若放平日裏狹路相逢，眾人莫不是屁滾尿流四下逃竄。然而等到人群聚在一起，眾人似乎又不怕了，好奇心和八卦心賦予他們無窮的勇氣，恨不得近距離圍觀。
剛才說話的男人掏了掏口袋，從口袋裏掏出一證件。距離近的遊客湊近一看，頓時手腳一哆嗦，急忙往人群外鑽。
葉塞覺得自己注定就是勞碌命，才會在工作三十年來第一次休假，就遇上了窮凶極惡的罪犯。
葉塞是聯邦總警署的刑警隊長，能讓他出馬的，基本都是駭人聽聞的案件。好在他對這份職業無限熱愛，樂於其中。
這次休假是其副手死纏爛打要求的，大意就是聯邦這些日子海清河晏，他們也該輪流放個假了。連大總統都獎勵他們旅遊經費，閑置不用簡直暴殄天物！
於是整個聯邦總警署分成三批，分時段進行度假，他是最後一批。帶隊的是他的副手阿蘇，一個廢話連篇、沒大沒小偏偏又天賦極佳的小年輕。
阿蘇：“老葉我和你說，這個華夏星現在是熱門旅遊勝地，你去了說不定能茅塞頓開，破案率翻倍……”
葉塞忍著他喋喋不休：“你想去就去吧。”
於是乎，這趟掛名為“葉隊夢寐以求”的度假就開始了。
讓葉塞心情不錯的，是華夏星的確風景迷人，而且文化自成一派，連他這個隻懂抓犯人的大老粗都被感染。
這日，度假眾人一同前往【五台山】景點，正在半路休憩時，一個警員卻驚叫出聲，將一網頁呈給眾人。
“高瑾案”三個字仿佛一把利刃，深深刺痛了葉塞的心。那時他剛調入總警局不久，是他在新部門的第一場案件。這案件至今未破，甚至連凶犯的蛛絲馬跡都遍尋不得，簡直是總警局的恥辱。
“這人是不是在五台山上？我看下，顯通寺？不就在我們前方？”阿蘇立馬抓住了帖子重點。
葉塞仿佛被抽了一鞭般，飛快的前跑，其他警員也反應過來，立馬起身跟上。
事發地點被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圍得水泄不通。
葉塞掏出警官證，圍觀群眾立馬退避三舍，眾警員也忙取出警戒設備，維持現場秩序。
葉塞向前，發現殿中站著的是一中年男子，外表平凡無奇，屬於丟入人群不會有一個水花的類型。
男子神情呆滯，仿佛四肢無力，拿著一木製鼓槌，軟綿綿敲著殿中的紅色大鼓，同時聲音卻鏗鏘有力，不知疲倦的講著什麽。
這樣的人，怎麽能是高瑾案那般罪惡滔天案件的凶手？
不是葉塞以貌取人，實在是高瑾案的現場太過於殘暴，哪怕在數年後，葉塞在午夜夢回時重現，也能立馬從睡夢裏驚醒，跑到洗手池嘔吐不止。
然而當他站立片刻後，卻越覺驚心動魄，這人口中的作案過程，全部是當時高瑾案未公布的細節。
葉塞正恍惚，忽然聽到外圍傳來一陣喧嘩“喂喂喂，你們不能進去！裏麵很危險！”
“您好，我是華夏星球的負責人白廷，在我管轄的領域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有義務和責任了解處理。”
葉塞道：“讓他進來。”
兩個青年走了進來，都帶著高級麵罩，看不清容貌。
穿白衣的青年主動取下麵罩，禮帽道：“您好，我是華夏星負責人，白廷。”
葉塞點頭，問他：“你這個景區是有什麽異常嗎？”
葉塞分析，當下無非兩種情況。
眼前人不是高瑾案凶手，那為何他會知曉細節，又為何要在公共場合承認自己是凶手？被真正的凶手脅迫？亦或這大殿會讓人產生神經錯亂的情況？
眼前人是高瑾案凶手。那在警方十多年束手無策，毫無線索的情況下，為何要在大庭廣眾下承認罪行？
葉塞用質疑的眼光看向白廷。
白廷在腦海裏敲了敲神州係統，沒有反應，顯然，這很可能又是所謂的聯邦人專用屬性。
白廷在殿內巡視一圈，最終，視線落在了嫌疑人身前的牛皮鼓上。
牛皮鼓塗了層紅漆，鼓麵有些斑駁，顯然有些年歲。
嫌疑人好似著了魔般，明明有些脫力，卻魔怔般敲著鼓。
白廷忽然想起一個傳說。
相傳多年以前，黑山寺有個寺僧名為法愛。其在黑山寺當了二十多年監寺，掌管寺院財務。
