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見招拆招
古冠玉和王鵬、程智有一小群, 原本的群名叫【黑臉籠罩下的小可憐】。
該群存在的主要目的，在於被樓開墨智商碾壓之後抱團取暖。
該群在樓開墨從華夏星回來一段時間後, 被程智更名為【老大今天開竅了嗎？】
古冠玉對群名發出疑問：“老大需要開什麽竅？像老大這種七竅全開九感全靈的存在, 再開個竅就沒有凡人的活路了。”
程智對此表示：“老大是需要開竅，你則需要開智。”
再後來, 程智將群名改為【苦逼老大追到心上人了嗎？】
古冠玉好奇：“老大有心上人了？誰？是誰？”
這一回, 連王鵬也忍無可忍，對古冠玉咆哮道：“你好歹是論壇八卦版的管理員, 能不能有點腦子？”
古冠玉也很無辜, 一雙杏眼帶著淚光：“都是些摸不著邊的捕風捉影，作為好兄弟兼好下屬，不該對風言風語視而不見嗎？”
王鵬：……
程智：“可以見一下。”
古冠玉大驚：“老大真有心上人？”
王鵬：“除了你都看得出來。”
古冠玉：“莫非是蕭青淺？”
王鵬：“這是誰？”
古冠玉：“早年碰瓷老大發了很多通稿的女演員。”
王鵬：“你都知道碰瓷了你還猜？能不能猜點靠譜的？”
古冠玉疑惑：“不是以往碰瓷的……天！該不會老大真搞兄弟骨科吧？樓元帥知道他弟弟真的暗戀他嗎？”
王鵬：……
程智：“如果今後生化危機了，你會是我們三中活得最長的。”
古冠玉欣喜：“是因為我最年輕, 體能最好嗎？”
程智：“不, 是因為你沒腦子, 僵屍不會吃。”
古冠玉：……
古冠玉受挫後依然執著，在兩人的冷臉中又連續猜了數人, 大驚失色：“莫非！是小青姑娘？我就說老大怎麽會忽然想去當評委！不可不可！”
程智和王鵬對視一眼，決定不再搭理這傻子。
而就在今日, 古冠玉忽然在小群中發問了。
“老大是不是喜歡白老板？”
這回輪到王鵬納悶了：“你怎麽會突然這樣想？”
這家夥的腦子不是完美避開所有正確答案嗎？
古冠玉點開了樓開墨的個人平台。
樓開墨最新發布了一條個人狀態, 六張風景圖，配文簡潔“華夏山河美如畫。”
不過五分鍾，評論已經逼近百萬。
王鵬看了半晌：“這些圖怎麽了？”
平日裏明晃晃吃醋都看不出，現在還從風景照片中看出所以然了？
古冠玉：“這三天不是出現很多華夏星的黑通稿？今天黑通稿又有了新思路, 找了一張當年聖樓集團年會，白廷和老大的同台合照做文章。”
這幾日，華夏星莫名被推上風口浪尖，在輿情監測上的熱度甚至超過前陣子的星球美人大賽。而就在今日，一張合照再掀輿論狂潮。
照片其實很普通，是一張去年年初聖樓集團在華夏星宴會上的照片，照片中的人物是白廷和樓開墨。
王鵬猶記得當時的場景，白廷意外成為“幸運兒”被請上台，接受樓開墨的“幸運大獎”。彼時兩人關係尷尬，因而照片也透著一股尬氣。
一張再普通不過的照片，正常人看了會笑道“這兩人關係不好石錘！”；CP腦們看了會表示 “這兩人一定是昨夜陰差陽錯上床了，本都想當露水姻緣，誰料今日再度相遇，這是什麽歡喜冤家！佳偶天成！偉大的愛情！”；商業對手看了會表示“這兩人果然是暗流湧動，商場上沒有友誼。”
然而放到有心人手中，這照片不再是是普通的照片。
聯邦人民都喜歡聽故事。
《樓開墨冷臉》《樓開墨和白廷很尷尬》《樓開墨對白廷不屑一顧》，這都不算好故事。
《樓開墨對華夏星鄙夷不屑，隻因華夏星做這一事觸犯眾怒》《樓開墨曾表明不屑與不義之人同流合汙，他說到做到》《是什麽讓樓開墨放棄做表麵功夫？隻因白廷手段狠辣做了一事》則是好故事。
