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邢師傅我走了!”靳言把邢師正在改裝的機車要用的牛角手柄遞過去,看車行外白昊的車已經調好了頭,跟人打了招呼,抓起圍巾胡亂地套在脖子上就匆匆出了門。
他上了車,又一把摘下圍巾扔到後座,白昊無奈地看他一眼,把他外套上扣錯的紐扣解了重新係好,道:“下次慢一點,不要急。”
靳言笑:“我怕少爺等嘛!”
“等多久都沒關係。”白昊又給他係好安全帶,才重新發動了車。
這個機車車行是刀疤和喬宇開的,不算大,也不圖掙錢,算是喬宇給自己找了個同好聚集地。靳言回來後,整日往這邊跑,魂都要丟在裏麵。
他們今天要去白敬和李書意那裏吃飯,李書意搬回去有段日子了,眼看著年關將近,約了這個周末讓他們過去聚一聚。
白昊正要問靳言早上在車行做了些什麽,話到半途,接到項目經理的電話。
這次他們要競拍的一塊地,合作的是國外一個很是牛逼轟轟的設計事務所。項目經理要跟老外在設計理念,房型,材質上進行溝通,還得和國內的規劃部門對接各種指標,人都要瘋了。
白敬為了鍛煉白昊,讓他從頭開始跟進這個項目,人家才把電話打到了他這裏。
白昊等他把大概問題說完,又把電話打到了國外。
靳言坐在旁邊,聽他嘰裏咕嚕跟人家說著他一句都聽不懂的德語,憂愁地歎了一口氣。
昨天晚上在車行,靳言就被喬宇“挑撥離間”了一通。
說他呢,是個腦子裏沒有墨水的,不比草履蟲聰明多少,跟白昊這種精通幾國語言的高知精英根本就沒有共同話題。
並且隨著時間流逝,白昊越往高處走,兩個人的差距就會越來越大,早晚得出問題。要是哪天,白昊身邊出現個跟他那樣差不多的人對他有意思,靳言就危險了。
靳言看著窗外,越想越充滿危機感,又重重歎息一聲。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繼續深入傷感,一輛S1000RR駛過來,剛好停在了白昊車旁。
這輛重型機車車身通黑,輪廓線條極為銳利,側護板的鯊魚頭噴繪更是個性十足,車主還戴著意大利一個著名賽車手的限量版同款頭盔。
靳言頓時口水都要流下來,什麽共同話題都忘到了爪哇國去,按下車窗玻璃,手指扒在車門上,雙眼發光地盯著人家看。
他那視線強烈得人家機車車主都沒法忽略。
穿著黑色皮衣的車主扭頭,朝他翹起拇指比了個讚,然後等紅燈一過,捏緊把手就衝了出去,轟鳴的引擎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靳言忍不住朝人家背影吹了聲口哨,若不是白昊把他抓回來,差點連頭都要探出去。
“太帥了吧!”
白昊額頭青筋一跳。
“太拉風了吧!”
白昊握緊方向盤。
“太男人了吧!”