法愛雖是出家之人，但其私利熏心，貪婪無度，將寺院財產占為己有，廣置田產，生活腐化。
其在臨死之前，追悔莫及，托夢給愛徒明誨，表明自己的罪過。
“我不配當你的師傅，我死後，把我的皮剝下來做鼓，把法愛的名字寫在鼓上，讓人們千敲萬擊，來贖我之罪，早日脫離苦海。”
愛徒明誨從睡夢中驚醒，趕到師傅房間，發現其隻剩一口氣。明誨將夢中之事詢問，卻見法愛在彌留之際點了點了頭。
明誨之後變賣田產，將侵奪的財務還給寺院，又告知住持，住持阻止僧人為法愛超度。最終，明誨還是不忍心將法愛的皮剝下，於是做了一麵牛皮鼓替代。警醒世人莫在犯錯。
白廷走向警戒線外的人群，問道：“有人注意最初發生什麽了嗎？”
人群七嘴八舌，一個婦女嘹亮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本來打算敲鼓，結果那人先拿了鼓棒，就停不下來般不停擊打。”
白廷點頭，看來自己的猜測十有八九沒錯。
他走到警官葉塞跟前：“如果我沒猜錯，敲這麵鼓，有一定的可能會讓人懺悔。”
葉塞蹙眉。
一旁的副隊阿蘇湊過來，為葉塞科普：“老大，這華夏星的景點，據說都是上古遺跡，有一定可能觸發‘神跡’。”
葉塞對“神跡”興趣寥寥，道：“先把疑犯控製起來，白老板，還麻煩你安排僻靜地方，讓我們關押嫌疑人。我已經通知就近星域警署和軍隊，兩日內就會前來協助。”
天際論壇-八卦閑聊版塊
首頁熱帖。
《十六年前的高瑾案告破！》
樓主：我哭了，看到受害者名單了，從17人上升到52人，也就是說有35人連殘骸都沒有。看到凶手招供的作案手法，簡直是泯滅人性，喪盡天良。
我也看完快訊了，昨夜的飯都吐完了。
我也震驚了，凶手竟然真的是之前在華夏星五台山上敲鼓的人！
@2L，求補課？什麽敲鼓？
回3L，指路本版加精貼【沒人報嗎！華夏星球五台山上有人說自己是‘高瑾案’的凶手！！！】
所有凶手是十六年後終於良心發現，自己懺悔了嗎？
我更傾向於是華夏星的神跡降臨。
華夏星水軍又來吹逼了。
我姐姐當天就在五台山，她說凶手敲的那大鼓不一般，能夠讓敲擊人懺悔。
華夏星水軍連警察的功勞都要搶？臉皮真厚。
警察有什麽功勞？都知道那群警察是去度假的，正好遇到凶手在自爆。是不是鼓的功效不知道，警察攬功要不要臉？這案子十六年了，十六年都在吃白飯，要不是凶手自爆都查不出來。
……
白廷看著論壇吵得不可開交，關掉論壇頁麵，點開星際台。
星際台的所有新聞頻道幾乎都在報道此事。
相對於論壇的沸沸揚揚、爭論不休，新聞頻道幾乎未談論凶手主動招供、以及在五台山敲鼓之事，隻將功勞歸於警方兢兢業業，十六年來持之以恒的調查。
白廷倒也不想攬功，一來能為受害者家屬盡一份綿薄之力，他已問心無愧；二來這事若公布，也容易成為眾矢之的，就和穿越前不公布舉報人一個道理。
新聞看到一半，通訊器響了，是上次留了聯係方式的葉警官。
白廷赴約來到五台山。
五台山景點因為出現惡性殺人嫌疑犯的事情，已經暫停營業。葉塞此番前來，還帶了中央星總警署和第一星域警署的一眾人馬。
對方來勢洶洶，白廷倒也不怯場，讓眾警官嘖嘖稱奇。
葉塞道：“白老板，是這樣的，我們這回帶了一些特殊人士，想試試之前那麵大鼓。”
白廷這才注意到，在一眾穿著製服的人群中，有幾個穿著便裝格格不入的人士。
再一細看，這幾位便裝人士的手腳都纏繞著透明線體，據說是聯邦目前最高端的束縛設備。這幾人身旁的警員也都配著重械，一副稍不老實就讓你腦袋開花的嚴肅。
一眾人來到顯通寺後高殿內。
白廷這才在葉警官的介紹中得知，這群人是關在第一星域政治中心雲陽星的囚犯。
基本都是二進宮三進宮的慣犯，性質不至於像高瑾案的凶手那般嚴重，但也是罪行累累。之所以帶來五台山這，是第一星域警署懷疑其有隱瞞其他案件，但苦於沒有證據無法起訴。
白廷點頭，表示理解。