鋪天蓋地的故事一大早遍布網絡，廣大群眾喜聞樂見吃瓜。
樓開墨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且不說他厭惡別人拿他當槍，更氣憤的是拿他當槍狙白廷，對方是什麽喪心病狂的想法 。
樓總雖氣憤，卻也不曾喪失理智，再三斟酌，發布了這一組照片。
聖樓集團經營這麽多年，也遇到過不少次危機公關，樓開墨也算百煉成鋼，很快有了應對思路。
這組照片雖簡單，配文也言簡意賅，中心意思卻很直白 ——“老子超愛華夏星的，不屑你奶奶。”
當然，樓開墨不能太過直白，很多話，直接從當事人嘴裏說出，眾人容易陰暗地覺得是辯解，是此地無銀。可不說透，有心之人又能找出清奇角度進行歪曲解讀。
於是，聖樓集團的營銷部和公關部聯合出動。
鋪天蓋地的通稿帖子遍布網絡
《鄙視？不屑？尷尬？一百張圖帶你走入樓開墨和白廷的內心世界》
《從創新大賽到四浪到星球美人，8個G視頻深度分析墨白關係》
《是冤家路窄，盡頭是愛？還是愛你在心口難開？》
《由樓總最新動態引發的思考，來看看白廷麵前不一般的樓開墨！》
《在聖樓集團合作的這麽多星球中，為何華夏星獨得寵愛？》
《白廷有何魅力？讓樓開墨衝冠一怒為藍顏？》
……
從旁人角度解讀，比本人說出口更具說服力。
何況是這般圖文並茂、線索繁多、包含八卦、論據充足的通稿，可比單單一張圖的看圖說話來得有吸引力。
很快，輿論口風一邊倒，都將之前《白廷人品不好，樓開墨不屑一顧》的新聞當做搞笑新聞。
當然，這麽讓人民群眾喜聞樂見、浮想聯翩、吃瓜吃得不亦樂乎的勁爆通稿，公關部當然不敢隨便寫，完全是來自於樓總的示意。
公關部部長表示：啊！老娘的才華！終於有可以放飛天性、盡情施展的一天了。
公關部小弟表示：原來部長是隱藏的墨白CP粉粉頭，這大筆一揮、一蹴而就的速度，讓人甘拜下風。
王鵬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堆公關部的大手筆。
王鵬：“怎麽，老大自己炒CP，讓你意識到老大喜歡白老板了？”
古冠玉搖頭：“利用群眾熱愛的緋聞轉移矛盾，商人政客常用手段罷了。”
王鵬表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單細胞生物竟然也能拓展思維了。
“那你怎麽看出老大喜歡白老板了。”
古冠玉：“你看這圖。”
王鵬再次瞧了一遍樓開墨發的六張圖，仍舊不解。“不就是華夏星風景嘛，隻能說老大喜歡華夏星的景色，真要喜歡人，你不是說了，還有小青小紅小白小綠的？”
古冠玉哀歎一聲，一副“天下隻有我懂樓開墨”“我是樓開墨唯一知己”的模樣。
“你看這山上那個小點，你再看這幅裏麵的影子，還有這幅桃花下露出的半條腿，這張裏麵的胳膊……”
被古冠玉一提醒，王鵬細看，才驚詫的發現，這一眼掃過去簡單幹淨的風景圖，圖中皆隱隱有人，有的是背影，有的是影子，有的是極遠處細小縮影，有的是身體某一部位。
古冠玉忍不住歎氣：“我這人其他不行，但看圖識人能力天下第一。這就是白老板沒錯了。哎，老大這什麽暗戳戳的小心思，太卑微，太慘了。”
第七星域。政府大樓。
窗外飄起濃霧，世界隻剩光影。
副域長鄭榮的臉色極度難看，稀疏的眉毛像用禿的毛筆，在眉心匯成了叉。
“怎麽能養了你們這群廢物。”鄭榮罵道。
站在桌前的幾個男人小心翼翼，大氣也不敢多喘。他們跟著鄭榮二十多年，自然清楚眼前人的喜怒無常。
前幾日，鄭榮囑咐他們，讓他們迅速搞臭華夏星。
