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林溫

“真、激動人心。”

“這股價漲的,我懷疑我在做夢,老柳,掐我一下。”

柳鶴年、齊征和袁江玉看著不斷跳躍的股價,沒有一個不興奮的。就連謝塵宥,此刻也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屏幕,手邊的咖啡一直都沒有碰過。

“50塊!太刺激了。”柳鶴年瞳孔猛縮,就差跳起來手舞足蹈,“一想到這種日子還能持續好幾個月,我就更興奮了。”

“等到收盤時,可能會突破60吧!”齊征呆呆地說。

“我覺得不止,怎麽著也得有68!”這是袁江玉。

聽著他們的討論,柳鶴年的心一直在雲霄飛車上,飄得找不著北,他無意識的感慨:“我滴個乖乖,太猛了,太猛了。”

與此同時,不少盯著有象公司股價的散戶們發出哀嚎:“怎麽可能!老子之前預約了好久,怎麽還是沒預約到新股!”

“兄弟別叫了,這裏是Hong-Kong,賬戶裏錢不夠多,新股怎麽可能打得到?”

“太難了太難了,發財的機會啊”

“聽說有象公司大老板今年才不到二十五呢,太他媽年輕了,一下子就躍升為頂級富豪了。”

謝塵宥的手機突然震動一下,將其他三個被股價驚到了的人拉回現實,包括袁江玉,三個人六隻眼睛都盯著謝塵宥的手機。

隻見屏幕倏然亮起,上麵彈出一條新的短信。

柳鶴年吞了吞口水:“……老謝,難道海豹公司還沒死心,還想收購或者融資?”

“不至於吧,咱們之前可是做到了Unicorn,不接受任何融資。再說,現在都上市了,他們還想插一手?”齊征接話。

袁江玉冷靜分析:“應該不是,這麽大的事至少得打電話,不至於發短信。”

至於他們為什麽沒思考到私人短信,隻是因為謝塵宥的交際圈很幹淨,除了家人就是同學和同事,一般不大會發短信。

在三人的注視下,謝塵宥拿起桌麵上的手機,向窗邊走去。完全沒有分享內容的意思。

1xxx:謝塵宥,希望公司一切事項順利!我跳完了,還沒卸妝,剛下台就去看之前預定的股票有沒有搶到,第一回 買,不太熟悉,但我運氣好,搶到了!

1xxx:這是不是代表我還是有機會追回你?

1xxx:看,#有象謝塵宥#詞條與#林溫古典舞#都在第一排熱搜,我們的名字挨在一起,四舍五入我們已經結婚了吧。

林溫對著那兩個詞條笑了一會兒,繼續發

1xxx:謝塵宥,今天有點冷,剛跳舞時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想鑽進你的外套裏,抱緊你的腰。

1xxx:那天……去年聖誕那天,我好想抱你,在那之後的每一個夜晚我都後悔當時沒抱一抱你。

1xxx:想你的外套,你的毛衣,你的溫度。

1xxx:下一場在哪兒表演等公司通知,但我希望在有你的城市。今天依然是更愛謝塵宥的林溫。

謝塵宥收了手機重新過來,同他們一起看向大屏幕上的股價走勢。柳鶴年無端覺得,老謝的情緒好像、稍微、有那麽一點點,柔和。

當柳鶴年看第二眼的時候,恰好跟謝塵宥的目光對上,柳鶴年立刻收回目光——什麽,柔和,都是,假的。

中午吃飯時,已經晉升為林溫腦殘粉的柳鶴年忍不住打開林溫的詞條,第一條討論度超高的就是他今日的表演

“絕了!”

“啊啊啊這麽好看的男孩子,以前為什麽沒有姓名!我,尼古拉斯·冰蝶公主,現在就要這個人的所有資料,現在!”

“絕絕子,這居然是男生!我才發現我家idol最燃最炸場的舞蹈是他編的!”

“樓上握爪!這麽有天賦的、有好看的男生,以前為什麽那麽低調啊!”

“業內小道消息,他好像以前隻做幕後,專心跳舞,不喜歡娛樂圈這個名利場的;後來,據說是為愛站上舞台。”

“絕絕子!絕美的愛情!”

“為什麽我看個舞蹈還能磕到狗糧?”

“好想磕cp呀。”

“隻有我覺得奇怪嗎?他既然為愛站上舞台,那麽他男朋友是怎麽了?是因為缺錢讓林溫出來賺錢,還是分手了,林溫希望跳舞讓對方看到?”

“小道消息而已,別那麽較真……”

因為被謝塵宥提醒過,柳鶴年不敢再繼續給謝塵宥拉郎配,隻能拿去跟齊征分享林溫的舞台。

“我還是第一回 看到有人把古典舞跳得這麽好看,果然還是要看臉和身材的。”

齊征最近被柳鶴年分享得多了,對舞蹈多了點品鑒能力,他說:“真的跳得好。”

他低頭看了下評論,“嘖”了一聲,“過萬了啊,這豈不是要火了?”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柳鶴年與有榮焉。

“我覺得這隻是一部分原因,”袁江玉說,“古代的文化、曆史是咱們民族凝聚力和自豪感的體現,最近新一代網友們正想表達對祖國的愛呢,這不,傳揚傳統文化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大家越來越愛國了,這是好事。”齊征說。

“我怎麽感覺袁姐的意思是……我們通過表達對古典文化的愛來提高民族凝聚力是好事,但在這個大數據的時代下,我們更應該提高科技層麵的核心競爭力。”柳鶴年說。

這才是國家強盛的根本所在。

謝塵宥全程聽他們對話,突然說:“A1和A12號專利,在五月向全世界推出。”

“啊?”袁江玉立刻驚了,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謝塵宥,“這麽快嗎?謝總,要不再考慮一下?這應該算目前全球最尖端的科技了,要不要稍微押後一點?咱們三月才上市,五月推出是可以拔高股價,讓公司聲望和名譽達到頂峰,但……接下來可能會後繼無力。”

“不會,”謝塵宥放下茶杯,說,“新的算法已經有眉目了。”

“靠!!老謝強啊!”

