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口是心非

付行雲回頭拉門就想走,一拉開門正好和餘向晚四目相對。

她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木托盤,說道:“喝杯水再走?”

他隻好默默地讓開位置讓餘向晚進來,看著她將木托盤放在桌子上,倒了兩杯檸檬水,然後夾著托盤帶上門出去了。付行雲坐在了聞逝川對麵,聞逝川問他:“考慮得怎麽樣?”

“還行。”付行雲沒好氣地說道。

聞逝川說:“原本不是說不演嗎?”

他的態度過分得意了,這種落於下風的感覺付行雲很不喜歡。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聞逝川寵著他的時候多,但有時候兩人也會這樣針鋒相對地鬥嘴,最後解決問題的方法就是**。

付行雲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說道:“我不懂電影,這個風格我沒試過。孟哥,就是我經紀人孟清,你認識他嗎?他倒是很有見解,他勸我再看看,我聽他的。”

聞逝川臉上那種隱隱的得逞的笑一掃而空,他那兩道線條鋒利的眉毛微微一蹙又分開,下頜緊繃的線條很性感。付行雲放鬆下來,靠在椅背,聞逝川臉上的笑搬家到了他臉上。他接著說道:“雖然我不太喜歡,但孟哥喜歡就好,他眼光很毒辣,我這些年都是靠他。你知道的吧,混娛樂圈得有貴人相助,不然很難混出頭”

隨著一個個字說出來,付行雲覺得心裏越來越爽,眼睛緊緊盯著聞逝川的臉。聞逝川沒有回避付行雲的目光,他看了一會兒付行雲滿是挑釁意味的眼睛,又去看付行雲一張一合的嘴唇,尤其是豐潤的下唇,泛著紅。

付行雲收了笑,麵無表情地說道:“你看什麽?”

“看你。”聞逝川簡短直接地說道。

付行雲剛才所占的上風一下子又丟了,他氣急敗壞,站起來轉身就走。他說道:“我今天還有事,試戲的話和我的經紀人聯係。”

聞逝川突然說道:“他怎麽帶你的,帶到**嗎?”

付行雲:“”

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奇特的是,付行雲居然一點兒都沒覺得生氣,反而覺得爽快。聞逝川居然看他的花邊新聞,而且還放在了心上,這下他又扳回一局了。他調整好了表情,似笑非笑地轉回身來,抱著手,一雙桃花瓣形狀的眼睛微眯著。

“和你有關係?”他問。

雖然付行雲和孟清的關係和床並沒什麽關係,但他還是覺得解氣極了。怎麽?就準你移情別戀新歡,不許我和別人有瓜葛,這是什麽道理。

聞逝川也站了起來,兩個人麵對麵站著,氣氛劍拔弩張起來,說劍拔弩張倒也不準確。聞逝川總是控製不住自己去看付行雲的嘴唇,肉粉色的,像飽滿的、蘊滿汁水的成熟果實,吹彈可破。

付行雲抱著手臂的手不由得收緊,手指陷進肉裏,他敏感地察覺到聞逝川的目光。

“怎麽?聞導也想潛規則我?”

付行雲把這句話的重音放在了“也”上,這成功把聞逝川剩下的一點理智給點燃了,風助火勢,越燒越猛。他捏住付行雲的下巴,帶著薄繭的拇指去搓付行雲的下唇,付行雲麵無表情地靠在門上任他弄,漸漸地,他的力氣越使越大,甚至搓得付行雲的嘴唇發脹發燙,有些痛。

“我覺得這個劇本很適合你”聞逝川低聲說道。

他說話的聲音聽得付行雲耳朵發癢,恨不得伸手去搓一搓。付行雲努力屏蔽掉這一切不該出現的感覺與情緒,嘴上並不饒人:“適合嗎?我是不是得和你睡一覺才能演?”