作為鄭榮的智囊團，他們沒敢多問其用意，迅速囑咐手下的槍手，查找資料，趕製大批通稿，利用多年合作的各大媒體和門戶網站下發通稿。
這一套輿論戰，他們從鄭榮還在經商時就已使用，之後愈加熟能生巧，連著幾個政敵都被輿論搞下馬。
然而這次，他們似乎有些失算。
首先，華夏星的風評口碑不錯，旅遊星球常見的店大欺客、坑蒙遊客、安全事故、管理失責等都不曾發生。唯一的嘲點是宣傳太扯，神跡滿天飛，卻也有不少人證實其真實存在。
其次，華夏星擁有者白廷的履曆簡單幹淨，除了家庭出身勉強值得一談，一路成長都很單純，大學輟學，經營華夏星，搜不到啥黑料。甚至因為相貌性格，在網路上有不少粉絲。
以往他們打輿論戰，對手的黑曆史一搜一大把，他們隻需整理素材，加把柴火炒冷飯，再添油加醋，大肆散播，自然能夠煽動群眾情緒。
這回的素材過少，他們隻能盡力挖角度，編造內容，而後大肆散播。
一開始，他們沒意識到情況的艱難，畢竟謊話說一百遍就會成真，隻要他們散播消息的頻率夠高，範圍夠廣，自然能夠達成所需效果。
未曾想，華夏星在群眾中的好感度不低，這一波通稿非但沒有引起“群情激奮”，甚至有不少人自發為其“洗白”，澄清貼、駁斥貼層出不窮。
而他們原本的素材就牽強，不太站得住腳，被網友有理有據駁斥，輿論瞬間有了傾向。
智囊團不得不連夜趕工，重新編寫了更具層次、更有煽動性的通稿，加大散播力度，甚至借助於主流媒體傳播。
而這次，華夏星方麵似乎也正式迎戰了。智囊團不清楚對方的來路，但對方應對的通稿頗具水準，見招拆招，各渠道的鋪墊打點，完全不像臨時應對。
智囊團不得不傾盡全力，將輿論控製在勢均力敵的程度。
偏偏鄭榮不開心，往常輿論戰一打，他們所向披靡，摧枯拉朽，直接將敵人貶至輿論深坑，爬都爬不起來。這回浪費大量人力物力，卻沒出現碾壓的局麵，讓習慣成功的鄭榮頗為不滿。
智囊團隻好連夜趕至方案。
難以找到對方致命缺點、編造的案例又容易被對方見招拆招，智囊團想破腦筋，終於想出一個絕妙點子——借刀殺人。
人自然是白廷，這刀，則是樓開墨。
智囊團這點子，起源於收集材料時，無意刷到一個網友剪輯的視頻，視頻標題叫做《此仇深似海，百年同糾纏》。
視頻內容為各種場合下白廷和樓開墨的同台，兩人之間肉眼可見關係尷尬。
智囊團欣喜，感歎天無絕人之路，正缺少發揮素材呢，素材就送上門了，還贈了把好刀。
樓開墨在聯邦人民，尤其是聯邦網友心中的影響力非同小可。特別好看和特別多金是其主要標簽，雖然高冷，但公益救災樣樣不落，口碑極佳。
若能把白廷放在樓開墨的對立麵，顯然比純粹抨擊白廷更能得到網友的支持。
智囊團很快找到了所有同台，甚至挖掘到一張不曾在大眾網絡傳播，隻在聖樓集團員工個人平台上上傳的照片。
智囊團夜以繼日，趕製好一批質量極佳的通稿。
通稿發出後，智囊團請了一批水軍，專門在這些文章下扮演華夏星的粉絲或和白廷關係匪淺的朋友，假意大肆褒揚白廷，抨擊樓開墨。
智囊團自認思慮周全。
他們拖樓開墨下水，若對方不屑一顧，乖乖當刀，這是最理想情況。
若對方決定駁斥，那他們假意捧白廷踩樓開墨，樓開墨必對白廷心生不滿，借刀殺人的手法就更上一層樓，他們坐山觀虎鬥。
智囊團自認如意算盤打得好，未曾想，樓開墨親自出來辟謠，還順帶為華夏星打了個保票。
智囊團十分納悶，這不符合他們根據樓開墨的性格、行為、思路所計算的預判。
若果智囊團能稍微拓展些娛樂文化，他們就會發現 ，當初那個《此仇深似海，百年同糾纏》的視頻下，所有評論都是“磕死我了”“啊啊啊啊冤家路窄我可以！”“今天就給我上床！”
此刻，智囊團隻能對著發怒的鄭榮啞口無言。
