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委屈
剛才阿桃那匆匆一眼,也隻看了個大概。
背對著她坐著的人也確是白玉安,但她卻沒看見白玉安的身子正軟軟的被一個婢女扶著。
沈玨看了門外一眼,對那婢女擺擺手,那名婢女便識趣的退了下去。
沈玨坐到了白玉安的身側,手一伸,便將白玉安摟在了懷裏。
白玉安身上虛軟,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任由著沈玨擺布。
她瞪向沈玨,可吐出來的話竟也軟綿綿的:“你對我做了什麽?”
沈玨淡淡把玩著白玉安的手指,他還記得這雙手當初在牢裏染著鮮血的樣子。
那手指根根勻稱光滑,中指處可見指尖上的繭子,是從小寫字留下來的。
視線就落在了白玉安的臉上,略有些憤慨的臉,從來對他也沒有過好臉色。
按照往常沈玨的性子,要先將一個人逼的走投無路了才好,偏偏他處處對白玉安留情,可白玉安偏偏也不領情。
白玉安隱瞞家中親事的事情,不過是他不願將人逼急了。
他要真逼著白玉安,將這事捅出去,白玉安拒的可是皇家的臉麵,他白玉安怎麽著,也得跪在他麵前求饒。
沈玨皺眉看著白玉安:“若是白大人聽話,我怎麽會這麽對待白大人?”
白玉安聽罷就冷笑:“那沈首輔就是這般讓下官聽話麽?”
“這就是沈首輔的威風?”
沈玨看著白玉安眼裏的嘲諷挑眉:“我剛才好好與你說話,你又如何對我做臉色的?”
白玉安咬牙:“沈首輔在我身上做了那等事,難不成還要下官對沈首輔奉迎討好不成。”
說罷白玉安臉上麵露譏諷:“下官不過一個微不足道的編修,可當不起沈首輔這般厚愛。”
沈玨眼眸低沉,聽著白玉安的話抿緊了唇,臉色便陰沉下來。
沈玨的麵目深刻,眼神湛湛,高挺的鼻梁與深邃長眸,沉下臉時便十分嚴肅,像是正醞釀著一場即將到來的風雨。
他的拇指重重撫過白玉安的唇角,直至深入到了白玉安的唇畔裏,裏麵潔白的貝齒則若隱若現。
那飽滿的唇畔嫣紅,或許輕輕一含,就能顫抖的接受。
白玉安應該是不需要憐惜的。
他不過是一個體質稍弱的男子,一個男子需要憐惜他什麽。
他對白玉安的這種衝動需要疏解。
或許疏解後,他對白玉安就沒那些旖旎心思了。
沈玨是不喜這樣的自己的,自來被人恭維著,竟被一個初出茅廬的探花郎譏諷。
他當真是陷的有些深了。
白玉安隻覺得嘴角發痛,想要扭過臉,臉頰卻被沈玨的手掌按住。
那手上的力道很重,白玉安看向沈玨,見著他眼睛正危險的眯著,眼神如墨濃一般的深潭。
她心裏沒來由的一慌。
她現在全身無力,要是沈玨現在對她做出些什麽,在沈玨麵前,身份暴露是遲早的事情。
唇畔被沈玨的手指**著,白玉安隻覺得唇畔疼的厲害,不知沈玨這瘋子到底在做什麽。
她正準備開口時,又聽隔間一個丫頭恭敬的聲音:“大人,飯菜已呈上來了。”
沈玨的動作一頓,深深看了眼白玉安後鬆開了手指,又低低嗯了一聲。
他抱著白玉安起身,用腳推開了滑門,去耳室的桌邊坐下。
屋子內空無一人,侍女都退了下去,應是之前就吩咐好了的。
白玉安被沈玨抱著坐在他腿上,臉色變了變,踢了踢腿卻分毫力氣也沒有。
她又試著動了動身子,身子前傾著想用慣性從沈玨身上滑下去。
可沈玨的一隻手牢牢扣在腰間,無論白玉安怎樣動作,都仿佛是徒勞無功。
沈玨冷眼看著白玉安的掙紮,抿著唇不說話,隻是伸手拿了筷子,夾了塊魚肉送到了白玉安的唇邊。
沈玨當她是什麽?
沒有手腳須得別人喂的孩童麽。
這般侮辱人且羞恥的事情,白玉安自然不願,咬著牙齒絲毫不願鬆口。
沈玨淡淡看著,見白玉安還是這般烈性,這才開了口:“既然白大人不願吃,是想叫我換一種方式來喂不成?”
白玉安一愣,隨即就看見沈玨放了筷子,拿過杯子就飲了口茶,不等白玉安反應就按住她的後腦,吻住她的唇就哺喂進去。
白玉安隻覺得清涼茶水不停灌入口腔,有些已經漫出到了唇角,不由自主就打開了唇畔。
一口茶喂盡,那通紅唇畔早已狼藉不堪,沈玨眼神深了深,又俯身將她嘴角的茶水舔了舔,沙啞著道:“我這樣喂白大人如何?”
那茶灌的急,白玉安差點覺得窒息了去,這會兒終於被放開,不由大口喘息著。
她咳了幾聲,又一口銀牙牙碎,恨自己著了沈玨的道。
她現在這境況也不想激怒了沈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仰頭看向了沈玨的眼睛。
“要是下官陪沈首輔用完飯,沈首輔能放下官回去麽?”
沈玨挑眉:“那就看白大人配不配合了。”
白玉安又低低喘息道:“那沈首輔可能保證,不會再對下官再做別的事情。”
眉頭皺了皺,沈玨眼神深深,看著白玉安沒說話,似在思考著什麽。
不對白玉安做什麽……
沈玨可不保證自己能做到。
畢竟他現在對白玉安已經沒什麽耐心了。
白玉安看沈玨這神情心裏一跳,又道:“今日下官若是有不敬的地方,還請沈首輔恕罪。”
沈玨眉頭一挑,不由冷冷笑了下。
要讓白玉安伏個低倒不容易。
不願折腰的探花郎也懂得進退了。
他黑眸動了動,臉上也未顯露情緒,冷漠的重新拿起筷子,將筷子伸到白玉安的唇邊淡淡道:“那便看白大人表現了。”
白玉安看著眼前的魚肉,手心裏捏了捏,垂下眼眸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張開了唇。
魚肉被送進唇裏,白玉安卻有一種心如死灰的無力感。
她從未想過京城這人人向往的地方竟如此險惡。
她想著她當初要是沒有高中,隻是中了個進士,等在老家輪著官職。
等幾年輪到了就去某個小地方當個小官,這一生或許更加順遂。
白玉安很少委屈的。
即便母親嚴苛的讓她不沾染一絲女子的東西,一遍遍告誡她這輩子隻能是男子時,她都沒有覺得有多委屈。
她知道母親是迫不得已。
她亦知道對於父親來說,自己的身份象征著什麽。
可現在這種被人挾製的無力感,第一次讓白玉安覺得分外委屈,想要如女子一樣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