“我每天都感慨,我大學時候抱上了一條什麽神仙大腿。”齊征感慨。

“這就是天賦掛!”

“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期待五月份的到來了!到時候咱們會不會躍入富豪榜前幾啊?”

淡定如袁江玉都招架不住這句話,她唇角快要翹上天,說:“停停停,打住,咱們做好本職工作,有象能衝多高,完全就看天意了。”

“今天這股票收官價格就很高了,天意都向著我們呢。”

三月份的香港已經回暖,透明玻璃幕牆外的行人熱得穿起了短袖,室內的四個年輕人同樣熱情高漲,暢想著接下來的發展動向。

一行人在香港逗留了三個工作日,回公司這天,謝塵宥收到了林溫的短信。

1xxx:接到公司通知,接下來一場演出,地點在倫敦,時間在下個月五號。知道這個消息時我一晚上都沒睡著。好在演出地點是我們一起去看過《歌劇魅影》的劇院,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登上這個舞台。我私心給你留了我們曾經坐過的位置,假裝你在。

1xxx:一會兒就要上飛機了,謝塵宥。我帶你的襯衣,袖扣我也縫上去了。噴了你經常用的香水,就好像你在我身邊。

1xxx:要飛12個小時,一會兒我可能沒辦法給你說晚安,現在提前說了,晚安啊。

與此同時,謝塵宥坐上飛機,他靠在椅背上看完林溫的短信,袖口還殘留著早上噴過的香水味,正是林溫說的他經常用的那瓶。

——淡淡的檸檬味過後,是曠久的雪鬆。

謝塵宥其實對香水沒什麽特別大喜好,這個味道他不排斥,就延續用了四年多。

柳鶴年坐在謝塵宥旁邊,這會兒還不忘追分趕秒的補上林溫的活動日程。

他看到了什麽消息,突然哀嚎一聲:“啊,這世界太殘酷了!”

齊征已經習慣了他的一驚一乍,淡定問:“怎麽了?”

“我剛忙完,以為能趕上他的下一場演出,沒想到他第二場就去了倫敦……”柳鶴年把手機呈給齊征,說,“我太難了。”

“……這可能就是有緣無份吧。”齊征火上澆油。

柳鶴年:“……征兒,你變了。”

袁江玉笑著說:“你們啊,感覺就像我那個今年才四歲多的女兒,她喜歡電視上那些明星啊,就喜歡的不得了,我回家就給我模仿他們采訪說了啥。”

“我、我……”柳鶴年一下詞窮,他覺得自己不能和小朋友相提並論,於是用肘子搗了一下謝塵宥,說,“老謝,我喜歡舞蹈演員,跟追星不是同一路數吧?好歹我這個不是單純的娛樂,還有國粹在裏麵呢!”

“兩者粉絲愛得都是他們的舞台表現力和人格魅力,有區別嗎?”謝塵宥懶洋洋的說。

“小謝每次都能說到點子上。”袁江玉說,“不過,小柳喜歡的這個舞蹈演員確實挺好的,最近鋪天蓋地都是他的新聞,也沒見他出來主動炒作,甚至連個微博賬號都沒有。”

“感覺人挺高冷的,”柳鶴年說,“畢竟有實力。袁姐,來,我給你看個視頻,這是我追的第一個現場,也是唯一一個。你看他跳完的那個眼神,梨花帶雨的,哇,絕了。”

時隔三個月,再次聽柳鶴年說起林溫看向觀眾席的那個眼神,謝塵宥隻是將目光瞥向窗外,不置可否。

於此同時,謝塵宥的手機又震了震。

1xxx:謝塵宥,飛機快要起飛了,沒有你在身邊的背井離鄉,我居然難過的想哭。

這條短信與柳鶴年的話音重疊在一起,好想林溫站在他麵前說這句話一樣。

謝塵宥斂了眼眸,開始思考,自己一條條接收並查看林溫的短信,到底是對是錯。

他指尖停留在‘加入黑名單’的選框上——藕斷絲連,從來不是他的性格。

正要點下去時,林溫的兩條短信緊隨而至:

1xxx:謝塵宥,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看一場我的表演,每一場我都隻想給你一個人跳。

1xxx:我馬上就要走了,謝塵宥。你會不會有一丁點、偶然的想起我?

獨自奔赴異國他鄉、麵臨全新的語言環境和完全陌生的夥伴,總會使人內心惆悵又壓抑。

對於一個心思敏感的藝術家來說,此情更甚。

林溫靠在窗邊,用鴨舌帽遮住自己爬滿淚痕的臉,滿心都是謝塵宥——以前在舞蹈室,謝塵宥一邊敲代碼一邊陪著他,他卻不好好練舞,隻覺得每一個動作在謝塵宥麵前做出來都羞恥萬分。

可現在當他想好好跳了的時候,謝塵宥的目光已經不會落在他身上了。

謝塵宥讀完短信,將手機熄屏、關機,閉上眼睛,靠上椅背。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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