鄭榮斥罵一頓後，終於緩了口氣，看著窗外霧蒙蒙的天。“實施下一步吧。”
華夏星。
西湖別墅。
小青倒掛在天花板水晶燈上，和白廷一起刷著星際網。
“華夏山河美如畫？嗯，有品位。”小青掃了眼標題道。
白廷點開標題，樓開墨的主頁截圖掛在了新聞稿上方。
小青：“我收回剛才那話。”
這幾日的暗流洶湧，白廷自然看在眼底。
華夏星的NPC自發組成發稿小隊，由李白杜甫帶隊，連寫了百八十篇稿件與黑通稿對壘。
當然，他們所能發放澄清稿的渠道有限，多是在論壇等處，主流媒介方麵，還是借助聖樓集團的幫忙。
如今能夠穩住輿情，樓開墨功不可沒。
“白老板，我又發現新角度的黑通稿了！”包拯舉著平板衝下樓。
包拯、公孫策和展昭負責的是輿情監控，主要統計黑通稿的渠道、數量、攻擊角度等。
白廷接過平板，看著最新出爐的黑通稿。
《軍商勾結？軍隊高價采買華夏星劣質資源？人民的納稅錢進了誰的腰包？》
《內幕交易？軍隊腐敗？暗中勾搭？記者危情30天，帶你發掘華夏星和第七軍不可說的秘密》
《旅遊星球老板還是軍火販子隱藏在光鮮表麵後的黑暗》
……
小青憤憤不平：“無稽之談，一派胡言。”
白廷卻不惱，抿了口西湖龍井，淡淡道：“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這兩天，樓開墨實時向他傳送了聖樓集團情報部門，以及樓家渠道所收集到的信息。
鄭榮打算強取豪奪華夏星，僅是最粗淺的層麵，一顆小星球，就算資源豐富，對於鄭榮而言，並非誌在必得。
對方更加看重的，是和華夏星簽訂了采購協議的第七星域軍部。
鄭榮想針對的，應該是和華夏星簽訂采購協議的林鮪魚。
對方真正的計劃，應該是打算先潑華夏星髒水，而後抹黑負責與華夏星合作的林鮪魚，從而在軍部的換屆中，將鄭榮扶持的人員提拔上位，接替林鮪魚的位置。
樓開墨的信息適時傳來，白廷點開查看。
樓開墨：別擔心。
樓開墨：對方第一步火候沒到位，就迫不及待實行第二步，這火花燃不起來。
樓開墨：我也通知了林鮪魚，都做好了準備。
“哼。”小青也瞅到樓開墨的信息，本想找個角度損幾句，為難的發現實在找不到角度。
白廷則敲著桌子，對包拯道：“其實我覺得，見招拆招，未必是上上策。”
見招拆招，聽著很妙，實則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疲於奔命。
包拯點頭：“白老板說得對，我認為應該主動出擊！”
白廷點頭，讚同其思路：“說來聽聽。”
包拯：“比起發個稿件新聞，我認為藝術作品，比如電影、劇目等，更能深入人心，起到潛移默化的作用，灌輸價值觀。”
白廷點頭。
包拯：“我前些日子正好陪公孫看大火的老劇，什麽《來自星星的你》，《太陽的後裔》。”
白廷：？？？
包拯：“你看這太陽星星都齊全，是不是隻差月亮了？”
白廷：？？？
包拯：“而我本人，是不是月亮的代言人？所以白老板，我們不妨拍一部《來自華夏的月亮後裔》，由我主演，一定爆火。我們可以在劇中強行上價值觀，讓收看者都認同我大華夏地大物博、風景優美、人民善良！從此成為華夏不二信徒！”
白廷：……
半晌，白廷道：“嗯，拍劇的事情以後說，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等劇拍完，黃花菜都涼了。”
包拯連連點頭：“老板說得對，那老板你怎麽看？”
白廷看著玻璃杯中舒展的茶葉：“我們老祖宗曾經教過我們一招——圍魏救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