白昊臉都黑了。
可這是靳言喜歡的東西,他也沒法去吃這種幼稚的醋,隻得轉了話題問:“剛才在歎什麽氣。”
靳言本來都把這茬忘了,白昊一提,他又露出愁眉苦臉的樣子來。
白昊以前跟他說過,兩個人有什麽都要說出來,不能憋在心裏胡思亂想。隻要彼此坦誠,不管是什麽問題都可以一起解決。
靳言本來昨晚就想跟他說的,哪知睡前跟白昊親著親著走了火,後來就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他臉有些紅了,咳了咳,沒提喬宇,把心裏的擔憂老老實實說了出來。
其實喬宇說得一點都沒錯。若他們兩個人是現在才相遇相愛,學識上的差距真是無法彌補,很難走遠。可他和白昊,在還是小屁孩的時候就生活在一起了,積澱了足夠深的感情,還需要什麽共同話題來鞏固兩個人之間的好感和聯係呢。那些生活中的雞毛蒜皮,油鹽醬醋,甚至白昊上班打哪條領帶,靳言晚飯要吃什麽,哪怕是一個擁抱,一個親吻,都是他們之間的“共同話題”。
白昊說完了,靳言還傻呆呆地看著他,小時候他遇到什麽不懂的,他少爺都是這樣耐心教他的。所以他少爺的意思,就是說他們能彼此喜歡依靠,那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是一輩子的共同話題。
靳言想通了,又覺得他少爺怎麽這麽厲害,好像世界上都沒有什麽可以難倒他似的。剛好車也停了,他嘟起嘴,湊過去在白昊臉上重重親了一下,然後就高高興興下了車。
幸好喬宇不在,否則大概能被他這神奇的草履蟲腦回路氣得吐血。也虧得他是靳言,不然就這個問題,換個人,大概糾結忐忑幾年也解不開心結。
進了門,一見到白敬,靳言就結結巴巴喊:“舅……舅……舅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喊出聲“救命”來。
之前他總是叫白先生,實在顯得太過生分,白敬也跟他提過,在他麵前不用這樣拘束。本來靳言是想喊白叔的,被白昊哄了許久,最後就跟著改口喊了舅舅,但多少還是有些不太習慣和緊張。
白敬讓他們自己坐,又讓許管家把靳言愛吃的點心水果都端出來,然後才上了樓。
打開臥室門,都已經下午了,窗簾還緊緊拉著,一點光也沒透進來。
白敬開了燈,走到床邊,膝蓋抵上去,俯下身先親了親趴睡在**,半邊臉都埋進枕頭裏的人,輕聲喊他起床。
結果對方不但不應,還幹脆把臉徹底埋進了枕頭裏。
白敬怕他呼吸不暢,把他從床鋪裏撈出來,又抱著他翻了個身,讓他趴在自己身上睡。
“白昊靳言到了……起來了,嗯?”
李書意不耐地皺緊眉,眼睛都懶得睜,聲音沙啞地回他一句:“滾。”
被罵的人不但沒生氣,還低笑了幾聲,手伸進被子裏,在他腰上輕輕按揉,問:“還難受嗎?”
李書意一把抓住他的手,睜開眼罵:“你他媽還摸!”
不怪他這麽暴躁,從他搬回來,和白敬重新上了床後,李書意就覺得這人大概是瘋了。
在外麵時,白敬還能有所收斂,但凡兩人獨處,哪怕李書意就換件襯衣,他都能失控。
最無語的是前兩天白敬說要出差,拉著李書意胡鬧了一個晚上。那陣勢弄得李書意以為他怎麽著也得去個十天半個月,結果就過了兩天,這人就回來了。
李書意昨晚連自己幾點睡的都不知道,隻記得後來他實在受不了了,為了讓這人快點結束,什麽亂七八糟能說的不能說的話都說了。
可他意識不清了,在浴缸裏也還被抱著親。
“昨天是我過分了。”白敬被李書意握住的那隻手安分了,另一隻卻伸過來在他光滑的背脊上輕撫。
李書意回他一聲從鼻腔裏發出來的冷笑。
白敬低頭,唇輕觸他的耳尖,聲音低沉:“可我也控製不了自己……看到你就會想要。”
李書意耳朵發燙,心髒都漏跳一拍,臉上卻露出個不耐的表情,坐起身要離他遠些。
他頭發剛剛在床鋪裏被蹭得亂糟糟的,頭頂還翹起幾個卷。
白敬想過去給他理一下,才有動作,李書意以為這人又要亂來,下意識就抬腿要踹,但因為後腰酸軟沒掌握好方向,腳尖不小心就踩在了對方西裝褲中間。
兩個人同時愣住。
白敬垂下目光,也不出聲,握住那好看的腳踝,就這麽順著小腿肚慢慢摸上去。
李書意一把打開他的手,瞪他:“你這**期還沒完沒了了?”說著把人推開,下床進了浴室,讓他趕緊出去招呼白昊靳言。
白敬其實沒真想著要幹什麽,李書意睡到現在,飯都還沒吃,他也不至於這麽沒有分寸。
但他最近對李書意確實渴求得都有些病態了。
從李書意搬回來後,哪怕對他的態度又親近許多,但白敬也沒能徹底安下心,覺得吃定了這個人,或是他再也不會離開自己。反而因為身體上重新有了親密接觸,變相加深了他心下的占有欲,恨不得把人時時困在身邊。
白敬看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輕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