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貓】天花亂墜 第二瓣 1-2
1、
二月蕾現,三月花開,近了四月的汴京城裏春花盛極轉落,片片殘紅夾在綿綿的雨絲裏,悄然附上行人的衣襟,拍拂不去。展昭走進屋裏的時候,半濕的藍衫下擺就粘著幾瓣粉色。
他轉身收起油紙傘,在門外甩了甩,靠在門邊上。還沒立起身,就聽得那長年不閉的窗格一響,也不回頭,隻笑著說:“玉堂,回來了?”但卻沒聽得答話,轉頭看時雪白的影子立在屋中,隻是烏黑披散的長發濕得一絡一絡地貼在臉上脖上,惱得那人拿手去擼,偏偏頭發隻是半濕著,擰不出什麽水份,也不見幹,仍是那樣潮乎乎地貼著。
展昭不由地一笑,伸手從架子上取下條棉巾,將那人的發撩起來細細地擦幹,嘴上說著:“正下著雨呢,怎麽也不打把傘?”
白玉堂由著展昭擺弄自己的頭發,在桌前坐下,拿起壺倒了杯水,一口氣灌下,這才說道:“這雨,被風吹得都是斜著下的,打傘頂什麽用。”說著一低頭,撩起展昭的衣擺笑道:“你打了傘還不是一樣濕著,哼,你這貓兒,還帶拈花惹草的呢。”伸手從那衣擺上撚下一片花瓣來,笑吟吟地在展昭麵前晃著。
展昭也不理他,見那發已經幹了,就收起棉巾,走到櫃子翻出套衣服丟給白玉堂。白玉堂也乖覺地走到屏風後換衣服。一陣悉索之後,他邊理著衣領邊走出來,見展昭已經換過一套外裳,略覺無趣地撇了撇嘴,拿起剛才的杯子,倒了杯水遞給展昭,問道:“這幾日我回陷空島,府裏有什麽事嗎?”
伸手接過杯子飲了一口,展昭看著白玉堂正要答話,突然見這白耗子眼裏一抹笑意閃過,然後才想起這杯子是他剛用過的,不由地瞪了一眼過去,將杯子一放說道:“旁的也沒什麽,隻是城東的劉家最近出了樁命案有幾分蹊蹺。”
“劉家,可是那個曾任過戶部尚書的劉家?哼,那種高官豪富,不出點事才叫怪呢。”
“玉堂!”
“好好,我不說了,你說吧。”
“前幾年,劉老尚書過了世,家業就由他的獨子劉天銘繼承。這劉天銘雖然不曾將家業拓展,不過守成倒是有餘。”
“啊,這個劉天銘我知道,納了好幾房妾,把老婆都氣回家的那個是吧?”
聽著這話,展昭不由地又是一眼斜瞪過去,隻是知道這耗子向來嘴不留德,也不與他多言,隻接著說:“他是連娶了幾房妾室之後,他的夫人就搬回娘家去了。隻是這是人家家中的事,再說他那幾房妾也是娶得你情我願,隻是他夫人容不下罷了。而且去年將隔水居的水菡萏水姑娘收做第七房小妾之後,他也就沒再納過妾了。”
白玉堂嗤嗤一笑:“我管他娶了幾房,左右不過是個用情不專的罷了。貓兒,我可不一樣……”
展昭見白玉堂還要滿嘴胡柴,急忙打斷他的話道:“他死了!”
被這句話噎了一下,白玉堂愣了一愣才回過神來:“那個劉天銘死了?怎麽死的?該不會是……”說到後麵,不由地嘿嘿一笑。
“胡說什麽,才不是……他是被毒死的。”
“貓兒,我可什麽都沒說,是你想歪了吧。”見展昭臉色一沉就要發怒,白玉堂急忙轉了話題:“怎麽,莫非是查不出那下毒的人來嗎?你這官貓兒難道還要我教你查案不成?你隻管往那劉天銘死後得利最多的人身上尋去,保管有線索。”
展昭苦笑了一下,輕輕搖搖頭:“這個案子並非尋不到疑凶,隻是疑凶未免過多了一些。”
“過多了一些?”
“嗯,那七房妾室都有可疑之處,隻是又都落不得準,所以我才說這案子有蹊蹺。”
“好啦,改日你再上那劉府時我也一起去便是,就不信你我二人聯手還查不出真凶來。“
見著麵前這人飛揚的眉眼,展昭不由地覺著肩上一鬆,淡淡地泛出一個笑容,那麽安適而怡然。看得白玉堂不由地心中一動,慢慢湊上臉去:“貓兒,我走這幾日,你可有想我?”
