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小河彎彎

在被人七手八腳地從林肯車下扒拉出來之前,張知秋滿懷怨念地將自己腳上穿了不知有多久的尼龍絲襪套在了頭上,雖然不是最理想的肉色,但事實證明白色的效果也還差強人意。

因為被襪子的味道熏的有些頭暈腦脹,麵對竟然果然能夠在第一時間出現在現場的、不知真假的記者們,張知秋的脾氣象心情一樣地惡劣。

在通常的情況下,張知秋的襪子在一周內會清洗兩次,但這一次張知秋實在是不能確認自己“存活”地時間的長短,而他也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襪子居然竟會是如此地“實力派”。

“老子不是罪犯,而是一個被禍從天降、受到傷害的平民!”張知秋惡狠狠地一把推開眼前的眼鏡男和**女,對於這些“狗仔隊”們犀利到惡毒的言辭感到極其地憤慨。

有賴於那些關於“未來”的記憶,張知秋僅僅隻是在這些憑空鑽出來的記者們的頭三句問話中,便輕而易舉地發現了至少是兩處語言陷阱。

當然,這些記者們的惡意其實並不隻是針對某個特定的個人,事實上他們更像是一群覓食的惡狼,見個活物就想要上前去撕咬一番的。

相比於張知秋“小家子氣”,那些皇城根下的原住民、或者說老住戶們,可就要表現地豁達大度、從容不迫地多了。

比如,那個一直都在一本正經地朗誦“無可奉告”四字真言的肯德基店麵經理,還有那些從始至終都滿麵嚴肅、一言不發的幾個民警。

張知秋甚至最終也還沒能搞清楚,這些倏然出現的警察,到底會是什麽警種。

事後,張知秋對這件事也做過認真地回顧,最終所得出的結論是:如果一定是要抱怨些什麽的話,隻能說是自己出事的地方沒有選好。

張知秋這次遭撞的地方,是他按照記憶中的印象專程尋訪而來的前門,緊鄰天安門廣場,可以說距離這個龐大帝國的“心髒”,也僅僅不過是咫尺之遙。

正因為如此,這塊區域可以說是世界上各種媒體記者、以及那些“別有懷抱”的特殊人群地密度最大的地方之一。

否則,張知秋那時也不會淪落到如此類似圍毆地“被圍觀”的地步。

在短暫地接受警察的“保護”期間,張知秋還接到了兩張律師的名片,他們各自聲稱可以幫助他獲得肇事車主以及肯德基方麵的巨額賠償,並爭分奪秒地給張知秋上了一次簡單而深刻地普法講座。

事實上,直到在被呼嘯而來地救護車拉著淒厲的警笛,將被緊緊地固定在擔架上的張知秋拉走時為止,距離那輛林肯車地破窗騎牆,也才僅僅隻是過了不到二十分鍾而已。

通過這件事情,張知秋極其直觀地認識到了國家的強大。

在上了救護車之後的一分鍾後,張知秋便已經獲得了之前他曾經苦求不得的“自由”,被從那副鋥明瓦亮的擔架上給解了下來。

而那個之前始終都義正詞嚴地表示必須要嚴守規程的“濃眉大眼”,甚至還半真半假地向張知秋道了一個歉。

說起來,張知秋對這個“濃眉大眼”的印象還算不錯,這哥們嘴上雖然鐵齒鋼牙,但手上卻是極有分寸的,哪怕是在認真地將張知秋綁在擔架上的時候,也沒有那份臆想中的疼痛與痛苦。

對此,在救護車上“濃眉大眼”對張知秋便做出了解釋:將傷者固定在擔架上,目的是在限製傷者因疼痛而產生的一些不必要的動作,以此避免由此而產生的意外對傷者造成再次傷害。

不過,讓張知秋有些感到遺憾的是,這個感覺與自己很投契的“濃眉大眼”,卻是在他到達醫院後便消失地無影無蹤了,張知秋所能記住的,便也唯有口罩上方的那對濃眉大眼了……

接下來的時間,張知秋在醫院中過的極其地平淡,在花費了大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做完一圈地體檢之後,剩下的就是為時十多分鍾的民警約談。

雖然是出門遊玩,但張知秋的身上卻是並沒有多少錢——錢都在父母身上帶著,但如今卻是與他失散了。

正因為如此,張知秋如今隻能是暫住在朝陽區的一家地下室賓館之內,每日人民幣五十元,這一點剛剛也向警察“坦白從寬”了。

大約是因為職業的緣故,雖然隻是對張知秋這個“受害人”進行一些情況了解,幾個警察也弄的象是審問犯人般的讓人膩煩。

好在對此無論是張知秋還是警察筒子們,都很快地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並且都也刻意地進行了強有力地自製,雖然說不上什麽愉快,但雙方最終是平和分手的。

比照那些“未來的記憶”,張知秋覺得自己應該是沾了自己這張“小白臉”的光:雖然身高在一米八以上,體重也突破了二百斤,但張知秋卻是天生一副笑模樣的“娃娃臉”,這使的他看起來極其地人畜無害。