葉塞怕他不懂，畫蛇添足道：“白老板你可能不知，這種屢教不改的囚犯，手上的案件肯定比實際定罪的多得多。他們都是典型死豬不怕開水燙，不把證據丟眼前令其無言以對，就能死扛一輩子的類型。”
白廷笑了笑，揶揄道：“所以打算來試試這鼓有用不？”
葉塞點頭：“真是抱歉，讓老板這景點無法營業。”
白廷：“確定隻是想用用？”
葉塞看著白廷的眼睛，感覺心思被拆穿，忽然一陣害臊。
被束縛的囚犯輪流敲打大鼓，果然，其中有數人出現那日高瑾案凶手的狀態，一邊無力痛苦的敲著鼓，一邊講述未被記錄在案的罪行。
第一星域的警察們一陣手忙腳亂，急忙下派任務，調查這群人口中講述的真實性。
中央星警署的人則相對悠閑，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等到全部罪犯敲完鼓，警署的人得出結論。
這鼓的確有強製人懺悔的功效，激活概率約在三分之一。若能作為拷問工具的一種，定能大大增強破案率。
要知道，這群來敲鼓的囚犯，之前可都經過測謊儀，吐真藥物和針劑等方式拷問，並無效果。
一位絡腮胡，有一定年紀的大叔站到白廷跟前，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高壓。
白廷倒也不懼，打量來人。
從周圍人的恭維程度來看，想來是這裏最有權勢之人，連葉塞這刑警隊長都畢恭畢敬，這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總警官？”白廷道。
對方點頭，聲調四平八穩沒有起伏：“白老板，我也聽聞華夏星神跡之事，想來這鼓也是神跡之一。”
白廷早猜出對方興師動眾而來的目的，坦**道：“這華夏星的東西，帶出去後就不會有神跡了。”
白廷並非危言聳聽，這的確是係統的設定。
總警監隻當對方不願意。冷漠道：“這失靈不失靈，不試試怎麽知道。”
白廷的麵色也冷了下來，他本意也想盡綿薄之力，比如對方可以定期過來使用，他可以在期間封閉景點內部分範圍。
現如今對方卻打算強取豪奪，不給餘地。
白廷冷聲道：“想來總警官也是熟讀《物權法》和《私人星球法》的，不會強人所難。”
總警監：“是的，但年輕人，你要知道，這聯邦還有很多遊離在法律之外的準則。”
白廷麵不改色。
對方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他可以不觸犯法律整死你。比如假意告知有星級逃犯逃亡華夏星，比如懷疑華夏星窩藏罪犯，總之有一百種方式使其難以營業，生意蕭條。哪怕其不親自出馬，也能通過交好的行政部門來整治白廷，比如各種批文手續拖個兩三年，經營安全、食品安全找個角度要求觀察整改停業等。
白廷淡然道：“我以為高瑾案告破，總警署應該更多的自我反思，提高自身偵查能力。畢竟這神跡也有概率問題，但人命和正義，不應該有。”
白廷的語氣很輕，在場眾警員卻皆是當頭喝棒。
葉塞站得離白廷最近，感覺滿臉火辣火辣，恨不得跑去西湖邊吞半湖水。
將破案寄托於神跡，將侵占他人財物當做理所當然，聯邦警署何時墮落到這種程度。更可怕的，是在此之前，他竟不覺長官的做法有何不妥。
總警監的臉色一時變得陰沉，正要刁難，卻見後方傳來聲音。
“是嶽總警監，我說這麽熱鬧。”樓開墨的聲音頗有辨識度。
總警監轉身，對來人點頭。
樓開墨走到白廷身邊，自然的一搭肩，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論身份，其不過是一個集團的負責人，身份並不淩駕於總警監之上。但其兄長是第七軍元帥，背後是樓家，這個在聯邦勢力盤根錯節的家族，聯邦總統都要禮待三分。
樓開墨的模樣，顯然是打算護住白老板。
總警監沒再說話，說了句“來日方長”，就率人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