2、
轉日的劉府上,一片縞素,因著案子還沒破,故而不能發喪,也沒人來吊唁,門前很是冷落。
白玉堂一邊隨著展昭往裏走,一邊回想著先前聽來的案情:
這劉天銘原本貪新鮮好美色,每隔三五個月就要納入一房小妾,納到第三房的時候,他的原配夫人受不了回了娘家。那劉天銘也不管,仍舊自得地過日子。隻是去年上有名的畫舫隔水居聽歌的時候,遇著那裏擅跳散花舞的水菡萏,花了五千兩銀子將人贖回來做了第七房小妾,而且從此之後就收了心,雖然還有在秦樓楚館留連,但時間卻少得多了,也不再納妾。
另外聽說這劉天銘對水菡萏很是寵愛,還將內府的支用交給她管。而且這水菡萏也是有幾分手腕的,另幾房妾室雖然不忿她攬此大權,但卻抓不出她什麽痛腳,再加上開支又握在人手,也就不多說什麽了。
而年初,剛過完上元,劉天銘的身子就漸漸差了下來,開始還以為是年節的時候飲酒過多兼又累了身子,以為歇上些時候就沒事了。沒想到到了二月竟躺在**起不來。請了大夫看,也隻說是身子虛,開了補方子,但也不見效,就這麽又拖過一個多月,眼一閉就走了。
原本劉府裏隻打算按著病故發喪,但那幾房小妾吵著分家的時候才發現,家產大部分都握在了那個水姨娘的手裏。而在這時,回了娘家的原配夫人孫氏也轉了回來,罵這府上的一堆狐狸精害死了自己的相公,要趕她們走。前六房小妾見這情形,怕自己最後落個兩手空空,心一橫把水菡萏告上了府衙,說是劉天銘死的不明不白,是那水菡萏害死的。
開始是忤作驗的屍,沒見什麽疑點。所以隻當是那幾房妾因著分不到家財而誣告。但才要宣判,劉府裏就出了幾樁怪事,連水菡萏也病倒了。於是包大人讓公孫先生再去複驗屍身,這才發現屍體有異。
雖然初春天氣尚寒,且屍體有石灰等物護著,但過得這麽多時日,劉天銘的屍身的變化卻有些不同尋常,雖然一樣的肌膚冷卻,四肢僵硬,但屍身的兩頰卻異樣的嫣紅。這引起了公孫先生的懷疑,反複用了幾種手法檢驗,最後才用犀角針探出這劉天銘是中了一種叫著“絳桃”的奇毒死的,這種毒中了之後隻會使人身體內虛,慢慢衰亡。而且死後七日之內與正常的病死無異,且用銀針探不出毒性。隻有七日之後,兩頰會顯出桃紅色,所以才名為“絳桃”,而且用犀角針探脈會現出螢綠色來。不過這些現象七日才現,也是那幾房小妾將水菡萏告官,使得屍身留至此時才得以發現。若非如此,早幾日將劉天銘一葬,這樁案子就要沉入地底不見天日了。
白玉堂還在琢磨著是誰下的毒,雖說那水菡萏疑點不小,但她已經手握大權,而且劉天銘之死對她並無好處。而另幾房妾室,若是她們做的,又怎麽會肯告官呢?還有那夫人,雖然不在府上,有沒有可能指使別人暗裏下毒呢?這“絳桃”既是奇毒,想必來之不易,而這府中幾位弱女子,又有誰有法子弄到這毒藥?
正自琢磨不透,忽覺得身旁的紅影停了下來。抬頭一看,正走到一幢二層的小樓前。順著樓梯走下來一個紮著雙髻的女子,約摸十六七的年紀,穿著淡黃的衣服,因府裏有喪,所以係著一根白帶子,勒出一把細柳似的纖腰。往臉上看,原有七分的姿色,因著年青添著一分,又因著裝扮又添了一分,顯出九分的模樣來。
白玉堂正自打量猜度眼前人的身份,旁邊展昭略一拱手說道:“倩姑娘,不知水夫人的身子好些了嗎?我有些話要問她。”
這位倩姑娘好奇地拿眼瞄了白玉堂一下,轉頭向著展昭一斂身:“我家夫人今日略好些,能坐起身了。隻是昨日,那事體又鬧了一晚,夫人似乎有些嚇住了。還請展大人能寬慰她幾句。”說完又瞄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這才知道眼前的人原來是那個水菡萏屋裏的大丫頭,隻是細看這倩姑娘的臉上,還撲了脂粉,雖然淡,可是白玉堂原也是風liu天下的人,如何看不出來。他的嘴角不由往上一挑:府裏死了主人,辦著喪事,自家夫人也病著,這做丫頭的居然還有心思塗脂抹粉,看來這深府大院裏,有良心的人還真沒幾個。
雖然心底這樣想,但白玉堂也不多露聲色,隻隨著展昭往樓上走去。拿眼看這小樓,欄杆間漆色尚新,也不知是剛剛重新塗刷過,還是才起的屋。但見那些器物的痕跡,顯然這位水夫人才搬入小樓沒幾天,隻是不知為什麽要搬來這兒住呢?
那個,靈異,介個,素有點靈異的成分在啦,提前標一下,免得有人踩雷,雖然這一章靈異成分還米出現。
另外,情節廢材的某人居然想開始寫案件,望天,我現在也不知道這文會發展到什麽地步,OTL。。。
最後,天花亂墜一共有五瓣,現在是開篇,第二瓣。點,米搞錯,一開始就是第二瓣,因為第一瓣是前緣,而且和貓貓小白米什麽關係,所以會夾在文裏講。
最後的最後,我有答應下一章什麽時候出來嗎?好象沒有吧,那麽,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