付行雲覺得聞逝川手勁太大了,捏得自己下巴疼,他不甘示弱,一張嘴咬住了聞逝川的拇指,使了大力氣的,當下就聽到了聞逝川倒吸一口氣。他不鬆嘴,就這麽叼著聞逝川的拇指,用眼睛瞪他,眼神裏滿滿寫著“你能把我怎麽辦”。

聞逝川任他咬著,另一手往下,手掌張開,貼著付行雲的後背。

付行雲後背的那個位置有個紋身,是為了遮掩胎記紋的。他從小在後背上就有個胎記,半個巴掌大,暗紅色的,沒有形狀,像是一灘暗色的淤血在他白皙的背上,他從小就很討厭這個胎記。

聞逝川去紋身的時候,他也想著要紋,但拿不定主意,最後,他紋身的圖案是聞逝川畫的。一朵玫瑰花,花瓣有棱有角,帶刺的細梗順著深凹下去的脊柱溝,胎記的紅變成了玫瑰的紅。

紋身的時候,付行雲都要疼哭了,但礙著紋身師是不認識的,不好丟臉,到了家才後知後覺地疼,趴在聞逝川身上往他胸膛上留了幾個牙印。

被輕輕撫摸後背的感覺太舒服了,隔著衣服都仿佛過了電,像被春風吹過的樹,付行雲覺得自己的腰像柔韌的枝條,在輕輕顫抖。他沒忍住,從喉嚨裏哼了一聲。這一聲聽著就像是前戲的信號,兩個人都被付行雲這一聲哼給驚到了。

付行雲迅速地鬆開牙齒,回身開門匆匆出去,幸運的是,聞逝川並沒有追出來。

前台沒有人,餘向晚不在。這個工作室實在是作風散漫,付行雲邊想著邊腳步不停地下樓,一直到了一樓推門出去,他才發現了餘向晚,她正蹲在不遠處角落樹蔭下麵的花壇邊上抽煙,見到了付行雲出來,懶洋洋地抬手朝他招一招。

不等付行雲說話,餘向晚又從煙盒裏抖出一根煙來,遞給他:“抽嗎?”

付行雲接過煙拿著,沒抽。他問道:“不是後頭還有人試鏡嗎?你不去前台守著?”

餘向晚眨眨眼:“沒有啊,沒了。”

付行雲:“”

又被騙了。

“其實我之前認識你,看了你演的電影,《人生海海》。”付行雲又說道。

“啊。”餘向晚吐出一口煙,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裏頭的劇情是真的嗎我是說,關於你媽媽生病那裏”

餘向晚說:“真的,那時候她真的生病了,不過現在已經去世了。”

付行雲說:“抱歉,節哀。”

“沒什麽,生老病死嘛,現在看回去覺得那時候太丟臉了,又哭又鬧又撒潑的。”餘向晚站起來,甩了甩蹲麻了的腿,說道,“那天說你演得一般,不好意思。”

“沒事。”

“不過我說的是實話。”

付行雲不想和她說話了,想把剛剛接過來的煙扔回她臉上。餘向晚很坦然地繼續說道:“你以前明明演得很好呀,很久以前。川哥給我看了一些片段,你的,我看了覺得特別好。”

付行雲幹巴巴地說道:“是嗎?怎麽好?”

餘向晚無論說什麽,你都覺得她是真心的,批評也是真心的,誇獎更是真心的。

“就是覺得你和鏡頭特別親密,你的一舉一動都是坦誠的、真實的,但又有一點恰到好處的距離感。不像現在,就特別端著,總是口是心非。”

付行雲板著臉說:“有嗎?”

“有啊,”餘向晚說,“你明明就不想抽煙,你接我的煙幹嘛?”

她太敏銳又太尖銳,付行雲都有點討厭她了。

餘向晚突然抬頭,朝上麵招招手,付行雲跟著抬頭,隻恰好見到聞逝川在上麵把窗簾拉上了。

作者有話說:

川哥:我就是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