在表明了自己的中學生身份之後,接下來的談話便沒有那麽生硬了。

到最後,張知秋還是不得不再次簽下了今日的第十幾個名字,隨後便被客氣的警察和不客氣的醫生們攜手驅逐出境了。

事實上,在結束約談的時候,那個不僅語氣冷硬、而且臉孔僵直的警察叔叔,還是非常客氣地表示,他還可以用警車將張知秋送到他想去的任意地方的——隻要是在北京範圍內。

張知秋忙不迭地敬謝不敏了。

有了那些多出來的記憶,張知秋卻是體會到了這沒有人跟蹤、監視的日子是有多麽地難能可貴,因此他是堅決不會讓自己走上那條重蹈覆轍之路的。

自顧地踱出來醫院大門,張知秋感覺天真他媽的藍,雲真他奶奶的白……

在花二元錢乘坐地鐵趕回自己所租住地旅館後,張知秋沮喪地發現,自己才剛剛獨居了一晚的“標準間”,此刻已然有了一個新的房客入住了。

因為自己身上所隱藏的秘密,張知秋勢必是不能與人同房的,但以他如今的經濟實力,卻是根本不可能去花兩個人的錢來包下這一間房的。

摸著兜裏僅剩地兩張百元大鈔,張知秋悄然地退掉了房屋,準備按照“記憶中”的辦法,去買點現代的小物件去明朝騙點金子來,回現代換錢花。

作為一個旅遊城市,北京的街頭還是布滿了許多地工藝品小店的,裏邊從幾元到幾萬元、幾十萬元的各種真真假假的珠寶首飾應有盡有。

沒有花費太多的心思,張知秋徑自地花十元錢買了一串品相一流的“瑪瑙珠串”,卻是因為它可以方便地戴到手腕上而不必擔心遺失和被盜的問題。

張知秋是在從他精心找到的那個通惠河上地涵管中,不死心地向不知名的明朝小河邊連續對穿了十幾次之後,才終於徹底地絕望了的。

雖然之前在前門的肯德基店已經上演過一次**驚魂,但始終都陷於緊張之中的張知秋卻是並沒有意識到,就是從那時開始,他那關於未來的“記憶”,便已經是出現了偏差!

除了穿越到明朝的時間和地點都有誤之外——這些都是在後來才得以證實的,當前張知秋最為迫切麵臨的一個問題,卻是他根本就不能從現代帶到明朝一針一線了!

不得不說的是,這個事實沉重地打擊了張知秋——他接下來地一係列雄心勃勃的計劃,都是建立在對那個關於未來地“記憶”之上的,而如今這個“記憶”卻明顯是出了問題,因而也就難怪張知秋會如此一直瘋狂地裸奔於現代與明朝間了。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張知秋終於精疲力竭地倒了下來:這份疲累並不僅僅是體現在肉體上,還有是精神上從裏到外地一種疲憊。

在確認自己這“時空走私”的能力已然徹底的喪失之後,張知秋又想起了另外一個更為重要的能力:穿越療傷!

在張知秋的記憶中,無論自己受到了多麽嚴重的傷害,隻要能夠及時地穿越到另外的一個時空,比如說從現代去到明朝,那麽自己的一切損傷都會被複原,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的傷害!

惶惶然地將腳下的衣物和自己如今僅有的一部手機都打包塞進了涵管的縫隙中,張知秋呲牙咧嘴地開始算計著要如何地實施自殘。

之所以不選擇從那條不知名的河邊作為起點,是因為純天然的河岸上除了枯草和半枯草之外,卻是連一塊石頭也沒有——即便有也已為雜草所遮掩,而張知秋此刻卻是根本沒有耐心去尋找的。

另外一個原因,雖然這個涵管比較地隱秘,但在現代的北京市區想要找到一個完全無人所見的地方,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張知秋不能確定自己會一直地不為人所見。

唯一能夠讓張知秋稍稍鬆口氣的是,盡管這條通惠河中流淌的是被淨化後的城市汙水,但好歹也算是條“河”,這樣即便有人看見自己這般地赤身**,縱然是有傷風化,但也還是能夠敷衍得過去的。

在經過這一係列的折騰之後,張知秋無論是體力還是意誌力,都已然降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低點,這時竟然是連如何在沒有刀具的情況下弄破自己的手指頭都開始斤斤計較起來。

不過,所謂地“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張知秋磨磨唧唧之際,這個直通市內生活汙水管道的涵管,卻是於驟然間放出來一股激流!

需要指出的是,這股生活汙水雖然來的突然,但水量很小;可是即便如此,也讓猝不及防之下的張知秋於驚慌失措中失足滑倒,一頭狠狠撞到了涵管壁上!

在漫天的金星四射中,張知秋好歹趕在自己“一息尚存”之際,順利地將自己挪移到了那條不知名的小河邊,隨即便徹底幸福地暈了過去。

小河彎彎,靜靜流淌……

PS:接受意見,俺會把這本書當做一本全新的書來寫,該交代的東西一個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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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是否做個2K黨,一日3更會更好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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